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式设计是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改造自然？ | 伊藤穰一论文翻译系列（3）...-CSDN博客

伊藤穰一，是世界最顶级跨学科实验室MIT Media LAB的前主任。《时代》周刊曾这样描述他：“退学三次，无学位，做过DJ，喜爱游戏魔兽世界。”

YES! MIT Media LAB的前总监：三次辍学、没高学历，但有着创造性思考的大脑和超前的眼光。

伊藤穰一

MIT 媒体实验室前主任

Resisting Reduction: A Manifesto.

我们将选择伊藤公开发表的文章进行翻译，并持续更新

伊藤穰一

前文回顾

上期提到：对于增长的期待是类似于宗教的理解，工具的增强不可避免的会增强系统本身。

渴望用工具完全控制系统是不可实现的。我们或许应该忘记简化和控制，开始拥抱不可知和不可还原的世界。

译文：

为什么我们不能改造自然？

当维纳（Wiener）撰写的《人类对人类的使用》时，正值冷战时代，资本主义和消费主义的迅速扩张，那是一个被太空竞赛的开始和计算时代的到来所定义的时代。那时，人们容易相信可以从外部来控制系统，也相信世界的许多问题都可以通过科学和工程来解决。

维纳主要描述的“控制论”，是关于从客观角度进行控制或调节的反馈系统。这种所谓的一阶控制论，有一个前提，假设科学家作为观察者，可以理解正在发生的事情，因此使工程师能够基于科学家的观察，或见识来设计系统。

如今，我们遇到的大多数问题，比如，气候变化，贫困，肥胖和慢性病或现代恐怖主义，都无法仅仅通过增加资源和加强控制来解决。这是复杂自适应系统的结果，而这样的系统是过去解决问题的工具所带来的产物。例如无休止地提高生产力和尝试控制事物。这也意味着，我们要找到一个新的控制论，二阶控制论（自适应复杂系统的控制论），观察者也是系统本身的一部分。

正如凯文·斯拉文（Kevin Slavin）在“参与式设计”一文中所说：你不是遇到交通堵塞，你就是交通堵塞本身。

作者注：西方哲学和科学是“二元论”，而不是东方的非二元论方法。可以写一篇完整的文章，但主题和对象，或设计师的思想与西方哲学和宗教中的自我概念有部分联系。

You’re Not Stuck In Traffic，

You Are Traffic.

我们不是遇到了交通堵塞，

我们就是交通堵塞本身。

为了有效应对时代面临的重大科学挑战，我们必须将世界视为跨越尺度和维度的一种相互联系，一个复杂自适应的系统。这个系统一定是观察者和设计者不可知的，并且在很大程度上是不可分割的。

换句话说，从微生物到个人，再到社会和物种，我们都参与了具有不同适应性场景的进化系统。个人本身就是由系统组成的系统，例如我们体内的细胞比我们更像系统级设计者。

维纳（Wiener）着重讨论了生物进化和语言的进化，但他并未探索将进化动力学用于科学的想法。

繁殖和生存驱动着单个物种的生物进化（遗传进化），该系统不断发展，改变增长方式，增加多样性和复杂性，并增强自身的弹性，适应性和可持续性。随着设计师对这些系统的认知日益增强，我们的目标和方式是，根据我们的生物学和社会环境进化，和环境输入来定义的。

但是具有“智能”的机器利用不同的方法，明显朝着不同的目标。当我们将机器引入系统时，它们不只是增强单个体的能力，而且（更重要的是）它们还将从全局增强整个复杂的系统。

在这里，“人工智能”的问题已经显而易见，它暗示了与其他复杂的自适应系统，交互作用之外的形式-----目标和方法的交互。

不应该只从人·vs·机器的角度来考虑机器智能，我们还应该考虑到，将人与机器集成在一起的系统，注意这不是单纯的人工智能，而是智能扩展的智能。与其试图控制设计，甚至完全理解系统，不如设计出一个可以作为负责任的，有意识的，拥有强劲元素的，并且可参与复杂系统的产物。

而且，同时作为设计人员和系统做成部分的我们，必须不断质疑，不断调整我们自己的目的和适应度，以采用更为谦虚的方式——谦虚于控制。

Humility Over Control.

我们可以称其为“参与式设计”，即参与者设计的系统，它更像是为了增加蓬勃发展度的函数（flourishing function），蓬勃发展是衡量活力和健康的指标，注意这不是规模或能力的发展）。

我们可以衡量系统进行创造性适应的能力，以及系统的弹性和以有趣的方式使用资源的能力。

更好的干预措施不在于解决或优化，而在于开发适合于环境和时代的敏感性。这样，它们更像音乐而不是算法。

音乐是一种感性的表达，也可以称为“品味”，是许多元素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新的秩序。乐器能以无法预测，或无法被编程的方式推动或导致系统适应与改变，同时仍然能让整个基调和意义保持一致。

用音乐本身作为一种比喻，并不是一个新想法。1707年，苏格兰作家兼政治家安德鲁·弗莱彻说：让我为一个国家创作歌曲，我不在乎谁制定法律。DonellaMeadows 在她的《系统中的思考》一书中对此进行了阐述。如果你觉得撰写歌曲比攥写法律显得随性，请记住，歌曲的流传时间通常比法律更长，并且在各种硬性（战争）和软性（社会价值观）转变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并最终随着它们所携带的价值在人与人之间传递。Meadows在她的论文《杠杆点：系统中的干预位置》中描述了我们如何干预复杂自适应系统。对她而言，涉及更改参数甚至更改规则的干预措施，其功效远不如更改系统目标和范式重要。

当维纳讨论我们对进步的崇拜时，他说：那些坚持将进步设定为人类准则的人，将这种无限和准自发的变革过程，视为一件好事，并希望以此为后代提供完美的生活。

他们相信进步是事实，而不愿承认：进步是他们在意识上设定好的原则。

与其在一个普遍认为“规模更大就是更好”、“超过足够而仍然不够”的认知背景下，讨论“可持续性”作为要解决的问题，也许我们应该研究适应度函数的价值和货币。

作者注：适应度函数是一种函数，用于总结解决方案与特定目标的接近程度，以作为一项绩优标准。它用于描述和设计进化系统，并考虑它们是否适用于我们参与的系统。

蓬勃发展的文化

自从1958年伊丽莎白·安斯科姆（Elizabeth Anscombe）的论文发表以来，每产生一种敏感度和一种新文化就具有特殊的意义，各种“成功”的措施更少地依赖于权力和资源的积累，而更多地取决于多样性和经验的丰富性。这是我们需要的范式转变，将为我们提供丰富的技术和文化模式，以创建一个更高适应性的社会。

这种多样性还使系统的各个要素能够相互取舍，而无需采用单一货币的单线发展的和固定价值体系。这种新文化很可能会随着音乐、时尚、灵性或其他形式的艺术传播。

作为日本人，最近与一群初中学生交谈时，我感到振奋。我问到我们应该对环境做些什么时。他们问我，关于幸福的含义和人类在自然界中角色的问题。同样，我很高兴看到我的许多学生在 MIT 媒体实验室和我与Tenzin Priyadarshi教授共同授课的感知原理课程中，使用各种度量标准（货币）来衡量他们的成功和意义，在我们这个复杂的世界中找到自己的位置的复杂性。

IEEE等组织也让我感到振奋，它们正在针对人类的福祉，而不是对经济的影响而构建人工智能开发的设计准则。Conservation International组织的彼得·塞利格曼，克里斯托弗·菲拉迪和玛格丽塔·莫拉的作品富有创造力和令人兴奋，它通过支持土著人民的繁荣，而不是破坏其繁荣来实现保护文化。

另一个令人振奋的例子是伊势神宫的神道教祭司，他们在过去的1300年中每20年一次的重建神社，以庆祝自然的更新和周期性。在1960年代和70年代，嬉皮运动试图将“全地球”融合在一起，随后世界转向了当今的消费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