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丝和梅花》
作者:林徽因
原载1936年2月2日《大公报.文艺》第86期星期特刊
一篇极其少见的散文,不在于形式和结构,而在于细节的雕刻,思想的递进。
文章开篇以蜘蛛丝在门框边上搭在梅花花瓣为景,乍一看有点小女人的做作与矫情。后读几句便马上转变观念,用工艺美的角度重新审视蛛丝,又像描绘少女憧憬的伟岸潇洒少年的情怀。第二段更是生动描述梅花绽放的过程,仿若在速写板上勾勒隐匿依旧的思绪,温婉而闲适。
“拿梅花来说吧,一串串丹红的红蕊缀在秀劲的傲骨上,最可爱,最可赏,等半绽将开地错落在老枝上时,你便会心跳!梅花最怕开,开了便没话说。索性残了,沁香佛散同夜里的炉火都能成了一种温存的凄清”。蛛丝和梅花刚落笔,便如此意境的词句落入眼帘,直接把读者的思绪推向高潮。一改散文中常见的递进式行文结构,与开篇形成了明显的反差。读者此刻意境无法抑制思绪,跟随悦动的文字漫想,沉醉。
第一次读此文时,年少进行时。文者勾起初恋与未恋之间的点滴奇妙,情绪寄托于鹅羽的笔锋。不禁使得花季少年无限遐想。而如今再读,已无海棠残红满地的落寞与黄昏时刻的慵懒无聊,也不再那么容易随着斜风细雨而悸动。却始终好奇文者思维如此广阔,雕刻的如此细腻生动,体会清丽绝韵的心境。然而这是最难得的,在如此快餐式的社会笼炉中,静下心来品一口茶的清香,赏析一首东坡的小诗,或者碳棒铅笔勾勒一支花的轮廓,5h渐变到6b。这便是狂热追逐下期望的一刻宁静,阳光斜照、静赏房里窗棂和梅花依然拌合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