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娘礼服上的年华（五）

   在秦克跳级念书的不久后，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那天下午放学后，秦克在回家的路口等我。我因为是值日生，耽误了一些时间。而等我走到路口的时候，看到两个高年级的男生在和他聊天。

   因为想快点回家，所以跑过去叫他，秦克，回家了。

   谁知他们三个同时转过头来，他们两个嘲笑的神情，说秦克，想不到你还喜欢做善事，会送丑小鸭回家啊。

   我已经习惯了同学看我时候的神情，并不觉得难堪。但此时面对秦克，让他一同被嘲笑，我也很愤怒。习惯了倔强，也习惯了胆小，并不说什么，想走掉。

   尚未走到秦克身旁，下一秒就被吓傻了。

   两个高年级的男生每人结结实实的挨了秦克的一拳，倒地不起。秦克拉起吓傻的我，向回家的放心跑去。

   一路上我都在恍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明白秦克为什么出手，又怎么会下手那么重，但这都是后来冷静下来的思维。而当时的我，直到回了家，都无法平息内心的震撼，无法确定刚刚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后来想起来我总会想，秦克是不是吃了什么波篮球，或者大力水手的菠菜，能瞬间涨满力量。

   那是将近四年时间，我和秦克唯一共同面对的一件事儿。

   后来那些年里发生的事情，都是这件事的后续发展。很多时候我都会自责，为什么当时看到有人在还一定要跑过去叫秦克，这样的自责伴随着他的故事，也伴随着我的成长。

   回到家之后，我们谁都没有再提这件事。直到很多年后我问他，当时为什么那么冲动。他的回答让我啼笑皆非，也让我感动至极，谁让那只丑小鸭是天鹅的妹子，只怪他们有眼不识小天鹅。

   我以为我们会因为这样共同面对一件事而改进关系，可是并没有。难怪他经常说我幼稚白痴，因为他的想法和行动，远远出乎我的想象范围，远远超乎我可以接受的能力。

   于是乎，我们依旧井水不犯河水的过了些日子。不过这显然，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安宁。

   之后的某一天，还是放学，来到回家的路口，没有看到秦克。我有点不安，因为这种情况在我们上学的几年里从未出现过，一向都是他等我的。这种不安持续不到十秒钟就被我K。O掉了。我无需担心他，可能心里潜意识的一直认为他属的是小强，生命力旺盛，并且能力出众。而显然，我又想错了。

   时间过去了十分钟，我依然没等到他。等到的是，上次事件中的主角，抢走了我身上所有的钱，扔散了我的书包，推到了我。

   秦克找到我的时候，我哭的昏天黑地，小脸儿分不清鼻涕眼泪，散落了一地的书和文具。

   秦克慌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慌乱。

   秦克把外衣脱给我，被我抹上了眼泪鼻涕，慢慢的拾起地上的东西，拉起我。问我有没有哪里痛。我很想告诉他我没事儿，可这些年的委屈终于找到了落脚点，秦克，你终于关心我了。

   秦克哄了我好久，终于让我止住了哭声。我怪他没有早点来，偏偏今天迟到，是不是故意的。秦克不说话，只是哄着我。终于把我拉回了家。

   我的自责，正来源于这句话。这句话，成了他的故事，也成了我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