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往事

　　在老家，一到了春天，满眼的漫山翠绿，百花争艳。这时候在下河沟里濯衣洗足，翻螃蟹捉泥鳅，上树摘椿尖，钻松林间捡菌子，那是艰苦岁月时童年的快乐。
　　长大了，老家显得破碎和萧条，也许随着我们一起在变老吧。伫立在河沟岸上，竟然不敢下水，涓涓细流跟往年一样清澈，但没有了鱼儿的踪影；在椿树底下，仰望透过阳光的嫩叶，却没有了采摘的冲动；朝年年长菌子的松间走去，原来满地松菌的丛地，被脚步乱，落叶被杂乱的翻开。
　　有一种感觉，在深圳匆忙不知春意的时候，总是浑身发软，胸闷，甚至呼吸困难，呵欠连连，浑身酸痛的几天，才能感觉到春天确实来了，“桃花太阳”晒得人发软。

　　在家那一年，我去老友田劲那儿玩，踏着自行车，一路穿过一片一片的金黄的油菜花田，到他家时他已经出去了，寻友人不遇那种怅然，被另一种东西消淡了，在他家后面林子里，大约有上百只鸟，各种不同叫声，飞来扑去好像开ｐａｒｔ一样，这引领我注意另一类生命的快乐。我走林子里没被人走过的地方，湿润的落叶地上长出弯弯的蕨尖来，直到我穿过，看到了耀眼的阳光下的油菜田。

　　另一次是前年了，那时女儿一岁，我５月间回去，同时到家的还有堂弟平儿。我们一起去五强溪，那时父亲在那里做土建工程。建水坝认识的那帮朋友已经离开那里了，那时和唐杰等人弹琴、聊天，跟当地人唐春雷一起深山春游，那一带我很熟悉。这一次去却陌生了。
　　昔日各山头的碎石站、传送网，搅拌站，以及职工房都拆了，基本上让山又重新披上了绿衣。我们坐车中午到达那里，女儿满眼新鲜，骑在我颈脖上欢跳，父亲请我们在坝上酒家吃饭，那家还是唐春蕾的叔叔开的，唐听说去了北京，现在断了联系。
　　站在岸边，看着宏伟的建筑，想着那时也在那些地方走过，流过汗水，付出过劳动。现在看，确是以女儿的目光，来指引她看，阳光下一切都很新奇。

　　昨天，我出去另一个社区，在一片一片林立的楼房间穿过，途中，我看到尚未规划的路边，乱草肆意地长着，依然是那么绿，甚至在周围的映衬下更加鲜绿，我放慢了速度，看到了那嫩叶上落满了灰尘。
　　“野百合也有春天”，每个人心中应该都有一个春天吧，应该都有一片绿色向往。[@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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