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文化》——读书报告

                                                                                                          《两种文化》——读书报告


乱入一篇自己去年的时候写的自然辩证法大作业,平日里被课业、科研支配,没有时间去认真读书。本来当时也只是为了完成一项作业才读了一本书,但写报告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在这种思辨的过程中写得很享受,其实自己平时也会写各种科研上的总结、报告,时常也会想要发到博客上来,但为了保护自己的劳动成果,就只分享些能带给大家启发的东西吧,也希望能勉励自己和大家都会多抽出时间去读些书,给自己这样一段安静思考的时光,因为沉淀下来的都将成为你生命中的一部分。

摘要

作者C·P·斯诺在本书中所阐述的核心内容其实就是对科学家与文学知识分子这两种群体所形成的自然科学、人文科学两种文化之间的差异性、观念以及偏见进行了分析和比较,他认为这两个群体之间存在着非常大的矛盾,而这种矛盾对人类的发展是不利的,并且这种矛盾将一直持续下去,作者提出解决的办法只有重新审视教育,他知道这一问题难以解决,但他希望有更多的人可以去思考这个问题的出路。而通过审视当今的时代与大环境的生机,我看到很多新的变化,也看到了解决这一问题的希望。

关键词

自然科学;人文科学;两种文化;矛盾;教育

引言

文学知识分子在一极,而在另一极是科学家,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数学家和物理学家。在这两极之间是一条充满互不理解的鸿沟,有时(特别是在年轻人中)是敌意和不喜欢,但大多数是由于缺乏了解。他们互相对对方存有偏见。他们的态度是如此的不同,以至于即使在情感层面上也找不到共同之处。非科学家大都认为科学家傲慢和爱吹牛。

非科学家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印象,那就是科学家是肤浅的乐观主义者,他们不知道人类的状况。而在另一方面,科学家认为文学知识分子完全缺乏远见,尤其是不关心他们的同胞,在深层次上是反知识的,并且极力想把艺术和思想限制在有限的时空,如此等等。任何一个稍会咒骂的人都会在背后说出对方的一大堆坏话。虽然双方所说的话中有一些并不是没有根据,但这些话却是具有破坏力的。绝大多数想法是源于相互的不了解,而这是很危险的。

书中观点陈述

首先是科学家的乐观主义。这是最常听见的指责,几乎成了老生长谈。说这话的人是一些当今头脑最为敏锐的非科学家,他们的错误在于混淆了个人经验和社会经验、个人处境和社会处境。我所知道的绝大多数科学家,和我所知道的非科学家一样,都觉得我们每一个人的个人处境都是悲剧性的。我们每个人都是孤独的有时我们会因为爱、情感或创造性的时刻而一时逃避孤独,但这些人生的辉煌时刻仅仅是我们为自己营造的几小块光明之地,周围的路依然漆黑一片——我们每个人都将孤独地死去。大凡思想深刻的人,不管他们情绪多么高昂、多么有幸福感,甚至包括那些情绪最为高昂、最为幸福的人,这种悲剧感一直深藏在他们的骨子里,挥之不去。我最了解的科学家都是这样。

但是,他们几乎都不认为仅仅因为个人条件是悲剧的,所以社会条件也必须如此。这正是希望的真正所在。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孤独的,因为我们都会孤独地死去。没错,这是我们不可抗争的命运。但是,我们生活中的很多东西不是命运所决定的,如果我们不与之抗争,我们就不能被称之为人了。例如,我们的绝大多数同胞吃不饱饭并且过早地死去。用最残酷的字眼说,这就是社会条件。这是一个由于洞察人类的孤独而形成的道德陷阱:它诱使人们无所作为并且满足于自己特有的悲剧,而不管别人忍饥挨饿。

作为一个团体,科学家比别人更不容易掉入此陷阱。他们更想急切地去做事情,并且认为除非被证明不可行,否则就是可以做到的。这就是他们真正的乐观主义,而且是我们其他人急切需要的乐观主义。

其次对于非科学家的文学知识分子,科学家认为这些知识分子时会持有并不文明、与时代不符的社会观点,并且主导了人们的文学感情。虽然这些作家中的许多人主导了一代人的文学感情,但现在已不再是这样了,或者至少不会达到相同的程度了。文学的变化远比科学来得慢,它并没有自动的校正机制,所以走错路的时间会更长些。科学家如果仅仅根据一段时期的证据来批判文学家,显然也是考虑不周的。

但作者相信,对科学的完全不理解这一极会将其影响扩散到其他方面。这种完全不理解使整个“传统”文化有一种非科学的味道,而且这种非科学的味道经常会变成反科学。对一极的感情变成了对另一极的反感。如果科学家与生俱来充满希望,那么传统文化的反应是但愿这种希望根本不存在。正是这种基本上未被科学文化所削弱的传统文化在支配着西方世界。

这样的两极分化对我们大家来说只能造成损失,对人民、对社会也是一样。与此同时,这也是实践、智力和创造力的损失,而且我认为把这三者完全分开是错误的。

而对于这个现状,作者认为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重新审视我们的教育。无论在当时还是今天,我们的教育都太过于专业化了,国家都在力图选拔出属于每个专业的精英和人才,比如英国的古老的数学荣誉学位考试制度从任何方

面来看都是完美的,但有一点除外,就是像哈代和利特尔伍德这些年轻具有创造力的数学家一直所说的那样,为了通过这一考试所进行的训练毫无智力价值可言。他们更进一步指出这项荣誉考试把英国的严肃数学扼杀了整整一百年。

选拔专业人才没有错,但这种价值取向和教育方向使得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两种文化之间的割裂关系更加的难以弥合、两种文化彼此间的不满情绪全都写在脸上。不仅青年科学家觉得现在他们的文化正在上升而对方的文化在退却,而且更残酷的是,这些青年科学家知道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一份舒适的工作,与此同时那些学英文或历史学的同辈人如果能挣到他们所挣的百分之六十就算幸运的了。任何一位青年科学家,不管他的天赋是高还是低,都觉得他为社会所需要,并且他的工作不是荒唐可笑的,而《幸运的吉姆》中的男主角埃姆斯和他的同伴的抱怨声,实际上就是失业的文科毕业生的抱怨。

当然,作者也借由工业革命的实例痛斥了相当一部分知识分子对这件事的冷漠、惊恐、甚至抵触。他们不理解这一革命,看不到自动化、产业化的工厂让多少穷人看到了希望,解决了多少人的温饱、基本的生存问题。因为毫无疑问地,在任何一个国家,只要有机会,一旦工厂能接纳他们,穷人就会离开土地而走进工厂。

再回到教育的话题,作者谈论了美国教育体系的优势,他们采取的是一种很松散和普及的形式,让任何人即全体公民都能接受教育直到18岁高中阶段。他们的问题是怎样向这种松散的教育中注入一些严谨的东西,尤其是基础数学和科学。这样,很大一部分的18岁学生都能上大学,而且这种大学教育像中学教育一样,比我们要广泛,但专业化程度无论是比英国还是比今天的中国,这些年轻人通常不像我们这样受过严格的职业训练。但作者想说的是,虽然受到的是较松散的教育,但他们最好的学生中有更高的比例保存了创造性的探索力。当进入博士学习阶段时,他们变得严肃认真起来。在那个层次上,美国人突然开始比我们更严格地要求他们的学生。值得一提的是,他们每年都能找到并培养出和我们努力教育出的本科生数量差不多的科学和工程学博士。

除了教育以外,作者还强调富裕和特权的社会对那些不那么幸运的人们的关心。我们必然认识到应用科学可能消除十亿人的不必要的痛苦,消除那种在我们这个条件优越的社会中已被大部分人忘记了的痛苦,那种原始得让人不愿再提起的痛苦。例如,我们知道怎么治愈很多病人;知道如何预防婴儿夭折和母亲在生产中死亡;知道生产足够的食物以减轻饥饿;知道建立最低水平的住宅;知道如何控制出生率,以保证我们其他努力不至于统统白费。所有这些我们知道怎样去做。这不需要更多的科学发现,尽管新的科学发现一定会对我们有所帮助。但我们更需要的是科学革命在全世界的传播。再没有其他办法。对人类的绝大多数来说,这是希望之所在。不需要去理会那些本已因此受益的所谓的文学人士对科学革命的反感和不作为。

分析问题

很有幸能够读到这样一本有历史感和思辨性的书,虽然这其实是记录了作者的演讲稿的内容,但仍然仿佛在和上个世纪的人所思考的事情以及他们的思想建立了一种连接,并且再次印证了那句话: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作者所讨论和关心的问题无论是在过去,即便是在今天也是十分有意义有价值的,首先我非常赞同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都是推动人类社会不断前行的不可或缺的力量,也非常认可作者所说的,这两种文化、两派思维方式,是存在很深的矛盾的,并且这个矛盾难以解决,一直存在,但如果我们能解决这个问题,那么我坚信国家可以高质量地培养出更多具有创造力且全面的人。

就比如在我们国家,文科生和理科生的分类,其实就已经是在进行这样的文化划分了,我们小的时候也会在大人、周围人的选择的影响下抱有学理工科会比学文科的人更聪明、能实在为社会创造价值、挣钱更多的此类观念,与之对应的,也有很多人就认为,文科比理科简单,可以轻松一些,所以我选择文科。哪怕有的人其实并不喜欢理科或文科,或者有的人他可能什么也不喜欢,他只是在做一个选择而已。这是过去大环境给人们传达的一种价值观念:“也就是我们一定是要在这两种文化中做选择的,而我们如果要做选择,就一定要说服自己另一种选择是不好的、是不适合自己的”。所以这可能又会导致,很多人做了选择之后,此后的很多年会处于一种后悔和遗憾的状态,觉得自己在一次仓促的选择中丧失了很多人生的可能性。所以这种割裂其实是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的,就像作者所说的:数字“二”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数字,因为很多事情并不是像辩证法那样,可以一分为二去讨论的。

所以我又深深地体会到作者所表达的:解决两种文化的矛盾其实就在于我们能否重新认真地去审视我们今天的教育体制。

而欣慰的是我认为在今天国家已经在这件事上做出改变了,今年虽然受疫情影响,高考考生重重受阻,但同时也有着新的生机焕发:今年将是第一年“3+3模式”的高考。国家在用政策传达不应将这文理割裂开的理念。当然,学生可以根据自己喜好,哪怕依然按照文理分科的思路选理化生或者史地政。但国家赋予了考生自主选择的权利,也就是在对这两种文化的融合做出推动。

同样地越来越多的大学也会为大一年级新生开设大班的培养模式,让学生在广涉猎、培养兴趣的前提下去做选择,其实也是这种理念在发挥作用,那就是我们应该让人们尽早、尽可能地去发现自己所想要的、并填满自己,而不是过早地进入高度专业化的培养,使得大家都在关注自己所从事的领域,对其他不关心的领域始终抱以偏见。

虽然我们在教育上正在做出改变,但这种改变可能在相当一段时间内,还是无法撼动大环境下的分歧。人工智能、区块链、物联网、5G……这是当今时代的主旋律,像乔布斯、马斯克、雷军这样的理性的实干家可能才是人们所推崇的。而文艺复兴的时代也许真的像作者所说的,永远不会再出现了,人类开始走向高度理性、科学的发展路线,人文主义的呼声似乎变小了。那新时代的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的矛盾,应该何去何从呢?

《十三邀》节目有一期是许知远对话搜狗CEO王小川,年龄相仿,都是从顶尖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都有着相当程度的精英主义情结,怀抱着相同的社会责任感,却在完全不同的领域寻找各自的出路,收获了完全不同的经历。许知远走了人文主义的道路,成为了对很多事情都充满困惑,在迷茫中摸索前进的文人;王小川则是在计算机、数学物理、生物学的学习锤炼过后,成为在理性的自我完善道路上不断寻求突破的理性个体。这期节目现在看来其实就是《两种文化》所希望看到的对话,话题富有深度而精彩。

王小川是一个对凡事都追求极致的勤奋而优秀的标准学霸,他喜欢专注在自己手头的工作上,对工作以外的外界的评价、人际交往都是比较钝感的,不会有太多外在情感上的流露,但心中充满了探索世界的激情。在王小川看来学习科学的最大意义就在于你可以借用它去认知一个更大的世界,认识宇宙、或者认识人类社会。但他也说自己很早就意识到了科学的边界,并不遵守拿科学来解释世界,并且在学习生物学之后,他更加地意识到世界不是简单地靠数学物理就可以解释清楚的,他贵在能跳出科学站在高处看科学。他是逻辑严谨地寻求最优解的理性思维,但又不死板。但他的局限可能就在于他对于任何事物都抱以解题的态度,对于人文情怀他看作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是一种调味品,他认为更应该关注的是未来下一步我还能做什么,还可以做出什么新的突破,所以可能更多的是沉浸在自己亲手去创造世界这一过程的满足感,但可能这种沉浸会让他忽视用户的真正诉求。

而许知远虽然看似很迷茫,总是对很多问题感到困惑,怀疑过分确定的答案,做事凭借经验和直觉,不善于寻找答案。但是他的强大之处在于他可以与各种领域的人建立深入的交流,在不同的语汇之中自然切换,无障碍进入不同的语境,并让被访谈的人感到很舒服,让他可以说出他心里想说的话。就像王小川评价他,“访谈就像陨石砸到月球上一样,产生剧烈的碰撞,然后留白,让碰撞的声音完整地传出来”。我认为这种涵养与共情能力是多年的阅读与思考的积累赋予他的。

所以其实许知远缺乏的应该是王小川这种对解决问题的逻辑上的绝对自信和理性思维的钝感,而王小川如果具备许知远的人文情怀,也许会做出更伟大、更接近用户心理的技术产品。他们的身上都充满着来自两种文化的闪光点,无论这种访谈的结果如何,这种理性与感性、科学与人文之间思维流露的过程本身就是非常宝贵的,因为我并没有看到《两种文化》中所说的两种文化之间的矛盾和互不相让,我看到的是一种新时代理性人文主义的可能性。

基于这本书再去看国家教育的改革,和新时代下两种文化碰撞出的火花,让我对新时代两种文化之间矛盾的化解方向有了很多新的理解和信心。

结论与建议

《两种文化》这本书的作者给我们提了一个很好的问题,人文科学与自然科学之间能否建立很好的对话?能否消除对彼此的偏见与矛盾?在过去被认为是难以解决的,作者承认这个问题存在,但他说我们没法解决它,只能认识它。

一个横跨了60年的问题,真的无解么?一开始看完这本书感觉挺悲观的,一个不能解决的问题是不是就没有必要再去思考如何解决了呢?那人类的下一个阶段会是哪里?但当我开始放弃独立思考这一问题,转而去观察当今的时代后,我看到了很多不同于100年前的变化:科技在进步,信息的保存与分享变得便捷,人们获取知识的途径变得丰富多彩,不同文化的沟通与碰撞也日益频繁。在这样的土壤下仿佛又感到一切皆有可能,一切皆是希望。

而在新时代的今天,我看到国家在发展,观念在变化,政策在倾斜。很多的事情都可以去做、去尝试了,对于教育体制,国家给予了变化与生机;许知远与王小川的对话在我看来是一个很好的范例与启发,我认为我们有理由去期待一个新时代的理性人文主义的诞生,等到国家教育改革到一定的高度时,我们可以看到更多的既具备人文关怀又能够理性分析问题解释世界的人才,我想到那时这将是属于新时代的富有科技感的文艺复兴。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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