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开启了量子时代？

AI 时代学什么，怎么学 / 2024.9

1900 年 12 月 14 日，德国物理学家马克斯·普朗克带着儿子散步，并对他说：“今天爸爸有了一个和牛顿一样伟大的发现。”然后，当天下午他就向柏林科学院报告了这个发现。那一刻，量子论诞生了。

看看大家对这篇文章的热度，决定下周五送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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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闪耀时》

作者：[意] 皮耶尔乔治·奥迪弗雷   

你有没有发现光与热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举个例子，如果你站在阳光下，你就会觉得暖和，因为吸收来自太阳的光线会提高身体的温度。

反之，如果你打开一盏传统的白炽灯，它就会照亮所处的环境，因为灯丝温度的升高造成了光的发射。

然而，并非所有的物体都以相同的方式起反应。白色的物体会排斥它们接收的光或热，而黑色的物体则会吸收光或热。

这就是为什么在非洲的传教士多穿白色衣服（因为那里很热），而在寒冷的欧洲，牧师则穿黑色衣服。同样，在厨房里，盘子通常是白色的，以方便食物冷却，而烤箱则是黑色的，以帮助加热食物。

你甚至可以从烤炉中的颜色来推断出炉内温度。在厨房的烤箱中你看不到这一点，因为烤箱中的温度最高只能达到 220 摄氏度。但是在炼钢厂，当炼钢炉中的温度达到大约 600 摄氏度时，火色会变成红色；达到大约 900 摄氏度时，火色会呈橙色；达到大约 1000 摄氏度时，火色会呈黄色；而接近 1300 摄氏度时火色几乎变成白色。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白热化”。这是一个比喻的说法，形容一种炙热或激烈的状态。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光是一种电磁现象。所以，如果我告诉你，物理学家试图用麦克斯韦方程组来描述烤炉的这种现象，你不会觉得惊讶吧。

他们试图找到一个公式，将烤炉的温度与它所呈现的颜色精确地联系起来，进而与它所发出的光波的波长联系起来。

物理学家认为麦克斯韦方程组是 19 世纪物理学的伟大胜利。可以想象，当他们发现这些方程预测到了一些荒谬的事情时有多么惊讶。

事实上，按照麦克斯韦的理论，烤炉应该爆炸了才对。它本该发射出紫外线、X 射线和伽马射线等危害人类甚至致命的短波辐射。

这种情况被称为“紫外灾难”。这种“灾难”可跟烤面包的面包师没有关系，他们从来没发现过任何难题。这个“灾难”影响的是物理学家，因为麦克斯韦方程组似乎存在着严重缺陷。

特别是，该理论预测正在加热的烤炉释放的能量一定是平均分配到所有可能的波长上的。但是可能的波长有无限多个，因此，烤炉释放出的能量也应该是无限的！

要想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以这样想：现在要用所有可能的纸币和硬币来支付 1000 欧元，但必须用同样面额的钱来组成 1000 欧元，那么会有多少种组合方式呢？

欧元货币系统中，纸币有 7 种面额，从 5 欧元到 500 欧元不等；硬币有 8 种面额，从 1 欧分到 2 欧元不等。因为总共有 15 种不同的面额，所以要想分别用这 15 种面额来支付 1000 欧元，总共需要支付的金额是15000 欧元。也就是需要两张 500 欧元的纸币，或 5 张 200 欧元的纸币，或 10 张 100 欧元的纸币，等等。以此类推，直到需要 10 万枚 1 欧分的硬币。

但是，想象一下，如果存在无穷无尽的硬币面额会发生什么。比如，出现了千分之一欧元、万分之一欧元，等等。随着每一次细分，需要支付的金额就会再增加 1000 欧元。如果按照这样的逻辑，你不就破产了吗？

但对于“波”来说，确实有无限种长度！而且那些越来越小的波长超出了紫外线范围。正是这个问题导致了“破产”，或者说这正是“紫外灾难”的由来。

1900 年 12 月 14 日，德国物理学家马克斯·普朗克找到了“烤炉问题”的解决方案。为了避免“破产”，有必要像对待欧元那样对待能量：只需设想一个最小单位（面额）就行了，低于这个最小单位（面额）之下就再也不能细分。

那天早上，普朗克带着儿子散步，并对他说：“今天爸爸有了一个和牛顿一样伟大的发现。”然后，当天下午他就向柏林科学院报告了这个发现。

那一刻，量子论诞生了。量子（quantum）是普朗克给最小的能量单位起的名字。也就是说，它类似欧元的最小单位 1 欧分。

量子一词来自拉丁语“quantus”，这个词早就存在了。每当你询问某件东西要花多少钱时，会经常用到它。或者，当你询问任何可以量化的数量时，都可以使用这个词。也就是说，它可以表示可以用精确的数字来衡量的量。普朗克发现能量也是可以量化的。这就是物理学家爱用的说法“量子化”。

普朗克的新量子假说只是旧原子假说的现代形式。不过，他自己并不相信自己得出的理论就是旧原子假说的现代版。

事实上，普朗克并没有认真对待自己的这个想法，他认为它只是一个暂时的权宜之计，在有人找到最终解决方案之前还算是一个好理论。而爱因斯坦认真对待了量子假说，并于 1905 年用它来解决光电效应问题。

这一次，是要解释金属板为什么在紫外线的照射下会释放电子的问题。再一次，麦克斯韦的理论没能给出正确的结果。

而爱因斯坦成功地解释了这种现象。他假设光表现为粒子流，这些粒子称为“光子”（photon)，即“光粒子”。这个词来自古希腊语中的“光”（phōs）一词。他假设每个光子携带一个能量量子。

爱因斯坦的解释在很多年里都没有人相信，就连提出量子概念的普朗克也不相信！要知道，在这种否认中，除了对原子论的排斥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是这样的，一个多世纪以来，人们都知道光具有波动性，这是托马斯·杨发现的。

1801 年，杨进行了一项实验，他让光线先穿过一条狭缝，然后再穿过两条狭缝。他发现当光线通过这两条狭缝时，会产生干涉现象，类似水波的干涉条纹。但是现在，爱因斯坦说光是一堆粒子，而不是波！那谁是对的？爱因斯坦是对的吗？还是站在他对立面的其他人是对的？注意了，结果会让你大吃一惊。

1909 年，爱因斯坦提出了一个荒谬的所罗门式解决方案：他称所有人都是对的。他是对的，因为光就是一种波，而其他人也是对的，因为光也是一种粒子。或者更确切地说：

光有时表现为波，有时表现为粒子，这取决于不同的情况。

1924 年，法国贵族后代路易·德布罗意甚至更进一步。他认为，在微观世界中，一切都具有双重性质。也就是说，所有的物质既是波，也是粒子。换句话说，光线不只是波，也是粒子。而电子也一样，不只是粒子，也是波！

电子是由一位名叫约瑟夫·汤姆孙的先生于 1897 年发现的，他研究的是，当电流通过一个真空玻璃管时会发生什么。

1838 年，迈克尔·法拉第将这种管子的两端连接到一个电池上。他发现会产生发光的电弧，而且这道电弧从管子的一端延伸到了另一端。

20 世纪的电视和计算机的显示器普遍采用了阴极射线管（CRT）这种技术。CRT 技术就是利用电子束来激发屏幕上的荧光物质发光，从而绘制出图像的。

汤姆孙发现法拉第所发现的电弧是带负电的，并将它们称为“电子”。

当我们今天谈论汤姆孙发现的电子时，我们将电子称为是带负电的基本粒子，就像爱因斯坦所描述的光子是光的粒子一样。而普朗克提出的是能量量子的概念。汤姆孙通过实验发现，光弧中的电子来自玻璃管内的气体原子。于是，他推断电子一定是原子本身的组成部分。他还猜测它一定还有带正电的成分，因为原子是电中性的。

1904 年，汤姆孙提出了一个“葡萄干布丁原子模型”。在他这个与美食有关的比喻中，正电荷分散在“意大利面团”中，而负电荷则集中在“葡萄干”。

不过，这个原子模型的“寿命”不长。1911 年，汤姆孙的一位新西兰学生欧内斯特·卢瑟福证明了原子的正电荷集中在其中心，即原子核当中。

卢瑟福用微小的粒子轰击金箔，他发现大多数粒子通常会穿过箔片，只有很少一部分粒子会反弹回来，于是他推断原子大部分是空的。

卢瑟福随后提出了原子结构的“行星模型”。在他这个与天文相关的比喻中，正电荷集中在原子核，负电荷分布在电子中，电子就像行星围绕太阳运行一样围绕原子核旋转。

卢瑟福最终明白了，原子核是由带正电荷的粒子组成的，正电荷的数量等于围绕它旋转的电子数量。他称带正电荷的粒子为“质子”，意思为“原始元素”。

在卢瑟福的原子理论中，负电子根据库仑定律围绕原子核旋转。同样，根据牛顿定律，行星围绕着太阳旋转。

但在 1913 年，汤姆孙的另一位学生丹麦人尼尔斯·玻尔发现两者有很大的不同。由原子核产生的电磁场会产生电阻，阻碍电子的运动。

你可能还记得钟摆的运动会因空气的阻力而减慢，最终停下来。同样，电磁场的电阻也会减慢电子的运动，最终导致它们落入原子核。如果类似的事情发生在引力场上，那么行星迟早会坠入太阳！

换句话说，在卢瑟福的模型中，原子是不稳定的，很快就会分崩离析。但是，如果原子都不稳定，世界上就不可能存在任何永恒的东西了！

玻尔意识到，这个问题也可以用量子理论来解决。只需要假设运动轨道的半径也被量子化了。也就是说，电子就像火车，只能在围绕原子核排列的特定轨道上运行，而不能在周围的空间中自由移动。

根据玻尔的说法，电子只能从一个轨道跳到另一个轨道。它们可以朝内部或外部两个方向跳跃。但是，它们不能超越最接近原子核的轨道。

通过玻尔的这些修改，这个原子行星模型起作用了。同时，它也帮助人们理解了门捷列夫发现的化学元素周期表的构成原理。

实际上，原子的电子以壳层的形式分布在原子核周围，这种结构就像洋葱的层层包裹。它们的排列方式决定了该原子在化学元素周期表中的位置。更确切地说，壳层的数量对应化学元素周期表的横行（共 7行），而最外层的电子数量对应化学元素周期表的纵列（共 32 列），以及元素的化学性质。

历史性的一刻到来了：1924 年，德布罗意提出了建议，即电子不仅具有粒子性，还具有波动性。

1926 年，薛定谔出了描述电子围绕原子核波动运动的薛定谔方程。从这个方程可以推导出玻尔的原子模型和化学元素周期表。

1927 年，约瑟夫·汤姆孙的儿子乔治·汤姆孙证实，当电子穿过两条狭缝时，它们确实会表现出波动性。

他们每个人都满怀欣喜地获得了诺贝尔奖——约瑟夫·汤姆孙在1906 年获奖，卢瑟福在 1908 年获奖，普朗克在 1918 年获奖，爱因斯坦在 1921 年获奖，玻尔在 1922 年获奖，德布罗意在 1929 年获奖，薛定谔在 1933 年获奖，还有乔治·汤姆孙在 1937 年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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