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此为课程第四课,更新于2017年4月1日)
早上好!
今天课程的内容是上节课的延续,是这门课的基本前提。“我们来自哪里,我们将去哪里”,从各个方面对螺旋的基础展开论述。我们将在本学期一起创建它。
上次我们讲到改变有多么困难。我们谈到“双胞胎研究”, 说明了 Lykken和Tellegen提出的“也许改变我们的幸福水平就跟试图改变身高一样,困难而徒劳无功”。然后谈到这些研究学者们犯的一般性的失误和错误,他们误解了改变的本质。因为如果一个人在改变,问题已不再是“是否可能改变?” 而是“怎样才能改变”。 还谈到了剑桥-萨默维尔研究,说明了劳斯莱斯般奢侈的干预彻底失败——五年的时间,剑桥、哈佛和麻省理工的顶尖科学家、研究人员、 精神病专家和心理学家沥尽心血,带着美好的意图实施改变,但最终失败了。不仅没有实现正面的改变,实际上是带去了负面的改变。
还记得吗? 干预组的酗酒比例和对照组相比是增加的。未参与干预的对照组更有可能在二三十年后获得升职。改变是困难的,但我们又说“Marva Collins实现了改变,所以改变是可能的”。Martin Seligmen和Karen Reivich 及大量学者都成功地实现了改变。困难在于,如果我们想成为实践理想主义者,就要理解是什么带来改变,然后去做。我们要去传播理念、传播研究的理念。即使研究并非总是传达好消息,但它传达的是行之有效的方法、可为的方式而不是空洞的梦想、渴望、希望、愿望,那远远不够。好的意愿、理想主义、好的意图是不够的。我们需要扎根于研究。这正是Maslow的想法——当他谈及类似的曼哈顿计划时,科学家、积极心理学家、社学科学工作者聚在一起,在流行学术领域中挑选出几种观念、几个有效的项目,研究最好的,再复制它们。正如Mariam同学课后找到我时说的“流行学术其实是要将杰出大众化(Democratizing excellence)”。我喜欢这个说法。将杰出大众化,研究最好的再应用在其他人身上。
那好,我们有了这样一个伟大的计划,有了Maslow创造类似曼哈顿计划的伟大想法。但是如果我不想参与计划,不想成为学者呢?我只想做自己的事,我能否实现改变?
答案是:绝对能够。当一个人想在世间有所为,真正实现改变时,面对的最显著障碍之一是他们低估了自己实现改变的能力。心理学界有很多研究。爱默生和莫斯科维奇是这一方面的先驱,他们和其他学者都证明了少数人——经常是一个人,是能够实现显著的改变的。爱默生说:“人类历史是少数派和一个人的少数派的权力记录。”(All history is a record of the power of minorities, and of minorities of one.)很多社会科学研究支持这个观点。人类学家Margaret Mead说:“永远不要怀疑一小群有思想,坚定的市民可以改变世界。事实上,正是这群人改变着世界”。所有的改变都是从一个人或一小众人的思想开始,然后不断扩大。问题是“它如何扩大”以及“为什么我们难以理解和接受我们能够做出改变这个事实”。我们所需要理解的是改变如何发生。
改变常以指数级发生。我们与其他人的联系及他们与更多人的联系,形成了一个指数函数。可以用你们熟悉的“蝴蝶效应”为例加以解释。一只蝴蝶在新加坡拍动翅膀,理论上能在佛罗里达引起龙卷风。原因在于粒子的连续碰撞。
它也解释了六度分隔理论。我们都在同一个网络里关联和相互关联着。为了说明人类网络的指数本质,我们来以笑为例。研究证明笑有传染性,别人笑会引起你发笑,你发笑会引起别人发笑,以此类推。即使路人与你擦身而过时,表面上你没有笑,但你面部肌肉的细微收缩让你感觉更好。假设你的笑感染了三个人,这三个人每个人又引起另外三人发笑,那九个人每个人再用笑容感染三个人。只需要20度的分隔——从你用笑容感染三个人开始——全世界就会笑起来。这就是社会网络的指数本质。同样,让别人感觉良好也有感染力。比如恭维别人,如果你能让三个人甚至四个人度过美妙的一天,他们会推展让另外的四人也有美好的一天。以此类推,只需要很短的时间,整个世界都会感觉更加美好。这就是指数函数的本质,笑和笑声是会传染的。为了说明这一点,我插播一段录像。
(此处为婴儿的魔性笑声:)
很难不笑不是吗?一会还有另外一段。
让我们先理解指数函数的本质,以便理解“一”的力量。我想找个人和我作个交易,交易是这样的:我给每个和我作交易的人每天一千美元,连给30天。而你们要给我的是,第一天,一分钱。第二天,二分钱。第三天,四分钱。每天给我前一天的两倍钱,从一分钱开始。谁愿意和我作这笔交易?我会在未来30天每天给你一千美元,你们要做的是在未来30天给我一分钱,第二天二分,然后是四分、八分,以此类推。
任何人?谁想做这笔交易?一个人,还有吗?我少了三万美元,还有吗?很好,好!是这样,结果将是这样。在第30天,我再给你一千美元,你将从我这里一共得到三万美元。在第30天,我将从你那里一共得到,包括前29天,不 ,在第30天,我将从你那里得到5368709.12美元。再翻倍,乘以二,这将是我在一个月赚到的钱。
很多人会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他们不懂指数函数的本质,也不懂“一”的力量。再举个栗子,这个例子捕获了我的想象力。在我小时父亲给我讲象棋游戏的由来,有些人可能知道这个故事。象棋游戏的发明人,他在印度,去见当地的国王。国王很喜欢这个游戏并说:“我要如何奖赏你?” 象棋发明者说:“不必,真得不用奖赏。”国王说:“不!我想奖赏你!我要怎样奖赏你?” 于是象棋发明者说,“好吧,我希望,在第一个方格上,我想要一粒大米,在第二个方格上,我想要两粒大米,第三个方格四粒大米,以此类推······那就是我的要求。”国王问:“你确定只想要那么多?我可以给你更多奖赏,这是一个很好玩的游戏。”发明人说:“我确定。” 国王指示助手去实现他的愿望。当他们开始计算需要多少粒米填满所有方格时,他们发现这些米粒足够厚厚地覆盖全世界。
最后一个例子,你们面前都有一张纸,你们认为需要折多少次,才能碰到月亮?月亮离我们24万英里,需要折纸多少次,才能碰到月亮?41次!如果你们有一张纸,再在下课之前折叠41次,你就能碰到月亮。我不理解人类登月有什么大不了的,在我看来很简单。(笑)
从这些得出的结论是,我们低估了自己影响改变的能力。因为我们低估了指数函数的增长。我们活着的每分钟都在影响世界和他人。问题是我们选择哪个方向,是成为推动改变的力量?深思熟虑,成为实践理想主义者?还是只有好的意图但不付出?要知道这些付出是必要的。
这门课的最后一份作业,是由你们做一次报告。你们要给其他人准备一次讲座。我们在组织课程时心中就有这个想法:你如何影响改变,那些被你改变的人如何进一步影响其他人等等。从许多方面,此想法取自电影《让爱传出去》(Pay it forward)。我想插播其中一段片段。电影《让爱传出去》深刻地描述了人类网络是指数函数的观点。
(片段找不到,贴个电影海报:)
影响三个人,每个再影响三个。以此类推,经过20度分隔就能改变世界,整个世界。
第三个前提是关于内在因素和外在因素。很多研究表明,基于外在因素改变快乐很难。对幸福(subjective well-being)的研究——心理学家用这个词来描述快乐(Happiness)——已经进行了很多年。直至最近,多数完成的研究使用的都是问卷方式。很多人置疑问卷的真实性和价值。因为它是主观的,我们是在测量真实的东西吗?而过去几年,呈现的情况是越来越多心理学家使用诸如大脑扫描等方式,使用核磁共振成像(MRI),脑电图及其他手段。他们的有趣发现是,两者有很大的关联性。所谓的客观(Objective)手段:大脑扫描、脑电图、核磁共振成像等生理学手段,和人们对自己的幸福的评估——即快乐的主观水平——之间,有很大的关联。这在拥有更好的技术进行更全面的研究之前,从很多方面给多年来进行过的研究提供了可信度。
我将和大家讨论的各种研究,有些使用大脑扫描,有些是自我评估。两者同样有意义有价值。我们会深入讨论研究所采用的具体手段——当我们谈到冥想等现象时,或像是Richie Davidson 通过扫描大脑,显示八周的冥想项目可以产生重要改变时,或是年轻的Joshua Greene对道德进行研究,显示大脑里有道德中心时。研究手段将会更成熟、更有趣。而同样有趣的是,它验证了许多之前通过不全面的方法所完成的研究的正确性,比如像自我评估。
我们来说说Daniel Gilbert所作的研究。他教初级心理学的“有效预测”(effective forecasting)。以下是他的一个研究。他所做的是去访问接受终身职位审核前的教授——他们要么得到,要么得不到。他问他们,“如果你得到终身职位,你会多快乐?”他们说,“喜出望外,这是我多年努力的目标,这将会是将是梦想成真”。“你会快乐多久?”他们说,“余生都会很快乐,因为这是我们努力很久的目标,它会让一切变得更简单。我可以停止不成功便成仁的竞争,我可以更加享受工作,这将改变我的人生。”他问他们,“如果得不到终身职位会怎样?如果被拒绝呢?”他们说,“我们会很难过,这是我们多年来努力的目标”。“那你们会痛苦多久?”“可能直到我们在别处获得终身职位,即使到了那时,可能也不够。”因为如果在一所学校无法获得终身职位,就没有可能在更高学府取得,而只可能在那些差一等的院校。所以那会让人难过很久。
当他们终身职位审核的结果下来后,Gilbert再去访问他们。这些人有些得到了,有些没得到。他问,“你们感觉如何?”得到的说“喜出望外,我们没从这样快乐过。”“你们的快乐会持续多久?” “余生都会倍感快乐,我们成功了!” 然后他去找没得到终身职位的并问“你们感觉如何?”他们很难过,而且确信会难过好久。
三个月后,他再去访问他们,然后六个月后再去。Gilbert和他的同事发现,几乎每一个人,不管得到还是没得到终身职位,都恢复到了之前的幸福水平。如果他们之前是快乐的,六个月后也是快乐的。如果他们之前是不快乐的,不管他们是否得到终身职位,他们都是不快乐的。换言之,有些人经历了一段快乐时间,然后回到基础水平;或者经历一段难过的时间,然后回到基础水平。他们对中彩票的人做了同样的研究。“如果你真得中了一千万美元 ,真得能让你更快乐吗?”是的。更快乐一段时间,但并不长久。
西北大学的Philip Brickman做了这个研究。经过六个月,人们会恢复到基础的幸福水平。遇到严重意外的人,意外导致瘫痪,经常地、一般性的——再次强调,这是平均而言——都会恢复到基础幸福水平。他们以前是快乐的,一年后,他们也会快乐。如果不快乐,将维持不快乐。极端情况对我们的幸福影响很小。
伊利诺伊大学教授Ed Diener 就快乐水平作了大量研究。他自70年代开始研究,他以及其他人包括诺奖得主Daniel Kahneman的研究均表明:财富对幸福水平的影响很小。就像中了彩票,对我们是否幸福影响甚微。这里并不是说一个没有足够食物、一个无家可归流落街头的人,每个月多有一两千美元当然会让他或她更快乐。但超出基本需要后,当我们的基本需要得到满足后,即有食物、住所、基础教育,这些需要一旦得到满足,收入的影响就微乎其微。这一点在几代人之间没有变化。我们这一代比父辈富足,比祖父辈更加富足,而我们并没有更快乐。这是全球现象,不论是中国、英国还是澳大利亚或美国,幸福水平几乎是静止的。而焦虑水平和抑郁水平,正如第一堂课讲到的,有明显的加深。所以说,收入水平对幸福的影响很小——总的来说,外部环境的影响很小。
不妨回想你们的亲身经验,回想自己考入哈佛时的体会。当信箱里收到一个大包写着“已录取”时,当在四月一日或12月末,你拿到大包时,有何感受? 可能是喜出望外,可能是你人生的亮点。在那一刻,你们也会想“成功了,我会快乐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我在高中很努力。很多困难,很多痛苦,但完全值得。我考上了哈佛!”第二天,你还会有这种感觉,因为学校的人开始谈论你如何考上。你感觉很棒,不是吗?可能整个高三都会感觉很棒,当然难免起起落落,但总的来说是高水平的快乐,这种快乐将持续一生。来到这里,经过新生周,你知道快乐会持续一生,因为身边都是杰出的人。大学生活很丰富,派对不断。你说“人们对哈佛的想法都错了,这里其实是个派对大学。”你们很确定这一点,不是吗?不仅派对大学,而且未来四年甚至以后,都会过得很快乐,因为你的人生被这封录取信改变,没错吧?
事情也许从开课第一天就发生变化,但没有完全不同。因为这是购物期,妙不可言的阶段。你们选择课程,比去商场更过瘾,有三千门课程任你挑选。在哈佛的第二周妙不可言,这种情况将持续下去,余生将是一浪高于一浪的快乐。然后事情突然开始发生变化,轻微地、非常轻微地,要写第一篇论文时,或期中考试来临时,情况彻底改变。你将恢复回基础幸福水平。
如果你在高中、初中时经历过很大压力而且不快乐,一般来说最好的预言家会说,在哈佛呆上一个月,你会有同样的感觉。外部环境影响甚微,同样地,居住地的影响也很小。人们会想“如果我搬去加州,我会更快乐?” 错误,加州人不比麻省人更快乐。刚去到一个温暖的地方,会感到放松,幸福水平高到值峰。但很快我们会恢复基础水平,和以前的我们一模一样。我甚至可以说——虽然还没有这方面的研究,但我敢和你们打赌,下面的说法是正确的:不论我们是生活在河边还是呆在监狱,我们的幸福水平不会有所不同——这个例子把理论推至极限,但是真的。我们生活在哪里,收入水平、是否中彩票、是否取得终身职位、入读理想中大学、找到理想工作,区别真的很小。
有一个对基础幸福水平很重要的外在因素:民主vs压迫。生活在民主制度下的人通常明显比生活在独裁制度下的人更快乐。以女性为例,生活在压迫制度下的一般没有生活在自由国家的女性快乐。生活在达尔福尔的人,肯定没有生活在丹麦或美国的人快乐。这些是能产生区别的,但这是极端情况。比如我举的无家可归者的例子,收入当然会改善他的境遇。移民到自由国家,当然会让他们更加幸福。但在这些极端情况之外,增加或减少的外部环境,产生的区别很小。这即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坏消息是,看来不论我们怎么做,都无关紧要。我为什么还要努力争取好工作?我为什么要拼命入读这所学校?如果这些都无关紧要,我们总要经历高低潮的话。
答案是:是的,它不会改变我们的幸福水平,但并不意味着我们不能(从内部因素)提升自己的幸福水平。
很多人说,一般的快乐或不快乐水平是由于人们有过高的期望,如果能降低期望,降低压力水平,我们会更享受生活。比如我不在乎成绩是不是B,不在乎会让我更快乐。如果我降低期望水平,我不在乎从事什么工作,只想快乐。你可能会快乐。降低期望水平会略微快乐些,但从长远来说行不通。下周我们会谈到这个问题。问题不在于是否降低那些高的期望,这一点不重要。
问题在于正确和错误的期望,而不是低的和高的期望。能影响幸福水平的是我们的期望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错误的期望认为进入某间公司、获得升职、找到理想的伴侣,就能让自己更快乐。而搬去加州或哈默堡,这本身不会让我们更快乐,那是错误的期望。正确的期望是相信内在的改变。事实上,我们的准备和体验幸福的可能性,主要由我们的心境决定,而不是我们的地位或银行账户状况。
我们要改变我们的认知、心境,要改变我们对世界、对自己的遭遇、成就和失败的诠释。重要的是我们选择领悟什么,精力集中的焦点是什么。重要的是转变(transformation),而不是外部信息(information)或外部的成功。1504这门课程的重点,是关于转变,正如我在第一课中提到的。
我想进入第四个前提,这堂课最重要的一个前提。在很多方面,我们能理解人类智力发展历史,是基于这些观点:应不应该接受人类本性?我们能否完善它?它能否改变?
这个工作或者说这些观点,是基于Thomas Sowell的成果。Thomas Sowell是哈佛58届学生,目前就职于斯坦福的胡佛研究院,他是我心中的一位知识分子英雄。他的贡献在于解释了人们为什么会选择一个党派而反对另一个,为什么会选择一种生活方式而摒弃另一种。这本书帮助我更好地了解自己,更好地了解别人,不论是政治上、心理上还是哲学观上。对政治感兴趣的同学,如果说有一本书是必读的,读完Marva Collins的作品后,就是这本《a conflict of visions》。
Thomas Sowell所执的观点是什么?他把人分成两个阵营:认为人的本性受约束,有局限性的的人;认为人性不受约束,无局限性的的人。
认为人性受约束的人,相信人性无法改变,它是永恒的。我们有一些本能,有一些欲望,它们是固有的,无法改变,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作为人的物种只有与生俱来的东西,我们的缺陷不可避免,无法改变,不论好坏,我们只能接受。执有人性受约束的观点的人认为,我们的本能、欲望,我们的本性是永恒的,唯有接受。然而他们做的并不是屈服,而是加以引导。如何引导?通过建立某种政治机构,引导有缺陷的、不完美的人性向好的方面发展。执有这种观点的哲学家和心理学家创建了人生哲学、心理学,各种机构和体系,来引导我们有缺点的不完美的人性。
在哲学史上认为人性受约束的人,包括汉密尔顿、亚当斯密,学习经济学的都耳熟能详。还有Fredrick Kayak等。这些人认为“我们的本性是受约束的,是有局限的。”这是Edmund Burke说的。最准确阐述这种观点的,是培根的这句话——他是17世纪时科学运动之父,是一名哲学家——“号令自然,必须遵守自然。”不论是物质本质还是人性本质,我们都需要遵守它。本质是不变的。
还有人性不受约束的观点。也许你更乐观,更加乐天——人性可以改善,可以改变,取决于我们去不去做。本性可以完善,不需要接受缺陷不可避免的观点。我们有办法解决这些缺陷。我们的职责和目标——不论是政治机构、教育机构,各种体系,各种组织,个体哲学家,心理学家——职责都是改变人类本性,完善它,把它变得更好。致力于此的哲学家有托马斯杰斐逊、卢梭、萧伯纳、德沃金及其他杰出思想家。
Thomas Sowell的贡献是,绘制了整个世界智力发展历史,展示出人们执有不同观点,两种皆然不同的政治观点。最好地阐述了本性受约束观点的人,是法国哲学家和政治家Benjamin Constant:“命运召唤我们进行自我完善”。执本性受约束观点的人,是在政治上——并非总是,但一般都是支持资本主义的人。比如亚当斯密,开创了“看不见的手”的理论,把不完美,有缺陷的本性导向好的地方。而执本性不受约束观点的人,倾向于乌托邦主义(Utopianism),有时是共产主义。为什么?
比如,认为本性不受约束的人会说:“让我们来改变人类本性,自利不是好事,长远来说是有害的,所以我们需要改变它。”而认为本性受约束的人会说:“我们也许不喜欢自利,但本性难移,没办法改变它,我们只能尽量去完善它,把它导向好的。”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基于人的观念得到两种截然不同的做法。我为什么要给你们讲这个?这不是政治科学课程。我讲这个是因为它同样与心理学息息相关。我们认识现实了吗?对人类本性所执的不同观点,最终将影响我们的心理。这是非常有意义和重要的。让我来解释下。
首先说明一下,有些人在政治上执人性受约束的观点,但在心理学上执人性不受约束的观点——并不总是一致,但多数时是一致的。这门课提倡的心理学观点,是本性受约束观点。换言之,我相信的观点是——我会用三个研究加以证明,从今天开始直到下个学期——人类本性是固有的。我们有欲望,我们有生而有之的本能。这些本性不会很快改变,在有生之年是不可能的。它是固有的,不论好坏,我们都要接受它们。在接受这个本性后,我们唯一能做的,是通过研究首先来理解它。理解它后,好好地利用它。通过研究、探究,通过内省来理解它,然后好好地利用。
如何引导我的本性?现在我想演示一个案例研究,说明我所谓的本性受约束的含义。为何它对快乐、幸福、长久的成功如此重要,为何当论及到我们的心理时人性受约束的观点如此重要。我谈及的话题是准许为人(the permission to be human)。原因有三:第一,它说明了Thomas Sowell的观点,在政治心理学领域。第二,因为我认为它是快乐和幸福的最重要支柱之一。第三个原因,因为它引起人们对何为积极心理学的误解。
当我开始教授这门课时,有六名学生。我记得有一天坐在学生宿舍里,独自用餐。一名学生走进来说,“能一起吃吗?”“当然”我们共进午餐,他对我说“Tal,我听说你教一门有关快乐的课程。” 我对他说“是的,没错。”他说“我的室友选了你的课。” 我说“那太好了”。六名学生中有了两名,他说“Tal,你现在要多加小心。”我问“为什么?”他说“Tal,你必须小心。” 我说“为什么?” 他说“因为如果我见到你不快乐,我会告诉他们。”第二天上课时,我讲了这件事并对学生说“我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是你们以为我总是保持快乐。或者认为你们自己在这一年,到学期末都会一直保持快乐。”
只有两类人会有这种持续的快乐,而不会体会到痛苦的情绪——像愤怒、嫉妒、失望、悲伤、不快乐、抑郁或偶尔的焦虑。一类是精神病人,因此不会感受到痛苦的情绪。第二类,没有痛苦情绪体会的,是死人。所以,如果你们体会到这些情绪,那是个好兆头,那说明你不是精神病人,也还没死。
然而在当今的文化中,我们不准许自己为人,也没有体会痛苦情绪的自由。我们为这种无能付出高昂代价。为拒绝接受,本性受约束、生而有之的事实,付出高昂代价。孩子和婴儿期,我们准许自己为人,我们知道那是自然的。事实上根本不去思考,自然而然地经历起起落落。后来当我们停止准许自己为人时,当表象变得很重要时,当我们开始发觉其他人在看我们时,时刻评价我们时——而人们远没我们以为的那么注意我们——那时我们停止准许自己为人。为此我们付出代价,包括精力水平、幸福感、快乐感、创造力,最终以成就作为代价。
我举一个准许自己为人的例子。(此处播放一段婴儿又哭又笑的视频片段)
我的意思是我们都需要一个空间,生活中要有一个地方,在那里我们准许自己为人。可以是和挚友,和我们关心的人在一起时;可以是面对自己时,写日记时。这时我们准许自己为人,准许自己哭泣、快乐。如果不那么做,我们将付出代价。我们需要一个无条件接受自我的地方。
我得到的最好建议,或者说我妻子和我得到的最好建议,是当我们的大儿子David出生时Tok Shapiro医生给的。David在凌晨一点出生。早上八点时,他来查看我妻子和婴儿的情况。不知为什么,他没询问我的情况。一切都正常。在他走出房间时,他转过身说“还有一件事,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你们将体会到每一种情绪,极至的情绪。那没关系,是很自然的事,我们都经历过。” 然后他走了出去,这是妻子和我,得到的关于抚育孩子的最好建议。为什么?
让我举个例子。一个月后,我开始偶尔对David产生一种嫉妒,因为这是妻子和我在一起后,第一次有人夹在中间。另一个人比我获得更多的关注,不管我怎么哭。我嫉妒他。然后五分钟后,我对他产生最强烈的爱意。一种我从没感受过的情绪。要是平时我会想“真是个伪君子,事情不对劲,前一分钟充满嫉妒,转眼体会无尽爱意?” 而这完全合情合理,完全正确,这是为人的一部分。因为我脑子里装着儿科医生的建议,准许为人,那帮了我很多。我体会嫉妒,接受它,然后享受和赞美我对David产生的积极情绪。
这里有自相矛盾的地方。Daniel Wegner曾对“反语处理”做过研究:当我们压抑一种自然现象时,那种现象只会加强。我用一个实验加以说明。在接下来的十秒钟里,不要想粉色大象,在接下来的十秒钟里不要想粉色大象,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就是大耳朵的小飞象。在接下来的十秒钟里不要想粉色大象,我肯定没有人想一头粉色大象,是吗?事实如何?多数人都会想粉色大象。因为当我们企图压抑一种自然现象时——比如提起一个词时浮现出相应形象——只会加强它。压抑自然的痛苦情绪也有此效果。企图压制它们时,它们会加强。
当我听说Marva Collins的事迹,并决定以教书为终身职业时,我知道必须克服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个性内向。站在听众前面我会很紧张,对我来说,超过五个人就算众多听众。但我必须克服这个问题,我知道必须克服它。所以我会站在听众面前,在那之前,我会对自己说 “不要紧张,不要焦虑,今天不能焦虑,不要紧张,不要紧张,不要······”事实又是怎样?我即紧张又焦虑。但在读过 Victor Frankl 有关“矛盾意向”的阐述后,我开始准许自己为人。现在当我去上课时,紧张感——因为我准许自己为人——在课堂进行三小时后会消失。但紧张是可以控制的,每次上课前我仍会感觉紧张,但它可以被控制,我能应付它。
我们知道,拒绝本性导致次优表现,不论是在情绪上还是外在表现上。想象每天早上醒来后对自己说“我拒绝接受万有引力定律,万有引力定律很麻烦,要被迫上下楼,我只想早上时飘去剧院,下午时飘去餐厅,更加容易,更少痛苦。”想象过这样一种生活,你真得能拒绝接受万有引力定律吗?那会是怎么一样生活?首先,如果你不接受人会从半空中掉下来的事实,你可能活不长。即使你幸存下来——比如你在一楼——你的生活也将是处处受挫。所以我们接受万有引力定律,不仅如此,我们利用定律发明游戏。你们中喜欢运动的,跑步时需要万有引力定律。你能想象哈佛和耶鲁,在没有万有引力的情况下进行橄榄球赛吗?你能想象没有万有引力情况下的篮球赛吗?我不是在说乔丹,而是普通人。我们接受它,并利用它发明游戏。
然而说到情绪时,我们却不这么做。这是关键点:人类本性中的痛苦情绪,一如物理世界中的万有引力定律。“号令自然,必须遵守自然”。航空航天工程师,想制造飞机,必须遵守、加以考虑、学习、研究理解万有引力定律。心理学家也是如此,人类本性受约束的观点,号令自然,必须遵守自然。然而我们却不那么做,我们的文化不那么做,为此我们付出高昂代价。我们正在经历我所谓的“大骗局”。我们是那种嘴上说“你好吗?” 嘴上说“很好,棒极了!”事实上我们不是那么好。更合适的回应是“我正经历不顺,恰逢困境,我很难受。”然而我们不想承认事实,我们不准许自己为人。因为如果我们有这样的情绪,我们觉得是自己有毛病。每个人都说“很好,棒极了!妙不可言!”当我们被问到“你好吗?”时,我才不要作唯一的扫把星,我才不要作唯一的丧气鬼。于是我说“很好,棒极了!”就这样我们帮忙壮大了这个大骗局。正是这个大骗局导致严重的抑郁,严重的抑郁是快乐付出的终极代价。这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今天有那么多人感到抑郁,达到45%,全国大学校园都如此。没有足够的“准许为人”。
我不是说要我们肆无忌惮地表达情绪。有人走向我们,在William James大厅的电梯里,我说“你好吗?”。“感谢关心,这得从我三岁时说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在William James大厅也许会遇到这种事,因为那部电梯运作得太慢。但不是那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一个空间,生活中的私密空间,和挚友一起时,和家人在一起时,最重要的是面对自己时。我们要准许自己为人。我说的不是屈从,远远不是那样,不是说“我很抑郁,这是毫无办法的事,我接受我的本性接受我的状态,就这样吧。”我说的不是屈从,我说的是主动接受,那是什么意思?它意味着理解有些事我无法改变,有些事我能而且应该去改变。
我们会集中讨论的一点是“差别”(distinction)。在有关“改变”的课上中会着重谈情感(affect)、行为(behavior)和认知(cognition)的差别——心理学的ABC:Affect情感代表情绪,behavior行为代表行动,cognition认知代表思想。无条件地接受、准许为人主要与情感相关,与情绪相关,它们是现实存在,就像万有引力定律。但那不代表我们要接受我们的行为和认知。
举个例子,我可以因为以前的经历,嫉妒我最好的朋友。那种情绪本身不代表我是个坏人,这是人类本性。我从没见过谁是不会嫉妒的。 也许XX喇叭可以,除了他,谁都嫉妒过别人。如果说XX喇叭真的无欲无求,那也是修行几十年的结果。
嫉妒是人性的一部分,嫉妒没有好坏之分。愤怒也无好坏之分,抑郁和焦虑也无好坏之分,那都是人性的一部分。问题在于,我要选择怎样的行为,去表达情感?道德在此介入,我可以选择道德和不道德的行为来对待最好的朋友,孩子或一般人。我仍会嫉妒最好的朋友,但选择对他宽容和亲切。认知也是如此,当谈到认知行为治疗时,我们会深入讨论认知。我可以感受情绪,但不代表我要屈从于对那种感受的想法。我们会频繁谈到沉思,其实沉思痛苦的情绪,对我们并没有多大帮助。书写描述更有帮助,向别人倾诉更有帮助,要胜过总是想着——想着被女朋友甩了多么的惨,我还没在快餐店找到新目标,等等。我没有必要接受所有不理智的想法。下周我们会更深入地探讨如何认知性地重塑自己的想法。但情绪——情感即情绪——是无法改变的。重要的是要真实面对现实,这也是本门课的重要主题之一。从很多方面来说这门课不该叫“积极心理学”。而是一门“现实心理学”课程。
因为积极心理学可能表示,我们只聚焦于积极的起作用的部分,忽略其余消极的不起作用的。而实际上,我们要做的是扭转这座天平,改变21比1的比率,使两方更均衡。除了专注于积极的一面外,我们做得更多。我们接受痛苦的情绪和美好的情绪一样,都是人性的组成部分,我们越早接受越好。那并不代表在1504课程结束后,或修读完另外100门课程,然后就可以把读过的书丢了。并不是说,你就不会再感受到痛苦的情绪,只是你的心理免疫系统会变得更强。那不表示我们不再得病,而是意味着我们更有抵抗力,即使得病,也能很快康复。极其快乐的人和极其不快乐的人,区别不是在于一个会伤心、难过、焦虑或抑郁,而另一个不会。两类人都会。区别在于他们能否快速地从痛苦情绪中恢复过来。换言之,我们的心理免疫系统有多强。当我们准许自己为人时,我们的心理免疫系统会加强。
很多同学可能读到过这首诗,它非常好地阐述了主动接受含义的基础。它已成为AA运动的正式圣言:“主啊,请赐我安详,接纳我不能改变的事物。请赐我勇气,去改变我可以改变的东西。并赐我智慧去认识这两者的差别。”(God,grant me the serenity to accept the things I cannot change; the courage to change the things I can change; and the wisdom to know the difference.)认识两者差别的智慧。幸运的是,这样的智慧可以通过学习获得,通过研究和进行深刻的反省获得。
现在我想做个练习,我想做一次群体冥想。希望你们尝试去理解——不只是在研究的认知层面上,还要在内心情感层面上——去体会准许自己为人的真正含义。感觉不自在的,可以不参与。认为没问题的,一起来做。如果你觉得很勉强,我仍建议你一起来。如果你从没冥想过,这是你们尝试的好机会。我对你们的一个要求是,如果你不做,不参与的同学,请保持安静。此外,我强烈建议你参与。
现在我要大家一起,一起进入无条件接受境界。在座位上尽量坐直身体。如果可以,后背在靠背上放松,双脚舒服地放在地板上。如果感觉舒适,闭上双眼。把思想的焦点,转移到呼吸上。向腹部深深吸气,然后呼气,再一次深深吸气,缓慢、平稳、安静地呼气。安静地重复呼吸,如果走神了,回到呼吸上,深深缓慢地吸气,深深缓慢、平稳、安静地呼气。多数人吸气的深度不够。我们没时间赞美我们的呼吸,我们的精神,我们的存在。联系、关联。心灵与身体的桥梁。情绪和思想的桥梁,脑和心的桥梁。继续深呼吸。继续深呼吸的同时,将焦点转向情绪,转向感受,你们好吗?感觉如何?注意你的情绪,不论是怎样的情绪,不论感觉到什么,让它流过你的全身。
自然地,体会那种情绪,你可能先体会到一种情绪,然后又体会到另一种。这没关系,不论是怎么情绪,接受它,体会它,准许自己为人,都没关系。呼吸,继续观察体会出现的情绪,不管是平静或快乐,不管是焦虑、困惑、无聊或喜悦。不管它是什么,继续向腹部深呼吸,平稳、缓慢、安静地呼气,让那种情绪像呼吸一样流动。随着呼吸的加深,用你的心眼,看自己走出这间教室,走在校园里,体会你的所有感受。都是人性的一部分。它们在那里,不论好坏。在你走在建筑物和树木之间时,在你看到朋友和同学时。让那些情绪流遍你的全身,自由地、轻盈地,通过体会这些情绪。不论是起是落,你正在做的是作一个人,继续让呼吸和情绪流动任其流动。如果你真得能准许自己为人呢?如果你真得准许自己为人呢?放飞想象,生命变得更加轻盈,更加简单,不是想办法战斗打败我们的本性。我们接受它,我们接受自己,我们接受出现的一切情绪。深深、缓慢地吸气,缓慢、平稳、安静、平静地呼气。安静地深呼吸几次,拥抱这份安静,静止,拥护你自己,你的情绪。下一次呼气,深深、缓慢、安静地呼气,睁开你的眼睛。
如果你身边的人睡着了,轻轻地把他或她唤醒。试着去想象你将体验怎样的生活,你将拥有怎样的生活,如果你真得准许自己为人的话。它是健康人生的支柱之一,不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试试吧,每天提醒自己一两次,准许自己为人,同样也准许别人这样做,这是你们应得的。
下周见。
(第四课完)
*参考书目Thomas Sowell 《A Conflict of Visions》
(注:此为课程第五课,更新于2017年4月8日)
早上好,同学们。
(此处略过某位同学对Teach for America组织的介绍,James同学对宾州大学应用积极心理学硕士课程的介绍,以及Debbie对该硕士课程安排及内容的介绍。)
Tal:
好的,成为宾州大学应用心理学硕士班的一员是种特权,因为在那里共度一年的,是来自各个领域的杰出人物。我们将会谈到的很多人,比如Bob Fredrickson,过一会我们会谈到他,或者以后会谈到的David Cooper,当然还有Martin Seligman,都会去那里给大家讲座,你将和他们亲密相处,所以说这真是一种特权。
今天我想讨论最后一个前提,从而结束有关基础前提的讨论。最后一个前提也即第五个前提,是一个哲学前提。在课程开始前介绍它,你们好理解我讲课的起源,或者说这门课程的来源。
很多人说,好的,快乐是重要的,我们寻找它,我们有宣言——有关于快乐对我们多么重要的个人宣言。但那不代表它是重要的,或者说就算它是重要的,也不代表我们应该去做。
而我认为它不仅是重要的,而且也应该重要。首先阐述这个“是”。快乐,不论我们喜欢与否,不论它是有意识地还是潜意识地,不论它是明显的还是隐晦的,对多数人来说,快乐就是最高追求。我们有宪法保证我们追求快乐的权利。我们投入大量努力,大量时间思考自己和他人的快乐。
二千多年前的亚里斯多德,“快乐是人生的意义和目的,人类存在的最终目标”。William James,1890年在《宗教经验之种种》中写道,“如果要问人类生命最主要的担心是什么?我们应该得到的一个答案是:快乐。如何获得,如何保持,如何重获快乐,是多数人时刻怀有的秘密动机,是他们愿意忍受一切的目的。”你们可能听说过William James,这里有幢大楼以他命名。他在二百多年前谈到快乐,亚里斯多德在二千多年前也谈过,而且不只是西方人。XX喇嘛,“不论一个人是否相信宗教,不论一个人相信哪种宗教,我们生命的最终目标是快乐,我们生命的主要活动是寻找快乐”。
所以快乐是重要的,不论是有意识的还是潜意识的,明显的还是隐晦的。它确实重要。但快乐应该是重要的吗?快乐的道德维度呢?还有很多事情在发生,世上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为什么把快乐作为最终目标,作为主要担心?为什么由它来决定生命活动?换言之,幸福有什么好处?积极情绪有什么好处?大量研究都尝试回答这个问题。先不说研究,感觉好就是感觉好。想到快乐,心里变得快乐——这是亚里斯多德的“同一律”。感觉好就是感觉好,这本身就是辩解理由。如果能感觉好,为什么不感觉好呢?所以说,证明快乐不重要的重担可能要落在执否定观点的人身上,我们会在以后谈到这个论点。但首先,问题的关键是快乐本身就是好的,这几乎无需辩解。然而除了感觉好,快乐还对我们的人生有帮助,对人际关系有帮助,对他人有帮助——这是Barbara Fredrickson做的研究,他是在宾州大学任教的学会成员,你们曾在上面见过她的照片。
Barbara Fredrickson的观点是,积极情绪有一个进化理由,它们的目的不仅仅是让人感觉好。比如它们有助我们超越现在的思考范畴,拓展我们的思想,有助我们建立人际关系,帮助我们建立能力。记住这门课的一个主要理念是:积极情绪,或者说整个积极心理学就是关于建立能力的。我们使用过两个类比,即加强我们的免役系统或加强“心理引擎”,以获得更强大的忍受能力。不只是从负到零,还要从零到正。这就是Barbara Fredrickson的观点。
我想进一步引用她的文章,这也是你们这周要阅读的。“我们应该努力在自己身上和周围人身上培育积极情绪,不能只将它们作为终极状态,还要将其作为实现心理成长的手段,改善心理和身体的健康,我称其为积极情绪的扩建理论。因为积极情绪似乎能扩展人们的瞬间想法和动作指令库并建立持久的个人资源。通过体验积极情绪,人们实现改变,变得更有创造力,更博学,适应性更强,更易融入社会,获得更健康的人格”。
体验积极情绪有诸多好处,它是双赢的。它让人感觉好,对我们有好处,对整个社会也有好处。她谈到的问题包括:积极情绪有助于我们克服消极情绪。体验消极情绪时,我们的意识,我们的思维变得狭窄,收紧,只专注于一件事。
当然,这也可能是件好事。比如一头狮子朝我冲过来,此刻我不想考虑宾州大学硕士申请的事,不想考虑室友说了什么,我只想考虑这头狮子。我的意识变得狭窄,收紧,进入“对抗或逃跑”模式。这时候专注是件好事。
但如果我的意识继续狭窄和收紧,超出威胁,超出困难,它就变得不是那么好。我们知道当我们进入狭窄收紧的模式,我们经常会进入下行螺旋,进入一个恶性循环。随便举个例子:女朋友离开了我。我的思维收窄缩紧,一心只想着被女友甩了。结果就是,我感觉悲伤,因为我一心只想着这个事情。悲伤是一种痛苦的情绪,一种消极情绪,会导致进一步的收窄缩紧,那有可能——并非总是,但可能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变成抑郁。那时我将很难脱离这种下行,恶性的循环。积极情绪正相反,它们扩展和建立。扩展和建立导致积极情绪,积极情绪再进一步扩展和建立,所以是个良性循环。我眼界宽了,关注其他人,关注其他事,思考现在我能做什么?我能去哪里?我把时间用在哪里?很经常的情况是,积极情绪把我们带出下行螺旋,形成一个上行螺旋。积极情绪可以是看一部滑稽电影,可以是“一次深呼吸”。积极情绪可以是与朋友交流,一次愉快的交流。积极情绪能把我们带离这个下行螺旋,进入这个上行螺旋,而且不用很久。
困难在于将“准许为人”与去体会情绪、实现消极到积极的转移相结合,而又不至于进入下行螺旋。不至于在发生小小意外的六个月后,仍心情低落。我们会谈到什么是合适的时候,以及如何找到合适的时候。以及如何在“思考痛苦情绪”和“痛苦情绪滑入沉思”之间取得平衡,后者经常于事无补。
总之,体验积极情绪有助克服消极情绪,还有助于创造力,我们的眼界更宽,能产生更多联系,看到以前没有看到的联系。有很多关于“抑郁创造者”的说法:如果你想拥有更高水平的创造力,必须承受抑郁。其实并非如此。躁狂抑郁病人一般更有创造力,但一般在躁狂阶段,在抑郁阶段,我们的思维收窄,我们失去创造力。当然有例外,但总体而言没有。
实际上有这样一项研究,在内科医生之间进行。向他们提出一个与肝脏问题有关的很困难的问题,那是一个病人的病症。医生们被随机分成三组。第一组是对照组,他们按照正常情况去解决这个问题。第二组听一段有关医学人文观的声明,为什么做医生如此重要等。第三组得到糖果,让他们获得愉快放松的好心情。结果是,第三组明显比另外两组有更好表现,他们考虑更多选择,得出更好的问题解决办法。这只是这个领域中的很多研究之一。
再举个例子,有关小孩子的。第一组小孩组成对照组。有人教第二组小孩回想让他们大笑或微笑的经历。结果是第二组在学习任务上比对照组表现更好,因为他们被置于积极情绪。
再说一次,它是双赢的,它在很多方面定义了“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不论是对医生的教育,还是在学校,还是在一般的工作场所。因为对于动力和精力,我们不需要研究就能明白——当你感觉好时,动力和精力会更加充沛。当然我们也有很多研究支持这一点。
而成功呢?他们调查了那些能更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获得积极情绪,脱离狭窄收紧进入扩建的人,长远会取得更大成功。他们不是没有痛苦情绪。他们经历痛苦情绪,但同时能够更好地把自己的意识、思想,他们的感受向积极方向转移。越快乐的人越成功,因为他们有更多精力,工作更努力。因为他们在追求,而不是在逃离。这叫“靠近而非逃避目标”——我们将在探讨“目标”时谈到。还因为他们建立更好的人际关系,他们更开放更宽容,他们的创造力更强,所有这些因素最终导致更高层次的成功。积极情绪不仅有助成功,不仅能让我们感觉好,还有助我们获得幸福。乐观的人,不是指盲目的乐天派,而是脚踏实地的乐观主义者,平均而言,明显更加长寿,免疫系统更强。所以对身体健康也有帮助。
现在的问题是个道德问题:那么其他人呢?我谈论经营自己的生活,追求自己的快乐,这不是自私吗?答案是“是的,那是自私”。当我对自己说,“我想更快乐”,那是一件自私的事。它是坏的吗?是不道德的吗?在我们的文化中,自私和不道德成了同义词,那是个问题。为什么呢?因为将自私等同于不道德是导致不快乐的头号原因。人们为追求自己的快乐感到内疚,人们在自我感觉很好时会内疚。我怎么可以、怎么敢自我感觉良好?我怎么能追求自己的快乐,当世上有那么多痛苦的时候?世上确有很多痛苦。我们要如何回应?
首先,快乐是正和游戏,不是零和游戏,也不是负和游戏。我的快乐不是从别人那里夺来的——那将是零和游戏,我有更多,你一定更少。也不是负和游戏:我更少,你也会更少。不是这样的,它是一个正和游戏,为什么?因为快乐是会感染的,如果我更快乐,我更有可能对他人的快乐和幸福作出贡献。感受快乐换言之,也是一种道德状态。对他人的幸福作出贡献,佛在几千年前就谈到它,“一支蜡烛可以点燃千支蜡烛,蜡烛的生命不会被缩短,分享绝不会减少快乐”。就像传递光明,你快乐并努力争取快乐,就是间接对他人的快乐作出贡献。就像上次大笑的婴儿,把你们逗笑,笑是会传染的。一般来说,努力争取快乐而且越来越快乐的人,有更好的人际关系,更宽容,更接受他人,更容忍他人和他们自己。
很多研究表明自我帮助,换言之,努力为自己争取快乐,有助我们获得幸福,也能引导我们对他人更加宽容和亲切。一位重要的研究者,积极情绪领域的首批研究者之一,Alice Isen进行了这个研究。她反复证明,感觉好如何对我们和他人都有益,反之亦然。这是快乐很美妙的地方,别人快乐你也快乐,因为帮助他人也是帮助自己。记得你们这周的任务,一些同学已经知道,就是去做超越以往所做的事情。一天内多做五件好事——这是Sonja Lyubomirsky做过的一项研究。我在第一堂课提及她的书《快乐之道》。她很好地证明了人们不论是在一周内多做五件好事,还是一天内多做五件好事,都能让他们更幸福。帮助他人也是帮助自己。当我说“最自私的所为就是善举”时,我只说了一半意思。因为帮助别人和帮助自己之间有内在联系,两者间有自我实施的循环。帮助他人就是帮助自己,帮助自己继而帮助他人——不要把它看作自私,不该把自私等同于不道德。我们应该把它视为人性的美妙之处,当成我们应该颂扬的本性。我们的快乐与他人的快乐相关连,通过同情网络和他人相关连——那是人性的美妙之处,是一样值得我们进一步颂扬的东西。
如果不颂场,如果我们不欣赏人性的那一部分,人性的那一部分将贬值。欣赏有两个意思,一是懂得感谢,二是传递。如果我们欣赏人性中好的东西,它将升值,我们将获得更多。如果我鄙视它并说,“很可怕,我从帮助他人身上获得利益”,那么本性中那一部分将随时间贬值。你们正在读的我书中的冥想部分,书中有更详细的阐述,也给出了哲学基础。这在很多方面有别于用“数数和思考”的方法来思考道德——那种方法在20和21世纪处于统治地位。感觉好就是感觉好,也能让他人感觉好。
我想以介绍一位一生致力于传播快乐的人来结束这个前提:圣雄甘地。这是关于他的一个故事。一个女人像很多人一样,来寻求甘地的建议。她长途赶来,还带着儿子,她拜见甘地,在他面前说,“我长途赶来,因为我儿子有个问题,我儿子吃太多糖,希望你能告诉他别吃太多糖,因为糖损害他的健康,牙齿,他会听你的,他很崇拜你”。甘地看着她说,“夫人,你能一个月后再来吗?”。她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听了他的话,因为他是甘地。她离开,长途返回,一个月后又回来,再次与甘地见面,她在他面前说,她说,“一个月前我来过”。他说“是的,我记得”。她说,“你能告诉我儿子,不要吃太多糖吗?”于是甘地注视着那个孩子说,“孩子,不要再吃太多糖”。就是这样,那个女人很困惑,她鼓起勇气,说,“圣雄,非常感谢,我肯定他不会再吃太多糖了,但为什么不在一个月前告诉他,在我上次长途赶来的时候?”他说,“夫人,因为一个月前,我也吃太多糖”。
是的,我知道这是个很深奥的笑话。甘地说过一件事,出自他的精彩自传《我的对于真理的实践经历》:“成为你想在世上见到的改变”(Be the change you want to see in the world)。只有这样才能实现改变。
我想和大家作个小练习,这个练习比较难,特别对男生来说。希望你们按下面的指示做:让你的姆指和中指,尽可能形成一个直角。可能有点痛,尽可能形成一个直角,看着我,就像这样,直角。再让这两个手指,中指和姆指,尽可能保持直角时围成一个圆圈,男性比女性更难做到,男性的柔韧度更小。围成一个圆圈,看上去像只兔子,如果能投影的话。中指和姆指,好,看着我,像这样,尽可能围成一个圆圈,不是完美的圆但要尽力,把这个围起来的圆圈,看到吗?这是个圆圈,把这个圆圈放在面颊上。另一个地方,可能需要一会。
我看到的多数同学都放在了下巴上,我很清楚地说是“面颊”。问题就在这里,多数人都是照你做的做而不是照你说的做。请记住这一点,我不认为课堂上有任何人,会告诉我,“我的人生目标是让别人不幸,我真得想那么做,我想要世上所有人都不幸”。这里不会有人真的说出那种话。希望如此。我们在座的多数人,不论做什么,从现在到未来,都是理想主义者,我们想为世人造福,想传播快乐。但记住,人们照你做的做,不是照你说得做。你也许想传播快乐,通过你的言话,但最好的方法,传播快乐的最佳方法是努力争取自己的快乐,因为那时你就成为榜样。
这也适用于领导,领导最重要的不是说的话,而是如何以身作则;为人父母最重要的,不是告诉子女“诚实很重要”,而是你自身有多诚实。如果你想传播快乐,“成为你想在世上见到的改变”,以身作则。
这就是五个基本前提,它们构成这门课的基础。我们将在未来两个月,扩展这些前提,最重要的是如何将研究、原则运用于生活。
现在开始下一课:信念即自我实现预言(Beliefs as self-fulfilling prophecies)。
我必须承认,这个话题点燃了我的想象。当我是孩子时我想到它,当我还是一名运动员时,那时我明白了信念的力量,后来它挑起我对心理学的兴趣。我想从一个特别的故事开始,在很多方面,它是我听到过的第一个有关心理学的故事。那个故事让我明白,心理学对幸福和成功是多么重要。而成功对于当时的我——一个14岁的壁球手来说,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故事讲的是Roger Bannister。Roger Bannister是个跑步选手,跑一英里。直到1954年,在四分钟以内跑完一英里,被认为是不可能的。事实上医生证明四分钟跑一英里,是人类能力的极限。生理学家进行实验,在科学上展示证明人类能力的极限是四分钟跑一英里,不可能少于四分钟。跑手们证明了医生和科学家是对的:一英里跑有四分钟两秒、四分钟一秒,但没有人能少于四分钟。然后Roger Bannister出现了,他说“四分钟内跑完是可能的,我要做给你们看”。说这话时,他是牛津大学的医学博士,也是一名出色的跑手——顶级跑手,但时间远高于四分钟。他的最好时间是四分12秒,自然没有人把他当真。但Roger Bannister坚持苦练,不比别的跑手练得更苦,但和别的跑手一样苦练,而且有进步。他突破了四分十秒,四分五秒,跑到四分两秒时停止了——像所有人一样,无法低于四分二秒。他不是世上最好的跑手,但也是佼佼者,但他还是说“有可能,在这件事上人类没有极限,我们能在四分钟之内跑完一英里”。他坚持这么做,坚持练习,却一直失败。直到1954年五月六日。在重回故校时,Roger Bannister用了三分59秒跑完一英里,轰动一时,登上全世界的头版头条。“科学遭到挑战”,“医生遭到挑战”,“不可能成为可能”,它成为了梦想一英里。
数十年来,自从开始一英里跑计时以来,没有人突破四分钟界限,那被认为是不可能的,但在五月六日,Roger Bannister做到了。六周后,澳大利亚跑手John Landy,一英里跑了三分57.9秒。第二年,1955年,37名跑手在四分钟内跑完一英里。1956年,超过三百名跑手突破四分钟界限。
这是怎么回事?运动员们更加努力训练?当然不是,是有了新的技术,新的鞋子?不是,是信念。看看信念是多么强大吧。不是因为跑到那个时间,就说“不好,超过速度极限了,放慢速度吧”。根本不是那样,他们尽了最大努力,最大可能,然而他们的潜意识限制了他们,阻止他们突破界限。那不是医生,生理学家和科学家们声称的身体界限,而是心理界限。Roger Bannister攻破了那个要塞,意志和心理上的要塞。
信念即自我实现预言。它们经常决定我们的表现,我们表现的多好或多糟;经常决定我们的人际关系有多好或不那么好。它们是人生成功和幸福的头号预言。
今天和下节课我们要谈的是:信念如何形成现实,它如何发挥作用?信念力量背后的机制和科学是什么?因为在很多方面,这听上去像神秘主义。一部分是很神秘,仍无法理解,但我们会谈到我们所知的信念为什么会起作用及如何起作用。可惜,人们对乐观主义有很多误解,因为类似像自助运动在很多方面,是在告诉我们信念力量是怎么回事。我们会提到《思考致富》那本书,我们会讨论各种秘密,它们如何通过思想创造现实,其中有些是事实,但仅是部分不是全部。我们将连通象牙塔和主街,说明那个信仰背后的科学和危险。最重要的是如何应用?如何加强我们的信念?如果真有这么紧密的关联,如果希望、乐观主义和信念真的有着非常紧密的关联和预测力,如果它们真的决定我们的无论在体育场上、还是在工作地点和在人际关系上的产出的话。如果它如此重要,那么该如何加强信念?
我们会谈到Bandura对自我效能的研究,谈到Nathaniel Branden对自负的研究,如何才能将梦想变成现实。可以是政治梦想,我们将谈到马丁路德金的“梦想法”,他是如何做到,做了什么;也可以是个人梦想,我们会谈到Herbert Benson和Bandura。再一次引用佛的话,“境随心转,全由意念升起,我们的念头造就了世界”。这是几千年前的一个主张,现在我要做的,是专注于这个主张的科学基础。
我会从Pygmalion开始讲起(即皮格马利翁效应)。“Pygmalion”是古希腊语。Pygmalion是个雕刻家,成年后他开始寻找理想中的女人,他想结婚。他在雅典城里寻找,找遍了整个希腊,找遍整个希腊帝国,去希腊帝国以外寻找——寻找他理想中的女人,一个能和他结婚的女人。但没有找到,不论去哪里找。于是他返回雅典。他对自己说,“我不再寻找理想中的女人,我要雕刻一座雕像”。因为他是雕刻家,“我会以她的形像雕刻一座雕像”。他雕刻出了那座雕像。当他看着她时,他被激动之情和悲伤淹没,因为他找不到她,于是他开始哭泣。宙斯,雅典娜,特别是阿芙罗狄蒂,俯视他,深感同情。于是把雕像变活,当然他们幸福地生活下去。这就是这个词的由来。
然后萧伯纳借助这个词,创作了一部情节类似的戏剧,后来被改编成音乐剧《窈窕淑女》(My fair lady)。说的是Higgins,一位博士,语言学家,如何把一个卖花女塑造成贵族。当然故事讲完时,更多的是她塑造了他,改变了他。这是非常精彩的故事,当时很重要的故事,因为它挑战了整个阶级体系,即人生来就有阶级,不能也不应该被改变。这在当时是很重要的戏剧,今天也是如此,它说明了Pygmalion和人是可以被改变,被改造的。
1960年代,Robert Rosenthal曾在本系担任多年主任,现在就职加州大学河滨分校。他把Pygmalion的思想应用于课堂。他是这么做的。Rosenthal随便走进几间学校,去到学生中间,让他们接受一次测验,然后去找他们的老师并告诉他们,“你们的学生刚接受了一个新测试,一种新的学业测试,叫做快速迸发者测试,测试能让我们找出新学年将在学业上取得巨大进步的学生。”在新学年取得巨大进步,换言之,他的意思是,测试能够找出最有潜力的学生。他对这些老师说的是,“这只是仅供参考,不能向学生透露,我们不希望学校有歧视行为,只是让你们知道,这些学生有巨大潜力,这是一项新发明的测试,只有你们知道就好”。老师们不知道的是,对学生进行的测试,只是普通的现成的智商测试,老师们也不知道这些所谓的“快速迸发者”或者潜力巨大的学生,都是从一个帽子抓阄抓出来的。他们都是普通学生,和别的学生没有区别。但老师们以为他们有巨大潜力。
Robert Rosenthal离开学校,学年结束时再回来,他发现,他查看他们的英语成绩,“快速迸发”学生有明显进步,比任何学生的进步都快。他查看他们的数学成绩,因为英语不够客观,也许是老师们觉得某些学生英语更好。于是他查看他们的数学,客观的成绩。这些学生也有明显进步,比其他任何学生的进步都大。接下来才是有决定性的结果:Robert Rosenthal又对所有学生进行了一次智商测试,他发现被标签为——被随机地标签为“快速迸发”的学生,智商在一年间有很大增加,而且在长期研究中保持着增加。
这让人不解。智商本来是生而有之的,它是恒定的,从出生到死亡时都不会改变——或者说当时他们是这样认为的——但它却因为老师对学生的信念而改变。这项研究说明了什么?老师们被骗了吗?突然产生幻象?不是的。幻象是他们看不到就在他们眼前的东西,即每个学生都有潜力。Robert Rosenthal来到,可以说是骗了他们,“骗”他们注意到一直在眼前的东西。在那之前,他们没注意到车上的孩子,之后,突然他们在一些孩子身上,看到一直都有的潜力。他们欣赏那种潜力,潜力得到升值,他们灌溉,播撒阳光,种子开始发芽生长。这正是Marva Collins每天在学校里做的事:她看到存在的潜力,她并没有发明什么,也没有脱离现实。是人们看不到他人身上的潜力,也看不到自己身上的潜力。他们没有看到整个现实,只看到一部分,完全无视车上的孩子们。我们知道无视一部分现实是多么容易。我们经常需要问问之前忽略了什么,不论是对风险人口的研究,还是人口结构,或者只是对我们的人际关系和自己提出的负面问题,或者没有看到每个孩子身上都有的潜力。如果我们看到它,只要我们看到它、欣赏它、灌溉它、播撒阳光,它就会感恩,成长。Rosenthal做的只是将他们注意力,转移到一直在那里的东西上。在工作场所也是如此,几百次几千次地重复着。
Pygmalion效应,曾在一个工作场所里重演过。主管或经理被告知,这些是极有潜力的员工,那些员工也是随机挑出的,但真的变成了最有潜力的员工,并取得更大成功。他们的保持力增加,工作表现出色,在公司更有可能被升职,并留在公司里,这都只是期望产生的结果。
角色调换后同样有效。Jamison在1997年做了一项很有趣的研究,她想知道角色调换后是否有相同结果。她去到由同一名老师负责的两个班。开始上课之前,只告诉一个班,这位老师受到从前学生的极大好评,他们作为心理学家,给这名老师极高的评价,然后他们离开两个班。学年结束时,情况如何?首先,干预组给这名老师的评价,高于对照组,而且学生对课业,付出更多时间,成绩比对照组好,因为他们相信,他们被“欺骗”相信,这位老师的水平比实际情况高。换言之,学生看到老师身上的潜力——与老师无关,老师没有更好的表现——但学生表现得更好了。当他们有更高的期望时,当他们相信自己的老师时——如果各位想学好1504这门课,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是吗?(笑)
它真的管用,信念即自我完成预言,我们创造我们的现实。歌德说过,“一个人是怎样的人,便怎样待他,他便还是那样的人;一个人能够成为或者应该成为怎样的人,便怎样待他,他便会成为他能够或者应当成为的人”。
现在我想谈一个相关话题,它对心理学家很重要,对生活应用也很重要,那就是我们创造的情境,或为我们创造的情境的重要性。在很多方面,心理学家,肯定地说是社会心理学家,都会被在情境之下完成的一系列研究所影响,但多数是消极的情境。修读或没修读过初级心理学的,可能都听说过“阿施从众心理实验”(Asch Conformity Experiment),个体对群体存在从众现象。很多同学可能听说过,Milgram的“权力服从”。如果没听说过,我不会在这里深入介绍,阅读了解一下,去网上找一下。两者都是心理学领域最精彩的研究。这个研究说的是在街上随便找个人,在实验者的指示去电击另一个人,甚至电击到另一个人尖叫恳求停止。因为实验者说实验必须进行下去,而且实验者经常穿着一件白大褂,就像医生或者实验者。因为他们说实验必须进行下去,经常的,多数人都会继续电击那个人,甚至电击到另一个人哭泣,恳求放他出去。仅仅是因为那一句,“实验必须进行下去”。这是情境的力量,对权力的服从。这项研究的目的是为了证明为什么大屠杀只发生在德国,那里的人更容易服从权力。他们发现全世界的人,都倾向服从权力,不论是在美国还是德国,全世界都是如此,如出一辙。
Philip Zimbardo的监狱实验。在斯坦福进行,他们做的是,他们从街上随便找来一些人,分别扮演典狱长,狱警和犯人,这项实验预计进行两周,证明进入角色的效果。一周后,他们发现,实验必须终止,因为随意找来的随机分配的典狱长们,变得非常残暴,他们侮辱犯人。进入犯人角色的人受到侮辱,就像犯人经常感受到的侮辱一样。这解释了Abu Ghraib监狱丑闻,时事现象,伊拉克战俘的遭遇,随便一个人一旦进入角色,他们进入得太深。Zimbardo不得不在一周后终止实验,可以去视频网站上看到。
这是很重要的。知道很好,知道很重要,但不够,因为情境如此强大,为什么只强调消极的东西?为什么不创造积极的环境,让我们获得更快乐更讲道德的生活? 这正像很多积极心理方法一样被忽视了,被21比1的比率忽视了。
我要和大家分享这个领域的两项研究,两项研究都由本校的Ellen Langer完成。顺便说一句,我现在要讲到的这项研究,是即将推出的Langer教授记录片的主干。Langer是心理学系的第一位女性终身教授。纪录片中扮演Ellen Langer的演员是詹妮弗安妮斯顿。电影有望在一年后上映,但电影讲的是我要谈到的这项实验。
实验在1979年进行。Langer的实验是,她找来75岁以上的男人,把他们送去一座别墅,那是间以1959为主题的别墅。虽然实验在1979年进行,但音乐来自1959年,他们读的杂志都是1959年前后的,日报是1959年的,所有的一切都是1959年的。他们要进入角色,和Zimbardo的实验一样。他们要扮演1959年时的角色,仿佛年轻了20岁。这是个心理学实验,在实验前后进行各种测量。他们发现,在别墅待了一周,在一周结束时,这些人的心理和生理年纪都减小了。比如,他们在各项测试中变得更灵活,他们变得更强壮,他们手掌,双腿,身体都变得更强壮。他们的记忆力有明显改善,他们的智力水平,在实验前后进行测试,再与对照组相比,在仅仅一周后就有明显改进。她测量指骨间的距离,人越老,骨骼间空隙变得越小,指骨变得更紧,一周后,他们的手指变长,他们变得更快乐,变得更加自立,更少依懒他们,不论是他们自己还是家庭成员的评估都是如此。他们变得更健康,他们的视力和听觉有明显改善,在短短一周时间内,就是因为他们进入了强大的积极的情境。与在外面世界遭遇的典型情况和偏见不同,仅仅通过“扮演”某个角色,他们变成了那个角色。正如Zimbardo的犯人,在短短一周内真得变成犯人。
她的另一项研究,她在书中有叙述《念》(Mindfulness)。我强烈推荐这本书。她测量人们的视力,给他们一幅普通的视力表,测量他们的视力,记录结果。然后她把让同一群人,这次让他们穿上飞行服,同时让他们坐进飞行模拟器,然后给他们看完全相同的视力表,相同的距离。唯一的不同是,他们坐在飞行模拟器里,穿着飞行服,他们坐在那里看视力表,然后她又进行了一次视力测试。40%的参与者的视力有明显改善,仅仅是在改变情境的情况下。相同的距离,相同的表,什么都一样,只是情境不同。
问题是我们如何创造积极情境,如何创造一个利用角色自我改进的情境。我想介绍两个研究,先说第一个再说第二个,关于环境的。
首先是Barge的研究。关于影射,影射分为潜意识和有意识影射。比如你看着一个屏幕,在几毫秒内闪过一个词,这个词让你产生联想。有很多关于如何利用典型消极情况进行影射的研究,比如使用偏见,或者积极的,但对积极影射的研究不够。Barge做了下面的实验,他用与“老”有关的词影射人,比如“老”这个词,“拐杖”,“佛罗里达”,他用与老有关的词影射人们。然后他对比他们和对照组的,智力和记忆力的测试结果。用与“老”相关的词影射过的人的记忆力,他们的表现比对照组差。第二,他观察这些人,记录他们从实验地点走到电梯的时间,还找来盲测员,那些不了解情况的人,评估他们的走路。用“老”影射过的人行走起来,真得比其他人更弯腰驼背,走向电梯的速度明显慢。虽然不知道自己被与“老”相关的字影射过,但他们走向电梯的速度,比没有受到影响的人慢——完全是潜意识的。然后他们用与“成就”相关的词,影射人们,受到影射的人,测试结果比对照组好,他们的记忆力得到改进,面对困难任务时更有持久力。
问题是——下次课我会谈到的是——如何创造有意识的和潜意识的积极环境,这些环境让我们带出最有道德,最成功的自我,并且去欣赏那个自我。
下堂课见!
*本课涉及书目:Ellen Langer 《念》(Mindfulness)
(注:此为课程第六课,更新于2017年4月15日)
早上好,同学们。希望各位度过了个愉快的周末。
好了,直入主题。上回我们谈了环境的力量,谈到了信念是如何成为自我实现预言,以及我们是如何通过场景,对他人产生期望及信念——这些信念最终变成了现实。还谈到了为什么说社会心理学本质上是从某些重要的实验开始的:比如米尔格伦实验,又称权利服从研究;比如津巴多的监狱实验,实验中由学生扮演的囚犯及看守完全进入了角色,以至于一周后实验被迫中止,而原计划是要进行两周。
接着我们提出了一个问题,既然环境的力量如此巨大,能使人改变,那能否创造出一种强大但积极的环境,从而将人的最佳状态充分调动起来?答案是肯定的。
我们对此做了深入分析,并谈到了Langer教授以及她的研究。她让一群老人置身于仿20年前的环境中,要求他们装作回到20年前的生活,这些老人竟然变得年轻了,他们的智力水平提高了,记忆力提升了,视力听力也改善了,手指骨骼间的距离变小了,这是年轻的迹象。他们自评及互评都认为自己更健康,更年轻了。就因为他们装作自己处在1959年,而不是1979年。这就是积极环境的力量。她还进行了另一项实验,对象要进行视力检查,他们被安排在了飞行模拟器里,做完全一样的视力检查,因为环境的不同,测试结果竟然提高了。
然后我们接着继续讲了影射。影射可以从意识及潜意识两个层面进行,是指在我们的意识或潜意识中植入一粒种子,一种信念,一个词或一幅画面,看它如何对我们的行为产生影响。
Bargh在纽约大学时,进行过一项研究,他用“年老”的相关词,影射实验对象。如果你们还记得,这些词包括皱纹,年老,佛罗里达,这种影射导致的结果是,实验参与者走路更慢了,更佝偻了。研究者进行评估时,并不知道每个对象的实验条件,即不清楚他们是被影射了对照词,随机词,还是年老相关词。所以通过影射,人们的行为的确会发生改变。这就是环境的力量,外界的力量。
然后Bargh将实验更进了一步,决定用使用积极的影射。比如成就,毅力,成功等,都是成就的近义词。实验对象被影射这些词后,智力及记忆力测试的成绩,比没有影射的对照组好。
两位荷兰研究人员Dijksterhuis和Knippensberg,也进行了影射实验。他们找了一批人,请他们为下一次实验对三种原型的日常行为作出描述:足球流氓,秘书及教授。他们被告知,这是为下次实验做准备,需要这三种原型的描述,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通过对原型进行描述,自己已经被影射了。他们分别被影射为足球流氓,秘书或教授,影射后,他们接受了智力测试,及记忆力测试。无论是记忆力还是智力,描述足球流氓日常行为的人表现得最糟,然后是描述秘书的人,表现最好的是描述教授的人。而他们之前并没有更努力学习,什么都没改变,除了发生了影射,环境中有东西植入了他们的思想。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如何为自己创造一个积极的环境,让自己收到积极的影射,变得更幸福,更成功等等。方法有很多,我跟大家分享几个,其实这将是你们这周的作业之一,即创造一个积极的环境。
举几个例子。找一些你爱的人或地方的照片,这些东西很重要,因为即使你不看它们,潜意识中还是会意识到它们的存在。虽然只是在潜意识层面,虽然人们在被影射时“看不见”那些词,比如“成就”这个词出现在屏幕上25毫秒,根本不可能看清,但大脑却记录了下来。所以即使你挂了照片但没去看它,或没意识到它,念到它,它仍然会对你造成影响。所以找些你爱的人的照片、让你开心的东西,无论是纪念品,鲜花,还是艺术品。
我家中和办公室都挂了我最爱的画,由我最爱的艺术家(指Tal的孩子)创作,让我跟你们分享一下。我今天带到课堂上来了,它们价值连城,我给它们投了保,所以不用担心。瞧,这是这位画家处在艺术生涯第一阶段时的作品。如你所见,充满了有力的线条,非常强烈,非常从容,真是绝了。另外一幅,仍是那位画家,进入艺术生涯第二阶段。印象派对他作品的影响已经清晰可辨了,不过你仍能从中看出同样的特点,同样的力量,同样强烈的情感,这些都挂在我家墙上。我还想向你们介绍一位画坛新秀,她还没进入第二阶段,因为她才一岁大,这幅画是在她妈妈帮助下完成的,但是我还是挂在墙上,每天提醒我,虽然我已经看过几百次了,但还是挂着,让我想起我的孩子们。
我也挂了些其他的…名气不比他们的画家作品。你们可能没听过这画,这是罗丹的《沉思者》,是我最喜欢的雕塑。还有罗丹的另一幅作品《吻》,提醒我生活不仅要沉思,还有其他的让生活更美好的东西。所以找些东西挂在墙上,创造一种让你觉得温暖,觉得开心的环境。
还有名人名言。我喜欢名人名言,你们很多人肯定也喜欢,已经有人把他们最喜欢的名言发我了。我墙上也有一列名言,就算我没看它们,也能感受到。比如,亚当斯总统说的:
“耐心和坚持总能奇迹般地扫除困难和障碍”。(Patience and perseverance have a magical effect before which difficulties disappear and obstacles vanish.)
乔治•艾略特,原名玛丽•安妮•艾凡斯,我最喜欢的作家:
“推动人类进步的重任,不能等待完人来完成”。
大约三周内,我会讲到完美主义。加缪:
“在深冬里,我终于发现在自己心里有个不败的夏天”。(In the depth of winter, I finally learned that there was within me an invincible summer.)
这句话帮助我走过了艰难困苦。亨利•戴维•梭罗:
“如果一个人能昂首挺胸地朝着梦想前进,努力实现他想象的生活,他会与成功不期而遇”。(If one advances confidently in the direction of his dreams, and endeavors to live the life which he has imagined, he will meet with success, unexpected in common hours.)
还有其他的,其中许多名言你们都在课上读到过了。它们不断影射我,提醒我,为我创造出积极的环境。我们会在下一节讨论艺术及其重要性。
此外,把喜欢的书放在手边;听听音乐,要集中注意听,不要只当背景音乐,要让音乐激发你,无论是摇滚,还是痞子阿姆;多看看激励你的电影……这些东西能帮你创造积极的环境,有助于成长,获得成功与产生幸福感,其中大部分都是在潜意识层面上进行的,这就是影射的力量。对于影射的研究,如果我们总是关注“消极”的研究:焦虑,压抑,精神分裂症,就会被这些研究影射,被这些工作影射,然后创造出现实。你们有些人可能知道,这与海森堡不确定性原理(Heisenberg principle)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即当你度量某种现象时,你实际上是在改变这种现象;当你度量某种现象时,也是在改变自己。所以通过研究积极环境,我们也是在对自己影射积极的东西。
今天包括下周,我谈到的很多内容其实都是源于自助运动(self-help movement)。自助运动确立于20世纪,并从各个方面展开,其理论基础为我们通过思考创建了世界,我们的思维创建了世界。1930年代相关书籍开始出版,比如《思考致富》(Thinking Grow Rich)。从30年代至今销售超过6千万本,而且仍不断再版,至今还是畅销书。不论在美国、中国、印度,非洲还是欧洲,它对人们产生了巨大影响。
Napoleon•Hill这样说过,“只要你想得到,只要你相信,你就能够做到”。非常鼓舞人心,对各类人群,对大众产生了很多影响。Henry Ford也发表过类似的看法,“不论你认为自己行还是不行,你都是对的”。
许多人都这一理念吸引,为什么?因为它鼓舞人心,让他们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另一本极具影响力的书:Norman Vincent Peale的《正面思考的力量》(the power of positive thinking)“要有美好的希望,并全力以赴去追求;要有远大的梦想,并全力以赴去实现;要有宏伟的期望,并深信不疑”。多么让人为之一振啊!只要你思考,只要你相信,就会获得富足,无论是精神的富足,还是物质的富足,这一理念对大众一直有着巨大吸引力,时至今日仍是如此。
当今最畅销的励志书,全球销量第一,没错就是《秘密》。成功的秘密就是,所谓的“吸引力法则”。即,你的生活是被你吸引过来的,无论你想象什么,无论你相信什么。再说一遍,这是一条很强大的讯息。这本书已经卖出了几百万本,就在我们说话当口仍在热卖,而它传达的讯息其实很简单:相信就会成功,构想就会实现,在现实中就会实现。让人信服,鼓舞人心。
但是,这条讯息正确吗?这我们以前讨论过,还有Roger Bannister的故事。他在4分钟,准确说是3'59跑完了1英里。6周后John Landy将这一成绩缩短到3'57。一年后37名运动员都能跑到4分内了,这其中有一定奥妙。一旦他们相信能办到,就有可能实现。但问题是,当今的心理自助运动,当今的自助领域在强调某个真相,将这个真相过分鼓吹。是的,某种意义上我们的精神的确能创造现实,但是这只是部分现实,而不是全部。我们创造了现实,或者说是共同创造了现实,我们还会受到外界或者内在的某些影响。比如《秘密》,如果你相信自己可能会成功,那成功的可能性会变大,但离不开刻苦勤奋与坚持不懈,而且失败避免不了,你要从失败中学习。
所以这只是等式的一半。而这些自助书籍,传达的讯息往往言过其实,效果甚微,甚至可能会造成毁灭性后果。比如,如果一切皆建立于吸引力法则上,那么:我创造了一切,一切都因我而变,以及一切都是我的错。举个极端点的例子,如果3岁小女孩被虐待,那是她的责任吗?30岁的男子被酒醉驾车的司机撞成瘫痪,是他自己的责任吗?有些事情是我们无法控制的。所以一切因我而变,一切都由吸引力法则决定的这种说法,短期内可能让你坚定信念,获得幸福感,但是长期来看,只会让人感到挫败,内疚,不快乐,离成功越来越远。因为如果我真的相信一切都由思考决定,这种想法就会成为我的心态习惯:只要有信心,钱就会滚滚而来,爱情就会降临于我,这抹杀了勤奋工作、坚忍不拔以及失败的作用,而它们也是成功、幸福、完满人生的必要组成部分。
我给大家放一段短片,是我在网上看到的一段广告,于是我向苏格兰皇家银行索要了原版。因为它抓住了当今人们对精神力量的某种误解,很诙谐的一则广告。
它抓住了部分真相,但不是全部。我们来看看严肃研究对精神力量的解释,它是一种神奇的现象,但还是需要通过实验来研究其原理。Albert Bandura,做了许多关于自我效能(self-efficacy)的研究,这本质上是自信的学术术语。以下是他进行几十年研究后得出的结论。顺便说一下,去年他获得了授予给积极心理学家的研究者奖项。他是斯坦福大学的教授,进行了很多这方面的研究。
“自我效能感影响人们生活选择,动机水平,机能的质量,对逆境的适应力,对压力和沮丧的抵抗力。”相信自己的人,充满信心,在生活的不同领域都表现出色。他还指出,“认为自己高效能者,与认为自己无用者,想法感觉完全不同:他们创造自己的未来,而不是简单地梦想。”换句话说,他所说的是,对生活充满信心的人,他们创造自己的人生。与那些由他人摆布的人不同,他们适应力更强,对困难与挫折的应对力更强。
这项研究的重要性在于,经过长年累月的研究发现,这些能力是可以习得的,可以慢慢培养。否则研究这些就是没有意义的,至少对我们如此:如果通过研究他得出结论,说这种能力只是天生的,有些人天生就有适应力基因,其他人没有,那我们就没有必要在这里上课了。幸好情况不是这样,他的研究表明这些都可以习得的,但要花时间和经历——我们以后会讨论如何培养——重要的是,这些能力是可以锻炼的,我们可以改变它。
Curry做过一项关于运动员的研究,我相信下面一定坐着许多运动员。她证明了一旦成为运动员,56%的成功是由期望度决定的。成功取决于你坚信自己能取得成功的程度。记得第一或第二节课上,我提到的John Carter的有关哈佛商学院毕业生的研究吗?有两个因素会影响他们的长期成功,使得某些毕业生会格外成功:一是他们不断地提问,二是他们相信自己。
但需要意识到的是,不是所有这些差异,都能用希望、信念或乐观来解释的。很多自助书籍想引导我们这么认为,但当然这些只是成功的一部分。Nathaniel Branden从事心理治疗50年了,他做过许多严谨全面的哲学及心理学研究,致力于对自尊概念的探究。等我们进行到自尊课时,会详细讲他的研究。现在我只引用他的一句话,“我们每个人自尊的水平,也就是自信的程度,对我们的方方面面有着深远的影响。比如我们的待人接物,能取得的地位,能取得多少成就,还比如在个人领域,我们会与谁坠入爱河,我们与配偶、孩子及朋友的关系,个人幸福的水平等”。
物质富足与幸福感,或生活地点与幸福感,均属于低度线性相关。而自尊与幸福感属于高度线性相关。大多数研究发现两者的相关系数,可以达到0.7,我的论文也获得了相同结论。所以自尊非常重要,内在因素很重要。我们提高自信水平时,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是,我们在转变精神,改变“容器”,这样我们看世界的角度不同了。有了不同的理解与感悟,处事待人的方法不同了。我们庆祝成功,并从失败中学习,转化为机遇。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内在。
Branden说过“自我概念即命运”(self-concept is destiny),与Napoleon Hill说的“只要你想得到,只要你相信,你就能够做到”非常相似。唯一的不同之处是,他对此进行了严谨细致的思考与研究,以证明信仰的局限性。这一领域的另一个研究,大多数人都听说过:安慰剂效应。你头痛了去看医生,医生说,我给你开种药,非常有效,新出的,能治疗你的头痛。你吃了药,头不痛了,而你不知道的是,她给你的其实是糖球。但是因为你相信它能治好头痛,最后还真治好了:真是神药啊。
于是Herbert Benson,在河对岸医学院的老师,对此做了一系列研究。我着重跟大家讲两个,他找了一些处在妊娠期,胃部不适的妇女,她们都有呕吐恶心的症状,这其实挺常见的,尤其是在怀孕初期的三个月。他告诉她们,“这里有一种新药,能缓解你们胃部不适,治疗呕吐症状,非常有效。于是他把药给了她们,她们的胃部就好了,当然,她们不知道那只是安慰剂,普通的糖丸。
然后他将实验更进一步,找来了另一组有同样胃部不适,呕吐症状的妇女,把药给她们,告诉她们可以缓解胃病。但是这次他给的不再是糖丸,而是小剂量、没有危险性的吐根。你们可能知道吐根…是催吐时服用的药物,如果发生食物中毒,就需要服用吐根催吐。他给这些病人服用了吐根——这一实验通过了道德审查,没有风险——他给这些病人服用了吐根,并告诉她们能治疗呕吐,而她们也的确恢复了健康。不仅本来应该出现的呕吐症状没有出现,而且由于服用了吐根更该呕吐的,实际上呕吐却停止了。
我给大家读一段摘录自他的《永恒的治疗》,我非常推荐这本书,“引人注目地是,病人的恶心感与呕吐反应,完全终止了,且根胃内水球测量,胃胀现象也消失了,恢复正常,因为她们相信她们服用的是止吐药,竟然逆转了催吐药的作用。”
虽然很多人在医药箱储存了吐根,以防食物中毒发生,这些胃部不适的孕妇,却抵御了本该让她们更难受的催吐药物,单凭信仰就治好了病痛。但这不是说药物没有效果。我不推荐大家回家以后,给你们的室友服用吐根,甚至氰化物,然后告诉他们这是维生素C——他们一般不会感觉好。但这一实验及其他类似实验表明,我们不应忽视精神的强大力量,而需要研究并理解它。
Benson在他的书中还写到了另一个实验,这项实验是在日本进行的。实验对象对某种植物过敏,他们被蒙着眼睛带进实验室,研究人员用过敏植物碰触他们一只手臂,然后用另一种植物碰触另一只手臂,但没有告诉他们哪边是过敏植物。理论上被过敏植物碰触的手臂,会发出了疹子,出现过敏反应。实验还有另一个条件:他们被告知,会过敏的植物碰触了他们的左手,不会导致过敏的植物碰触了他们的右手。但是Benson将两者对调了,即真正会导致过敏的植物,碰触的是他们的右手,而不会导致过敏的,碰触的是他们的左手。
所以按理说,应该右手起疹子,而非左手,但是因为他们误以为左边的才是过敏植物,所以左手起了疹子,而右手没有。因为精神的力量。同样的,这并不是说外在因素不重要,也不说明生活中的一切都是被吸引过来的,但是这的确证明了精神对构建我们的生理,情感,认知,以及外在环境都起了重要作用。信念常常会成为自我实现的预言。
但它是如何作用的呢?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个模型,是我根据这一领域的大量研究建立起来的,它基本上解释了我们的信念及希望是如何影响我们的表现的。无论是通过安慰剂效应,无论是我们学习,体育运动,恋爱关系等生活各个方面的表现。换句话说,这盒子里是什么,这上面应该有哪些内容?是什么斡旋于信念期望及实际表现之间?
我想谈谈两个机制,第一个相对简单易懂,即动力。如果我相信我能行,各位可以回忆一下自己的经历,当你相信你能做好某事时,会非常有动力。如果你认为自己希望渺茫,那就很有可能就此放弃,无所作为。你不仅事前会受到激励,无论这个事情是训练还是练习,而且在正式进行时也会动力十足。想想Marva Collins的研究,她激励学生,让他们相信他们能获得成功,他们一生中能有所作为,这是他们的责任,这改变了他们的命运。因为他们有了动力,所以非常刻苦,所以动力非常重要。
除了动力外,另一样东西也会影响我们,即一致性或相合性的概念。那是什么意思?我们每个人对世界都存在心理图式(mental schema):世界应该怎么样,会怎么样,是怎么样。比如,我的一个心理图式表明把东西放在半空会掉下来,所以我认为如果我放开这东西,它就会掉下来。我的数学能力图式认为,我可能是个优秀的数学家,我在这一领域可能有潜力——也可能没有。对其他人的态度也有图式:我喜欢这人,那人真好,或者那人不好,残忍。所以我们对他人,对自己,对自然现象,都有图式。心理图式就是内在。除了内在,还有外部世界,现实发生在外部世界。比如,半空中我松开手,它就会掉下来,这一事实与我的图式无关,它发生在外部世界。我在数学上的实际潜力,也与我的心理图式无关。某个人对他人是慷慨仁慈还是可憎无礼,也与我的心理图式无关。
所以有内部和外部两个因素。关键在这:我们的精神不喜欢内部与外部存在差异,我们的精神喜欢两者一致相合。如果不相合,如果不一致,我们就会产生异议感,觉得不适,感觉不舒服,不对劲,所以我们常常不惜一切让两者统一。要么改变外部现实,要么改变自我思维以符合外部现实。我们不喜欢不一致。
有好几种方法可以重建一致性,我给大家介绍几个。我会讲4个,都是互相关联的,还有重合之处,但这样能能帮助你们就此进行思考,帮助你们理解内部与外部间发生的对话。
两者差异发生时,我们首先能做的就是更新图式,这是第一种做法。比如,原来我不知道松开手东西会掉下来,现在我知道了,于是我更新图式。又比如,我原来以为那人很可恶,但我看到他们对别人慷慨仁慈,于是我更新图式,他是个好人。
第二种做法,通常比第一种更普遍,即忽视或抛弃不符合图式的外部信息。我们不喜欢不一致,于是直接扔掉这种不一致,也就是忽视,抛弃它。
第三种方法,我们主动验证,主动寻求验证信息。
想想2和3,想想现实世界,今年正是选举年,想想你不会投谁的票,或者你以前没投过谁,我们是怎么做的?通常,比如,我看到布什总统做了件好事,为我信仰的某个事业奋斗,但我之前没给布什投票——举例而已——于是多数情况下,我会选择忽视抛弃这条信息,然后寻找有利证据以坚定我讨厌布什的立场。这同样适用于今后的选举,比如希拉里或奥巴马,如果我不喜欢他们,我就会寻找相应证据,证明我为什么不喜欢他们。即使他们做了什么我喜欢、重视或信仰的事,通常我也会选择忽视。我们所做的,就是创造另一个现实,因为我们在问,布什做过什么恶,希拉里或奥巴马做过什么恶,当我们问这些问题时,我们已经完全忽略抛弃正面的东西。记得我问你们几何性质吗?你们没看见车上的孩子,虽然他们就在你们眼前。所以提问会创造现实。而为了保持一致性,我们常常会采取二者中的一种方法,要么忽视抛弃,要么寻找有利证据——无论积极或消极——来支持我们的图式。是希拉里好,奥巴马好,还是布什好,或是其他任何看法。
第四种方法直接得多,即创造新的现实。
1954年5月6日前的现实是什么?当时的现实是,4分钟是人类的极限,不可能突破。Bannister做了什么?他说可能,于是改变了外在现实,不仅是他自己,还有世界上其他赛跑者,突然间创造了新的现实。起初的图式是4分钟不可能跑完,而所有人都拥护这个图式。Roger Bannister认为是可能的,他改变了现实,不仅为自己,也为其他赛跑者。事实是,当干劲十足的人达成后,干劲没那么足的人可能也会寻求统一,我们所需要做的只不过是解读自己的表现。成功还是不成功?好还是坏?
这里有两种解读方法:一是客观解读。我考试得了A还是C,跑步我是第三名还是最后一名,周五与普林斯顿大学的冰球赛,是赢了还是输了?这些是现实,是客观的。但同时,还有由信仰决定的主观解读。
举个例子,有个关于托马斯•爱迪生的故事。1870年代,爱迪生与科学界很多人一样,都在研究灯泡。整个科学界都在研究如何用电发光这一课题,但一无所获,爱迪生也不例外。当地报纸的一名记者,前去采访爱迪生,他当时已经非常有名了,发明了很多东西。他们谈了各种话题,然后开始讲灯泡问题。那个记者对爱迪生说,“爱迪生先生,您致力于灯泡研究许多年了,整个科学界都在进行相同研究,但毫无所获”。当时爱迪生已经进行了5000次实验,这位记者也知道,于是他对爱迪生说,“爱迪生先生,您已经进行了5000次实验,失败了5000次,放弃吧”。
你们可能知道,爱迪生听力不好,事实上,他有一项专利就是助听器,所以他对记者说,“你说什么?”那个记者重复,“我说你失败了5000次,放弃吧”。爱迪生回答,“我没有失败5000次,是成功了5000次,我成功证明了哪些方法行不通”。同样的客观现实,5000次失败,但却有完全不同的解读。那个记者同科学界的很多人认定,这是不可能达成的,但爱迪生的主观解读,却是他走向成功的敲门砖,因为是可能的。事实是,爱迪生在还没发明灯泡前就宣布,他将在1879年12月31日展示灯泡。而1879年12月31日,爱迪生向世界展示了用电发光。
同样地,1962年,肯尼迪总统说,60年代末人类将踏上月球。那时我们连登月的物质条件、科学技术都还不具备。他向全世界放话说,人类能踏上月球,然后创造了现实,当然这与大量的辛勤工作是分不开的。事实上,爱迪生失败了不止5000次,才最终发明了灯泡,他不是干坐在实验室说,“相信就能做到”,而是相信而且加倍努力,满怀斗志地工作。他的一条名言是“我从失败走向成功”。爱迪生是史上最富创造力最多产的科学家,这并不是巧合。他一生申请了1097项专利,当今世界的发展,大半要归功于他。史上最成功最富创造力的科学家,也是失败次数最多的科学家,这并不是巧合。
还有Dean Simonton的研究,等我们谈到完美主义时会精讲。Dean Simonton的研究证明,史上最成功的科学家与艺术家,也是失败次数最多的。“Babe”Ruth是职业生涯中全垒打次数最多的棒球手,他也是三振出局最多的,这也不是巧合。他有5个赛季,是三振出局最多的。史上最成功的人往往是失败次数最多的。
以下这一句话我会反复在课堂上重复:学会失败,从失败中学习(learn to fail, or fail to learn)。成功别无他法,不论是学习如何工作,还是学习如何在科学、政治或艺术界取得成功。正如Dean Simonton指出的那样,纵观历史,那些有过最多次挫折,最多次失败尝试的艺术家,也是最终看来最成功的艺术家。成功没有捷径。只是坐下来思考、构想和相信是不够的,我们要做的比这多得多。
Martin Seligman,他被认为是积极心理学之父,做了一些有关乐观主义和悲观主义的研究。他发现,就目标设定而言,悲观主义者不论在他们的短期目标,还是长期目标上都很现实。现实是好事。而乐观主义者与之相反,在他们的短期目标设定上并不现实,但对于他们的长期目标就很现实。这是怎么回事?让我们再来看这个模型。
我们先来看悲观主义者。他们有某个目标,他们的期望低,信念不高。他们不认为自己能做好,积极性低,他们的大脑寻求一致,他们的表现通常取决于他们的信念和期望。他们的理解是:我早跟你说了,我早就跟你说了我做不好,于是其他人都异口同声说是的,你早就跟我们这么说了,你这样现实真是好啊。但有时悲观主义者超出了自身的期望,取得了成功,那么又会怎么样呢?这时的解释是:只是走运而已,是因为火星转到了金星的前面,50年难得一遇,不会再发生了,或者,今天是我的幸运日,或者不过是因为她今天表现得不好。于是,大脑在寻求一致,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这个循环。然后再一次变得现实,不成功的现实。于是他们在短期目标以及长期目标上都很现实。
我们现在来看乐观主义者。乐观主义者一开始有着很高的信念,很高的期望,积极性非常高。他们的大脑寻求一致性表现,没那么好,没期望中的那么好。换言之就是,不现实。但是由于信念水平很高,他们的解释,其主观的解释是:好吧,如果我从中吸取教训了会怎么样?这是个机会,我这次其实做得有进步了,就当吸取教训了。他们依然保持着很高的信念,很高的期望,积极性很高。再一次,大脑寻求一致性,他们的表现依然不好,没有他们所期望的那么好,不现实。但解释依然是,如果我从中吸取教训了会怎么样?我这次做得好多了,我指出了哪些方法是不可行的,然后他们继续,但然后外界的声音就会争吵说,“不是吧,真的么,你为什么就不能现实点,像你的好兄弟或者好姐妹,悲观主义者那样”。
但是他们相信他们能做到,于是一次又一次地继续坚持,继续努力工作。5次,10次,有时5000次,甚至10000次,久而久之,直到他们带来了“不现实的现实”并让它成真,和他们的信念相一致了。所以即使在短期看来,现实可能不一致——我可能接下来10年跑一英里,都要4分12秒或者4分2秒——但我终将到达目标,让我不现实的期望和目标变成现实。在经历很多失败,经历很多努力付出,经历很多坚持不懈之后。Seligman就乐观主义和悲观主义的内容所展现的,并非只是某种遇事过分乐观的自我感觉良好,或者说构想然后相信之类,而是关于我们如何解释事件。
比如,我如何解释我的失败?结论是大惨败、放弃,还是一个通向成功的机会?所以他把解释一件事分为是永久的,还是暂时的。我没发明电灯,那么这可能意味着这是不可能的,我永远也做不到,或者也可能意味着这是向成功的更进一步,告诉我了什么是不可行的。我想要的一份工作被拒了,这可能意味着我永远都找不到工作,或者这是个暂时的挫折,来看看我学到了什么,来看看我怎么样能重新寻找并最终找到我理想中的职位。
同时也要看人的态度是一概而论,还是有针对性。悲观主义者一概以消极眼光看事情。我不是个好的科学家,还是我只是这一次的这个实验没做好。或者如果考试得了低分,我就是白痴。看什么都是一概而论,不是全部就是一无所有。而相反,可以认为我只是具体这一次考试没考好,我从中能吸取什么教训并且下次如何能考好。这就是乐观主义和悲观主义。而这种态度可以习得,很多有关这方面的研究表明学习主观地、像乐观主义者一样解释事件可以获得更高层次的成功。
你们中的而有些人可能知道Matt Biondi。1988年汉城奥运会,许多人都认为他能追平Mark Spitz 7块金牌的记录。第一场比赛,银牌,巨大的失望;第二场比赛,铜牌,巨大的失望。我记得很清楚,大家谈论着他如何受到压力的影响,他不是我们所期望的那个人。Martin Seligman在那时说,“不,他将会成功。”为什么?因为他衡量过他和许多其他运动员在乐观与悲观方面的水平,Matt Biondi一直是个乐观主义者。
他知道他会将这些“失败”——相对于他期望赢得7块金牌来说——理解为是失败,但他不会把它们视为永久性的失败,把“我发挥失常,我不能在奥运会上实现目标”视为 “我再也不能游好泳和赢比赛了”。而只是视为暂时的和特定的失败。他也正是那么做的,并赢下了接下来的5块金牌,这让很多人吃惊。但Seligman和他的研究小组没有,他们非常清楚他的理解方式,屡“败”屡战。
这同样也和社会和身心健康有关。比如我们的免疫系统,心理上和生理上的免疫系统。因为乐观实际上增强了适应力水平。Karen Reivich的很多研究表明,如果你教人们积极地、乐观地理解事物,他们就更有可能成功。如果有谁有兴趣了解更多这方面的内容,看她的书《适应力因素》(The Resilience Factor)。Karen Reivich写的很不错的书,她在书里讲到了一个为期几个星期的项目,孩子们此后两年都对忧郁免疫。
她在短短两周时间里,对那些学习如何乐观的人进行指导,并和剑桥Summerville五年的研究作对比。在短短两周时间里,那些被教导乐观地理解事物的人变得更快乐,他们患上忧郁的可能性,减小了八倍,经历忧郁的可能性减小了八倍。只是简单地学习一种不同的理解方式。“我没有失败5000次,我成功地发现了什么是不可行的,所以如果我这次没做好,我下次或者下下次会做得更好”。
学会更积极地理解事物的人,事实上活得更长。我们将会谈到一些这方面的研究,你会读到一些这方面的内容,修女研究等等。那并不是说所有的悲观主义者都短寿,而所有的乐观主义者都长寿——那只是这个等式里的因素之一,还有其他的因素。你知道,也有不现实的乐观主义,我们稍后会谈到。你知道,一个乐观主义者说,“无论如何,我会活到120岁。”他有吸烟的习惯,但一天抽120支烟很可能活不到120岁,所以这不只是只是信念,还有很多因素。
最后,正如我屡次提到的,它是可以习得的,我们将讨论要如何学习它,我们能怎么学。
但是这里还有一个问题,我要如何区分这两者:现实的乐观主义和不现实的乐观主义。用盲目乐观主义做例子。对于自助运动而言,是不是所有我认为我能实现的,我构想的都能变成现实?我的自我概念是否我的且是我唯一的命运?或是否存在所谓的不现实信念?确实存在这样一个东西,下面是个例子。
她叫Rena,是个歌舞女郎,至少对我来说她是。Rena和我有很多共同点,我们都十几岁,我12岁,她14岁,我们都5英尺高,她5英尺6英寸,我5英尺1英寸。我爱上了Rena,Rena也爱她自己。现在,只是做个边注,我有一个很棒的妈妈,她相信我。而事实上当我们三兄妹放学回家时,我们经常会跟妈妈讲学校里发生的所有事,好事以及坏事。我有一天回家,意识到我是真心地、疯狂地爱上了Rena,她就是我的真命天女。我回到家,告诉了我妈妈,“妈妈,我那么地爱她。”于是她说,“那问题是什么?”我就跟她解释了她比我大,学校里的那些大男生也对她有兴趣,她比我高多了。而我妈妈对我有信心,她采用了自我应验预言的那一套,尽管她从没读过Napoleon Hill,她对我说,“Tal,只要你想得到,只要你相信,你就能做到。”尽管她从没读过Branden,她对我说,“Tal,你的自我概念就是命运,而Rena就是你的命运。”她告诉我,如果我真的认为我可以,真的相信Rena会喜欢我,那么她就真的会喜欢我。我妈妈激励了我,让我相信自己。
于是我去接近Rena,我做好了准备,我认真做好了准备。虽然我那时还没有刮胡子,但我喷了些须后水。然后我继续行动(音乐起)。我可以做到,我知道我能。我走进Rena,但这时音乐停止了,尽管我期望很高,尽管我预想我能成功,我闭上眼睛,我看到自己成功了。然而她没有兴趣,她不喜欢我。但是,但是,我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事实上我们关系那么好,她会跟我谈论她那些肤浅的高大的男朋友们。(笑)
当我妈妈告诉我她真的对我有信心,她认为,“你是个大发现”。我真的,真的就是我那犹太母亲心中符合犹太教规的皮格马利翁——好烂的比喻,我知道,那句话花了我不少时间想出来的,你们最好表示一下喜欢它——但是这没有用。再一次,别误解我。我非常感激我妈妈,她简直就像是全天候的驻家Marva Collins,我是那么地感激我妈妈,但是,这一次,这可能不是现实的信念。
那么什么是现实的?我们如何区分什么是现实的,什么不是?下面是一些对我们有帮助的想法。以下是斯托克代尔悖论(the Stockdale Paradox):它认为要找出矛盾,让矛盾化解。这并不容易,我不会给你们一个公式,告诉你们:“好吧,就这样…算这个,如果是大于7的,就没有问题,低于7的,可能就不是这样。”不存在什么公式。但是,仅作为一个启发式,当你思考信念时,存在一些需要思考的东西。
James Stockdale是名海军上将,他是越南战争被俘人员里级别最高的战俘。他在那关了很多年,最终被释放并得以活着向人们讲述往事,而其他许多战俘没能做到。他看到许多人幸存,许多人死亡,战俘的生存条件非常恶劣。他开始注意到一个现象,他发现那些活下来的人有两个特点。第一个,他们相信他们能出去,他们坚信终有一天他们会重获自由,他们会再见到自己的家人,朋友,这种信念支持着他们走下去。同时,也就是第二个特点,他们有着现实的信念,能对情况做出估计。
如果这两点有一点没做到,他们就不大可能活下来。如果他们没有信念,他们不相信他们会活下来,他们很可能在恶劣的环境下死去。另一方面,如果他们认为,他们能在这年的圣诞节之前就出去,并真的相信他们能在这年的圣诞节之前离开,他们同样也不大可能幸存,因为他们这年的圣诞节没有被放出去。他们失望,气馁,无助,通常情况下,他们会死去。所以关键是这两点,相信你会出去,但同时明白自己需要应对现实残酷的现实。
James Stockdale如是说,“你不能把坚信自己最终会在,输不起的情形下取得胜利的信念,同直面现有残酷现实的行为,相混淆,无论是何种残酷现实。”现实的乐观主义(Realistic Optimism)。现在的问题是你可能有时会错,有时你可能真的相信什么,相信你有现实的期望,但没有成功。但就像我们谈到的那样,这也没太大关系,因为即使没有成功,我们能很快恢复动力,继续努力工作,而关键就是尽可能地保持平衡。这就是Maslow所说的高水平信念和与现实联系间的完美整合。
这个不是答案,只是一个启发,让你们记在脑子里,积极的思考不是秘密本身。是的,它是这个秘密的一部分;是的,它是成功公式的一部分;是的,它是幸福公式的一部分,但并非全部。错误的乐观主义迟早意味着幻灭,愤怒和无望。成功的秘密是——这是一个经研究证实的秘密,多年对不同文化,不同地方,不同年龄的成功人士的研究——这个秘密是乐观,热情和勤奋。纵观历史,你很难找到哪个成功人士,是不具备这三个品质的。乐观,信念,坚信他们能做好,坚信他们能成功,热情,热爱他们从事的事业,并且勤奋工作。正如爱迪生所说,没有什么能代替勤奋。
这三个要素,就是这个秘密。很简单,很明确,你们都知道。还记得我第2次课上说的么,我不会教你们新的知识,我希望使你们想起你们已经知道的知识。乐观,热情和勤奋。那运气是否也有作用呢?当然了。Jefferson说:“我非常相信运气,我发现我越努力工作,我的运气就越好”。运气背后实则也有科学奥妙,你们会在《幸运要素》里读到。在书中,拥有这三要素的人,相信自己能成功的人,热爱自己的工作并勤奋努力的人,事实上获得了更多的运气。用梭罗的话说就是“不经意间有了更多的运气”。
好的,那么为什么不是所有的家长都教我们要有高的期望呢?如果这对我们来说有好处,如果这和成功有关,和幸福,和身体健康有关的话,为什么不是所有家长都对我们说不管你们做什么,你都能成功、你都可以做到,如果你梦想,你就能做到?为什么父母和其他关心我们的人,常常要降低我们的期望呢?因为他们关心我们的快乐水平,他们关心我们的自尊,有很多种信念…人们相信,高期望自然地会导致失望。所以…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这听起来是对的。
这实际上就是William James在19世纪写下的公式,他说自尊等于我们的成功,除以抱负。换言之就是:我们的成就、我们有多成功,除以,我们期望所能取得的、我们的目标。换言之,如果我们有很高的期望,很高的抱负,我们就有更大的可能伤害自己的自尊。(后面证明不是这样)
比如说我的渴求,我的抱负,我的期望是一个月挣4千美元。重申一下,这里我只是举了个数字化的例子,这样便于理解。假设我的希望是一个月挣4000美元,那是我的抱负,但实际上我一个月挣到了2000美元。根据William James的公式,我的自尊——而我们都知道自尊和快乐是紧密相关的——我的自尊,我的快乐水平,根据这个公式便只有一半。另一方面,假设我的抱负,我的期望是一个月挣1500美元,而事实上我一个月挣了1500美元,根据这个公式,我的自尊,我的快乐水平是1,尽管我挣的更少了。
我这里举的是数字化的例子,你们可以想想其他例子。尽管我实际上挣得少了,我的自尊和我的快乐程度却变高了,所以要降低你的期望?其实不尽然。过去35年的研究发现,这个公式实际上是错的,情况不是这样的。
这里是实际的情况。让我们画一张图,横坐标是时间,纵坐标是我的自尊水平和快乐水平。让我们从我的基础水平开始,就在这里。然后我参加了积极心理学的期中考试,我考得没有我期望的好,我的自尊会发生什么变化?我的幸福会发生什么变化?当然它会下降,这很自然,我们都想成功或者说大多数人想成功,所以如果低于我的期望它就下降了。但很快,如Daniel Gilbert有关有效预测的研究表明,很快我们又回到我们的基础快乐水平。接着一个星期后,我又考了,比如说55号数学课的期中考试,我考得很好,比我期望的成绩还要高,我的自尊和快乐曲线又会怎么变化?它上升了。但然后很快它又降下来。然后我们假设我是12岁,我在街上走,我遇到了Rena,我约她出来玩,她拒绝了,我的自尊和快乐水平会发生什么变化?它下降了,轻微地,然后很快它又重新上升。然后我很幸运,我走在街上,我以为我看到了Rena,但她有些不同。原来是她的孪生妹妹,我约她出去,她拒绝了,再一次,发生了什么变化?轻微地下降,但然后我恢复了,又再次上升。你们是不会相信的,她们是三胞胎,我又碰到了老三,她答应了,她说我也爱你,我的自尊和快乐水平发生了什么变化?它轻微地上升,对吧?甚至高出了黑板,但然后很快又下降回基础水平,如此反复,生活中的悲欢离合。
不管我是得到了终身职位还是没得到,不管我买彩票是中奖了还是输钱了,我都在幸福的一个基础水平上起起伏伏。现在有个好消息也有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我能承担更大的风险,她拒绝我不是世界末日。我失败了或者没能得到理想的工作,也不是世界末日,没有关系,我会恢复,我们都会,所以这是好消息。坏消息是…我就卡在这了?我根据我的基因生来就是这个基础水平,并且不能提高吗?我如何提高这个快乐的基础水平?这是可能的,我们会讲到…整个课程就是关于如何提高快乐的基础水平。
但这有一个发现,是从专门针对自尊的研究中得来的,你下课之后马上能做的一个实验,来提高自尊。那就是去面对而非逃避,去面对意味着把自己置身于风险线上,不是要你在恐慌时冒险,而是在你放松时放手一搏,去承担失败的风险,去解决,去处理,去面对那些对你来说重要的事情。参加戏剧试演,讨论时说出未曾表述出的观点,去你十分想去却从没去过的地方,去尝试。因为那些经常面对问题的人有着同样,或者有时频繁的起起伏伏。但他们的起伏线条是这样的,依旧是起起伏伏,和普通人一样,但基础水平提高了。
为什么基础水平提高了?我将以此结束本节课:为什么当我们不是逃避而是面对时,基础水平提高了?
三个原因,首先是自我知觉理论(self-perception theory)。Daryl Bem,我不记得他是达特茅斯学院还是康奈尔大学的了。Daryl Bem指出我们得出关于自己的结论的方式,和我们得出关于他人的结论的方式是一样的。比如说看到一个人走到大家面前,发起谈话或者在会上发言,或者去参加一出戏的试演并一次又一次地尝试,我关于这个人的结论就是这人很有勇气,这人肯定有很高的自尊。我也是用同样的方式推出关于自己的结论。通过观察自己某些方式的行为,我会得到关于自己自尊,或者仁慈,或者慷慨,或者其他方面的结论。这就是自我知觉理论。如果我面对了,我尝试了,那我就认为这是一个有勇气的人,这是一个敢于尝试的人,得到关于自己的结论就是:我肯定有很高的自尊。我的自尊还有幸福水平,久而久之就会上升。
我们得出关于自己的结论,和我们得出关于他人的结论的方式是一样的,就是通过观察行为。我们在努力却失败后会意识到,真正来自于失败的痛苦远小于我们想象的、我们认为的与失败有关的痛苦。是的,我是没做好,但我克服了失败;或者她是拒绝了我,但我克服了。但如果我一直在想的话,我就会认为它将一直持续,正如那些终身职位或者非终身职位的教授,以为他们的薪水将永远不变。其实并非如此。所以当我意识到实际上的痛苦,比我认为的和失败有关的痛苦远远要小时,我变得更自信了,我能应付了,我实际上比自己想象中要更有适应力。我的自尊水平上升了,我的快乐水平也随之升高,最后还有更多的成功。因为成功别无二法,学习走路没有别的方法,在艺术、科学、商业或政治上取得成功没有别的方法。唯一的办法是学习失败,并从失败中学习。
下周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