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宇森.赤壁

《赤壁》票房喜人，导演吴宇森日前接受《志云饭局》采访时感慨地说：“我是不轻易向别人诉苦的，但《赤壁》是我拍戏以来最辛苦的一部，的确很辛苦。”当天他讲述自己先后经历集资、阵前易角、超支、意外伤亡等问题，最终连导演片酬也押上，终于圆了《赤壁》这多年的电影梦。

　　问：选《赤壁》的男主角，开始构思时是找周润发演周瑜？

　　答：对呀！当我在美国说要拍回中文片，许多影迷也要我跟周润发再合作，分开这么久，我亦很欣赏周润发，就算他这次忽然因某些原因没参与演出，我仍欣赏周润发。最初设计是他演周瑜，梁朝伟演诸葛亮，后来到筹备，梁朝伟刚拍完《色·戒》，体力支持不上，也没有足够时间让他练习国语，所以他退出，就请了金城武演诸葛亮，再到后来开镜，是因为合约的问题，发仔经理人又说要退出，我们也没办法。还好梁朝伟打电话安慰我，说有什么小角色可以帮，那我就说：“不如……你演周瑜啦。”他没立即答复，考虑了约一个月，我们只好先拍其他戏。

　　问：没有周瑜也可拍其他戏份？

　　答：没办法，因为所有投资资金全给了一间保险公司，好莱坞也是这种做法，有了进度预算，一开镜便不能停下，所有损失他们也不会负责。忽然少了一名演员，要想办法应变，那就先拍曹操、小乔的戏，最后得到梁朝伟答应，才再调转头顺序拍。（要是梁朝伟不答应，你有后着吗？）当时……是没想过，因为其他事考虑太多，没时间想。

　　问：最终《赤壁》是超出预算，你真是自掏腰包拍？花了多少钱？

　　答：嗯……多少钱很难说，总之，我拍这部戏三年半，所赚的酬劳只是每日两餐，譬如每日的饮盒或是晚间炒两碟菜。因为一超预算，保险公司就要我减戏，譬如他们要求八卦阵不用打，我便说：“不要拗了！我自己拿钱拍！”就将整个导演费全给了，还包括之后的一些酬劳。但我没计较，这部戏是我的梦想，另外，我要证明在中国内地也可以拍到一部像好莱坞的超级大片，中国也有这样的人才。

　　问：今天票房这么好，那有没有分红？

　　答：也……比较难……因为这部戏投资了八千万美元，就算全世界市场也收得很好，也仅仅打和。因为投资太大，现在是数个地方，内地跟日本破了纪录，亦只可以希望在往后发行方面赚钱，但不会赚到很多钱，而我去了好莱坞拍了几部戏后，生活也算是安定。

　　问：有关那场火烧连环船发生意外，造成一名工作人员死亡，6人受伤，是怎样的？

　　答：那场戏是特技组拍的，其实也预先排练了怎样逃生，但忽然风向逆转，就发生了意外。当时我很沉痛，我到现在也不能解开这个结，这件事将会是我永远的创痛。

　　问：《赤壁》下集有一幕床上情欲戏，用意是多一个话题还是另有原因？

　　答：原本这场情欲戏更性感，主要是突出周瑜跟小乔的爱情，想表达最后一刻的爱。这也是我第一次的经验。因为我颇怕羞，从前在香港拍动作片，亦有些性感镜头，也是找副导演拍，我不太懂指导这些戏。

　　到拍这场戏，林志玲明白剧情需要，她不是太介意，但怎拍我就要问梁朝伟。“帮帮手，我不是太懂拍这些。”其实这场戏是梁朝伟做技术性指导，摄影师也提议加下雨的情景。我只是坐在镜头前看，他们才是真正的导演。(宗 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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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次闹分歧

　　吴宇森与徐克分道扬镳

　　1989的《喋血街头》令吴宇森被好莱坞片商青睐，让他自1993年起先后执导了《终极标靶》、《断箭行动》、《夺面双雄》等六部好莱坞大片。而《喋血街头》亦是吴宇森与徐克分道扬镳之作。

　　问：你大部分电影也跟徐克的电影工作室有关，但是否拍完《英雄本色续集》后，在创作上开始跟徐克有分歧？

　　答：嗯……有部分是对。我不想重复自己，《英雄本色》后，我不是太想拍第二集，但公司、发行商，甚至观众也要求，周润发已中枪死，怎拍续集呢？后来答应拍，是拍他们三个人的前传，像《教父续集》回忆之前的事，我是设计了一个剧本，写Mark哥、豪哥及杰仔的从小成长奋斗过程，也有他们在越南冒险的部分。结果，因为其中一个朋友石天，他当时可能因事业心境失意，徐克想以他的故事作蓝本，拍一班朋友怎去帮这个老友，变了跟我的构思不同。另外，我拍了很多张国荣跟周润发的部分也被剪掉，这不是我的想象，当时我已觉得在创作上不是太协调，但并未导致我们很难相处。

　　然后，我构思将《英雄本色前传》的故事保留，拍另一部《喋血街头》，将我前半生的经验，像木屋区打烂仔架、朋友间的感情全写在张学友、梁朝伟身上。怎料我拍《喋血街头》时，就听到他们拍《英雄本色》第三集。大家也同用了越南作背景，大家是否同用上一条桥呢？我亦没计较……后来，因另一部《喋血双雄》变得有些冲突，我喜欢用慢镜，他就提议我不要用慢镜头，在创作上是开始有歧见，那我便觉得分开更好，我有我的创作，亦没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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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宇森和徐克合作的作品《英雄本色》造就了香港警匪片的经典。吴宇森对徐克有提携之谊，是他把徐克推荐给嘉禾公司当导演，吴宇森自《英雄本色》之后，许多作品都与徐克电影工作室有关，只是其后两人在电影之路上渐行渐远。在接受香港《明报周刊》采访时，吴宇森坦承，拍《英雄本色》续集时，他与徐克已存在分歧，在1988年的《喋血双雄》进行了最后一次貌合神离的合作后，徐克和吴宇森终于分道扬镳。

　　【忆苦思甜话当年】

　　阔别华语影坛16年后，吴宇森携《赤壁》强势回归，外人看来风光无限，但其中滋味，吴宇森冷暖自知。他感慨地说：“我是不轻易向别人诉苦的，但《赤壁》是我拍戏以来最辛苦的一部，的确很辛苦。”两集《赤壁》由筹备至拍摄完成历时超过三载，先后经历集资、临阵易角、预算超支、意外伤亡等问题，最后连自己的导演片酬也押上，吴宇森颇为苦涩地说：“我拍《赤壁》是没有片酬的，最大的片酬就是每天两顿饭。我太爱这个戏了，所以金钱不是重要的问题。而我个人也很满意《赤壁》这部作品。”

　　1986年徐克电影工作室制作的《英雄本色》，是吴宇森导演生涯的首个事业高峰。但此前他也曾捱过一段不得意的日子，当时他离开嘉禾公司过档新艺城，被派往台湾当总监。吴宇森说：“最潦倒的阶段是在台湾，是在拍《英雄本色》之前，当时意志很消沉。因为最初离开嘉禾转投新艺城，是以为他们会支持我拍一些我心目中的杀手片、警匪片，但新艺城以喜剧为主，有人认为我拍喜剧不行，我也根本不想拍喜剧。后来就被派往台湾，那时拍戏不卖座，片酬变得很少，不够钱就要向人家借钱。”谈起当年，吴宇森唏嘘不已：“当时连老婆看医生的钱都不够，在台湾我虽然是总监，但没法拍自己想拍的电影，幸好徐克、泰迪罗宾飞到台湾安慰我，还在我的电影中客串，他们二人给了我最大的支持。”

　　【好友从此是路人】

　　与徐克合作的《英雄本色》让吴宇森扬眉吐气，成为香港影坛炙手可热的人物。《英雄本色》在商业上取得的巨大成功也令徐克决定开拍续集。但吴宇森对这种急功近利的做法并不赞同。吴宇森说：“我不想重复自己，《英雄本色》后，我不太想拍第二集，但公司、发行商、观众都有这个要求。但(第一集中)小马哥已中枪死了，怎么拍续集呢？我于是构思了一个剧本，拍小马哥、豪哥他们的前传，描写他们从小成长奋斗的过程，就像《教父续集》回忆之前的事。”

　　但此时徐克的重要赞助者石天表示有意要轧上一角，徐克立刻拉来快枪手倪匡，把吴宇森原来的剧本改回续集，给小马哥造出一个孪生弟弟，还为石天硬塞进去一个重要角色。吴宇森表示：“当时我已觉得我和徐克在创作上不是太协调，但并不至于让我们很难相处。”吴宇森最终妥协，枪战场面的暴力美学风格成了他惟一能够坚守的阵地。

　　1987年底，《英雄本色2》借着首集余威继续夺得票房佳绩。不过，徐克和吴宇森在创作上的分歧却愈来愈明显。吴宇森爱用大量的慢镜头强调角色的气势，而徐克对动作场面的处理则讲究让人目不暇接的凌厉。在1988年的《喋血双雄》进行了最后一次貌合神离的合作后，徐克和吴宇森终于分道扬镳。吴宇森称：“我一直欣赏徐克，他拍电视剧时我还不认识他，但我看他的片段已觉得很有电影感很精彩，那我就推荐他给嘉禾公司当导演。他的确很有才华、很感性，我们也一直是好朋友。后来在《喋血双雄》变得有些冲突，我喜欢用慢镜，他则提议我不要用慢镜，在创作上有分歧，那我便觉得分开更好，我有我的创作，亦没影响我们间的感情。”

　　尽管吴宇森与徐克的决裂人所共知，但他们却从未公开发表过任何指责对方的只言片语。吴宇森将夭折的《英雄本色》前传的故事拍成了《喋血街头》，也正是这部戏让他吸引到好莱坞片商的视线。徐克也同期拍摄了《英雄本色3》。两部影片都将故事背景放到上世纪70年代的越南，讲的都是男人的故事、兄弟间的情分。只是，这对于现实生活中的两位导演来说，却已是恍如隔世，再难聚首。 (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