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自我的迷宫：看EMI的人体自拍

       

   最近在北京798的映艺术中心，展出了EMI和高媛两位女摄影师的摄影作品。

    其中EMI的主题叫《自我的迷宫》，是EMI的自拍人体作品。EMI生于北京。2000年开始在日本做自由摄影师。参加过许多国内外的摄影展。

    我们知道，这些年随着数码摄影技术的普及，自拍已经成为普通人展示个人形象、性情和身体的一种时髦的影像形式。尤其是女性，记得台湾前两年还出过一本专门介绍女性自拍的书。我以为，女性是最喜欢自拍和最值得自拍的一种性别角色，从审美的角度或者从自恋的基因来看，都可以这么说。这就如同女人每天必须面对镜子中的自己，自拍恰恰提供了女性记录身体、返观自身、探究自我的镜像。或者说，它借助镜头可以对自我进行重新发现和认定。EMI当然与很多普通人不同，她是艺术家的拍摄，她是用个人身体的镜像，表达自我的同时，实际上是在公开着自己性别的欲望和对男女共存却以男性为主导的消费社会的一个私人化的挑战。首先，我们不排除她的摄影角度可能还是男人化的，但把持镜头的却是女性自己。文学女权主义者主张写作的纯女性视角，似乎只有如此才是女性写作，但女性为什么不可以采用男人的视角来掌握镜头？哪怕是虚拟的男人的视角？也许这组图片本来就是给男人观看的，或者叫“被看”的，让他们“凝视”完全松弛状态下的没有所谓他者的现场和女人的身体变幻的奇观。也许正如EMI的展览主题所揭示的那样，图片中的女人身陷一个迷宫，一个封闭的甚至是自给自足的身体与思想、肉体与灵魂的迷宫。也许这个迷宫本身是男性社会建造的，但是在发生影像的一瞬间，男人是绝对不存在的，至多是虚拟的“男他者”——虚拟或假想的偷窥的色情的眼神和粗野的喘息的欲望。

    摄影评论家鲍昆评价EMI时说：“她用自己的身体传达了一种性别的矜持。”这句话既道出了EMI这些作品的共征，也无意中点破了她的暧昧与犹疑。 当然我们从男性的角度无论怎么评价她恐怕也都无法让人信服，但我希望她的作品可以更大胆且更具挑战意义。当然我说的大胆并不是以身体暴露的尺度来衡量的，而是以图片的构图、聚焦以及女性的姿态和内心欲望的展示为前提——因为有的图片过于让男人看着舒服了。

    除了网上泛滥的纯色情的自拍，这是我第一次用男人的眼睛观看一个女艺术家自拍的摄影作品，所以这应该只是一个开始。

     记得劳拉·穆尔维在《恋物与好奇》(Fetishism and Curiosity)一书中说辛迪·舍曼（Cindy Sherman,美国后现代女艺术大师，以自拍出名）“既是模特又是艺术家，既有窥淫又被注视，既主动又被动，既是主体又是客体。”我想把这句转送给EMI，就算是对她作品的期待，也是对她艺术行为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