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C-2008.11.7-2008.11.16 难活

  其实想来我并无太多话想说，只是已经成了一个习惯。
     昨日去看望了我堂姐，和我一同属兔的堂姐，我22，她34，她的两位孩子叫我叔叔，突然感慨，时间是如此的不留痕迹，想当初我还是一小毛孩，同她的孩子一同玩在一块，她也只是一个有些喜欢玩闹的大姐姐，如今又看见她时，我突然发现了她沧桑的苦味，她何时已悄悄步入了30？
     初见面，没几句话，她便直告我：姑姑快不行了。我一声平静的哦，心里已经起了波澜，她接着说：上回你也知道她得了重病，现在终于不行了。我接着叹气，想说些什么，最后诺诺不成语，她也不再言语，仿佛有默契一般，都不愿再提这事。
     我有多位姑姑，她是其中一位离我家最近的，平日接触最多，有互相提携的时候，也有不快摩擦的日子，她是我的姑姑，我爸的姐姐。原谅我的无心，老实说我是没多大悲伤，似乎觉得生老病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她或者已经不想忍受病痛的折磨，或者还留恋这人间，我们这些旁观的人，实在是很无力，在死亡面前，我们不知所措。祝福她荣登极乐？得了吧，我们都知道那是骗人的话。跪坐病榻痛哭流涕？我不知道我是否还有眼泪。我想笑着对她说，你安心的死吧，我们会活得很好。但若在人前，我毕竟还是不敢，大家都这么努力的悲伤了，我怎敢不配合。
     过了一会，姐问我春节回吗？我说回，大概1月15左右，问她的打算。她便马上说：你伯父（她父亲）今年60大寿，我也是需要回的。是啊，呵呵，我的一位姑姑还在病中挣扎着时日，我的另一位伯父就要开始庆祝已经活了这么长时日。生活有时挺有意思，我恶意的想知道，如果我姑姑今年时了，我伯父的大寿还做的起来吗？但我却是知道的，如同中国人，就算今年经历了四川地震，今年春晚还是会办的。我觉的这样很好，生活就得热乎乎的过。
     突然她也感慨，说我的爸妈都50不到，我伯父已经要做60大寿了，那时的人啊。我也是在想，我爸妈做寿大概是5年之后吧，我得多做些事了，我也很狡黠的想，我是否需要早日让我的爸妈抱抱孙子女？呵呵。
     然后，我便问起我小堂哥“芬”的事，问他何时结婚，毕竟他已经28了。她便说起了，说我伯母已经为他介绍了多位，其中一位姑娘双方都觉得不错，但有一回我大堂哥“喜”开了三间房间：小堂哥一间，女孩一间，女孩弟弟一间。结果女孩死活不同意，死活要同她弟弟一起睡，结果闹得不愉快，我伯母及大家就觉的这女孩不行，就放弃了。我很恶意的想，莫非这女孩担心我小堂哥深更半夜闯入她房间行暴？虽然谨慎一些是好的，但防人也太过了一些。但其实这只是一件小事，就为了这个，而放弃缘分，好像有些孩子气。我于是向堂姐建议不如让他们多接触接触多了解一下，可能也是一件好事，如果实在不适合，再放弃不迟。堂姐突然用怪怪的眼神看我，说那女孩实在是很糟糕，是坚决不要的。我也是马上明白过来，在她们看来，我小堂哥实在是英俊不凡，很是爱护，也难免眼光挑了一些，完美主义，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我也识趣地不说什么，问“芬”的工作状况，她说他的保安工作已经不做了，现在在“喜”的“公关”里工作。我接着问“公关”是什么？她便很是得意的说，“喜”在派出所工作，“公关”是“喜”开的赌钱的地方，嗯，你知道的。我当然知道，派出所和赌场，有许多便利的地方。诚然，这时间有许多黑暗角落，但我却清楚知道我小时候喜欢去翻那些石块，捉躲藏下面的虫豸玩。我只是希望我能安然的享受阳光，而不是担心某一天被谁翻开，我承认我胆小。我提醒堂姐最好小心一些，尽管她不以为然。
     接着便聊起她的孩子的事，嗯，我的外甥。她说男的（16）在湄洲湾技校学电器，女的（14）在北京面馆帮忙，她说他们都不愿读书了，没办法。我觉得很悲凉，他们在小时候丧父，堂姐一家生活确实很苦。我是个习惯想长远的人，很是为他们的未来担心，但转念一笑，生活道道有门道，没读书不一定没出息，成为老板的可能性更大。我只是祝福着，以叔叔的身份。很希望自己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午饭时间，我对堂姐客气的饭菜没有客气，痛快吃了两大晚稀饭之后，和他们坐在一起看电视，想我们所求什么，还不是同家人温馨的吃完饭后可以安逸的闲聊家常。我的外甥女很是腼腆，对我没什么话，我也不懂说什么，只是觉得她已经有了她母亲的影子。
     午饭过后，有一中年男人进来，堂姐说他是老乡，也在打面馆做事，就不多说什么了。而我早已经注意到，一个出租房，一大一小床，地下的皮鞋，我很明白。没什么不好意思，一个拖着两个孩子的女人过的很辛苦，是需要一个依靠。我走时，他客气地说不多坐坐，我说不用了，用公司的任务做借口，终究我还是不懂他叫什么名字。
     回去路上，见到有一位大爷在天桥上缩在一团，卖“菱角”，我问怎么卖，他很有意思：10块3斤。于是我便开始算了……一斤多少钱，好像除不尽……于是问一定要买3斤吗？他说要不来5块钱，1斤半？我说好吧，他爽快的说好咧，麻利的包了一袋，于是交钱拿货走人。没有还价，天挺冷的，想这位大爷早点回家。其实我并不特别喜欢这“菱角”，只是想起她总是喜欢这些独特的吃物，于是聊表思念，提着一袋黑黑的可爱“菱角”，一路想她回家。

     生活确实挺不容易的，于是我们好像能活着便是幸福，这未尝不是件好事，看每日的阳光，那么明媚灿烂，纵使如何奔波，也能感受到一股暖意。比起抱怨生活的不满，不如相信生活的美好。与其不满生活的现状，与其空闲做梦，不如行动出发，从小事严谨做起，不一定成功，有希望就好，黑暗中，有一闪光亮，我们才能走的久远些。当然，如果实在厌倦了艰辛路程，那么去死吧，未尝不是解脱；如果只是一个人，潇洒而西去，大喊一句：老子不陪你们玩了！；如果拖家带口，那可得琢磨一把了，自己潇洒走了，留下的人的身下的痛苦便多了一些，人多少得负一些责任。
     是的，我很怕死，怕我死后我的家人该如何伤心，他们以后怎么办。我父母已老，弟弟尚幼，我长子如父。而她看起来傻傻的，其实坚强，感觉坚强，却又敏感脆弱，这辈子，我还得继续看着她。我过马路等绿灯，我的同学笑我怯弱迂腐，说在长沙这么久，难道还没学会过马路？是的，北京的交通确实有点混乱，好多行人看车不看红绿灯，过马路，看车少了，就赶紧前冲，中间左闪右躲，时不时还被卡在路中央，仿佛深海围困的孤岛。待一到达对岸，心里便是庆幸得意，这马路我这么快就过了，省了多少时间，看那瘦高个等路灯，多傻！ 我不知道他们的时间是否那么的宝贵，不知道他们的身法有多高，不知道他们已经积了多少德。我只知道如果他们出事了，不守规则，他的家人得不到全额赔偿，而且该是多么伤心。大家都挺忙的，但请别忘了利用这么一点空，抬头望望蔚蓝的天空，低头想想你的家人，或者什么都不想只是感受生活的美好气息。生活如此难过，我们如此浮躁，得为自己找些诗意。在还不想死的时候，得小心一些生命的脆弱，而且万一出事活不成死不了，那更是遭罪了。
     我总喜欢说，现实如此现实，过去已经过去，未来还未来，现在现在就在。做事积极一些，少一些抱怨，多一些感恩；少一些幻想，多一些踏实；少一些怨恨，多一些宽容；少一些心计，多一些真诚；少一些玩闹，多一些责任；……自勉之语。
     看下，已经写了挺多，再赘述就嫌啰嗦。只是希望未来回望，能感受今日的心境，助我更好前行。

亲爱的
没有你，我很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