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篇,摘录后记:

                     后记
  1992年秋天,我从中国科学院数学研究所毕业回到武汉,在中国地质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讲授编译
原理与人工智能课程 。大约是11月上旬的一天,同系的孟永良教授突然向我提出一连串的问题:“你能否告诉我究竟什么是计算科学?像现在这样,教学中注重计算机实际操作知识的传授和技能训练行吗?计算科学导论应该讲些什么内容?怎样正确看待计算科学中理论与实践的统一?”进一步,他坦言道:“这些问题,我曾请教过几个计算科学专业毕业的教师,他们似乎也没有说清楚。”
 永良教授与我早在1982年就相识,他是一个地球物理学家,曾在大西北野外从事过多年的地质勘探工作,
曾在<<地球物理学报>>发表论文。10年前,为了照顾家庭,他改行调到正拟筹建的学校计算科学导论与
高级语言程序设计等课程的主讲教师,尽管他常常谦虚地说“自己从事计算科学是’半路出家‘,至今仍是‘门外汉'”,但他集多年的教学实践经验,以科学家敏锐的眼光和唯真求实的态度提出的这些问题,确实
值得我们沉思。老实说,他提出的问题以前我从未认真考虑过,甚至没有把它们看成是问题。在我的认识中,如果教师连这些问题都回答不了,何以教学?现在看来,永良教授的提问是正确的,在大学计算机科学系的教师中深入讨论这些问题很有必要。从那以后,我经常与这位坦诚的教授学术思想,探讨学问,触膝谈艺,获益良多。在我们的交流中,他曾不止一次地希望我能有机会系统地给系内的教师讲一讲对计算科学一些基本问题的认识,并主讲几门较大的课程,借以起到培养青年教师的作用。虽然,永良教授的设想没能实现,但他提出的许多问题和观点使我认识了自己不熟悉的领域中一个科学家的思想方法与科学态度。这再次使我相信,科学的不同学科之在更高的层面上是相通的。
  上过大学的人都有切身的体会,数度寒窗,岁月如梭,一个人在大学学习的几年中获取的知识是十分有限的,更多的知识需要在今后的工作中去学习和掌握。正因为如此,一个高水平的大学,教学的主要目标与重点不在于具体教会了学生多少知识,而大于让学生为未来发展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帮助他们建立一种 的研究问题的思想方法,掌握读书和获取 新知识的本领。授人以鱼,还是授人以渔?这个浅显的道理大家都,但真正做起来就难了。高水平的大学之所以教学水平高,就在于有一批通过学术研究掌握了如何授人以渔要领的教授。
  市场经济,人们每天都会面对新的挑战,机遇和诱惑,也许这些名词本来就是同义词,就看是谁来选择对号入座了。历史早已一再证明,社会思潮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对待疾病那样抵御得了的, 面对现实,当计算机科学系的毕业生可以成为大中公司年收入6-15万元的工程师,也可以成为工资不菲,福利待遇堪优的银行,
海关,邮电等部门的职员时,科学的神圣与崇高或许正在远离一个又一个莘莘学子童年时代精心编织的和铭记胸怀的理想。当然,重视计算机实用技术的学习也是不错的,没有什么不好,这在不少职业技术大学早已进行了赋有成效的实践,社会也确实需要各和的人才。谁都知道,学一门手艺,扬一技之长,曾是中国社会千百年来无数家庭教育子女的一种训诫,一种传统,毕竟社会的进步离不开能工巧匠,更离不开工程师。然而,面对非职业技术大学的学生,每一位教师所在的有自己的任务,目标和不可推卸的责任。 计算科学终究不是一门单纯的技术,也不是所有能工巧匠的技艺能够覆盖的技术科学。如果没有高深的理论支持,计算科学人不可能成为一门万众瞩目的高科技。
  反复推敲,仔细思考,永良教授的一连串问题其实了一个我们明天的社会究竟需要什么样的科学家和工程师的问题,也就是说,我们倒底只需要少量的计算科学家,还是需要一大批计算科学家?我们到底是需要能够从事”短,平,快“项目开发的工程师,还是需要用更多的计算科学理论知识”武装“起来的工程师?这个认识问题不解决,计算科学专业教育必然还会自行其是。
  平凡的小事有时也能给我们许多联想,发人深省。一日,我在农贸市场买水果,与一位从浙江来厦门种草莓的农夫闲聊。当我得知每年他须千里迢迢从北方购进草莓苗栽培时,大吃一惊,连忙向他请教是何缘故。他告诉我,厦门气温太高,在这里培养幼苗,虽然长得快,但产量底,易生病。农夫的文化水平不高,具道理也讲不太清楚。于是,带着问题,我向书本请教,得到的答案:原来,许多植物生长有一定的规律,幼苗在合理的低温条件下栽培,能够起到“延迟生长”和为日后生长加速“积累能量”的作用,俗称“冻一冻”。
联想到我们人类,一个小孩如果儿童时期长得比较快,以后青春期“发育”时生长速度会相对放慢,反之,则会加快。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我常想,人才的培养与树木的生长规律应该是相似的。幼苗时期不打下良好的基础,不经风霜雨雪的磨练,是树,不可能成材,是人,也不可能成才。 我主张厚积薄发,更欣赏大器晚成。就像初春绽开的腊梅一样,“不经严寒风雨雪,哪得梅花百日香。”

 。。。。。。
 到厦门大学工作后,困为离得远,平时大家工作双双都比较忙,虽然与永良教授始终保持联系,但交流少了许多。今年春节前,我曾寄给他一本小册子,里面对计算机科学一词的叫法也像这本教材一样改称计算科学。这不是我的创造,而是美国人开的先例,现在也已为越来越多的人所接受: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我猜测,远在武汉的良师益友--永良教授必定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 
                        1997.7.20

读完这些,我不知道别的人会怎么想,我自己就是觉得没错,科学的神圣确实是离我们越来越远了,不过对于我自己,我觉得如果现在开始,还不算晚,那次在一本书上看到希尔伯特的一次讲演中说道:“我们当中有谁不想揭开未来的帷幕,看一看在今后的这个世纪里,我们的这门科学将会有怎样的进步与发展.......”多么的激动人心啊,做为一个科学家,将是如何的辉煌,我心实向往之。


  • 0
    点赞
  • 0
    收藏
    觉得还不错? 一键收藏
  • 0
    评论
评论
添加红包

请填写红包祝福语或标题

红包个数最小为10个

红包金额最低5元

当前余额3.43前往充值 >
需支付:10.00
成就一亿技术人!
领取后你会自动成为博主和红包主的粉丝 规则
hope_wisdom
发出的红包
实付
使用余额支付
点击重新获取
扫码支付
钱包余额 0

抵扣说明:

1.余额是钱包充值的虚拟货币,按照1:1的比例进行支付金额的抵扣。
2.余额无法直接购买下载,可以购买VIP、付费专栏及课程。

余额充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