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7月25日刊 | 总第1848期
时间倒回到十年前。
2009年，电影史上首部真正在影像上打通虚拟与现实世界的作品横空出世，那就是詹姆斯·卡梅隆的心血之作《阿凡达》。
在那个冬天，被中国影迷称为“卡神”的卡梅隆，用潘多拉星球的瑰丽景象与动若真人的外星族群，收获了大银幕前的无数震惊，也再次颠覆了电影工业。引擎拍摄技术，升级动作捕捉技术、面部捕捉技术……《阿凡达》的成功证明了在电影中规模呈现虚拟世界的可能性。
就在2年后，中国也有一部以虚拟生存空间为主要背景的作品问世，那就是蝴蝶蓝首开电竞题材先河的小说《全职高手》。
同样的自我实现故事，同样的两个世界交缠。多年来，叶修重返巅峰的励志传奇和“荣耀”世界中的竞技信念，感染着一批又一批的中国年轻读者，还曾作为网文“出海”的代表推出了英译版，揽获了世界各地的书迷。
然而，受限于国内影视工业化发展的进程，《全职高手》并没能很快像《阿凡达》那样，以绚目瑰丽的影像呈现在荧屏上。
直到7月24日，当剧版《全职高手》在腾讯视频浮出真容，我们才发现《全职高手》的命运，竟然与《阿凡达》神之交合：为了展现职业电竞里张力十足的线上世界，主创们首开先河，在剧中规模化地使用了世界领先的引擎拍摄和最新的动作捕捉、面部捕捉技术。
《全职高手》由方芳、杨晓培任总制片人，滕华涛任总监制，乔冰清任总编剧，十一月执导，杨洋、江疏影领衔主演。在《全职高手》中，我们首次看到了如此“实焦”的线上空间：丰富细腻的虚拟场景、矫健流畅的动作技巧、与演员同步的惟肖表情……这些不仅是构筑 “荣耀”世界的砖块，也为电竞题材真正挖下了“护城河”。
引擎拍摄与动捕技术
让虚拟“荣耀”世界生动
作为近年新兴涌现的题材领域，电竞剧对绝大数创作者都是一个难啃的骨头。
之所以难啃，首先在于题材难归类，传统的青春偶像、都市情感和现代职场的“篓子”把电竞放进去似乎都不甚合适；其次在于陌生感，作为一个在中国“正名”不过短短数年的职业，电竞高度专业的体系外人还知之甚少；当然最难的一点还是如何表现虚拟世界，如何将线上角色和线下人物合一，都是这个创新题材带来的全新创作难题。
“这是一个全新的创作题材，也意味着我们没有任何的参考体系与对标标准，这也需要我们从创作、技术、流程等维度进行全新的摸索。也让我们更加清晰地认识到，没有标准就得去建立新的标准和体系。”对于《全职高手》的创作挑战，该剧总制片人、柠萌悦心CEO杨晓培这样总结。
从目前已有的少数电竞题材影视剧来看，构建线上世界，要么是“虚写”，即用台词、旁白和演员竞技的状态让观众联想；要么是实拍，即让演员“扮上”，用古装奇幻的类型经验还原虚拟世界。
这两条路，《全职高手》都放弃了。
小说中的线上空间不仅拥有完整的世界观，情节的推动、人物的塑造，也都离不开线上世界里的戏剧动作。
换句话说，叶修之所以成为“大神”，八成要归功于他在线上的协同、布局和作战能力。如果用“虚写”和实拍来表现这些场面，结果将是灾难性的。
在否定了现有操作办法后，《全职高手》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用《奇幻森林》《猩球大战》这类科幻大片中才会规模使用的引擎拍摄技术，表现线上虚拟世界。
“既然要创新，就做到真正的创新。我们希望通过引擎拍摄这种全新的方法，为影视剧的制作开创一条全新的道路。”该剧总制片人、企鹅影视影视版权中心总经理方芳解释道。
引擎拍摄技术，对于很多人来说很陌生。如果要用一句话来概括，卡梅隆和乔恩·费儒(《奇幻森林》《狮子王》导演)对谈虚拟拍摄时的一句话，再合适不过：丢掉传统的摄影机和灯光，虚拟拍摄就像一场拼图游戏。
这是一种颠覆性的技术，也是与传统影视剧完全不同的工业流程。
首先，为了还原线上庞大复杂的“荣耀”世界，主创团队要提前进行场景、道具的构建。
曾主导《寻龙诀》《哥斯拉2》的中国顶级概念设计师徐天华，负责剧中线上世界的概念设计，18个重要场景面面俱到。
剧中最重要的道具千机伞，更是经历了多个版本的演进，最终形成了包含枪炮、钩爪、大剑、太刀等形态的终极武器。
其次，虚拟世界的所有人物都要用全真人CG技术进行建模，如此才能载入引擎进行拍摄。
在《全职高手》的线上“荣耀”世界中，我们能看到与杨洋、江疏影相差无几的CG形象，这些都是通过三维扫描系统建模的数字人物。这种技术能保留人物的身高比、体型、肤质等高辨识特征，通过数字艺术家加工后，最终完成的三维虚拟角色模型还原度能达到90%。
同时，要让CG人物动起来，还要对演员进行动作捕捉与面部捕捉。
在这一阶段，演员需要穿上特殊的动作捕捉服装以及面部捕捉设备，在完全架空的摄影棚中，进行无实物表演。这对于演员的信念感和想象力是一个挑战，对制作团队的技术水准也是一个巨大考验。
《全职高手》的动作捕捉部分，由常年为漫威等顶级电影公司提供动捕服务的Profile公司完成，不仅能360度精准捕捉肢体数据，面部捕捉技术数据的采集率更是高达95%。这样的技术支持让线上人物有了惟妙惟肖的可能。
到这里，引擎拍摄所需的“拼图”组件才全部就位，真正进入到类似传统制作的“拍摄”环节。
在这一阶段，《全职高手》采用了先进的引擎实时渲染技术。这种“所见即所得”的拍摄技术，可以将演员的动作、灯光、场景同步渲染在屏幕上，导演可以直观看到接近后期的场景效果，演员也可以随时调整绿幕表演，提高制作效率。
最终，《全职高手》用16个月的时间，完成了300多分钟的虚拟世界镜头。以接近普通电影3倍的虚拟拍摄体量，完成了对线上“荣耀”世界的复原。
让人欣慰的是，主创的用心良苦并没有白费。
开播首日，无论是嘉世与微草战队的线上鏖战，还是新手村里由叶修带队的首战告捷，都显露了《全职高手》在虚拟世界表现上的功力：节奏快的高手对决，团战策略、技能较量层次分明；节奏慢的单场较量，表情细节、对白交锋刻画人物。这样的线上虚拟世界，才能与线下空间交融，真正参与到叙事中。
毋庸置疑，《全职高手》的出现，将为之后的同题创作立下标准，画下路标。但想要复制这条路却并不容易。这倒并不仅仅是指技术水准上的高标准，还有直面陌生职业领域的勇气，以及发掘竞技精神、青春光芒的眼光。这就要谈到《全职高手》如何展现现实世界的“荣耀”。
团战配合和职业信念
让现实“荣耀”世界生辉
“这是一部以电子竞技职业为背景的职业剧，在开发之初我们就确定好了调性——青春励志。”对于电竞这样一个放在什么类型框架中都略显“出格”的题材，杨晓培找到了非常明晰的定位。
竞技性、职业性、青春励志，这几个关键词成为了《全职高手》现实世界呈现的定盘星。
竞技性，其实意味着体育精神。如果细分来说，这其中又包括，用热爱支撑行动，用竞技实现自我，以团结挑战极限，以及永不服输、永不言弃的理念。
《全职高手》中，叶修一句“如果喜欢，就把这一切当作荣耀而不是炫耀”的信条，是全剧的点睛之笔。“热爱”是一切竞技的原点，电竞是荣誉不是手段。通过新老两代电竞人的塑造，《全职高手》将这句话诠释得淋漓尽致。
在这一组电竞人群像中，有人因为只把电竞当工具，最终走上只论输赢不顾道义、团队的死路；也有人因为想要个人光环，在赛场上任性孤行，削弱了团队战斗力，也最终迎来职业终局；当然，也有老将心怀敬畏、挑战极限，在带领队伍逆势前行的同时，也赢得对手尊重。
视荣耀为生命，为热爱而付出，不计代价，不言放弃。如果说，什么最能让年轻人血热，大概就是这种体育精神。
青春励志，则来自叶修跌到低谷又重回巅峰的人生曲线。
在嘉世战队时，叶修就是电竞旗帜。但那时的他优长在技术、在职业理想，却不在团队凝聚力。
一个没有团队的电竞人，就像一个没有乐团的指挥。
因此，他被嘉世排挤、抛弃的低谷，并不是偶然。想要真正成为大神，他必须摘下帽子和口罩，到最热爱的那一群人中，找到真正能和自己组队的战友。于是，走出聚光灯的他，来到兴欣网咖，一边从零开始重启自己的线上人生，一边发掘被埋没的闪光者，组成自己的战队。
所谓全职高手，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战队。
当叶修从拒人千里的线上高手，成长为线下那个能影响他人、凝聚队伍的叶修队长时，他才走完了自己的英雄旅程，蜕变成为真正的电竞大神。
坚持信念，不惧触底，敢于把自己置于尘埃之末，又始终不忘星空之光。如果说，什么最能让年轻人共情，大概就是这种重返巅峰的勇气。
职业性，源自于剧集叙事的专注度和场景构建的专业性。
在《全职高手》的改编中，主创们走了一步险棋：目不转睛地写电竞，团队情、兄弟情、师徒情、姐妹情交织并进，不为爱情的徘徊曲折费笔墨。
在杨晓培看来，这也是《全职高手》与其他同题创作的差异化之处：“这是以体育竞技为背景的职业剧，主要讲述荣耀大神叶修如何重新出发，如何带着团队伙伴一起慢慢实现自我价值。”在她看来，在尊重原著的基础上，体育精神的核心主导思想不能偏，这也决定了《全职高手》的整体精气神。
职业性，体现在角色的体育精神上，也取决于剧作营造的专业环境中。从目前已经播出的部分可以看到，《全职高手》中的重点场景，全部按照电竞职业的规则来搭建。
比如，嘉世战队的主场景，就是OMG电子竞技俱乐部的培训基地，整个环境接近实战，电竞氛围非常真实；
叶修重组战队的兴欣网吧，则是主创在上海实地考察了66家网咖后重工搭建的，还原了现实网咖当中的核心元素；
比赛场馆则是租用了真实体育场，邀请电竞场馆搭建、灯光布排的专业团队来制作，从解说、现场观众气氛和灯光变换，都符合真实细节。
作为一部真正地把电竞当职业，而非背景来拍摄的作品，《全职高手》以专业度和信念感，给予了竞技人和电子竞技行业以最大的尊重。
它让年轻人看到，电竞世界并非想象中的消遣和刺激，它有自己的规则、信念，需要付出时间、汗水。当然，作为一种磨砺意志的体育项目，它也促人坚韧、催人成长。这些，都是以往的电竞题材创作中少有触及的层面。
从8年前的小说，到2年前的动漫，再到如今的剧集，《全职高手》也正在尝试连缀一个连贯的内容版图。从目前的市场反响来看，观众心中的“荣耀”世界也正在慢慢成形。
就像电竞题材需要严谨的内容人拓荒一样，中国的跨媒介IP开发也需要一个打通闭环的榜样。从文字到影像，从小屏到大银幕，《全职高手》无疑是走在全IP开发前列的一个。
我们期望，这次剧版的“三次元”跨越，能让“荣耀”世界的生命力照进现实。
【文/铁皮小鼓】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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