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苦旅

2015年2月11日星期三

写在之前，秋雨先生的那些年

文化苦旅，旅行不苦，苦在文化。王圆禄与斯坦因让我初知秋雨先生，至今仍然记得秋雨先生那句嘶声力竭的呐喊“我好恨”，彼时完整读完秋雨先生的《文化苦旅》，秋雨先生究竟是在是一种怎样的心境下开始苦旅，秋雨先生究竟是在一种怎样的环境下完成如此伟大的创作的，秋雨先生究竟是有一种怎样的力量支撑着他前行，秋雨先生究竟是有一种怎样的胸怀与肚量才能过将文化苦旅的如此纯粹。

身体与心灵总有一个要在路上，读书、旅行，放空自己，回归自然，做一个纯粹的书生。能做到辞职游遍五洲之人屈指可数，冒着生命危险贴地穿越数万公里，深入沙漠腹地、深海孤岛寻找人类文明之人又有几何。而秋雨先生，一路伤痕累累，而身心尤健。

中国古代文明与古巴比伦、古印度、古埃及并称四大古文明，唯中国古代文明一直延续至今，未曾中断。文明与文明之间的碰撞与交融，可以壮大原有文明，可以孕育新的文明，亦可以毁灭原有文明。中国古文明与欧洲大陆其他三大文明以世界之巅——珠穆朗玛峰和世界屋脊——青藏高原隔断以及苍茫大海和延绵沙漠，使其避免了与其他三大文明的恶战，自成一体，纵有匈奴、契丹、波斯、西域突厥等文明的侵扰，也只是小文明与大文明之间的碰撞与交融，不会造成文明的毁灭，而欧洲三大文明，却在宗教极端主义的影响下，在一次次征战与践踏下，中断甚至湮灭。

何谓文化，文化之所以能成为文化，是因为其延绵不断的历史。牌坊、寺庙、山河、宗教、沙原隐泉、阳关雪，甚至风景，历史即为文化。秋雨先生的牌坊不仅仅是贞洁的象征，更是自由的体现；秋雨先生的寺庙不仅仅是宗教的象征，更是信仰的提升；秋雨先生的山河不仅仅是生态与风景，更是生存与自然。

文明产生源于厌倦了自然的荆棘与荒芜，却又在喧闹与繁杂之中回归自然的纯朴与包容。拜水都江堰，问道青城山，那天我带着秋雨先生的话语踏入了这项天府之城，如今的天与地、山与和早已更换了面貌，拥堵的山路、喧嚣的景区，丝毫未让我体会到道的自然，纵使感叹李冰的鬼斧神工，秋雨先生说，“若能把拜水和问道这两件事当作一件事，那么也就领悟了中华文化的一大秘密”，可惜问道这事还需继续修炼内功。

敦煌的莫高窟，现代中国之痛，就像一道腰上的一道伤疤仍未愈合，虽不碍事，却也让人疼的直不起腰。五千年历史的农耕文化为基础的中华文化，面对工业文明的摧残，显得如此不堪一击，沉睡的雄狮被发疯的土狼咬的遍体鳞伤。如今，我们庆幸于中华四周的自然屏障使得中华文明幸免于其他三大文明的恶战之中，可又有谁想过工业文明高度发达的今天，这些天然屏障可以轻松跨越。曾经骄傲的诉说中华文化的包容与强大，使得周边子文化与中华文化相融，可又有谁想过，如今的中国又何尝不是世界文明、地球文明的一个子集呢，只是中华文明到底是被更强大的文明所包容，还是像历史一样吞并其他子文化。

山，名为鸣山沙；泉，名为月牙泉。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昆仑第一城，喀什给人留下的印象也一直是伴随着阳春白雪、流放等字眼的凄凉蛮夷之地，谁能知道这个看似最缺少文化的地方，变成了最热闹的文化集市。而我们最熟悉的唐朝大诗人李白，也来自这个偏远的渤海国，甚至于耳熟能详的李白醉酒、力士脱靴也因此传出。

文化苦旅于我也算是一次旅行回顾，虽没有秋雨先生将旅行进行的如此彻底，也算是犹如白驹过隙般闯荡过一番。都江堰的气势磅礴，青城山的繁闹与遗憾，杭州的高贵与自然，黄州的低调与淡然。杭州与黄州，每一座城市都灌注了一段历史，随秋雨先生的苦旅，也让我对这两座城的历史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无论李冰、苏东坡、钱谬、白居易，虽身居高位，却也展现出了其水利专业的一面，使得都江堰让现代人至今都叹为观止，使得杭州西湖美景得以保存至今，使得钱塘江水患再不殃及江南，造就了南宋乃至如今苏杭的生态之美。晚冬、初春之时，顺着清晨湖面薄薄的水雾，迎着太阳渐渐升起，漫步苏堤，找一处座椅，时而眺望远方，时而看看湖面戏水野鸭，体会杭州这座城市带给我的点点滴滴。

黄州相比杭州，显得低调了许多，也难怪苏东坡被贬黄州那份凄凉的心境。中国文人自古以来最怕文字革命，乌台诗案让东坡难过的不是被贬荒芜，而是朋友倒戈，何况连自己犯了什么罪都不清楚。无论是始皇帝的“焚书坑儒”，乾隆皇帝的“文字狱”，还是几百年后的新中国“文化大革命”，对每一位文人都是毁灭性的打击和灾难。可就在这样的环境中，诞生了前后《赤壁赋》、《念奴娇赤壁怀古》，诞生了《文化苦旅》，诞生了巴金、谢晋、黄佐临。

文化苦旅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对巴金，略知一二，对谢晋、黄佐临，却是一无所知，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做任何评论，看的太少，读的太少，知道的太少。秋雨先生的每一篇苦旅散文都带我走进一个新的世界，开启了一条新的康庄大道，我渴望了解，我渴望追寻，我渴望能和他们一样，能够对这个世界，对文化的看法有自己的认识，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宁古塔的流放，西域喀什葛尔，山西钱庄、天一阁的藏与借，谢晋导演的执着与坚持，百年巴金背诵的但丁《神曲》，黄佐临先生“我的委屈来自哪里？我怎么又在乎政治了。”，秋雨先生的寻石之路，秋雨先生带我认识了太多太多，其实，人生漫漫，有人相伴，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