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x001 初出江湖寻山道,华山之顶遇怪人
诗云: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 李白 《侠客行》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天下无敌,天上至尊。哈哈哈哈!“。
有云的地方,就是天下。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人,就是江湖,所以当我听到山上传来他爽朗的笑声时,我就明白我已经步入江湖了。
我急忙向那人所在之处赶去,只见一人一副道家打扮,仙风道骨,立于一块危石之上,脚尖竟与那石头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若不是我眼尖,怕是发现不了。只这一式我便知道,此乃高人,连忙低头作揖问道:“敢问道长,这天下到底有多大,天上又在何处呢?何为无敌,何为至尊?”
他的笑声哑然而止,我奇怪的抬头,看见他一脸惊愕,眼露惊恐。他颤抖得用手指着我,问道:“你...你...你是谁,为何会在此处?”
我正欲回答:“在下来至....”。
未等我说完,他又突然开始仰天大笑:“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千年修行,千年南柯。天下负我,何咎之有。杜康在囊,岂有何忧!少年,武林是属于你的,却又不是你的,你的征途所在,乃是星辰大海,祝你好运罢!!”
说罢,身形一提,消失在茫茫的山岳之中,带起的风中之中,我依稀听见他那一头黑发,转瞬之间化为雪白的声音。
“我是不会放弃的!”
“真是怪人!”我站在原地良久,思量着他的话,却着实想不通,便上路了。
0x002 夜来客栈听风雨,江湖不过女儿红
好歹在几天后找到一个客栈,要不是那个怪道人害我走错道,我早就到了,我迫不及待的坐下,将行囊丢在一边:“小二,半斤牛肉,上好女儿红!”
“好勒,客官,您稍坐,马上就来!”
.......
“诶诶!你听说了吗?逍遥道人疯啦,听说有人看见他在山头喝酒唱歌呢!”
“逍遥道人不是最爱喝酒唱歌,怎么就疯啦!!”
“不是不是,此番唱的歌啊,竟然与往日大有不同,快哉之风,依旧是千里可闻啊,只是词中多了一种哀怨,似乎谁负了他一般”
“胡说!逍遥道人一向不近女色,怎会有人负他?”
“你怎么知道是女的,说不定是......”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之后逍遥道人又去找了他的好友--菩提子畅谈了一番,你猜结果如何?”
“菩提子也开始唱歌了?”
“啊呸,菩提子这辈子只诵经书,怎会唱什劳子歌儿,你快说,结果到底怎么了!”
“结果啊,菩提子和逍遥道人一同失踪了!听那个侍奉菩提子的小沙弥说啊,他只看见逍遥道人对菩提子说了一句悄悄话,接着菩提子便是一震,口中惊呼:‘黑匣子!’,同时竟然将手中那盘了不知多少岁月的佛珠捏散了!片刻之后,才清醒过来,急忙将那个小沙弥打发走,关上门来。到了晚饭时间,小沙弥便发现四处找不到菩提子和逍遥子了。”
“黑匣子?难道有什么武林秘宝要出土了?”
“很有可能,逍遥道人和菩提子肯定是担心黑匣子秘宝流到魔道手中,才秘密行动,希望可以阻止一场武林浩劫。”
“对对,既然这样,咱们这些武林正道,又岂可坐视不理,维护天下正义,人人有责啊!”
“对对,咱们明天就上普陀寺,问那秃驴,不不,那菩提子关于黑匣子的消息怎样!”
“好,对了,逍遥道人到底唱啥歌了啊,是《突然的自我》吗?”
“......”
酒足饭饱,我顺着客栈的楼梯到了小二安排的客房,却不知道,一场围着黑匣子秘宝的武林阴谋,就在我身后的酒坛里酝酿着,随着一只只信鸽飞向各大势力的手中,江湖风雨,又将掀起。
0x003 普陀寺棋盘论道,黑匣子终现真身
“对不起,近日菩提祖师出门游历四方,不在寺中,诸位还是请回吧!”
“放屁!你家老秃驴分明是想独吞黑匣子秘宝,妄图一统江湖。”
“对对,听说你们普陀寺暗通魔刀,打算反攻武林盟,夺武林盟主之位!是也不是?”
“今日山门不开,我等便不离开!”
“对,你普陀寺不是茶水免费吗,怎的,现在门不开也就算了,连茶水没了吗?”
......
“哈哈哈,各位好啊,这几日我和菩提子去华山游玩,切磋棋艺,不知各位到此找我和老友有何事啊”
“看!是逍遥道人,他的头发真的全白了!看来传言非虚啊,定是有人负了他,否则怎么一夜白头呢?”
“你怎么知道是一夜,你看见了吗?说不定是一个礼拜呢!”
......
我在人群中,发现出现在普陀寺山门的正是那日我见到的怪道人,原来他就是当日害我迷路的怪道人!
正在思量着如何找他索赔,却突然发现似乎他看了我一眼:“不可能吧,和他又不熟?看着我干啥?应该是错觉”。
“我和菩提子已经在罗汉堂排好佛场,为各位接风洗尘了,有何疑问,不妨如入详谈!”
......
只见堂上一人一棋盘,和无数的蒲团,那人是菩提子,那棋盘也刚摆好,逍遥道人径直走上前,坐在了菩提对面的蒲团之上,说道:“久等了,老友,我们开始吧!”
菩提子微微一点头,率先下了一子。随着白子黑子交替落下,武林众人也纷纷落座。我选了一个阴凉视野好的位置,也坐下了。
坐下以后,我环顾四周,武林众人三五成群,四散而坐,我觉得这种景象似乎有点熟悉,这一切似乎都和我有关系,他们都会死,普陀寺将成修罗场,可是我从来不曾结仇,甚至未尝与人交手,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既视感?我想不通。
“这世间之事,莫过黑白,黑白交错,竟生出千般变化,实在是玄啊!”
“人是动的,事是静的,人动而事变,事变则黑白交错,黑中有白,白中有黑,黑多则太阴少阳,白多则太阳少阴,逐生出千般变化。”
“千般变化,莫不在方寸棋盘之内,棋盘之外,是为何物?盘内之物,欲往盘外;盘外之物,欲往盘内,何处寻道,何处是道?”
“棋盘之内,规矩人定,纵然千般变化,也逃脱不得人心。棋盘之外,规矩自有天定道统,我等本是自由身,奈何作茧自缚,这天道,怕不是我等局内人可以破的。”
“呸!死秃驴!臭妖道!少在这胡说八道,快说出黑匣子的下落和你们的阴谋!我们饶你们不死!”
“黑匣子是有的,阴谋却是虚妄的!”
“那就交出黑匣子!”
“黑匣子?你可得问他”,说罢,逍遥道人袖子一挥,将我连同蒲团一同带到了棋盘前。我心头一惊,只觉得一瞬间晕头转向,等清醒过来,武林众人已经拿着武器指着我了。
“我的感觉对了!”
我吃惊的回头望着逍遥道人,只见他一掌向我天灵盖挥过来,我慌忙挥拳相抗,原以为我命休矣,却在拳掌相碰的瞬间,发现逍遥道人的掌力不过如此,再次出拳,逍遥道人竟然被我击飞了,将棋盘撞的散落了一地,若不是菩提子,这罗汉堂的墙,怕也是保不住!
武林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谁喊了一句:“大家快上,黑匣子一定就在他身上,否则怎么会如此轻易打败逍遥散人,黑匣子可以提高百倍修为!”
“上啊!”看着武林众人蜂拥而上,我不知所措,身体却自己动了起来,出拳,罗汉脸愁;挥掌,普陀掀顶;呐喊,山川断棱;跺脚,河水断流。
“这不可能!”我带着这种想法陷入了昏迷,而在此之前,我看见了地在上升,天在下降,色彩在消失,普陀寺化为碎片。
我在一片混沌中醒来,没有日月山川,也没有普陀寺,脑中只剩下两句话,一句是逍遥道人碎成无数黑白光点之前说的:“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另一句话是菩提子化身菩提树之前说的:“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0x004 华山道观见故人,菩提树下问天道
我在混沌之中呆了许久,至于时间的概念,我已经没有了。我始终在思考逍遥道人和菩提子说的两句话,后台我决定去找到他们,虽然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们。
当我决定出发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处在一个世界之中,这个世界和之前那个世界很像,但我知道这不是那个世界,因为那个世界已经崩塌了,为何崩塌,为何又有了新的世界,我不知道。
我寻找了一千又二十四个世界,终于在华山之顶找到了逍遥散人,他还是他,但又不是他。他认识我,却又不认识我。
“我知道你会来。”
“让我尝尝你的酒。”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天下的酒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人。”说吧,他袖子一挥,道观的鼎炉成了了杯盏,莲花化作青梅,银河自天下倾斜而下,进了杯里。“这也给你!”,袖子又是一挥,他将他的衣服给我了。接着如同他突然出现一样,又突然消失了。
我继续寻找了一千又二十四个世界,终于在普陀寺找到了菩提子,他还是他,但又不是他。他认识我,却又不认识我。
“你见过他了。”
“佛真的存在吗?”
“我说存在,你信吗?”,他再次化作了菩提树。
0x005 后记
后来我又经历了十千又二百四十世界,到了最后一个世界,我凌空立在一颗石头之上,看着远方,山川河流,尽在脚下!一阵痛快之意盘旋而上,不由得吟道:“会当凌绝顶,一....”,突然我觉着这首诗异常的熟悉,这场面也异常的熟悉,就像...见过一样......痛快之意瞬间化为冰寒之风,阳春三月的天,却让我冷汗直流。
我突然回头,看着山道,似乎有个年轻人的影子。
.......「以下内容属于侠客行·解,可以忽略」
遥远的世纪光年之外,或许已经无法用任何尺度去衡量的距离之外。
我坐在屏幕前,看着控制台毫无停止迹象的打出hello world
,我叹了口气,按下了ctrl+c,说道:“我是不会放弃的!”,这话似乎在哪听过,我疑惑的望着窗外的星空,每一颗星星就像一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