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算对人类思考

【作者】Peter Naur

【题主】作者的2005年图灵演讲

在这次演讲中我将给你们有关我在过去50年中关于在该主题关注议题所做工作的一个概览。关于这个主题，我请你们注意中间这个单词‘对（versus）’。这个单词指出了我围绕这个主题的努力，厘清，阐明介于这两个单词之间的对比，计算和人类思考。我工作的这个嗜好在我最新的结果中建立起了根本性的成就，就是对神经系统的描述，显示这个系统和一台计算机毫无共同之处。

我在冠以图灵名义的演讲上所作的呈现真是一个嘲讽。事实是，我关于计算和人类思考的工作之一部分是一种明确的批评，或者对一种观念的抛弃，就是来自阿兰图灵的突出贡献——他作为图灵测试所作出的那种描述【56, 31 -1986】（参见，近年参考了作者的著作后所加上的那些）。

已得到很好确立的对观念的这种拒绝，是我工作的一个重要部分。实际上我发现，现在关于人类思考和关于科学及学术活动的一大部分是错误的，并且对我们的理解是有害的。我认识到我的这次演讲中这些议题可能对你们有所冒犯。对这点我致以歉意，但这是不能避免的。

作为科学和学术的核心议题的描述 (Description as the Core Issue of Scienceand Scholarship )

这种“确立起来的批评和拒绝的观念”调子根植于我的最早的活动，来自于五十年之前。在我的天文学著作中，大约1955年，我认知中一个决定性的条款是来自Bertrand Russell对“任何将关于原因的观念作为科学工作的核心议题（any notion of cause as acentral issue of scientific work）”的明显拒绝。就像Russell很明确所指明的，天文学家所寻求的科学，关心的不是原因，不是逻辑，而是描述（science as pursued by astronomers isconcerned, not with causes, not with logic, but with description）【53】。

当现在我进入到计算时，进入到关于确立起编程语言Algol 60的工作时【2】，我意识到关键的议题是要去描述。结果就是我关于该工作的首要贡献是发展了一种新的描述形式，继续了John Backus的工作【1】，这种形式到描述编程语言的应用被Algol委员会所采纳。这种新的描述形式是对更早版本，所谓的Algol 58，所采用的描述形式的一个不直接批评。在巴黎1960年1月Algol 60会议的一个工作文档中作了首次呈现。这次导致了Algol 60的讨论后来为Perlis【51】以及在【24 -1981】中得到描述。

编译器设计（CompilerDesign）
在接下来的几年中，我完全忙于对Algol 60编译器的设计之中。我的主要贡献是和Jorn Jensen一起设计Gier Algol编译器【9 - 1963】。该设计的成功直接在于，将设计一个编译器的主要议题认为是存储分配而不是语法分析（taking the primary issue in the design of acompiler to be, not syntactic analysis, but storage allocation）。Gier Algol编译器有9道翻译。在执行期间，得到翻译的程序被控制在一个页面系统之内。

有关该编译器的一些技术分别在【10 -1965, 12 -1965，15 - 1966】中得到了描述。

编程和程序描述技术（Techniquesof Programming and Program Description）
在接下来的几年中我参与到将“对一计算机编程”这样的问题之讨论，并参与到将计算作为一个学术主题的讨论中来。我提议对这样的主题最合适的名称，不是计算机科学，而是数据学（datalogy），就是对数据和数据处理的研究【13 – 1966， 16 -1968】。这被哥本哈根大学所采纳，那种名称下的领域在1969年被建立起来。我在教科书形式【20 -1947 】中呈现了该主题。

在论文【14 -1966】，【18 - 1966】和【22 - 1976】中，我提议编程技术要关注的是，提升程序员对他在构建的程序之理解。在【14 -1966】中，我提议一个主要的议题是这样的问题，“对算法和程序的描述”，并提出在编程语言的术语之描述下，我所谓的一般快照（general  snapshots），那是在有关“该程序的定义点掌握了值和相关变量的”关系的状态形式中之描述。随这样的快照形式化参数之帮助，关注变量值的证明成为了可能，不过更重要的是，一般快照在帮助人类读者上面没什么帮助。在【18 -1969】中我描述了一个原则，通过行为簇进行编程，那是通过形成关注变量在整个程序文本保持不变的联系，来帮助程序员的理解（a discipline, programming by actionclusters, that help the programmer's understanding by making relationsconcerning the variables hold invariantly throughout the program text）。在【22 -1976】中我描述了将程序形式上作为控制记录的一个解释器，将会如何既增强效率又增强程序员对特定通用类型程序的理解。

一般快照的一个使用在后来的著作中有展示，在该展示中我将它们应用到了图灵的通用机【55, 37 – 1993】。作为结果，我发现了图灵程序中的多个错误。

程序开发的问题被带着向前，特别是在1968年10月的软件工程大会上，在该会议的报告中，我和Brian Randell是作为编委。

在接下来的几年，讨论开始特别聚集于所谓的结构化编程的观念，和所谓的对程序的形式化规范说明上面。我对这个讨论的贡献是对编程活动的经验研究，这样的形式化当它们被发表在包括了对Algol 60的一个形式化描述时【19 – 1972， 23 -1981， 25 -1982， 26 -1983， 30 - 1985】，就有可能在数学文献中找到，也有可能在程序的规范说明中找到。通过这些研究，我成功的证明说“形式化说明规范作为人类程序员的一个工具具有优势，这种宣称是不恰当的（the claims for the advantages of formalspecifications as a tool to human programmers are unjustified）”。

作为这些研究的一个主要结果，我将变成作为一种人类的活动：理论构建（theory building）【27 - 1985】。通过这种描述，变成的核心是程序员发展了关于某些事的一特定种类的理解。

精神生命的描述（Descriptions of Mental Life）
我关于编程活动的著作直接将我导向关于数学和自然语言的考虑，因之导向了关于人类思考的心理学和哲学议题的思考【11 -1965， 21 -1975， 34 - 1989】。在该上下文中，我有机会来检验若干关于这种“机器或人工智能或认知科学”主题的新发行著作，是通过给《计算评论》（Computing Reviews）贡献关于这些主题著作的评论来检验的【28 -1985， 29- 1985， 32-1988，33 – 1989，38- 1993】。

通过这个评论活动，我一次又一次的确认，当代作家关于精神生命的争论完全是有缺陷、混乱的认知观念，其术语诸如“认知“，“知识”，“语言”，“智力”，“概念”，并没有清晰的表明任何东西，还有William Jame对人类精神生命在他的《心理学原理》（Principles of Psychology）【5】中的洞察是人所不知的。我慢慢的意识到，心理学的整个领域，假设是关注精神生命，在二十世纪完全被误导到意识形态的位置上去，从而只有采纳了计算机激发的形式所描述的精神生命的讨论才会被接受，与此同时任何其它形式，包括William James在他的《心理学》（Psychology）中所发展的那种形式，被作为不许可和不易出版而拒绝。所以为了阐明心理学的这种离奇情况，我从1986年开始了一系列的研究。

在一次研究中，我受到对图灵论文关于所谓的图灵测试【56】的彻底关键分析【31- 1986】的影响，导致了这样的总结，图灵的整个论证是无效的，基本的原因就在于，图灵的论证是起始于对思考的一个错误的观念，好像是某人或某事所完成的某些东西。这个概念和William James【5】对心理学第一事实的表述是冲突的，智力，就是思考是某些在进行着的东西。

认知（Knowing）

在我经常发生的有关“在最近关于人类认知缺陷的辩论”的经历之影响下，我决定对形式化，逻辑及规则在讨论人类思考，语言活动，计算及科学 / 学术活动中的意义实行一个更系统化的研究。结果就是两篇文献【 39 -1994 ， 45 - 2000 】，以及一本冠名《逻辑及规则的神秘和认知》（   Knowing and the Mystique of Logic and Rules ）的书【 42  - 1995 】。

在这本书里人类认知是作为其从经典的经验心理学涌现出来，和其进入语言、计算、科学和学术的分叉而得到检查的。当讨论采取了来自一个广泛领域的经验性的支持时，宣称逻辑和规则的重要性完全受到了挑战。该讨论的重点是：

 认知是一种习惯或性情，引导了人的意识流；

语言的规则在语言产品和理解上没有重要性，作为对语言风格的描述；

陈述可能为真为假的进入了通常的语言活动，不是作为消息的元素，而仅仅是对作为带有动作和反映进行观察的境况之总结；

在计算机编程中，逻辑、证明、形式化描述的重要性是偶然从属于程序员个性的；

对精神活动的计算机模型分析显示，在描述人类认知时，计算机是不相关的；

在学术/科学活动中，逻辑和规则是重要的；

提出了一个新的理论：学术和科学有一致的描述来作为它们的核心；

该研究的另一个主要的结论就是，William James的著作【5】和Otto Jespersen的著作【6, 7】优于所有其它有关人类思考和语言活动的著作，然而它们却被认知心理学家遗忘了。

科学和学术（Science andScholarship）

在写这本关于认知（ knowing ）的书同时，我讨论了计算在和其它科学及学术领域相关时的位置，是在两个文献中【 35 – 1990 ， 41 -1995 ， 英文版 43 -1996 】。在这些文献中我辩论到，只要科学和学术活动得到关注，计算的意义就是一种描述的形式，而逻辑或方法的问题是没什么关系的。

这在对“在编程活动的形式化描述的使用”之经验性研究中得到了确认【37 -1993】。

科学和学术的其它问题，不仅仅是在心理学上，也在最近的计算机文献中，以关于计算和人类思考的科学讨论的思想抑制形式，将它们自己加到了我的关注之上（Other issues of science and scholarshipimposed themselves upon my attention in the form of ideological suppression ofscientific discussions of computing and human thinking, not only in psychologybut also in the recent computer literature）。这种压制通过下面的三个事件显示出来。ACM通讯，1995年11月，心理学家G. A. Miller的文章：词汇网络：一个针对英语的词法数据库（ WordNet: A Lexical Database for English）描述了一个迄今为止不甚成功的项目，该项目开发一种可能像人一样来处理自然语言的计算机程序。Miller通过单词，单词意义及语法上下文来描述语言。通过这种方式来对语言活动作描述，他被困住了。他说“介于多义词的替换意义之间的选择，是这样一种事，在语言上下文中的不同集合之间，单词形式可以用来表达一个单词的意义”，然后总结说“人们如何做出这种区分尚未知晓”。

但这个死胡同仅仅是从Miller对语言过程的不充分描述中出现的。通过“语言上下文集”来谈论口语“单词的意义”是描述人类语言活动的一种不可能的方式。在人们说话时，不会出现对一个多义词的替换意义的选择。参与到对话中的每个人的行为组成了那个人思想对象的持续改变。在每个人的思想流中每个出现的单词所指为何，是通过该人习惯情景中来临的联系。典型的一个单词之意义是短暂的，完全是特定的一个对话的发生。这对诸如‘此’，‘他’，和‘她’这样的常用单词是很显然的。

对这片文章的回应中我给ACM通讯的编辑写了一封信，指出Miller方法的缺陷。被编辑给拒了。这使我放弃了ACM会员的身份。我后来将这封信的文本假如了【50 -2005】的节3.3中。

第二个事件，也是在1995年，我在《计算评论》的评论中被给出了一本B. von Eckardt的书：《什么是认知科学？》我写了一个评论显示了作者在该领域评论的失效，详细的指出了作者是如何对有混淆的诸多观念，如科学，精神生命和计算做出承诺的。我的评论被《计算评论》的编辑给拒了。我后来将其发表在《计算机杂志》（The Computer Journal）上【40 - 1995】。这让我对《计算评论》的评论贡献画上了句号。

作为第三个事件，冠名以《作为科学的计算》（ Computing As Science）的文章【43 - 1996】被ACM通讯编辑给拒了。

作为推测的哲学（Philosophyas Presumption）

在写了关于《认知》的书以后【42 -1995】，我认为“至少，心理学退化的一部分基础在于哲学的影响（at least part of the ground of the decayof psychology lies in the philosophical influence）”。结果就是一本书的诞生《反哲学辞典：思考-语言 – 科学/学术》首先是丹麦文发行【44 -1999】然后是英译【47 -2001】。在这本书中，我贯彻了对见解（pronouncements）的一个批评分析，其有最知名的哲学家的一些哲学伸述，如Descartes,  Bertrand Russell,  Martin Heidegger,  Gilbert Ryle, 和 Ludwig Wittgenstein。通过这些分析，我确立了哲学家们关于人类精神生命的所说是没有经验支持的。该著作的整个结论就是，哲学是一种推测的意识形态，对科学和学术是有害的，与此同时，William James对精神生命的描述，以及Otto Jespersen对语言活动的描述，虽然他们的洞察非常之卓越，哲学家对此无甚所知。

我用对重要性或者哲学惯用语在科学和学术工作中的一个经验研究来补充的这个著作，是和Erik Frokjaer一起完成的【46 - 2000】。该研究是基于来自80个科学家和学者们的声明，他们来自不同的领域，所有的教授都来自哥本哈根大学。这些说明证实了，哲学在科学和学术上的影响是令人困惑的。

心理学的意识形态退化（The Ideological Decay of Psychology）
后来我决定更明白的显示心理学的意识形态在二十世纪的退化。这种承担的一个主要的问题是要选择文献来源，那些文献可以正确的被宣称代表了当代心理学。在我研究的第一版，也就是丹麦文中，我选择了《丹麦大百科全书》（Den Store Danske Encyclopaedi）【3】。我关于该主题的著作第一个版本在《心理学的科学重建》（Psykologi i videnskabelig rekonstruktion）的冠名下发表【48 -2002】。

在2003年10月，我决定产生该著作的一个英文版本。由于第一版的丹麦源明显在英文版中之不足，我选择了《牛津心理学百科全书》（Oxford Encyclopedia of Psychology）和《心理学企鹅辞典》（Penguin Dictionary of Psychology）【52】作为目前心里学的来源。这个著作以《对人类精神生命的解剖 – 心理学的非意识形态的再构建 –吸收突触状态理论的神经生命》（An anatomy of human mentallife—Psychology in unideological reconstruction—incorporating The Synapse-StateTheory of mental life）冠名发表【50 -2005】。

在这本书中，对精神生命的解剖首要的以来自William James《心理学原理》的仔细选择、重新排列和带注释的评估为基础，按照四个方面：习惯，思想流，联合，认知（habit, the stream of thought, association,  acquainting）。加上了最初的表述：记号习惯和语言，创造性思考，艺术活动（sign habits and language, creativethinking, the activity of art）。William James在其1890的《心理学原理》中详细的讨论，是对人类至高的科学贡献，堪比牛顿的《原理》。

通过心理学的意识形态在20世纪的退化来这样陈述是有理由的，因为它导致了所谓的之美国心理学企业的活动。在《牛津心理学百科全书》中63位作者的的关键性分析的51篇文献，和《心理学企鹅辞典》中，这种退化的文档是详细的。所检验的这些文献的大多数被发现是和错误相联姻的，大多是意识形态的。美国心理学企业在2000年左右的这种活动情形的一个结论就是：

对精神生命现象的讨论为无效的意识形态所统摄：行为主义，认知主义，导致了混淆，从而对使用的术语没有清晰的共同理解，且不能对任何人的生命经验有所贡献。

精神疗法的实践在大陆上就是骗子的行为。

混淆的意识形态冲突组成的学术活动，及实验室研究和人的生活只有些许的关系，于此同时，精神疗法的骗术被忽视了。在对待和处理精神疗法上，美国心理学企业在2000年就是一个大约1800年左右的一般药物。


精神生命的突触-状态理论（

The Synapse-State Theory of Mental Life）

（译者略）

结论

这次冠以计算的讨论的结论给我们呈现了一种描述。这种形式对描述这个世界上的大量各种现象非常有用，但人的思考不是它们中的一个，原因就是人的思考本质上是神经系统的可塑元素，而计算机 - 图灵机 –是没有可塑元素的。为了描述人的思考，某人就需要一个非常不同的，非数字的形式，就像突触-状态理论所显示的那样。

感谢（Acknowledgement）

（译者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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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