没有屋檐的房子(008)

来自三爷的故事

三爷， 大名甄甲。
参数大抵是这样：
身高：不高 实际多高也不知道，自己不关心，别人…
外形：身子佝偻:样貌不算猥琐，但是绝对不是精神类的，比阿甘差点儿
爱好：喜欢捡东西，兜里往往会有几个螺丝，几个钉子，甚至半截铁丝。
还有就是抽烟，嘴边一根烟袋锅子，尺把来长；还有个烟荷包，里面放的是烟丝或者是自己捻碎的烟叶，当然还有一个打火机，和zipper 很像，里面装的是汽油；
其他：左脚还是右脚有点儿不正，走路的时候，似乎伸不直，总有一部分与底面发生滑动摩擦，这样导致鞋底就是一个楔形，鞋面也会发生畸变。
语言：当地普通话和土语，说话慢条斯理的
社交：经常和人聊天，聊天内容涉及全村乃至报纸，广播电视涉及的所有领域。你有来言，必有去语。
教育背景：据说老先生的一年级上了四年。但是，不管你信不信，布林的启蒙老师就是他。上学之前学的字，都是他教的。
婚姻状态：终身单身. 经常有人戏谑地说：甄甲， 给你说个媳妇…

三爷是乡里左近对他的昵称或者蔑称，总之鉴于他的年龄，要给些尊重；鉴于他啥都知道，要给予一些不屑打击一下他的气焰。属于调侃中带着一些亲热，亲热中带着一点儿鄙视。但是三爷感受到的必然慢慢的敬意和崇拜，非常得意这称呼，往往随后跟上笑脸，并附上这个地区最具本地色彩的问候：吃了吗？

下面的故事来自三爷：

那个充满战争的年代，24 岁（三爷说18岁，布林以为这年龄是不是过于的小，就凭空加了6岁）的何政委带领着 18 名战士去执行一项任务。途中经过三爷所在的村子，村子不大不小，百来户人家。村子的西北方向 不到10余华里的地方就是燕山山脉。山不高，但是连绵起伏，足矣人们看到他们巍峨的身姿。长途跋涉的士兵们，饥肠辘辘，疲惫不堪。选择村中最富有的家庭借宿一晚，是必然的选择，也是理所当然的。

何政委他们决定借宿在当地一个新兴地主的家中，也就是三爷的家。三爷说：“我爷爷特别舍不得吃，舍不得花。做点儿小买卖，把赚来的钱都买地了。” 卖地的主儿往往是因而赌博输了，没有钱只好卖地。这样三爷家，就慢慢的囤积了一些亩产，成为这个村子的首户，职称后来定位地主。彼时是是战争时期，安全是第一位的。战士们将窗户上挂了被褥，遮挡煤油灯的微弱的亮光，又在房顶上架设了机关枪，以备不时之需。政委虽然年龄不大，但是领导才能已经足够显现。这一切显得秩序井然，没有纰漏。地主媳妇（职称应该是地主婆）——三爷的老妈开始准备饭菜。主食是米饭，做法是煮了米，熟了之后，用笊篱捞出来。这样做的好处，就是米饭粒粒晶莹，而锅里还有可口的米汤。捞米饭是当地款待客人的最佳饭食。淘过的米放到锅里，水开之后，米香随着水蒸气弥漫在房间里。战士们，洗去尘埃，纷纷落座，准备开始吃饭了。

但是，就像所有电影情节一样，饭还没有上桌，枪声响起了：敌人来了！有个贫苦的本村人去告了密，敌人已经来了。三爷说，他们赶紧把捞出来的米饭倒进泔水缸里，尽量消除招待革命队伍的证据，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枪声响起，疏密都有，好像还有手榴弹的爆炸声。战士们迅速边打边撤，向村子南边跑去。战士们很英勇，何政委很英明，但是终因寡不敌众，18名战士加上年轻的何政委全部牺牲在村南的庄稼地里。

多年后，新中国成立，三爷也长大了，但是他儿时的那个场景也深深地印在脑子里。他时不常地跟布林说起这个故事，屡屡说起何政委，18岁，真厉害云云。布林从来没有细问过，只是想那些扔在泔水缸里的大米饭可真实太可惜了。三爷说，解放后，国家可没忘了这事。死去的战士的仇一定要报的，因此那个曾经告密的贫苦村民也最终被抓，以汉奸论处，将其枪毙。布林曾经天真的问过这人是谁，哪家的。三爷闪烁其词，说别瞎问。为啥呢？后来布林才知道，原来这人的亲戚还在呢。你这么问，乡里乡亲的，不合适啊。告密的贫苦人的职称为汉奸，但是地主这个职称却也毫无意外的给了招待战士们的那个富裕家庭。

布林的结论：贫苦人可以告密，富裕的人可以款待英雄，符合自己的能力而已，但是职称不变。

MaraSun HBBDZZ 2024-08-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