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愁歌

秋风吹地百草干，华容碧影生晚寒。
我当二十不得意，一心愁谢如枯兰。
衣如飞鹑马如狗，临岐击剑生铜吼。
旗亭下马解秋衣，请贳宜阳一壶酒。
壶中唤天云不开，白昼万里闲凄迷。
主人劝我养心骨，莫受俗物相填脄。

这首诗是在他二十一岁应河南府试时所做。我由为喜欢四句：
衣如飞鹑马如狗
临岐击剑生铜吼
旗亭下马解秋衣
请贳宜阳一壶酒

“衣如飞鹑马如狗”是穷困潦倒，幽默的悲愤，而击剑生吼，实为心吼，凤雏展翅忽坠地，焉能不吼。
解秋衣换浊酒，非豪雄不可为也。在此之前，李白也有“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但这样的诗句是放达的美。而李贺的以衣换酒是在秋意凄凉中所为，故有种抑郁的悲愤。
这首诗是在他二十一岁应河南府试时所做，正当春风得意之际，受小人所阻，以“父名晋肃，子不得举进士”为名，阻挠他参加考试。这完全是悲愤之下，一泄而出的诗句。
人们都说李贺诗风如鬼，但亦有豪气，估计这个早夭的失意天才在地下当为鬼雄。

读唐人的诗句，有段时间读义山的最多，曲款通幽，诗义多变，我以为应该最喜爱义山的诗（当然李杜之类大大家，超重量级的可以不论，放在哪都好，只是纯以喜爱的情感而论）。后来偏读杜牧的，又觉得牧之的诗句精妙绝伦，风流俊逸，喜爱极了，就不见得义山的妙了。这几天又转到李贺上了，又分为玩赏他的诗句了。
唐人的诗句就是这样，各有个的好。所以有人说，好诗在唐朝的时候都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