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做梦,梦见自己对同桌吃饭的惊讶的女生说:我已经习惯了将每块排骨上留下点肉,然后收集起来。
-题记
我打开门的时候,没有看见它象往常一样在门口迎接我,我的心头就是一沉。
但我还报有一丝幻想,认为它是因为早上喂药太过粗暴而生我的气。可恨我竟然会这么想。
我进了屋,它在我的床尾趴着。看见我进来,想站起身迎接我,可是,它竟然用前爪都撑不起身子来。
我赶紧冲过去,想帮它站起来。它的后腿颤巍巍的,根本没有力气支撑身子。而且大口大口的往外导气。
我赶紧用手撕开我带回的食物,从里面捞出一片鸡蛋放到它嘴前面,可是已经晚了,它连看都不看一眼。它已经没有胃口吃饭了。
我抱起它就往外跑,先去离我家最近的宠物医院。就是这个王八 蛋地方把我皮皮的犬瘟当作感冒治,结果导致现在的不可收拾。
我一路跟它说着话,可是到那一看,门锁着,已经下班了。
我又抱它往回走,边走边打电话。走到大路上的时候,我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它带我去十四局附近比较正规的那家。刚要上车,皮皮象受到什么刺激似的发狂的叫,它的叫声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已经带有汪汪的声音了。我以为它回光返照了,一边催促司机快开,一边抚摸它,安慰它,好半天才让它平静下来。
到了那家医院以后,接待的是一个实习小伙子。正头不在,我只好把它放床上等。它的头歪在一边,四肢平伸着。一直、不断在导气。我希望让小伙子给它打一针葡萄糖,因为它一天没吃东西,太虚弱。可是他不敢,怕跟病冲突,只好继续等。
当时给宠物看病的人有很多,我的皮皮是病的最厉害的。有个好心人看到它躺在冰凉的床板上,于是递过来一条毛巾让我给它铺上。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正主才回来。我象见到救星一样,赶紧说:先给我们家狗看,危在旦夕了。他只过来看了一眼,就断定,这是犬瘟,而且晚期了,没救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心头还是一紧。看到小家伙在床上抽搐的可怜样子,我装作平静的对医生说:既然这样,那就给它安乐死吧。好歹是条生命,我不想看它太难过。
医生说:我们这没有。
我只好抱皮皮出门。临出门前一个老太太说:给它裹上毛巾吧,外面冷,毛巾送你了。我对她苦笑着说:没有这个必要了。已经没救了。老太太说:外面冷,让它舒服一点是一点。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出了门,不知道去哪。诺大个济南,没有一个可以让我的皮皮起死回生的地方。皮皮在我的怀里喘着,我知道它也难受。于是我下定决心,到千佛山,把它摔死,然后葬了。我也舍不得,但总比这样受罪强。
于是一路向西,向南。皮皮又在我怀里发狂般的叫过几次,我把下巴贴到它的头上,轻轻的告诉它:再忍一会,一会就到了。
小家伙好像听懂了似的,不再叫,只是喘。有时候想看看四周,可怜的小东西,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它真瘦啊,已经只剩了一把骨头。
有几次在路上闭上了眼睛,我真怕它永远不再睁开,于是不停的跟它说话,唤它的名字。看它躺在我怀里熟悉的样子,好几次让我产生幻觉,小家伙没病,我只是带它在外面玩。
它的小狮子头,我曾经无数次端详过的狮子头,仍然静静的伏在我的臂弯,只是一直在喘。
快到千佛山的时候,它的喘息声
走了半个多小时到了千佛山,想不到的是,看门的不让带宠物进。没有办法,我一定要把我的皮皮葬在山上。于是我决心走去英雄山。
没想到走到西门的时候,看到门口没有把门的,于是把皮皮藏在衣服里,进了山。
刚进门没多久,小家伙又拼命挣扎,咳,看样子想咳痰。我把它放在地上,拍它的背,但它咳了两声又没有力气了。于是继续往里走。
边走边抚摸它,和它说话。还没走到半山腰,它又拼命咳起来,还没等我放下它,它忽然在我的怀里失去了动静。
我的皮皮,可怜的小家伙,就这样结束了它年轻的生命。我再也控制不住我的眼泪,顾不上周围上山下山的人们,抱着它还温暖的身体,蹲在路边放声大哭起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擦干眼泪,站起身来。取消了把它葬在山顶的打算,既然它在这咽气的,那就把它葬在附近吧。我看到不远处有一片小树林,环境不错,于是选了个三棵树交叉的位置,把皮皮放下,挖起坑来。
正好是十五,正好是满月。月光冷冷清清的照在它身上。它的样子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也看不到什么痛苦。可怜的小家伙,它的眼一直没有闭上。
我手头没有工具,就用我随身带的钥匙,和我的双手,为它挖了一个和它身体差不多长和深的小坑。挖的很慢,它就在我旁边躺着,象睡着了一样。我时不时抚摸它,和它说话,它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冷却下来。
准备埋葬它的时候,我的心念一动,把钥匙环上从高中时代就陪伴我了十几年的一个纪念币摘了下来,含在它的口里。它的身体还很温暖,可是嘴已经僵硬了,我用力才将它掰开一点,把纪念币放进去。
看到它的小身体躺在坑里,我拿出手机准备给它照一张相。我的手机上存了它三十多张照片,这恐怕是最后一张了。但是事与愿违,虽然有月光,虽然开了闪光灯,照出来的效果还是一片漆黑。
回到家,又看到厕所里还没有清洗的它的便便。可怜的小家伙,刚学会到厕所里大小便还没有几天啊!
睹物思人,触景生情。我看着它住的小屋子,玩的皮球,啃的骨头,吃饭的饭盆,喝水的塑料盒子,心头的酸意一阵一阵涌上来,忽然间,它站着、坐着、回头看我、擦鼻子、跑、喝水、吃东西、跳的样子全在我的脑海里涌了出来,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晚上没吃东西,也没喝水,临睡觉前把它的玩具和所有相关东西全收拾到一起扔到了外面。我不敢、也不忍再看到这些东西。夜深了,打完这些文字我也要睡觉了,以后再也不必关通向阳台的门、再也不用担心下垂的电线、再也不用清厕所的大小便、再也不用下了班就发疯似的往家赶、再也不用隔三岔五吃排骨、买炒鸡、再也不用为冬天会不会冻着它而买个电暖气犯愁、再也不用担心半夜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弄醒、再也不会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坐在我床前抬头看我了,而我,又将是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
写不下去了,泪水又一次抑制不住的模糊了双眼,夜深了,可怜的小家伙,愿你在天堂幸福。希望你能记住我在路上对你说的话:“这辈子我没照顾好你,没好好疼你,如果你有下辈子,我一定天天抱着你,喂你”。
注:为尊重昨晚心情,未改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