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样“诱骗”漂亮女孩的(下)[转载]

我万分感动,我不知道这种久违的感觉如何又在我生活中出现,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真正有了母亲,师母这个憨厚、爽朗的女人似乎就是我的母亲,她让我有了母爱的感觉。  
 我对师母笑了笑,眼泪几乎要掉了下来,于是接过了碗,在师母亲切的注视下低头把碗里的肉狼吞虎咽地吃掉了。我想此时师母一定有某种成就感,猜想她是不是希望自己有我这样一个乐天、性格外向的男孩,这可能是许多只有女儿的家庭中母亲的一个恋子情结。  
 晚饭终于散了,我们要告辞离开,师母和陈老先生送我们到门口,我看到师母给我那种母亲才有的特别的眼神,我对她笑了笑,那时我的表达非常真诚,我看到师母眼中有泪痕,她一定很喜欢我这个没有妈的孩子。陈芳也到门口送我们,但她只对沈文凯有一种难离的割舍,对其他人则没有多少热情,对我就更不用说了,只要她目光从我身上扫过脸色立刻就变得寒冷,对她这种态度我装得一点都不知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钟慧下了楼悄悄把我的衣服拽了一下,我明白她意思是让我慢慢走,于是我和她落在后面。  
 “你今天很怪呀!”钟慧对我说。

“哪点怪?”

“你怎么会那么快就让师母喜欢你!”

“师母喜欢我?没有吧!我觉得师母对大家都一样。”

“师母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我们,她对我们从来没有象对你那样随便过!”

“我只是给师母讲了些笑话。哦!可能师母是可怜我,我告诉了她我母亲去世的事。她觉得我是一个苦命的人。”

过了几天,我照常去找陈老先生去讨论问题,陈老先生见了我很高兴,他把我拉到身边,然后告诉我他现在正在写一本书,让我帮他查资料,告诉我书出了以后,把我的名字也列上去。我当然很乐意给陈老先生帮这个忙,于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陈老先生给我一大堆要找的资料清单,于是我立刻扎进图书馆开始查找资料,这样我不可避免地要与陈芳经常见面。

我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她都对我抱有很大的敌意,可我却喜欢她这种故弄

姿态,每次都要和她打招呼开玩笑,一点都不因为她的态度而生气,在她同事小王在场的时候我总是保持一种斯文有修养的样子,于是小王误认为我是一个大方儒雅的人。

因为经常借书,我已经和陈芳的同事关系很熟了,我经常给小王打打招呼,和她开开玩笑,于是这种看似很一般的技巧使这个女孩子对我有一个良好的印象。

有一天我带了两盒巧克力。进了阅览室后,我立刻招呼小王过来。

“来来来!我今天请你们客。”

“请什么客?”小王问。

“今天是我生日。这是你的,这是陈芳的。”我把两盒巧克力递给小王。

小王于是把另一盒递给陈芳。但陈芳接过盒子冷笑了两声,然后扔给了我。

“你还是自己享用吧!”然后瞪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把脑袋一拍,对在一旁发傻的小王说:“小王,陈芳为何对我有这样大成见?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得罪她了。”

小王把嘴巴凑了过来小声问:“你是不是看上陈芳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坦然地说。

"那当然啦!她对追她的男孩都是这样。”

“真不可思议!陈芳是不是有神经病?干嘛给自己过不去?男孩追女孩很正常嘛!”

“她不喜欢你这种人,她有自己的啦!”

我故意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小声对小王说:“这么说我是第三者了?”

“你以为呢!”

“那就算了吧!我也就不用这样费劲去讨好她了。这块巧克力就送给你了!”说完我把手中的盒子递给小王,然后无奈地笑了笑,背起书包走了。

自那天以后,我依然到图书馆查资料,陈芳也依然对我如故,我现在见她后比以前更加礼貌了,但这一定是小王在场的时候,,一旦只有她一个人,我就变了个态度,立刻给她含情脉脉的微笑,大胆地调侃她,讥讽她的矜持和傲慢。

她也毫不退缩地反唇相讥,对我向她表示的向往表达她的厌恶和鄙视。

有一天,阅览室只有她一个人,我爬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对她说:“陈芳,我昨天看了个很有意思的故事,是关于我们俩的。”

陈芳冷冷看我一眼,然后说:“你不要这样说话,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故事。”

“我刚才说错了!”我急忙改口,“我是说我看了个与你我的情况非常相似的故事,故事非常精彩,我想肯定是你把我俩的事情告诉了什么人,他给编成故事发表出来了。”

“我告诉你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故事,请你不要随意讲话。”

“我不是随意讲,故事中的情节的确同你对我干的事一模一样,我想这种巧合的可能性未免太小了吧!如果不是作者剽窃了你的恶作剧,那就一定是你模仿小说中的情节来报复我。”

“这世界谁模仿谁呀!”陈芳口气傲慢地说。   


“那就是作者一定采访过你,要么作者是你的好朋友,否则这样精彩的情节没有一般坏水的人能想出来吗?”

陈芳听出我在讥讽她,说:“你这人不但品行差劲,而且更是尖酸刻薄。我就想不明白,你干嘛非要打我的主意?满大街都有喜欢你这种混混的女人,你干嘛非和我过不去?我告诉你,我这辈子不可能看上你,即便你现在装模做样混到大学里来捞文凭,我也不会改变对你的看法,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是个赖皮,”我说,“人称我是橡皮膏,沾在谁身上谁就得倒霉。你想轻易把我撕下来可没那么容易。我可以告诉你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喜欢过哪个女孩子,你是我第一个想要娶的人,所以不要不理解我,我有什么办法呢?人总得有点追求呀!”

“哦!这就是你的追求?你这人真是无聊到了极点!让你这种人上大学真是浪费国家钱财。”   “是啊!这是一个惨痛的教训。你应该写个报告什么的向社会呼吁一下不要再生产我这种只知道耗费粮食、追求象你这样小丫头的没用废物了,我看这种状况的确该改一改了。”

说完我笑着离开了。

陈老先生交给我的任务把我累的够呛,许多内容不但学校图书馆找不到,甚至连省图书馆也没有,于是我调动外省的同学帮我,搞了三个月资料总算是准备的差不多了。

我因为与导师接触多了,逐渐陈老先生对我的态度已经不是对一个学生的感觉,似乎把我看成他的合作伙伴。现在我在我学习的许多问题上都有发言权和自主权,我的课程除了那些通考课之外,许多专业课都由我来定夺。陈老先生现在关心的是我如何帮他写书,因为他让我负责写书中的许多章节。我现在每天到陈老先生的办公室报到,然后把昨天一天的成绩给老先生交代一下,接着就跑图书馆。

此时我很紧张,因为帮导师写书的同时还要准备期末考试、准备课程论文,所以我每天除了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写陈老先生的稿子,还要写其它课程的论文,我此时真是忙到了极点,甚至有时我的朋友叫我喝酒,我都吼两嗓子拒绝了。于是那些三天不见我就想我的朋友提着酒瓶子晚上跑到宿舍里找我。刚开始我还陪他们喝到半夜,让我两个师弟陪着受罪,到了后来我看不躲是不行了,于是一吃完晚饭就往教室跑,教室关闭后就一个人躲到其它宿舍里搞自己的事。我此时手机也关闭了,传呼也给停了,总之我开始了一种类似苦行僧的生活。

当然,为了安慰那些苦闷的朋友,我也在星期六、星期天找时间和他们聚会,喝个烂醉。但我这种下三烂的生活一直对我的导师和系上保密,在学校里我现在是个好学生,在老师的眼里我勤学上进的尖子学生,在学生的眼里我神秘莫测,是个很有神通的人,在陈芳的眼里我则是个下三烂,是被她蔑视的人。

在这期间,陈老先生数次让我到家里去吃饭,我都找借口谢绝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我觉得单独一个人去导师家,在陈芳的面前很不舒服,我害怕陈芳会当着导师的面不给我面子。   

一天,陈老先生突然让我下午五点到他办公室来,说是有事商量。当我到办公室后,陈老先生指着一堆资料说他拿不动,让我帮他拿回家。于是我上了导师的当,当我进了门以后,陈老先生就对师母说他完成任务了,把我诓来了。

师母见了我一个劲埋怨我为何不到家里来,我支支吾吾也没有说清我为何这样,最后我只好说我害怕陈芳赶我出去,因为我和她为借书吵过架。

师母于是把陈芳喊了出来,把陈芳骂了一顿,陈芳莫名其妙,看到我在偷偷嬉笑,明白是我在捣鬼,于是一跺脚跑进房间生闷气去了。

我在两位老人的面前比以前更随便了。师母自从对我这个没有妈的孩子有一种朦胧的母爱后,她总是喜欢用长辈对晚辈的口气对我说话,而且常常是关心和爱护的嘱咐,我不知道我身上哪种东西吸引了师母,最后我明白了,原来师母一直想要个男孩,以前陈芳有过一个哥哥,但在五岁的时候患白血病死了。这对师母的打击非常大,所以她一直不能把心中的这个结忘掉,当我那次在师母面前鲁莽地说她很象我母亲,而且告诉她我失去了母爱的时候,师母就联想起自己死去的儿子,在她眼里如果儿子没有死的话也应当和我差不多大了。

在饭桌上师母对我很照顾,这让陈芳非常恼火,她几次瞪着师母,心里充满嫉妒。我想她此时纳闷为何我这样的人会人见人爱。陈芳本来已经对自己父亲与我那么亲近就心怀不满,现在看到自己母亲也加入了这个行列则就更加气愤了。

陈芳低头吃了半碗饭就把筷子一扔跑到自己房间里去了。她原以为父母会来问她原因,但这时导师和师母都正被我叙述自己童年的遭遇而感慨着呢,那有工夫去管自己的女儿。他们对女儿乖僻、任性的性格早就熟视无睹了。

晚饭后,我和陈老先生到书房里开始讨论书稿,师母则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毛线一边织一边看电视。有时师母到书房里看我们一眼,往往是给递来一个苹果或是唠叨几句让我们不要太辛苦之类的话。这种感觉似乎我就是这个家中的一员,似乎我就是她的儿子。

那天,当我要走了时候,师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常来,我爽快地答应下来。   


当时的我很苦恼,原因并不是因为陈芳选择了沈文凯,而是我无法让师母放弃那种高压手段而苦恼,我自认为自己对陈芳的了解要超过导师和师母,我知道师母这种手段其实是在帮倒忙。现在的年轻人对爱情的追求难道是强权和暴力可以吓倒的吗?师母采取的手段太落伍了,她那种封建家长式的作风让我无法欣赏,但此时我又能如何呢?我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法得到陈芳的爱情了,所以我坦然了下来。“算了吧!”我对自己说,“得到母爱已经让你够幸福的了,难道还要追求十全十美吗?”

一天我对师母说:“师母,我不要再强求芳芳了,我现在已经不想找她了。我朋友给我介绍了个女友,人很漂亮,你见了一定喜欢。”

“海涛,你不要灰心,追女孩子要有耐心。芳芳和沈文凯长不了,我了解沈文凯,他很快就会让芳芳失去兴趣,你不信就看好了。”

“算了,师母,你这样不是在帮我,而是让芳芳更加恨我。芳芳现在和沈文凯在一起很幸福,这就足够了。我已经不喜欢芳芳了,我有女朋友了。”

师母瞪着眼睛疑惑地看着我,“你说的是真话?”

我点点头。

师母此时失望极了,她流出眼泪,“那你就把你女朋友带来让我看看。”

我见到师母退让了,欣慰地笑了起来,我终于可以让师母一家平静下来了。

于是一个星期六下午,我领了朋友刚介绍给我的女朋友到师母家来,好让大家都明白我的确退出了对陈芳的追求。 女孩非常漂亮,在银行工作,当我领着女朋友进了师母家门后,我万万没有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局。

师母起先对女孩非常客气,给女孩端茶倒水,但到了后来事情就不妙起来,师母在厨房做饭的时候不再象以前那样利落,而是叮叮当当,摔碟子碰碗,我于是赶忙跑到厨房看个究竟,我发现师母在厨房流泪,神态非常怪异,那种神情似乎是心里充满焦躁不安。当我要问个究竟的时候,师母把锅一摔,围裙一解,怒气冲冲地回到卧室不出来了。

我和我女朋友都很尴尬,我还没有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而我女朋友立刻就明白了,她把我的衣服拉了拉,示意离开,我才明白师母是冲着我女朋友来的。于是我只好陪她到街上溜达。   “你师母不喜欢我!”我女朋友说。

我挠挠头,说:“可能吧!”

“你师母有神经病。”女孩不客气地说。

我听完立刻瞪大了眼睛,问:“你说什么?”

“干嘛那样看我,你师母没道理

发贴心情 

那样对我,你又不是她什么人。”   

“我告诉你!”我把她挽我胳膊的手甩开,厉声说:“我要再听到你说第二句我师母的不是,你就从我身边滚开!”   

“你这干嘛呀!”女孩见我口气严厉,立刻委顿了下来,“我随便说说,你干嘛生气呀!”   

“我警告你,如果想和我继续下去,有两点你要记住:第一,不许你说半句我师母不好;第二,你对我师母要象对我母亲那样。”  

 “你怎么了?你师母怎么能和你母亲相比,她也不过是你导师的老婆而已,至于让你这么维护。我看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看了女孩片刻,然后说:“看到没有?这条路一直通向大街,你一直往前走就会在路口找到站台,我就不送你了。再见吧!”说完我扭头走了。  

 女孩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直到我走了二三十步远才反应过来,然后咚咚咚跑了过来把我追上。

  “你怎么了?”她把我的衣服拽住,“你这人怎么这样?”  

 “没什么!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你还是另找别人吧!”   

“干嘛?干嘛?如果我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我向你道歉,可你也不能就这样甩了我呀!你总得给人一个改正的机会吧!”   

我皱起了眉头,说:“没有什么机会不机会。我不想和你谈了,就这么简单!”  

 “你这不是耍人玩吗?”女孩高声叫道。  

 “没有什么玩不玩!不就是介绍对象吗?合就谈,不合就不谈,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多说?”   

“你什么意思?说甩我就甩我,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是吗?”我冷笑着点点头。“在我身上这种事就很容易。”说完我挣脱她的胳膊走了,片刻我听到她在我身后大骂:“流氓!骗子!”。   

  朋友隔天给我打电话过来把我狠狠骂了一顿,说女孩托介绍人跑到他那里告了我一状,说我如何恶劣地羞辱了一个纯洁的姑娘,最后的意思是让我向女孩道歉,也许事情还可以挽回。   

我听了后很烦躁,我没想到自己无耻的行经还没有使女孩对我放弃希望,于是我给朋友说我现在学习很忙没有时间谈朋友,让他代我向女孩道歉,告诉她我对自己那种粗暴的态度很惭愧,希望她原谅,希望她能找个好伴侣。   

  过了几天,师母把我叫到家里,第一句话就是向我道歉,然后问我是不是生气了,所以不到家里来了。
 

我怎么能生师母的气呢?我在生我自己的气。我告诉师母没有到家里去的原因是我怕我的出现会重新挑起家里的争端。  

 于是师母让我把女朋友再请来,并保证不再失态了。我磨蹭了半天只好告诉师母我和我女朋友分手了。师母听了后起先很惋惜,后来她就高兴了起来,似乎看到事情又有转机了,那一晚师母做了一桌菜,似乎是在庆祝什么。  

 导师的书出版了,当我从朋友手里把样书拿来的时候,导师象小孩子一样兴奋,他一个劲说他出版书从来没有这么快过,后来当他看到样书上没有我的名字,立刻生气起来。  

 “你的名字呢?”导师翻开书页找。  

 “要我的名字干什么?”   

“那怎么行?书是我们合写的,应该有你的名字才对。”  

 “不用,我在报社的时候出文章出得多了,上不上没关系。”  

 “那不行!你给我改了。”导师很固执。   

“书都已经开始装订了,要改也晚了。”  

 导师见事以至此,也没有话说,他唏嘘了一阵,感到对我有某种歉疚。  
其实我不想把我的名字列上去有我自己的原因,因为书中的观点并不符合我的思维,倒不是我不想借导师的名而沾光,而是我不想让人以为我是书中所表达的那种思想的人。  

此时已经到了三年级,陈芳和沈文凯的恋爱导致沈文凯最终选择了留校当老师,于是在所有人看来他们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对我来说,我也已经对得到陈芳的心不报任何幻想了,我过去虽然信誓旦旦要得到陈芳的心,但在现实面前也只能低头认输,即便我仍然对她有万分喜爱,但也只是无望的幻想了。  

 陈芳与家里的关系依然很紧张,尤其与师母的关系。师母只要有机会就劝导陈芳断绝与沈文凯的关系,但却使一对恋人更加亲密,有几次过节沈文凯勉为其难地到家里来看岳母大人,都闹得不欢而散。于是我这个角色在这种场合下非常难堪,陈芳和沈文凯非常恨我,认为我是罪魁祸首。于是这种认识逐渐在同学和系上造成个印象似乎是我在破坏一对真挚的恋人相爱,于是我的卑鄙无耻让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常常议论。幸好我是个不怕议论的人,否则这种舆论真会把我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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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对我,你又不是她什么人。”   

“我告诉你!”我把她挽我胳膊的手甩开,厉声说:“我要再听到你说第二句我师母的不是,你就从我身边滚开!”   

“你这干嘛呀!”女孩见我口气严厉,立刻委顿了下来,“我随便说说,你干嘛生气呀!”   

“我警告你,如果想和我继续下去,有两点你要记住:第一,不许你说半句我师母不好;第二,你对我师母要象对我母亲那样。”  

 “你怎么了?你师母怎么能和你母亲相比,她也不过是你导师的老婆而已,至于让你这么维护。我看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看了女孩片刻,然后说:“看到没有?这条路一直通向大街,你一直往前走就会在路口找到站台,我就不送你了。再见吧!”说完我扭头走了。  

 女孩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直到我走了二三十步远才反应过来,然后咚咚咚跑了过来把我追上。

  “你怎么了?”她把我的衣服拽住,“你这人怎么这样?”  

 “没什么!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你还是另找别人吧!”   

“干嘛?干嘛?如果我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我向你道歉,可你也不能就这样甩了我呀!你总得给人一个改正的机会吧!”   

我皱起了眉头,说:“没有什么机会不机会。我不想和你谈了,就这么简单!”  

 “你这不是耍人玩吗?”女孩高声叫道。  

 “没有什么玩不玩!不就是介绍对象吗?合就谈,不合就不谈,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多说?”   

“你什么意思?说甩我就甩我,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是吗?”我冷笑着点点头。“在我身上这种事就很容易。”说完我挣脱她的胳膊走了,片刻我听到她在我身后大骂:“流氓!骗子!”。   

  朋友隔天给我打电话过来把我狠狠骂了一顿,说女孩托介绍人跑到他那里告了我一状,说我如何恶劣地羞辱了一个纯洁的姑娘,最后的意思是让我向女孩道歉,也许事情还可以挽回。   

我听了后很烦躁,我没想到自己无耻的行经还没有使女孩对我放弃希望,于是我给朋友说我现在学习很忙没有时间谈朋友,让他代我向女孩道歉,告诉她我对自己那种粗暴的态度很惭愧,希望她原谅,希望她能找个好伴侣。   

  过了几天,师母把我叫到家里,第一句话就是向我道歉,然后问我是不是生气了,所以不到家里来了。   

我怎么能生师母的气呢?我在生我自己的气。我告诉师母没有到家里去的原因是我怕我的出现会重新挑起家里的争端。  

 于是师母让我把女朋友再请来,并保证不再失态了。我磨蹭了半天只好告诉师母我和我女朋友分手了。师母听了后起先很惋惜,后来她就高兴了起来,似乎看到事情又有转机了,那一晚师母做了一桌菜,似乎是在庆祝什么。  

 导师的书出版了,当我从朋友手里把样书拿来的时候,导师象小孩子一样兴奋,他一个劲说他出版书从来没有这么快过,后来当他看到样书上没有我的名字,立刻生气起来。  

 “你的名字呢?”导师翻开书页找。  

 “要我的名字干什么?”   

“那怎么行?书是我们合写的,应该有你的名字才对。”  

 “不用,我在报社的时候出文章出得多了,上不上没关系。”  

 “那不行!你给我改了。”导师很固执。   

“书都已经开始装订了,要改也晚了。”  

 导师见事以至此,也没有话说,他唏嘘了一阵,感到对我有某种歉疚。  

 其实我不想把我的名字列上去有我自己的原因,因为书中的观点并不符合我的思维,倒不是我不想借导师的名而沾光,而是我不想让人以为我是书中所表达的那种思想的人。  

此时已经到了三年级,陈芳和沈文凯的恋爱导致沈文凯最终选择了留校当老师,于是在所有人看来他们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对我来说,我也已经对得到陈芳的心不报任何幻想了,我过去虽然信誓旦旦要得到陈芳的心,但在现实面前也只能低头认输,即便我仍然对她有万分喜爱,但也只是无望的幻想了。  

 陈芳与家里的关系依然很紧张,尤其与师母的关系。师母只要有机会就劝导陈芳断绝与沈文凯的关系,但却使一对恋人更加亲密,有几次过节沈文凯勉为其难地到家里来看岳母大人,都闹得不欢而散。于是我这个角色在这种场合下非常难堪,陈芳和沈文凯非常恨我,认为我是罪魁祸首。于是这种认识逐渐在同学和系上造成个印象似乎是我在破坏一对真挚的恋人相爱,于是我的卑鄙无耻让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常常议论。幸好我是个不怕议论的人,否则这种舆论真会把我压垮。   

我现在已经开始准备毕业论文了,按照惯例每个研究生要到外地去为毕业论文查找资料。于是我为了躲开是非之地,新学期一开始我就向导师要求外出查找资料,导师当然没有意见,但师母却死活不同意,她告诉我她怕我外出不是去找资料而是去找工作。其实师母的感觉真是很准确,我就是有这个目的,我认为摆脱这一切的最好办法就是毕业分配走得远远的,不再纠缠到这种令人烦恼的感情纠葛中去。于是我竭力使师母相信我不会到外地工作,直到我做了保证才打消了师母阻止我外出的念头。  

 我在外跑了几个大城市,包括北京、天津、上海、南京、广州和深圳。资料没有查到多少,工作倒是敲定了一大堆,我与多家报社达成了初步意向,过了三个月我回来了。  

 我下了车就立刻直奔导师家,我有家里的钥匙,当我进家门后家里没有一个人。到了晚上,才见到陈芳回来,她一进家门看到我后立刻象见了仇人似的怒火中烧。

“你现在满意了吧!你现在满意了吧!”她冲我大喊。

  我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满意了?”我诧异地问。

  “你别装洋算了!你干的好事你不知道?”

  “我干什么了?你真是莫名其妙。”

  “你到我家来干嘛?你给我滚。”

“哎!你说话客气点!”我恼怒起来,“这个家不是你陈芳一个人的,也不是你陈芳说让我走我就走的,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导师和师母,你就是八抬大轿我也不会进这个门。”  

 “你还配提我妈!你知道不知道我妈现在被你气到医院里了。”说着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什么?师母住院了。”我象头上挨了一闷棍感到思维混乱,“师母在哪家医院?”  

 “你滚!我不许你接近我妈!”陈芳流着泪向我大喊。  

 我此时急了,上前抓住陈芳,“你乖乖告诉我,师母住在哪里?”  

 “你滚!”陈芳从我手中挣脱出来,“我不许你再踏进我家一步。”  
“放狗屁!”我狂怒地骂道,“你算什么?你有什么权利要求我做这做那?好好看看你这泼妇样,你以为我还对你感兴趣?要不是因为导师和师母,我一分钟都不愿在这里待。你不就是要急着嫁给沈文凯吗?你嫁呀,我早就劝师母同意你们的婚事。所以我告诉你,不要认为我还对你有什么好感,就我的条件,找一个比你好百倍的随随便便。”我说完摔门走了出去。

  我在楼下给系上的老师打了电话,了解到师母住的医院,然后立刻打出租赶了去。  

 在医院我见到了导师和师母,导师此时正陪着师母聊天。当我进去后,师母立刻就看到了我,她眼睛里透出极度兴奋的神采,连连说:“海涛回来了!海涛回来了!”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手舞足蹈。   

我急忙跑上前抓住了师母的手,此时我立刻感到自己被母亲的关怀所笼罩。  

 师母把我头推在自己面前,看了我很久,似乎在欣赏一件宝贝。   

“你什么时候回来?”师母摸着我的头问。  

 “下午到的。”  

 “那你怎么才来?”

  “我才知道你病了!”   

师母对我点点头,笑了,眼神中充满慈爱,她急忙把桌上的苹果塞在我手里,

“来!吃苹果。”  

 我接过来,丝毫没有推让,此时对我来说这个苹果就是母亲对我的祝福。

后来我从导师的嘴里知道师母得的是胃癌。这消息对我如晴天霹雳,因为我母亲是肝癌去世的,因而我一听到癌症就打哆嗦,没想到师母也得了癌症,真让我难以理解自己命运的怪谲。难道我是个不祥的人吗?我问自己,老天爷为什么这么残酷呢?当我终于找到母爱的时候就又被可恶的疾病所追杀。不!决不能让这个可恶的病魔夺去师母的生命,我要证明世界上不是人人都会向命运低头的。于是我开始了活动,靠我的关系,于是我把师母转到一家有名的医院,找到有名的大夫来治疗。  

 此时的我学业也扔到一边去了,每天除了陪在师母的病床前,就是睡觉。后来师母知道了我的状况,硬逼着我回去写论文,于是我想了个办法,每天拿着笔记本电脑到病房写论文,只要我在病房,师母就笑声不断,她配合治疗的精神就大增。这期间陈芳也陪师母,但常常和师母吵架,主要还是因为陈芳的婚事,每次这种矛盾发生的时候,我就烦恼地要命。有一天我把陈芳在医院走廊里揪住。
“你能不能不和一个病人计较?师母现在这样,你即便要和沈文凯结婚也不要非在这种情况下。你和沈文凯的事是你们的私事,没有必要非要师母同意才行,你们偷偷开了介绍信领个证就完了,何必非要折磨师母。你明知道师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还非要这样为难她。”

  “我也不想这样!沈文凯说如果我妈不同意他觉得自己没面子,所以--”陈芳嘟囔着说。
“沈文凯是个王!...

没过几天陈芳就拿着照片来找我,我给我一个开公司的朋友挂了电话,让他以他们单位的名义开出证明,我带着陈芳和沈文凯找到我在街道办事处的朋友,让他协助领了结婚证。

  这件事后,陈芳改变了对我态度,她似乎明白我的确是真心关心师母而不是对她有企图。   陈芳领结婚证的事在学校里除了他们两个就只有我知道了,因而师母丝毫不知道自己女儿背着她干的事情。

  过了一星期后,师母被推进了手术室,我在师母被推出病房之前,一直拉着师母的手,那一刻师母慈祥地看着我,我眼泪

流了下来,师母却用微笑安慰我,此时那些周围的护士都被感动了,她们难以理解怎么会有这样一对看似母子却丝毫没有母子名分的人会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我在手术室外焦急地度步,直直等了五个钟头,最后师母被推了出来,于是我立刻问大夫情况,大夫告诉我情况很好,让我放心。  

 可我一点都放心不下,我母亲动完手术后医生也是这样安慰我,我知道癌症手术很难立刻就判断手术是否成功,于是在师母恢复的日子里我总是在焦躁不安中度过。过了一个月后,当师母出院的时候,我才稍稍放心下来。


师母回到家后,我因为要准备论文,到家去的时间就比以前少了,我每天要在图书馆和资料室度过。这样的日子没有多久,师母就让导师喊我,导师现在对我就象对自己的儿子,他在别人面前直呼我海涛,丝毫不避讳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  

 一天在饭桌前,师母问起我的工作,问我怎么打算,我故意说自己没有想好。于是师母让我留校当老师,我立刻表示不行,我告诉师母我不是当老师的料,我告诉师母我是个喜欢东游西荡的人,干新闻工作是我最喜欢的职业。  

 师母当然不能在这方面强求我,但她希望我留在本市,话中暗示她要不惜一切代价让我当她的女婿。  

 我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的,因为在法律上陈芳已经是沈文凯的妻子,即便她们还没有举行婚礼,但世俗的仪式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障碍呢?  

 我只有苦笑了一下,然后说工作的事要等毕业的时候才有结果,让师母不要操心。 陈芳因为对我改变了态度,自然在师母的眼里感到我们的关系有了进展,看到我们时常说笑,毫无拘束的样子以为我们已经相互喜爱了。师母的心情比以前愉快多了,身体恢复得很快,过了三个月她基本恢复了。现在师母每天要进六餐,这是因为胃被切除了一大块的缘故。师母和陈芳的关系完全恢复正常了,这母女俩再没有了敌视,师母此时训练陈芳操持家务有很大的瘾头,她似乎认为女儿应该做好嫁给我的前期准备。   

我此时心里很苦闷,我一方面要哄师母高兴,另一方面看到自己心爱的人离我越来越远而痛苦。陈芳越象个家庭主妇,我越觉得自己是替别人做嫁裳。

  此时我开始期盼这种日子能尽快过去,我盼望毕业的一天早点到来,我好离开这个令我伤心的地方,尽管我不愿意离开这里,但理智告诉我,只有离开这个家我才能解脱这种痛苦。   

快要毕业的时候,我接到深圳一家报社同意接收我的通知,于是我决定到那里去,因为那是距离这里最远的城市。  

 但这个消息我一直给师母封锁着,我不想让师母知道我很快就要离开她了。

  毕业的那一天,我穿上硕士服,戴着硕士帽出现在师母的面前,师母那一刻看我的眼神非常激动,她把我端详了很久,然后落泪了,她告诉我她终于看到自己儿子有出息了。 就在我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我知道事情不能再隐瞒了,于是告诉师母我要到深圳去了,我工作联系在那里。   师母听了后非常吃惊,她抓住我的胳膊质问我:“你不是说工作联系在原单位了吗?”

  我于是开始撒我早已编好的谎,我告诉师母原单位原来是同意要我,但现在人员超编,临时改变了主意,我只好随便找了现在这家单位。

  于是师母不干了,她开始大闹了起来,说我骗了她。导师在前几天知道我这个决定,他已经被我说服了,陈芳自然希望我走得越远越好。于是他们都开始劝解师母,从对我的前途出发,这种选择是最好的。最后师母只好认命了,她流着泪给我准备第二天带的东西,那种真挚连希望我早早离开的陈芳也感到难过,最后师母把我和陈芳叫到一起。  

 “我最大心愿就是看到你能和海涛在一起生活。”她对陈芳说,“我知道你现在认为妈固执,要把海涛和你硬拉在一起。我告诉你,妈看人是不会错的,海涛是你这辈子最合适的人,如果你让海涛跑了,你会后悔一辈子。海涛喜欢你,他是因为你才考了你爸的研究生,这个世上没有几个年轻人会有这种决心。海涛聪明、能干、有事业心,对你真心实意,你不要因为海涛过去在社会上浪荡就认为他不好,其实一个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你妈最看不起那种油头粉脸的男人,你将来的幸福是要靠自己的男人,所以你要是在婚姻上走错了一步,那你可能就把一生都毁了。”然后师母冲着我说:“海涛,你要走了,我知道留不住你,你是要闯大事业的人,这一点我应该理解,如果你真是听了我的话留在芳芳身边我虽然心里高兴,但我会看不起你。你到深圳后,我希望你能记住我这个师母在想你,象想儿子那样想你,还有你千万不能辜负芳芳,她这辈子的幸福就在你身上了。你去了后要时常给家里打电话,只要有机会就来看看我们,我希望你在深圳稳定后就抽时间回来把你和芳芳的事办了,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成了我的女婿,我真想抱抱我的外孙子。”

我简直无法不被师母的话打动,虽然我竭力使自己保持平静,但在这种真挚的情感诉说下我如何能控制住自己,我想哭又想笑,我知道师母所期盼的东西永远不会在她的生活里出现,这对这样一个伟大的母亲来说如何不是一个惨痛的事情呢!我永远成不了她的女婿,只能做她的干儿子,我倒万分希望能成为她的女婿,但现实就是现实,我此时只能安慰我的这位母亲,我只能用谎言和欺骗来蒙蔽她。  

 陈芳此时也被母亲的话所打动,她的眼泪也流了出来,如果说她此时有谴责的话,她身上的谴责要比我更深重一些,我想她现在感觉到母亲反对她婚姻的选择是为了她幸福的缘故,即便她此时并不认为自己的选择有什么错误,但至少让她认识到自己的母亲是爱她的。   

  第二天到火车站送我的人中除了师母一家外还有我那些狐朋狗友,我事先给他们打过招呼,不要惊吓了师母一家,而师母似乎很愿意接受他们,她主动和他们打招呼,于是两拨人聚在了一起。我把我一个最好的朋友拉到一边对他说:“我师母就是我母亲,以后只要我师母求到你的事希望你尽力帮忙。”我朋友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临上车了,我竭力使自己露出微笑,向送我的人告别,然后进了车厢。我在窗户上向他们招手,我看到师母和导师流泪了。最让我意外的是陈芳似乎也流出了眼泪。真有意思,我心里想,这个小丫头也会流泪,真不可思议。

  火车启动了,一切都要过去了,代表我过去六年生活的城市将在我的眼底消失,那些我喜欢的、我爱的人也将消失,也许生活中的纷扰会重新在我的眼前展现,但那会是什么呢?我不知道,管它呢!属于自己的没有人会夺走,不属于自己的你再争取又有什么用呢? 到了深圳后,我开始了繁忙的工作,这座城市立刻带给我全新的感觉,我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我此时对工作充满了热情和活力。

  我按照师母的嘱咐给家里打电话,谈我的工作。师母似乎除了关心我的工作外更关心我和陈芳所谓的婚事。我起先对师母没有明了事情的原委不感奇怪,但过了半年后,师母依然催我回去办婚事就让我感到蹊跷。于是我破天荒给陈芳打了电话。

  “你怎么回事?”我开口就问。“你怎么还没有把事情告诉师母?”

  陈芳犹豫了片刻才吞吞吐吐地说:“我妈的病又犯了,医生说我妈没有多少日子了,让我妈在家里静养,也许能活得长一些。”  

 我听了后头翁地大了起来,我怎么也想不到师母会在短短半年就成了这个样子。我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回去看她,此时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我干这件事。我向社长请假,社长听我说是看我师母,自然不给我批假,我哪能管那么多,于是和社长吵翻了,递了辞职报告坐飞机赶了回去。  

 师母仅仅半年就发生了很大变化,我离开时气色饱满红润的脸颊变得苍白不堪,身体瘦了很大一圈。当我出乎任何人意料出现时,师母激动得嘴唇都发抖了。  

 “海涛,你终于回来了。”师母躺在床上兴奋不已。  

 “妈!我回来了。”此时我只有这种称呼才能表达对她的热爱。  

 “回来好!回来好!你让我想死了。”   

导师此时也乐得在一边呵呵直笑,陈芳也被感动了,她看我的眼神和过去有了很大的区别。   

“你回来是和芳芳结婚的吧!”师母问。  

 我怎么说呢?我不知怎样说,于是只是笑,只是用温情来安慰这个老人。   

  “师母怎么会这样?”我单独和陈芳在一起的时候问,“手术不是做得很成功吗?”   

“和手术没关系,医生说这次是其它组织病变。”  

 “其它组织病变,真他妈没道理!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呢?总不能就这样熬着呀!”   

“医生说没办法了!癌已经扩散了。”  

 “扩散了!”我听了后头发晕,这是对一个癌症病人的死亡判决书啊!  

 不行!我决不能让我母亲曾发生过的事情重新发生在我师母身上。我心里暗想,总会有什么办法,我就不相信命运会两次夺走我的母亲。 第二天,我就去找上次给我师母开刀的医生,医生见我后对我师母很同情,

“相信奇迹吧!你现在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它了。就我所知癌症病人在这种情况下并不是都走向死亡的,有些人就出现了奇迹。我给你介绍几个病人,他们就在你师母这种情况下同癌症斗争了多年,甚至有人还战胜了它。你可以向他们请教请教,也许对你有些帮助。”  

 我拿到地址后立刻前往,我见到了一个与癌症斗争了十年的中年人,他原本会在十年前死亡,但最后他竟然活了十年,而且感觉就象从没有生病一样。他告诉我三点,第一是饮食,一定要素食,不能吃荤;第二要有良好的心情,不能操心,不能有烦心事;第三要适当锻炼,做做气功。   于是我立刻跑回去给师母进行治疗。我让陈芳在小房间给我支张床,住在导师家里,就象我是这个家的人一样。我告诉陈芳断绝给师母一切荤菜,只有水果蔬菜和豆类,然后把那位活了十年的患者请到家来给师母教气功,另外我答应师母不再回深圳,直到她恢复为止。  

 十天过去了,二十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医生说的奇迹竟然出现了,师母的身体一天天开始恢复,我不知道在我采取的措施中哪些起了作用,这些对我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治疗有了疗效,我看到了希望。  

 有一天,我在陪师母聊天的时候,师母告诉我她心中的感受,她说那一次当我上了火车离开的时候,她晚上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掉到了冰窟窿,四周一片漆黑,梦醒了以后就感到身体不舒服了,从那天开始她就一天比一天差,最后到医院检查是病情复发了。而奇怪的是,当我回来的那天,她又做了个梦,她觉得自己象是在火炉子里,身体非常热,醒来后出了身大汗,觉得自己轻松了许

多。  

 我不知道师母究竟是在暗示我不要离开家的意义,还是真有其事,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师母的确对我有某种依赖。这就足以让我不能随便离开这个家了。

  于是我有了长期在家里住下去的打算,我找到原来的报社,告诉我的情况,社长以前和我关系不错,现在也给我面子,于是我又到报社上班了。从此我就把师母家当成了我的家。  

 现在最棘手的问题就是师母催我和陈芳办事,这事把我愁得直挠头。我不断找借口来拖延,比如说等她病好以后,要么说现在还没有房子等等,然而最终事情不能就这样隐瞒下去,师母开始怀疑我对陈芳是否真诚了。   

于是我只好去找陈芳。  

 “你能不能和我照张结婚照?”我说。   

“干什么?”陈芳奇怪地问。   

“师母对我们的事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们照个结婚照,我去找朋友做个假结婚证把师母哄骗一下,否则我们过不了这一关。”  

 “行!什么时候去?”陈芳异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她这种爽快使我惊讶,“你--同意了?”我诧异地问。

  “我干嘛不同意?又不是和你真结婚!”她说。  

 于是下午我们到照相馆照了张两寸的合影。
母问我。  




“办事就免了吧!”我说,“现在不兴大操大办。”  

 “那不行!”师母说,“起码芳芳和你应该到你们家去,在你们家请几桌客人,我们这也要请些同事邻居,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哪能这么悄悄就完事。”   

“妈!我和芳芳商量好了,事情简办。我们和爸妈一起到高级餐厅吃一顿就算了,不必要找别人,我们不喜欢把事情搞得太张扬。”我解释说。  

 “什么张扬?我又不是请多少人,就几个同事、邻居。”  

 “这样吧!”我看师母要把事情搞糟,于是换了种办法。“我和芳芳去旅行结婚,这样我们玩得愉快,也不用惊动什么人,你看怎么样?”  

 “旅行结婚倒也可以,但这请客--”   

“妈!你就不要再强求我们了,我们年轻人总得有点自主权吧!”我故意用埋怨的语气说,生怕师母继续固执下去。  

 “那好吧!妈也就不强求你们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我们--”我看了陈芳一眼,见她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于是继续说:“就到学校放假吧!这样芳芳有了假期,事情就方便了。”  

 “好!那就这样定了。” 两个月后,学校放假了,师母认为我们上路的时候到了。一天,师母拿出了存折,把我和陈芳叫了过去,“海涛,芳芳,这是我和你爸的存折,上面有五万块钱,这是我和你爸给你们结婚用的钱,你们收下。明天你们就去买票,去哪里你们自己定,我知道你们不愿我管得太多,所以你们一定要计划好,这些钱我想你们一定够用了,再多我也拿不出来。”   我笑了起来,“妈!你可能不知道你女婿有多少钱吧!我一直没告诉过你,我在银行有十几万存款,我和芳芳出去根本就不缺钱花。”

  “我知道你有钱,但你的钱是你的钱,我这是给你们结婚的钱,性质不一样。”   

“妈!可我们出去根本花不了五万块钱,你给我们几千块钱就行了。”  

 “我没说让你们这次出去全花了,你们回来不置结婚用的东西吗?你真是不长脑子!”师母骂我。  

 “那怎么办?芳芳,你就拿着吧!”我用眼睛示意陈芳,陈芳领会了我的意图,于是把存折收了下来。

   第二天我去车站买票,陈芳去给沈文凯做思想工作,据陈芳讲沈文凯对我们这样糊弄师母很不舒服,他觉得事情太过分了些,但鉴于师母的病情,他也不得不让步。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陈芳把我叫出去,在楼下我见到沈文凯。他见了我后,当着陈芳的面对我很郑重地说:“你们这次出去目的就是为了糊弄芳芳的妈,所以你们之间要保持绝对距离,决不允许你对芳芳有任何非分之想,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我很可笑沈文凯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于是我讥笑着说:“你要是觉得不放心,明天你也来参加旅行啊!我就算陪你们旅行结婚了。”

  沈文凯听出我话中的讥讽,有点狼狈,他急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绝对相信芳芳,当然对你也放心。那我就不多说了,希望你们快去快回。”沈文凯说完把陈芳拉到一边去说悄悄话,我则快步上了楼。

  第二天上午,我和陈芳就上了东去的火车。

  陈芳一路上并不开心,她对我有戒心,我为了避嫌就远远地躲开她,没事不主动找她说话。对于我这样一个在江湖上有过经历的人,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寂寞的。于是很快我就认识了一帮旅途中的朋友,我们一起打牌、喝酒、闲侃,快乐得不亦乐乎。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我走到自己的铺位,看到陈芳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书。

  “下来吧!到吃饭时间了。”我说。

  “你去吧!我不饿。”

  “不饿就算了。”我从放在铺位上的上衣里拿出钱包,装在裤子口袋,然后一个人到餐车去了。

  我一个人在餐车吃了顿饱饭,提了两瓶白酒回来,我找到刚才的几个路友,打开酒喝了起来。

  我们连喝带侃直到晚上熄灯。当我回到铺位时我已经有些晕晕忽忽,于是鞋也没脱就上了床。我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早起人的说话声把我吵醒了,我睁开眼发现太阳已经射进了车窗。我四周看了看,发现陈芳一个人坐在铺位上发呆。

  我坐了起来,把发呆的陈芳给惊了一下。

  “你醒了?”她问。

  “对--”我拖着长长的口音说。我想要下床才发现自己的鞋整齐地放在床下。

  “你昨天没有脱鞋就上床了。”陈芳对我冷冷地说。

  “是吗?”我看看自己的脚,“你--脱了我的鞋?”我问。

  她点点头,然后把脸转向窗外。  

 “那谢谢你了!”我随口道了声谢,然后把鞋穿上拿起自己的牙缸和毛巾去洗脸。过了十分钟我回来了,发现我的床铺已经被收拾好了。

  “你收拾的?”我问。  

 “对!”陈芳一动不动地回答,依然看着窗外。  

 “我又得谢谢你!”我嘟囔着,然后拿起放在台子上的烟。   

“你又要抽烟了?”陈芳问。   

“你怎么这么罗嗦?”我没好气地问。“我抽烟碍你了吗?”  

 “你别在这抽!”  

 “我还不知道不在这抽?三岁小孩都知道空调车不能在车厢里吸烟。”我说完拿着烟走了。   我在车厢连接处,靠在墙上吸烟,看田野的风景,早晨太阳的光线把整个大地投射成一片金色,我感到很舒服。   

当把手中烟抽完后,我回到铺位,然后又躺下。我开始沉思。  

 “你在想什么?”陈芳突然问。  

 “我在想我自己。”

“自己有什么好想的?”   我轻声笑了笑,“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是最真实的。”我说。   

“什么?你这是什么谬论?难道除自己以外其它就不真实了吗?”   

“真实存在于感知!我感觉不到的东西,或者即便我能感觉到的东西也不能让我完全认识它的存在性,对我来说我只能知道自己是真实存在的,其它我就不知道了。”

  “也许你自己都可能是不真实的。”陈芳用讥讽的口气反驳我。

  “也许吧!但我相信笛卡儿的话‘我思故我在’。”

  “‘我思故我在’是什么意思?”   

“这是笛卡儿的一个重要命题,在他看来是一条真理。笛卡儿首先怀疑一切事物存在的真实性,比如说吃饭、穿衣等等一切在普通人看来很平常的事情。对他来说人类的活动在思维中的表达可分为现实和梦境,然而这两种的真实性是不同的,前者是真实的,而后者是不真实的,但对一个人来说,思维究竟能够明确地知道自己所感觉到的事物究竟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境中是不可能的,没有人在做梦的时候会认为自己感知到的东西是不真实的,他不会认为自己是在做梦,只有当他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是梦中的东西,是不真实的。所以笛卡儿怀疑一切事物的真实性,这个假设在笛卡儿看来是可以成立的。于是真实和不真实就没有了绝对意义,因为没有人能确切地说他不是在做梦。但有一个命题是不能被怀疑的,那就是我刚才说的那句话,即‘我思故我在’,因为一个人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境中都不能否认自己在感知和思索,于是只要一个人在感知和思索那么他就一定是真实存在的,因为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这种能力。明白了吗?”我问。   

陈芳听懂了,她似乎没有了刚才的傲慢,“没想到你竟然也懂得哲学。”

  “你没想到的东西还多得很呢?”我讥讽了她一句然后不再理她。  

 过了片刻,她突然又问我:“你为何是个两面人?”  

 “什么?”  

 “我想知道你为何是个两面人?”  

 “你什么意思?”  

 “你有两种性格,一种放荡、无耻,一种善良、可爱。”   

“你终于认识到这一点了,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有这种觉醒。”我说话的时候头枕在双手上,依旧瞪着眼沉思。  

 “其实我早就认识到了。”   

“是吗?这很好。你还不是个不可救药的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问。  

 “意思很浅显,你应该明白。”  

 “你是说我以前看错了你吗?”

“不仅仅对我,你对所有人的看法都是如此。”  

 “什么意思?”  

 “意思自己去猜!”我恼怒地说。  

 陈芳沉默了片刻,她感到我心中的烦恼。   

“你很恨我对吗?”她又开口。  

 “也许恨,也许不恨。”我说。  

 “我知道自己对你冷酷了些。”她叹息道。   

“也许冷酷,也许不冷酷。”   

“你其实--怎么说呢?是个好人。”她低声说。   

“你是不是把你的婆婆嘴闭一闭。”我大声说,“让我安静一会。”  

 她被我的话惊得呆住了,瞪着我看了很长时间,然后垂下了头。   

  中午,我依然趟在床上,脑子里乱得很。我闭上眼想睡觉,但死活睡不着,于是我又跑到车厢门口去吸烟,我在门口呆了足足有一个小时,然后才回到铺位。   

“我给你买了饭!”陈芳指着桌上的盒饭对我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把盒饭翻开,看了一眼骂道,“扔了吧!我去餐厅吃饭。”说完我摸摸裤兜里的钱包,然后去了餐厅,从餐厅回来我又拿了两瓶白酒。  

 “喝酒!喝酒!”我找到昨天的路友,把他们从床上敲起来,“大中午睡什么觉?起来喝酒!”  

 “还喝呀!我昨天的酒还没醒呢!”一个被我放翻的路友嘟囔。  

 “看你那熊样!”我说,“你怕是三十晚上的酒还没醒吧!”  

 最后在我的督促下,昨天的酒友又开始喝酒闲侃,后来放倒了一个,酒就没了。于是我又跑到餐厅买了两瓶,两瓶喝了有一半,又有两个被放倒了,此时我也感觉有些难受,但还觉得瘾没够,于是又喝了最后一瓶,此时我才感到自己喝多了,有想呕吐的感觉,于是立刻跑到厕所,我吐了厕所一地,出来后我洗了手、洗了脸,然后回到自己的铺位,

这次我勉强把鞋脱了后才上床,一会我就呼呼大睡。  

 我睡了多长时间自己也不知道,当我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看了看表,正是晚上九点多钟,我坐了起来,感到自己很饿。于是我又跑到餐厅,吃完饭后我又提了两瓶酒回来了,这次我到车厢里没走几步就听见有人在喊:“杀手又来了!快跑。”于是我看到那些酒友争先恐后朝硬座车厢的方向跑掉了,当我想要找剩下的人时,只找到下午喝倒了还没醒的人,也许是是装睡,总之反正是躺在床上怎么叫都叫不醒。看来我没有可以舒心的朋友了,于是我懊丧地回到铺位,躺在床上,一个人打开酒瓶独自喝闷酒。  

 突然一只手把我的酒瓶夺走了,当我反应过来时发现桌上的一瓶也没了,我看到陈芳拿着酒瓶咚咚咚向车厢门口跑,我起先还没明白怎么会事,后来才知道她去扔我的酒,于是我立刻穿鞋追了过去。   

但已经晚了,当我抓住她的时候,她已经把酒扔进厕所的下水口了。  

 “你他妈这是干嘛?”我粗暴地抓住她质问。  

 “我让你喝!我看你怎么喝?”她愤怒地说。   

“哎!你什么意思?我们可是有约定的,我不干涉你的事,你也不干涉我的事。你怎么出尔反尔?”  

 “我见不得你喝个烂醉!”她一边往回走一边说。   

“我喝酒干你屁事?我愿意,你要是看不惯可以睡觉嘛!我又没有吵闹你,你干嘛这么霸道?”我在她背后说,但她头也不回进了自己的隔间,于是我赶了过去,发现她一个人爬在桌子上哭。   我此时心里烦透了,本来是要讨个公道,见她这样我也就打消了这个打算。好吧!喝酒不行,抽烟总可以吧。于是我把桌上的烟拿起跑到门口去抽烟。

  一会,我面前出现一个人,我发现是陈芳。  

 “把烟给我!”她命令我。  

 “你识相点行不行?”我瞪着眼对她说,“你这人是给鼻子上脸!”  

 “把烟给我!”她口气愈加强硬。  

 我叹了口气对她摇摇头,“你是不是非要和我抬杠?”

  “你把烟给我!”她似乎一点都不动摇。  

 “你想干嘛?”我凶狠地问。你把烟给我--”这次她拖长了口音,似乎非要让我屈服不可。   我没有继续和她无聊的心境,于是转过身不再看她。片刻她突然把我的胳膊抓住,然后伸手来抢我手中的烟盒,我没有防备她这一手,烟盒被她一把抓在手里。   

“你给我!”我厉声道。   

“我给你!”她突然把烟盒扔在地上然后用脚踩,嘴里还不住唠叨,“我让你抽!我让你抽!”   我上前一下就把她的脖子卡住了,此时我真想卡死她。她被我卡得喘不过气来,手在空中乱划拉,脸涨得通红,喉咙里咕噜咕噜响。也就在同时我突然冷静了下来,手立刻松开了,要不是我那一刻突然恢复理智,当时真要出大事。  

 她被我松开后立刻弯下身子大口大口喘粗气,不断咳嗽。我见她没有大碍,于是没去管她怎么样,自己回到铺位上躺下了。   



过了片刻,她回来了,然后静悄悄地爬上自己的铺位,一声不响地上了床。   

一阵我翻了个身头朝里睡了。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我感到自己喘不过气来,脖子被什么东西卡住了难受地要命,我醒了过来,立刻明白是有人在卡我脖子,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把卡我的人推开,我听到“咚”的一声,接着一个女人“啊”的叫声,那声音虽然不是很响,但在寂静的夜里依然让人毛骨悚然。   

我上前抓住了卡我的人,立刻我意识到是个女人,因为我抓住女人的长发。我知道她是谁。   “你想干什么?”我低声问。  

 “我想杀了你!”陈芳用令人恐怖的语气恶狠狠地说。  

 “不要再闹了!你还有完没完?”  

 “没完!”   

“你到底要我怎样?”  

 “让我把你卡个够!”她霸道地说。   

“你刚才还没够吗?”  

 “我才刚卡你。”  

 “好!好!你卡吧!我支着。”于是我松了她的手。我以为她在这种情况下不会动我,但没想到她立刻向我的脖子发起进攻,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行为可耻。  

 我感觉到她对我施加的愤怒的力量,她卡我毫不手软,我努力坚持希望她能住手,但她似乎没有要住手的意思,似乎真要把我置于死地,我最终不能忍受了,猛地推开了她,然后大口大口喘粗气,我觉得自己的心脏蹦蹦乱跳,似乎要冲出胸膛。

  她被我推开后没有再试图上前,她似乎达到了报复的目的,然后上了自己的铺位,睡觉去了。自此后,我再也没有睡着,我担心她会乘我睡着再来袭击我,于是我睁着眼熬到天亮。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然后坐在走廊边的座位上看着呼呼大睡的陈芳发呆,我此时在寻思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东西。她真让我难以理解,这还是个女人吗?我问自己,我看她昨晚的举动更象个疯子。  

 我一直看着熟睡中的陈芳,我说不出自己现在究竟是恨她还是爱她。在过去四年的日子里,我的命运似乎和这样一个女人联系在一起,我总是被她所左右,我命运的改变就是从她开始的,这四年对我来说是一个梦,她四年中和我的距离是如此之近却在心中是如此遥远,我用自己生命中四年时光追逐一个虚幻,此时似乎是梦的结束。

  快中午的时候我把她叫醒了。   

“起来!快到南京了。”我在她身边大声说。

  她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似乎还没有睡醒。“我还没睡醒!让我再睡一会。”她嘟囔着说。   

“不能再睡了!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了,列车员已经开始收拾床铺了。”  

 她又眯了片刻,然后爬了起来,此时的她头发凌乱,睡眼稀松。她穿上鞋然后拿了牙具毛巾去梳洗,过了片刻她回来了,此时她似乎精神好了一些,走过来的时候还冲我笑了笑。  

 我此时的脸孔一定非常僵硬,我冷眼看她收拾东西,内心很空洞。

  她感到自己的包太多,想要把自己的背包塞进另一个大包中,但似乎很费劲。  

 “帮我一下!”她望着我说。  

 我扫了她一眼,转过头没有理她。  

 她似乎明白了我对她的冷漠,不再要求我,自己一个人努力与包做斗争,然而她似乎无法战胜物质的容积限制,脸涨得通红也没有解决问题。但她是个不愿承认失败的女人,此时她似乎要和包怄气非要打破自然规律。  

 “什么破包!”她朝地上的包踢了两脚最后气喘吁吁地坐在床沿上盯着包发呆。

  我起身走了过去,把她的包打开,检查里面的东西,我发现她带了不少饮料、方便面,还有一些零食。于是我把饮料掏了出来,扔在桌子上,然后把她的背包塞了进去,把拉链拉上。   她看着我的举动,感到很惊讶。她似乎不明白我为何要扔掉这些饮料。  

 “这些我还没喝呢!”她对我说。
“那你最好现在喝完。”我冷冷地说,“只有你这样的傻瓜才喜欢背一大堆食品游山玩水。”   她于是沉默了,她把饮料打开,然后递给我一罐。我摇摇头,表示没有胃口。

  “我喝不了那么多!”   

“那就把它送给别人。”  

 “可我已经打开了。”  

 “那就让它开着吧!”  

 陈芳于是不再说话,她开始咕噜咕噜地喝饮料,一瓶接一瓶,那样子真让人害怕。  

 于是当我们下车后她就感到肚子难受,她勉强跟着我走出车站,我看她的确需要上厕所,于是让她把包放下给她指了厕所的位置。过了一刻钟,她回来了,脸色好了很多,她背起自己的包,之后我们打了辆出租。  

 我们找了家还算不错的酒店,然后开了一个房间。到了房间,把东西放下后,我对她说:“下午我们拍几张照片,然后就解散,你到各处去走走,愿意到哪就去哪,只要不出事。后天上午你不要走开,我到这里来找你,然后我们到杭州。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等会来找你。”   “你去哪?”陈芳问。  

 “我随便走走。”说完我出了门。我在街上给朋友打了电话,告诉他我晚上到他那里去聚会,然后一个人在南京街头溜达到下午两点。

  我回到酒店,发现陈芳刚洗完澡正在梳理头发。   

“该走了。”我说。  

 “我们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我得换身衣服。”她对我吞吞吐吐地说。

  我知道她的意思,于是出门一个人站在旅馆走廊里抽烟。过了一会,门开了,她露出个头向我打了个招呼,表示她衣服换完了。  

 我进了房间,发现她换了身浅灰色裙子,样式倒还不错。我此时没有心思欣赏她,于是打开电视看。她坐在桌子前梳妆了一番,当她说好了的时候,我发现她竟然化了妆。她在学校可从来不这样,但此时她怎样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和她出了门,然后坐出租。

“到中山陵。”我对司机说。

我在中山陵长长的台阶上拉了个游客给我们照了几张相,算是结束了我要完成的工作。

“你把相机拿着,现在你想到哪里就去哪里,我要走了。”

“你去哪?你不陪我一起玩吗?”

“这里我早就游览过了,你还是自己四处走走吧。记住后天上午等我。”

说完我就离开了。 我找到朋友工作的报社,他一见我就兴奋得不行。

“你怎么想到

来看我?是出差还是路过?”

“都不是,我是出来散散心。”

“你住哪?”

“没地方住,所以来找你。”

“哈!你小子找我就是想找便宜。”

“找你便宜不行吗?我到南京不从你身上找便宜还到谁身上找便宜。”

他大笑起来。当晚我住在朋友的公寓里。 朋友有个三居室的房子。他已经结婚,妻子在机关工作。他妻子对人很热情,我以前到他这里来过,曾住过一两天。当晚,我就在朋友家吃了顿他妻子做的丰盛的晚餐。然后一直聊到晚上十一点才洗澡睡觉。第二天,朋友和他妻子都去上班,我一个人在他家里睡到十点多才起来,我到街上吃了饭,然后回来用朋友留给我的钥匙开开门进去,一个人打开电视,放了几张vcd碟片看到下午他们下班。晚上,我请朋友和他妻子到餐厅吃饭,喝了不少酒,唱了一晚上歌,然后我们两个大男人在他瘦小的妻子搀扶下回到朋友的家中。很快我就躺在床上睡到天亮。 早晨,我睡到九点多钟,起来后冲了澡,穿好衣服,把朋友的钥匙放在茶几上。我给朋友打了电话,告诉他我走了。然后我就出了门。 我十点左右到了酒店,进去后发现陈芳穿戴整齐正在等我。

“准备好了?”我问。

她点点头,对我很冷漠。 我把放在地上的包拿起来,然后说:“我们走吧!” 我们坐豪华大巴上了高速公路,在车上我们都很沉默,相互不说一句话,我上车前买了几份报纸,一个人闷头看报。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她突然开口问我。

“我们这算旅游吗?”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所诧异,侧眼看了一下她,发现她目光紧紧盯着我。 “应该是吧!”我随口说,“否则应该叫什么?总不会是叫梦游吧!”

“我看跟梦游差不多。”她刻薄地说。

“那就随你的便,叫梦游我没什么意见。” 她沉默片刻,然后轻轻地说:“和你出来比在家还累。”

“那当然!毕竟身边的人不同嘛,我怎么能同沈文凯相提并论呢?”

“你很嫉妒他!”


也许嫉妒过,但现在——你想我有必要嫉妒她吗?”我低头看着报纸随口说。

“我不知道有没有必要,但你仍然在嫉妒他。”陈芳语气坚定地说。

我把脸转向她,把她好好打量了一下,“也许你说的对!可知道这个真相又能如何呢?难道让我为你和他去决斗吗?”

“也许来一场决斗更好些!”她叹了口气说。

我笑了,“为你!不值得。你还没有让我爱到发疯的地步。”

“到了什么地步,你明白我也明白。”她咬着嘴唇说。

“哼!别自作聪明,你什么都不明白。”我说,“你明白的只是你自己,也许你连你自己都不明白。”

“也许我不明白我自己,但我却把你看得很明白,而且越来越明白。”

“你明白了什么?明白了我是一个大好人了,是吗?不要天真了,你对人的看法总是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你看人总是喜欢看一个人的表面,看这个人究竟做了什么,而不是看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象你这种观察力浅薄的女子对人的认识永远不会深刻到人的骨子里去,所以你所谓的明白其实真是肤浅得很呢!”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说:“也许你说的对!我看人真是很肤浅,但无论你现在怎样挖苦我我都自信看明白了你。”

“如果这么自信那么说说你看到了什么?你现在认为我是个什么人?”

“你是个魔鬼!”

“哈!我轻声笑了起来。这就是你对我的认识?我还以为你要说我是个大好人呢!这种评价我还是第一次得到,也不错!总之比我的预想要好。”

“你为什么要闯进我的生活?”她改变了话题。

“爱你呀!”我讥笑着说。

“可你的爱不正常,不合情理,让人难以接受。”

“当然不合情理,魔鬼的爱怎么会和常人一样呢?魔鬼就是魔鬼,什么都和人不同。”

“如果你当初不是那种表现也许事情不会到这种地步。”她眼眶开始湿润,嗓音颤抖。

“也许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一切都能也许,我可能连认识你都不会发生。”

“是啊!但愿我没有认识你。”她眼泪流了下来,于是立刻把头转向窗户,用手背擦流在腮边的泪珠。

我在杭州没有朋友,于是我开了两间房。第二天,我们到西湖去游览,然后照常照了几张合影,算是完成了任务。

“你要走了?”她看我收拾东西。

“对!你一个人玩吧!”我说。

“我不想玩了。”

“那随你便了。”于是她跟在我身后回到酒店。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立刻冲凉,江南的天气太热了,我浑身上下都是油腻。洗完澡我想在床上休息一会,但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我出了门,我想到楼下买几瓶啤酒,到了楼下我改变了喝酒的想法。我一个人沿着酒店前的街道走了下去。此时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太阳的光线比中午减弱了许多。我走了一阵发现了一家大商场在搞促销活动,围观的人很多,于是我也站在人群中看了一阵,但很快就没有了兴致,于是我继续往前走。我进了一条不宽的街道,看样子是个市场,两边都是店铺和摊位,人也很多,我无聊地走着看着,不知自己要干什么。突然我看到一家录象厅,于是看了看门前挂的牌子,上面写的片子很新鲜,于是我买票进去了,我摸黑找到了一个靠前的座位,然后坐了下来,一个伙计问我要不要茶水瓜子,我点了点头,于是在我前面有了一堆东西。我一个人占了一个沙发,我躺下来,喝水磕瓜子,一阵我感到有些睡意很快我迷糊了过去。当醒来时我看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我坐了起来,招呼伙计我要走了,伙计给我算了十块钱,我付了钱后出了录象厅。此时天还没有黑,但街上的许多霓虹灯都点亮了。我在一家小摊前吃了饭,然后往回走,当走到酒店台阶上我又改变了主意。我不想回房间去,因为我不想与那个让我心烦的女人太近,于是我又到大街上溜达。此时我真不知道自己该到哪里去了。我在大街上寻思了很长时间最后决定还是喝酒散心,我进了家啤酒厅,要了一扎啤酒,一个人独自喝着,看舞台上的表演。舞台上一会是几位靓丽的小姐表演舞蹈,一会是一个男歌手唱歌,总之都是老套套。我一扎一扎地喝酒,不知自己究竟喝了多少,到最后我听到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许多人上场跳舞。 后来我听到一个服务小姐对我说要打烊了,我才出了店门。我在街上拦了辆出租,告诉司机我要去的酒店,过了很长时间我才被告之到了。司机指着表问我要三十块钱,我朦胧中知道司机蒙了我,我想骂人,但也是有心无力,于是掏给了他。我下车后看了看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我乘电梯到了自己的楼层,让值班小姐开门,小姐见我是个醉鬼,开门的速度快得惊人。我进了房门后把窗帘拉上,然后脱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赤身裸体进了洗手间,我把浴池的下水塞子塞好,打开水调到合适的温度,然后躺进浴池里,等待水灌满池子。
突然,我听到有人敲门,我以为是服务员,于是大喊了一声问要干嘛,但回答是陈芳的声音,我立刻有点清醒了。

“我睡了!”我大声说。

门外没有了声音,但过了一阵,门开了,我在浴室里听到服务小姐开门的声音,然后有陈芳的感谢声。我意识到陈芳进了我的房间,但我赤身裸体无法从浴缸里爬出来。

“你来干嘛?”我隔着门粗声问。

“我来看看你,你是不是又喝多了?”她在房间里问。

“没有!你快回去睡觉。”我说。

“我知道你喝多了,服务小姐给我说了。”

我喘了口气,说:“现在都几点了,你快去睡觉。”

“我要是不去呢?”她用挑逗的语气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沉默了。

过了一阵她又开口,“你回来后干什么去了?”

“随便走了走。”我没好气地回答。

“随便走走怎么这么长时间?”

“哎!我说你这人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我怎么管得宽了?”陈芳此时的语气似乎带着一种要故意戏弄我的意思。

“你还是快去睡觉吧!”我加重语气说。

“我问你我怎么管得宽了?”她似乎对我的命令没听见。

“你不觉得这样晚到我房间很不妥吗?”

“我没有觉得。”

“那你就在房间里好好待着吧!”我说完不再理她的问话。 此时浴缸里的水已经放满了,我闭上眼睛在温水里放松自己,我没有心思再去管门外的女子,此时我对她厌烦透顶。 陈芳见我不再理她,她感到很无趣,于是也不再问话了。我不知自己在水中泡了多久,突然我听到陈芳敲了敲浴室的门。

“干什么?”我紧张地问。

“我以为你死了呢!”陈芳在门外用好斗的语气说。

“你还没走?”

“我的话还没说完,自然不会走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我恼怒极了。

“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为何喜欢喝酒?”

“这是我的嗜好。”

“你不怕把身体搞坏么?”

“你难道就是为了这个无聊的事来打搅我这么长时间?”我问。

“我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喝酒。”她继续自己的话题。

“为什么?”

“因为你心里难过。” 我深吸了口气,“你到底还有完没完?”

“没完!我要告诉你我还知道你为什么难过。”

“你最好一次就把问题挑明,不要罗罗嗦嗦,我没有耐心听你来分析我。”我粗暴地说。

“好!那我就说了。”她停顿了片刻,“你对得不到我而难过,因为孤独痛苦,你对爱我无望所以常常借酒消愁。对不对?”

“对又怎么样?”我把池中的水打得四处飞溅,愤怒地说:“你是不是还嫌过去折磨我不够,现在还来折磨我。”

她在门外嘻嘻笑了起来,“你终于控制不住了!” 我一下子气馁了,我明白这个小丫头刚才给我设了个圈套。 “你现在流泪了吗?”陈芳在门外问,“你现在一定比刚才更痛苦了吧!我把你的伤心处捅了吧!”

“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人味?”我大声说,“你是不是看我难过很幸福?”

“当然!”

“那么好,我告诉你我现在非常痛苦,我现在伤心得要死。满意了吗?我看你玩笑是不是开过头了。”

“没有过头!我还要继续问你呢!”

“你快滚回你的房间去!”我这时已经有点失控了。

“你想干什么?你可要想明白你目前的处境,你可是一丝不挂,难道你能出来找我麻烦吗?”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出来!”我大声说,“你应该明白我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你要是敢出来我就把你的衣服扔到楼下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难道你忘了我曾把你的衣服从游泳池抱走的事了吗?”

我屈服了,因为我知道这个丫头有这个胆量做出这种事。

“好吧!我服了你了。只不过你应该总有完的时候呀!难道你要在我的房间里待一晚上吗?”

“这倒不会,只不过要等到我把问题问完。”

“好吧!你问吧。”

如果在七年前我没有那样误解你也许我们的一切就会是另一个样子,所以我想让一切从头再来。” 我听明白了她的话,但此时的我已经不可能是七年前的我了。

“陈芳,你太天真了!也许场景可以重现,但人不可能回到过去了。你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所以重温旧梦是不可能的。”

“不!是可能的。”陈芳自信地走到我面前把我的胳膊抓住,“我根本没有和沈文凯举行婚礼,我和沈文凯在我母亲去世后就协议离婚了。那时你还没有走,我想告诉你这些,但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解释这一切。你还记得我们那次旅行吗?你还记得我在你浴室的门前问你的话吗?我那时并没有问完所有的问题,有一个问题我当时没有问,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

“我想问你是否愿意娶我。” 我冷冷地看着她,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也许你说的都是真话,但现在又有什么用呢?”

“当然有用!我想要让你明白我现在唯一真正爱的是你,我想和你生活在一起。”

“没有用了!傻丫头。”我冷冷地说,“时间已经让我们所有的梦都随风而逝了。我们的爱、我们的恨,还有我们追求的梦想都一去不复返了。”

“不!我们的爱仍然还在,我们仍然彼此相爱。老天爷给我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现在终于要偿还我们所付出的一切了。”

“爱对你可能还存在,但对我已经消失在茫茫漆黑的记忆深处了。你现在对我来说只是我的回忆、我的过去、我逝去的梦想,因为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我了。你知道这样一句名言吗?一个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里。就你我的爱情来说,我们心中过去的那条河已经不存在了,所以我们现在只能展望未来,而不是重温过去。”

“可我们心中的河并不是不存在呀!你难道能说不再爱我了吗?”陈芳一边说一边激动地扑进我的怀里把我紧紧抱住,爬在我肩上哭泣。 我对她的动情毫无感觉,依然冷冷地说:“你说对了!我现在已经不爱你了。”

“这不可能!你不可能这么快就把心中的爱统统忘掉。”

“忘掉爱是不能用时间来衡量的,就象爱一个人不能用时间衡量的一样。当师母离开人世的时候,我对你的爱就死亡了,那时你应该明白我离开你的时候是丝毫不带留恋走的,你应当从我的眼睛里看到我对你的爱情火焰已经熄灭了。”

“可你不能这样做呀!你难道忘了母亲要求我们生活在一起的嘱咐了吗?难道你能辜负逝去的母亲对我们的期待吗?”

“我们在母亲活的时候没有让她得到快乐,而她逝去后却去遵守她的嘱咐又有什么意义?我们现在对逝去的母亲去做这些没用的东西并不能使母亲得到任何快乐,就象我们现在不能给母亲任何痛苦或是烦恼一样,对一个逝去的人去恪守诺言只是欺骗活着的人负疚的灵魂而已。现实一些吧!傻丫头,生活是现实的,爱对你我来说曾经拥有过,这是我们生命中最光辉灿烂的事情,不要企求生活中所有的事物都是十全十美的,只要我们都认识到爱不仅仅是占有和得到,那么我们就应该满足了。不要哭泣了,傻丫头,快上楼去吧!现在已经很晚了。”我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然后把她轻轻推开。

“我爱你!我不能让你走。”陈芳痛苦地哭喊。

“不要再说傻话了!傻丫头,振作起来,明天你还要面对生活的挑战呢!”说完我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片刻我听到陈芳在哭泣声中向我呼喊,“我一定要得到你!我一定要!我发誓!” 尽管发誓吧!我心里说,也许你能够得到,也许不能,未来的事只有天知道,听天由命吧!

全文终于贴完。爱由一个笑容开始,用一个吻来成长,用一滴泪来结束 当你爱上一个人而不被对方所爱,是一件很伤害的事。 但最痛苦的莫过你爱一个人而却没有勇气让他知道你的感受。 最好的朋友是那一种能够让你坐在秋千上,不发一言, 然后静静地一起离开,感觉就是从未有过最好的对话。 这是真实的 ~~ 你永不知道你得到了什么直至你失去了的时候; 而更加真实的是 你永不会知道自己失去什么直他到达的时候。 要遇上一个人只要用一分钟的时间, 要喜欢上一个人只要一句话的时间; 要爱上一个人只要用一天的时间, 但要忘记一个人却要用一生的时间。 为自己的梦想而去想, 到自己想到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 因为你只有一次的人生及一次机会去做这全部的事。 尝试把自己放在对方的立场,当你感觉受到伤害时, 很有可能他也在是被伤害。 最快乐的人并没有需要拥有世上所有最好的事, 而只需要令到大部份的事能沿着自己的人生而来。 人生中一件伤心的事是当你遇见一个对你充满意义的人, 但你却在最后才发现。 一句不小心的说话会令一场骂战展开, 一句残酷的句子会摧毁你一生, 一句话爱的句子却会是无限的喜悦和祝福。 爱由一个笑容开始,用一个吻来成长,用一滴眼泪来结束。 当你出生时你一个人在哭,而所有在旁的在笑, 因此请活出你的生命, 当你死的时候, 围绕你的人在哭而你便是唯一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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