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继承

多重继承

在面向对象的领域中，对于多重继承的意义、是否需要在C++引入是有争论的（是的！多重继承在纯粹的对象思想看来有些怪异）。基本上撇开对于它的意义的探究，在下面着重阐述的是C++中多重继承的实现技术，以解释一些看来不易理解的地方。

考虑一个类C同时继承类A和类B。那么一个c对象（C的实例）将既包含一个a对象（A的实例），也包含一个b对象（B的实例）。我们知道，在单继承情况下，继承对象是在基类对象上自然扩张的，因为不能破坏基类对象的空间布局。那么多重继承立刻就带来了一个问题：c对象是在哪个子对象（a或b）的基础上扩张而来？显然无论选择的是a，还是b，都存在对于另一个子对象的上溯造型的“指针调整”问题。设pc指向对象c，pb是一个B的指针，执行：

pb = pc;

那么pb将指向对象b。如果c不是从b扩张而来，这势必要求在赋值的时候做出“修正”（需要计算出子对象b在c中的相对偏移量），而不是pc到pb的直接拷贝。结果，pb和pc的值不再是相同的。当调用基类的成员函数时，可能会遇到同样的情况。设fb()是B的一个成员函数，执行：

c.fb();

那么在调用fb()函数之前，压入栈中的所谓this指针应该指向对象b。结果再次（隐含）发生了指针调整的过程。

如果c对象既不选择从a，也不选择从b扩张而来，那么这只会增加指针调整的次数：无论上溯到a还是b，都需要进行指针调整。这不是高效的做法。

根据常见的做法，多重继承语法中基类出现的先后次序，决定对象布局中子对象排列的先后次序。例如在C的继承声明中，A在前，B在后，那么在c对象布局中，a在前，b在后（再后是c的成员数据）。

作为一般性的结论，对于多重继承下的第二个以及后面的基类，当发生上溯造型时都需要进行指针调整。而当上溯到第一个基类对象时则不需要调整。例如A是C所继承的第一个基类，当执行：

pa = pc; 

或者：

c.fa();

其中pa是一个A的指针而fa()是A的成员函数，那么是不用进行指针调整的，就像单继承下的情况一样。

但是多重继承最困难的地方，在于对虚机制的支持。作为个人体会，我学习多重继承不久就有一个不成文的想法，但很快被否定了。尽管这个想法是行不通的，但我想讨论一下还是能够加深对于问题的认识。下面来看一个并不复杂的例子，假设类A有虚函数，其虚函数表（部分）如下：

slot3 – A::fm()

slot4 – A::fn()

类B的虚函数表（部分）如下：

slot2 – B::fx()

slot3 – B::fy()

类C仍然是从A和B继承的，并且覆盖了A的fm()方法和B的fy()方法。

我的理解是，类C将拥有一个更大的虚函数表，就象单继承下的虚函数表“扩张”一样。这个虚函数表中将至少包含四项分别指向C::fm()、A::fn()、B::fx()、C::fy()的函数指针。但是我们马上就注意到虚函数表项（slot）安排的冲突。在类A的虚函数表中，函数fm()占据第三个表项（slot3）；而在类B中，函数fy()占据相同的位置。这点不难理解：毕竟在多重继承发生以前，不同类的虚函数表是各自安排的、彼此没有影响的，这样的“冲突”是会大量存在的。一个可能的解决办法是重新安排各个基类虚函数表的布局（受到了多重继承的影响）。例如，简单起见，我们让A的虚函数表不变，而调整B的虚函数表如下：

slot2 – B::fx()

slot5 – B::fy()

好了，通过移动有冲突的表项到不会发生冲突的位置，我们让冲突“消失”了。现在A和B的虚函数表可以“叠合”在一起且彼此不会覆盖对方的表项，成为大的C的虚函数表的一部分。经过调整后C的虚函数表（部分）如下：

slot2 – B::fx()

slot3 – C::fm()

slot4 – A::fn()

slot5 – C::fy()

我称这种调整的手段，为虚函数表间的“调和”。如果另外有一个H类从B、E、F继承，就可能发现上述的“调和”还不够（冲突再次发生），再次进行更大范围的“调和”，直到使所有的多重继承都满足。

但是以这样的方式解决问题让人感到恐慌，因为多重继承的关系竟要求回过头来调整基类的虚函数表，实在有悖于常理，即使理论上是可行的。同时，这是极其拙劣、低效的做法，会导致类的虚函数表膨胀的很大，而且其中有很多“哑”表项。例如前面的类B，其第三，第四项是哑表项（不被使用），因为B“考虑”到有其它类（如A）的虚函数表使用这两项。另外，在上溯造型到第二个或以后的子对象时，还可能要顺带设置v-ptr指向多重继承后大的虚函数表。我自己也不相信这种做法会被实际采用，所以多重继承的虚机制实现对我来说长期是个谜。

但是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更好的做法是什么？原来，一个对象（如C的实例）可以关联多个虚函数表（多重继承下），没有必要强制一个对象只能关联到一个虚函数表（这迫使一个大的、统一的虚函数表的想法出现，受到单继承的影响）。经过多重继承后的类C可以认为有二个虚函数表，分别是：

slot2 – B::fx()

slot3 – C::fy()

和

slot3 – C::fm()

slot4 – A::fn()

前者相当于B的虚函数表的“覆盖”版本（部分）。后者相当于A的覆盖版本（部分），同时也是C“自己”的虚函数表。

对于c中的子对象b来说，它与一个单独的B的实例没有什么两样。它含有v-ptr，并且指向的虚函数表，是B的覆盖版本。一般地，对于第二个和后面的子对象，它们的v-ptr分别指向所属类的虚函数表或者其覆盖版本（如果有虚函数表或者其虚函数被覆盖的话）。对于第一个子对象，就象单继承的情形那样，与继承类对象（如c）“合用”同一个虚函数表。

很好，这样就摆脱了那个虚函数表“调和”的噩梦，基类再也不用担心受到多重继承的影响了，一切恢复了它们的原样。但是，前面困扰我们的指针调整问题将会再次出现，当上溯到第二或后面的子对象，并且调用被覆盖的方法时。例如执行：

pb = pc;

然后执行：

pb->fy();

那么由于fy()被覆盖，所以实际执行的应该是C::fy()。但是对于C::fy()的调用需要c对象的地址，只有b的地址是不能满足的。然而传递给C::fy()的，只有b的地址，怎么办？

通过所谓的Thunk技术可以地解决这个问题。此时，虚函数表中的对应fy()的表项填充的是“准”C::fy()入口。之所以说是准入口，是因为它做了以下工作：调整this指针，使之准确指向c；然后跳到C::fy()的入口执行。一切OK，多态得到了正确的贯彻。

我们看到，指针调整始终是多重继承挥之不去的问题。这种表面的、背后的不断的调整操作，正揭示了多重继承的困难和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