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里没有忧伤,但是有车来车往!!

  生命是一场空荡的轮回,每一次的相遇与别离都逃脱不了命运的掌心。
  我是一株虚脱的植物,残缺不堪的灵魂注定要在这探不到深度的梦魇里沉落。

  纷飞的樱花雨如流星一般陨落,小雪咯咯的笑声在樱花深处飘荡,如花的笑靥在眼前飘动,脚步像风一样
  轻盈地沾在樱花的伤口上,轻轻地呼唤着我的名字,转瞬间销声匿迹,又忽地在远方响起樱花般消逝的呼唤。

  从梦中惊醒,望着窗外满天繁星,樱花飘逝的声音在灵魂深处回荡,寂寞与疼痛如汹涌而来的潮水包围着空荡的堡垒,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泪水淹没了最后的防线。

  永失我爱。

  2003年秋,我从遥远的北方来到这个繁华靡丽的城市。
  也是为了忘却一段冰封的往事。
  北方会发出声音的沙子,冰冷浸入骨髓的雨,漫天飘舞的梧桐叶,全都遗漏在南往的列车途中。
  北方的 一切全与这里无关,这里只有飞花,浓烈地绽放,孤寂地陨落在都市腐烂的泥土里。

  我呆在的大学是这个浮华城市的骄傲,她的面容被她的名声抚去的只剩下一层斑驳的痕迹,透露出她的辉煌。
  长期不规律抑郁的生活使我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以及接踵而来的抑郁。
  抑郁的人总是让人很难接受,我只能独自生活在寂寞与孤独深处。
  喜欢坐在图书馆里静静地看书,明媚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外大树的缝隙,像牛奶一样倾泻下来,抚慰寂寞的灵魂。
  或者去散步,行走在城市的边缘,远离那些像大鸟一样张开冷漠翅膀的人,一个人独自徘徊在被遗忘的事物之间,听着那些精神被架空的人儿在寂寞与迷惘深处呐喊,寻找失落的自己。
  走在发出繁荣气息的大街上,任肆无忌惮的阳光在苍白的脸上蔓延,静静地站在喧闹的十字路口,望着都市坚硬的水泥路上车水马龙,让时光悄悄地带走随风飘逝的遐想。
  如果没有遇见小雪,我生活中的日子也许就这样会像风一样从耳边吹过。
  可命运从来不赦免想逃脱它的人。

  小雪的出现击溃了我隐藏在伤口上的记忆,在一刹间支离破碎,如同蒲公英的种子漫飞在空荡的原野上,刻骨铭心的痛在没有尽头的黑夜里疯长。

  我想起了燕,我的初恋。在北方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站在幸福的右岸,一辆呼啸而来的车子辗碎了我们野花般滋长的甜蜜,鲜红的血灼伤了我幸福的眸子。
  那一夜,冰冷的雨冲刷着北方的那座城市。在城市的底层,雨淋漓地呜咽着,呼啸而来的汽车,如花的面孔,被染红的天空在深夜吞噬着破碎的人。

  小雪和燕相似的面孔,揭开曾经冰封的伤口,注定是我无可逃脱的命运。

  在酒吧看见她的时候,她像一个精灵在台上舞动,如流水倾泻的头发,像幽暗深处的植物,拨动着在糟杂浮躁中的空气,樱花浸透过的歌喉扣锁着黑暗中带有辛辣味的男人。冰冻的伤口被她的一瞥,迅速融化,秋水般的眸子让人触摸不到里面沉淀的故事,眼中的忧伤像一汪泉水,随时会流出来,浸透干瘪的灵魂。
  几曲终后,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迅速逃离绚丽夺目的舞台。被酒精麻木的几个男人拦住,纠缠不放。她望着我,眼里流露出无法拒绝的温柔,我拿起身边的一把椅子,啪的一声,我拉着她不顾一切地跑出了酒吧。
  风呼呼地从我们耳边飞过,我们站在大街的路灯下喘气,她苍白的脸上沁出充满清香味道的汗珠,眸子闪动如黑暗中的星火,我们相视而笑。
  我叫小雪。

  小雪。许多年前的那个冬天,这座有十几年没有下雪历史的南方城市,奇迹般地飘起了细小的雪花,如点点扬花从高楼间灰色的天空中飘飞下来,隐隐约约消退了这座城市的浮躁与混浊。一群群孩子像鸟儿一样从笼中跑出来,散在雪白的空地上呼喊。
  小雪在那个冬天的夜里如天使一样降落在人间,她父亲给她取名叫小雪。
  小雪高二时父母离异,这是他们最好的结局,按小雪的话说,对彼此都是一种解脱。没有爱情的婚姻又缺少了相依为存的爱只是一座冰窖,埋封冰冻了初开始的温存与向往。十几年支离破碎的最终在一场硝烟中破裂。
  小雪归她父亲所有,她父亲开始酗酒,小雪辍学开始去赚钱生活。没有学历,没有背景,不愿挣扎在市井的街头,她在酒吧找了一份工作-唱歌。
  喧闹杂乱的酒吧里,充斥着都市底层腐烂的味道,小雪是一株潮湿倔强的植物,浓烈地绽放着苍白的花朵,在酒吧里忽明忽暗,浸染着充满欲望的面孔。
  她喜欢樱花,一瞬间惊艳地绽放后,毫无留恋地陨逝,就像城市上空爆裂的×××,绚丽。洒脱。凄美。
  酒吧里的暗流浸透着她,冷漠玩弄的眼神逐渐麻木她包裹的羞涩与偏激以及对美好的向往。早已不再抵触
  城市暗处的生活,当满杯浓烈的酒灌入喉头,只感到被灼伤的痛快。她已习惯用白色的药丸来克制疼痛与失眠。黑夜来临时,她像一只夜行的小动物穿梭在躁动的酒吧,她的生命和灵魂在这儿。

  她告诉我这些,很长很长的故事蔓延在城市上面深邃的夜空中。我不愿告诉她关于我的往事,她已在我们双眸接触的瞬间撕开了我柔软的伤口,流出殷红的血。我不想让隐藏的鲜血沾了洁白的花朵,有什么么罪,就让我一个人背,何必让两个人同时受到伤害。
  夜风吹起来了,我们坐在广场上的台阶上,小雪像小孩子一样偎倚在我怀里睡着了,稚气的脸在广场上灯光的抚摸下显得苍白,让人一阵阵心疼,海藻般的秀发散发出清香,抚慰不安的心。与我心爱的人相似的女孩就在我怀里,这是上天想续完我和燕的故事,还是与我开的一个不怀好意的玩笑,让我注定要疼痛后悔。深邃的夜空让人探不到里面深藏的答案,我该怎么办。
  暗灰的天空逐渐变得清澈,远方氲氲的雾气也已消散。我脱下外套披在小雪的身上,俯身吻了她美丽的长长的睫毛离开。
  在天亮之前忘记我,这是最好的结局。

  命中注定我逃脱不掉这场邂逅。在感情面前我是脆弱的植物。用手轻轻一碰,如玻璃般破碎。

  五天以后,小雪在宿舍楼下叫我,百无聊赖的男生探出头向下望去。小雪像一株绚丽纯清的樱花静静地笑着,笑容沾满了阳光,挥动着手中的学生证。楼上响起一片口哨声,她来还我的衣服,还有早就该遗失的学生证。
  我们一起去西点屋喝咖啡。
  淡紫色的玻璃窗,流水般的音乐倾泻在大厅内,温馨的味道弥漫店里的各个角落,许多情人在默默含笑私语。
  我本来想让你的衣服多陪我几天,可我想看看你了。你走是犯了一个很大的失误,你的证件放在口袋里了,你逃脱不掉的,还有我很喜欢你衣服上的味道。小雪诡异地笑着对我说。像个精灵眼里流露出让人无法躲避的光芒,拨动着颤抖的灵魂。
  我接过衣服,衣服上散发出淡淡的香水味,和小雪身上的一样,让人丧失免疫力。这衣服是请洗过的。我不说话,低头喝着咖啡,糖加得恰到好处,和燕一样了解我,我喜欢甜的味道。
  小雪看着我,大厅内开始放着一个男人翻唱的《人鬼情为了》,充满深情的磁音像一层层波浪冲刷着薄弱的防线,棉花般的心房浸满了汹涌而来的海水,让人无还手之力。胸口一阵阵疼痛,我提起衣服,跑出了咖啡店,穿越喧杂的马路。汽车声响起一片,一辆辆汽车从我耳边呼啸而过。空白的大脑里***着鲜红的颜色,燕浮现在眼前,微笑着向我跑来。
  我穿过了马路,回头。小雪站在对面惊恐地望着我,像一株孤寂的樱花在阳光下绽放。

  一只孤鸟从城市的上空飞过,下雨了。
  这座城市的雨不像我期盼向往的那样缠绵,它来得让人措手不及,没有一点征兆,就开始淋漓地散落下。
  灰蒙蒙的天空变得发白,雨点急骤地打在光滑的石板路上,冲刷起上面的痕迹,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留下。
  我将近枯萎的记忆不停地呜咽着,清晰的画面交替地砸在模糊的眼前,我忘不了。 
  楼下有一个清秀的身影,白色孱弱的身影在雨中缥缈地晃动着,雨水隔挡着视线,却难以阻挡心底疼痛的声音,惨白的记忆像北方的飘飞的梧桐叶在风雨中飘荡。我跑下楼冲入冰冷的雨中,小雪扔掉了伞,在我肩头哭着 ,温热的泪水与刺骨的雨搀杂在一起,缓缓地流进带有空隙的记忆。
  燕,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我麻木地欺骗着自己。

  我病了,是严重的肺炎。只有小雪一个人在医院陪我,也只有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孤独的灵魂在游荡,没有归宿,小雪就是我灵魂唯一休憩的地方。小雪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海藻般的头发倾泻下来,清秀美丽,像个美丽的天使。坐在我身边,像个孩子一样看着我,笑着抚摸我的额头,给我讲着可笑的故事;不说话时静静地低着头削着苹果,清香的头发如流水一样掩住秀丽的脸庞。我望着窗外,热情的阳光灼伤我混浊的眸子,疼疼的,看不到伤口。
  阳光明媚的时候,小雪挎着我的胳膊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南方的秋天,花依然开得浓烈,玫瑰吐着芬芳,旁若无人地演绎着生命的精彩。阳光照在小雪略显红润的脸上,熠熠生辉,高兴地给我讲起她以前快乐的日子。一个人顺着长长的轨道向远方走去;在樱花盛开的时候,仰望樱花纷飞,收集陨落的樱花;看着夜空中的×××一瞬间绽放……她最想看一场纷飞的大雪,任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在身上,在雪地里垒着可爱的雪人。她给我说时,脸上洋溢着快乐的光圈,憧憬着未来美好的日子。她从出生起,二十年来,还没离开过这个城市,没有见过一场纷飞的大雪,看着小雪像孩子一样在自言自语,好让人心疼。
  我会带你去看雪,我以前居住的城市每年都会下很大的雪,雪像白色的鸟毛一样美丽。雪花一夜之间就可以掩住城市本来的面孔,整个城市置身于银白色的渲染中,仿佛就是在童话世界里。我对小雪说。
  真的。小雪开心地拉着我的胳膊,脸上仿佛像开满了花,把头轻轻地靠在我肩膀上,幸福地望着天空,两只雪白的鸽子掠过我们的头顶,消失在一所大楼的罅隙里。
  那一晚,我没有失眠,没有恶梦,被盐水浸渍过的伤口在一点点愈合。

  日子似水流过。小雪找我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离不开我。我发现自己早已依赖上小雪了,一天不见就忧心忡忡。小雪不见我时就拨动我的手机号,夜里总要听到我的声音才能睡去。她告诉我,我已成为她的安眠药了,一天听不到我的声音她就睡不着。早晨起床以后还要给我发信息:
  明,我刚起床,你呢?昨夜睡得好么,我梦见你了,我好开心。
  在图书馆别忘了吃饭。
  药吃了么。
  晚上睡觉时要想我呀。
  ……

  在那一瞬间,我明白自己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我发现自己已无可救药地爱上小雪了,小雪和燕已成为一个人了,我决定要离开小雪。

  十二月的一个周末,小雪要我陪她去酒吧。
  酒吧里依然散发出烟酒的腐烂味道,混浊的香水刺激着城市阴影中的欲望。这里有孤独寂寞的灵魂,只是没有长久的感情,天亮之后,彼此还是陌生人。
  小雪上了舞台,像一株妖艳的罂粟花,红唇中流露的歌声,像是割破花蕾流出来的白色汁液,控制麻木的灵魂。
  小雪不是燕,我不能再自我麻痹。我不能再欺骗自己,我已无可救药地爱上小雪了。
  我不能让小雪这样生活。
  我不能让小雪再因我受伤,我是一株带刺的植物,决不能刺破洁白的花朵
  我决定离开小雪。小雪,在我最爱你的时候离开你。和一个残缺的灵魂在一起你只会更孤独,更容易受伤。我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任性。不会独立,你和我在一起只会痛苦。

  我走了,乘着火车离开南方。也许,一段时间后你会把我忘掉,淡忘我们之间的故事。
  小雪,希望你快乐,幸福。

  在北上的火车上,黑夜笼罩了一切,望不到边际的田野上,几点星火在闪烁,整个大地显得静谧安详。我闭上眼努力不去想任何事情。夜风闯在脸上,像是受了委屈,不停地窜动。
  我在一个小镇住下,北方的梧桐叶已全部凋落,天空低沉着,一群鸟儿飞过天空。
  手机响起,是小雪的,关掉。
  对不起,小雪,我不能让你受到伤害。  
  在北方的日子犹如这低沉的天空一样,低迷的不知道何去何从,空荡荡的记忆塞满了小雪令人心疼的面孔,往昔和小雪在一起的日子冲击着脆弱的心,医院里小雪的身影浮在眼前,她在找我,她在等我回去。

  两个星期过去了,我忘不了小雪。我打开手机,都是小雪的声音:
  明,我一晚上都在打,你怎么不接。
  我去找你,你不在,你去哪儿拉,快告诉我。
  明,出什么事了么?我好担心你,你快点回来。
  我跑遍了这个城市,找不到你。明,你在那里。
  没人看见你,走遍大街小巷都没你,我一个人在大街上哭了起来。
  明,我想你,你快点回来。
  明,我已到天黑就想哭,我在夜里好害怕。
  明,我的心都不知道放在哪儿拉,没你我活不下去的。,明,你在哪里,我想你——

  我关了手机,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爱上一个人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忘记一个人需要多少年。
  我忍受不了在彼此之间挖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明明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为什么要折磨彼此的感情,岁月是一道无情的伤痕,就让时光带走一切的宿命,干干净静的,不留一丝痕迹。
  一份不堪重负的痛苦,需要让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来弥补。
  小雪是从天上堕落下来的天使,来愈合我残缺的灵魂。
  我呢。我要让小雪幸福,不再让小雪受一点点委屈。
  我要让小雪幸福。

  我回到了令我无法放弃的城市。小雪的手机关机。到了酒吧,小雪不在,我坐在台前,一杯杯的烈酒灌在喉里,,苦涩辛辣,把一些记忆全拌在酒精的灼伤中,消退那些伤痛的想法,什么都不剩下。眼前开始模糊,我叫着小雪的名字倒下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我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床上放满了布袋熊,熟悉的香水味弥漫整个房间,梳妆台上放着小雪的相片。全身被暖流穿过,眼前模糊,头疼得剧烈,胃在翻滚,我挣扎着要起来。小雪端着煲好的粥过来了,脸色苍白疲惫,让人心疼。见我醒了,小雪高兴地不让我乱动,小心翼翼地吹着粥喂我。我再也忍不住紧紧地抱住小雪,小雪端着粥,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哭了,泪水打湿了我的衣服。

  我不让小雪再在酒吧工作了,我决不能在让心爱的人再受一点委屈。小雪是一株脆弱的樱花,城市的暗流会扼杀了她。我可以写文字养活她的,我要让小雪幸福。
  小雪辞掉了在酒吧的工作,忙着找其它的工作;我拼命地写着文字,来维持我们的生活。
  我不让小雪去做一些累或脏的工作,小雪一时找不到工作,她习惯了在阴暗处生活,正常的生活她不适应,我就让小雪呆在家里。只是他父亲不乐意,断了额外的收入,他的开支就少了,为此我和他吵了一架。小雪在父亲那受了委屈,哭着来找我。我让小雪搬了出来,我们租房,我们也有一个小小的家了。
  在市场上买了一台电脑,二手货。每天晚上小雪像小猫似的偎倚在我身旁,看着我打字,时不时搂着我的脖子捉弄我,偶尔站起来为我沏咖啡,我不停地打着温暖的文字。夜深了,小雪睡着了,婴儿般的面孔露出甜蜜的笑容,月光透过窗口,在小雪的脸上放满了月光,我喝着咖啡打着文字。
  每当有稿费邮来的时候,我们就去逛街,在商场里把兜里的钱花得所剩无几。天气好的时候,我们在一起上公园,在黄昏是漫步,幸福的光圈照着我们。

  新年快到了,我收了一张3000元的稿费,很大的一笔,对于我和小雪来说。我决定带小雪会我北方的家。
  我们回到了我居住了二十年的北方城市。
  小雪第一次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非常惊奇,不停地问我一些幼稚而又奇怪的问题。
  我父母见了这个从南方来得秀丽女孩很是开心,一直地问寒问暖。尤其是我的母亲一直拉着小雪的手不放,仔细端详着小雪 。小雪羞红了脸,没多久,就和我母亲唠起一些琐事。
  我母亲一直担心任性的我没有女孩喜欢。

  除夕,小雪笨拙地学着包饺子,小雪那些灰暗的记忆在逐渐遗忘。这一天是小雪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一次。父母这么快就接受了小雪,我们残缺的生活在一点点地完整。幸福就落在我们不远处,小雪对我说。
  元宵节的前几天,雪开始大片大片地飘落下来,灰色的天空中似有万点棉絮,瞬刻见化为了白鸽子的羽毛,簌簌地飘落下来,没有一丝犹豫,潇洒地在空中飞舞后静静地俯在同伴的身旁。雪一直下到元宵节那天,整个城市被大雪换上了瑰丽的面容。

  小雪穿着母亲送她的厚厚的白袄,自嘲着说像个臃肿的南极企鹅,和我一起去情人岛。情人岛银装素裹,岛上梅花开得正料峭,在冰灵的世界里藏着芬芳。小雪像个孩子一样在雪地跑着,仰头朝天呼喊,我爱明,惊走了雪地里的小鸟。我和小雪打雪仗,雪球零星地打在小雪红通通的脸上。小雪使坏地把雪塞在我的脖根处,她在一边咯咯地笑着,情人岛只剩下我们在呼喊,太阳出来了。

  晚上,城市上空爆放×××,小雪胆怯地点燃×××,惊叫着钻进我怀里望着空中的×××,凄艳,迷离,璀璨在一刹那绽放。小雪大声喊着:我要要做明的新娘,谁也不能阻挡。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抱在一起看着天空的×××,是的,我要小雪做我的新娘,我要让她幸福,永远。

  小雪舍不得离开这儿,但她要回去的,她在南方还有一个父亲。
  半个月后,我和小雪回到了南方的那座城市。
  南方的樱花今年开得特别早,浓烈地绽放,孤寂地飘逝。我和小雪依然过着小鸟般的生活。
  三月中旬,我要到广州采访。小雪去车站送我,车开走后,小雪站在樱花林旁,像一株盛开的樱花。 
  这一辆列车却隔绝了我和小雪的一生。
  采访很顺利,我花了几乎全部积蓄,买了一只戒指,戴在小雪手上,小雪一定是最美丽的新娘。我拨小雪的手机号,没人接,也许小雪睡着了。顾不及太多,回到了我们的小屋。小雪的父亲在等我,低着头,两眼红肿。
  小雪走了
  我上广州后,小雪被她父亲关了起来,小雪从四楼逃出去回来等我,跌落在楼下。
  我瘫到在冰冷的地板上,戒指从手中掉在地板上,发出换起灵魂的清响。

  门外楼下的樱花一夜间全部凋谢,被风吹起,飘荡在城市的上空。

  小雪说要做我的新娘,谁也阻挡不了。我们在一个地方住下,那里没有花落,没有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