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上,苏格拉底之死一直被认为是文明史上的一个悲剧,在其后的两千多年里,政治家们和哲学家们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以至于写了非常多的论著。在美国建国之前立宪的时候,国父一代所考虑的与其说是给予大众民主,不如说是防止多数人暴政。
在苏格拉底被处死后不久,他的学生柏拉图就写下了代表作《理想国》,他主张精英政治,这显然是受到“苏格拉底事件”的影响,以至于柏拉图对民众的智慧难以再相信了。
柏拉图心中理想的政体其实和今天的中国有点相似之处,即先通过两次淘汰选拔(有点类似于中国的中考和高考),挑选出一批基层干部,再通过 20 年的基层锻炼和轮岗,选拔出国家领导人(其实相当于中国的市长)。
按照柏拉图的规划,这些人那时都 50 岁了。这些被选出来的精英,实际上是一个荣誉团体,必须极为清廉,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不能有自己的财产等等。柏拉图又讲,他的理想国未必能实现,但是总应该有一个理想的社会作为大家追求的目标。
柏拉图的理想国从本质上讲就是一个极为清廉、为公众谋福利的精英政治,但前提是参与政治只是那些有素养的国民的事情。用柏拉图自己的话讲,他的模式是依靠德性,建立在知识和真理之上的贵族政体。
到了英国的思想家约翰·洛克(John Locke)的时代,他针对当时英国不受限制的王权提出了民众做主的民权思想,后来法国启蒙思想家和美国的国父一代都深受他的影响。在杰斐逊(美国第三任总统)看来,洛克和牛顿是最伟大的思想家。
但是洛克的民权有一个前提,就是高素质的国民,当时在英国只有那些所谓讲究体面的贵族才合格。当然,法国启蒙思想家把民权推广到每一个人,不过在大革命时引起了灾难。而同时代的美国通过代议制,比较好地平衡了民众利益和精英政治的关系。
很多人问我,如何才能进入精英阶层,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条我是清楚的,人不论出身和过去的生活经历多么地卑贱,都要使自己高尚起来。
钟子期虽然只是个樵夫,却是个志趣高尚之人,因此得到了晋国上大夫俞伯牙的敬重。吴敬梓在《儒林外史》的末尾介绍了四个类似于钟子期的高洁之士,他们分别以卖字、卖火纸筒子、开茶馆和做裁缝为生,却志趣高雅(分别擅长书、棋、画和琴)。
当然今天还要加一条:在捍卫自己权利的时候,我们会珍惜我们所获得的特权,不会对社会,对他人提出无理的要求,这样才会被他人尊重,才有机会步入精英阶层。当每一个人都能有较高的公民意识时,苏格拉底的悲剧才能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