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南点火下的联想困局：始于业务，止于人事

联想面临的舆论困局，让人想起《诗经》那句千古回荡的感慨，“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个人对联想，研究不多，谈不上喜欢或反感，只是觉得有点可惜，感慨，因为联想与我同龄。个人觉得，企业应由市场检验或淘汰，而非浑水摸鱼的舆论审判。当然，人心也是市场的一部分，这件事反映出来的，其实不是历史问题，而是联想当下的式微和正在失去的未来。联想股东们，应该清醒认识到这一点。

把这件事塑造成孤立的公关事件，是文过饰非，掩耳盗铃。

联想不再是世纪之交的联想，IT行业也变了。联想错过了互联网，也错过了移动互联网，从一家万人瞩目的明星公司，变得平庸，不受待见。过去令它成功的高举的旗帜，也成了问责的钢刀，实势使然。如果十年后华为也式微了，也许它也会遭遇各种质疑。

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我们不妨回溯联想近几年的“公关危机”：2016年开始，是《杨元庆是合格的联想CEO吗》，联想不为所动；之后是2018年的“5G标准联想的投票”的质疑，联想是在2019年5月才回复5G投票事件，这回应姗姗来迟，亡羊补牢；然后就是当下的，司马南对联想的质疑了。

可以说，司马南是对过去联想问题集大成者。当然，司马南对联想的质疑，有很多地方是混淆视听，许多研究联想的专家私下讨论就是一句话，胡说八道。

其实司马南是谁，司马南私德或过往如何有亏或偏执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那么多人相信司马南的话？以及鲜有人站出来替联想或柳传志辩白？

司马南的素材和逻辑绝大部分来自微信公众号“明德先生”。“明德先生”的材料是很扎实，公开材料外也有不少老旧材料，他的影响力一般，文章也未出圈。看到这些，司马南如获至宝，他是资深媒体人，深谙传播规律，也就有了目前连续7期的视频，也趁热打铁把自己的历史视频推来上来。

值得注意的是，司马南的“爆红”，不止在B站，这一系列内容在今日头条、西瓜视频，也有千万级阅读量。我的意思是，大家不要对年轻人抱有偏见，老说年轻人偏激，容易被带节奏，头条和西瓜视频的受众更广，平均年龄更高，司马南对联想的质疑，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人们往往只听自己愿意听的、喜欢听的话，把联想换成另外一家有过历史成就现在式微的企业，也许也能爆红。

司马南质疑联想背后，利用的是，人民群众赤忱的爱国心，以及对财富现状不满的产生的“仇富”心理。之所以把“仇富”打引号，因为大家其实不是绝对的仇视财富获得者，而是对某些财富获取过程的不正或不公的质疑。

所以联想的这次舆论危机，解决办法一条：有关部门的发言表态。但真正要做的，可能是联想股东们和高管们破釜沉舟的行动，把联想做好。

司马南的诸多质疑，我们也可以简单分析和回应：

1、国有资产流失转移，这是司马南质疑的核心。改革开放是“摸着石头过河”，其中一定有不完善的地方，用现在的眼光看以前的事，的确有很多地方值得反思，但司马南先生如果真觉得这里涉及腐败等违法，其实应该去举报，我也支持，但不应该是舆论审判；

2、企业高管有很多外国人，这根本不应该是问题。华为、腾讯等国际化公司都有外籍高管，司马南最令人值得警惕的可能是这种对公众爱国情结的绑架。如果没有外籍雇员，华为不可能走出国门，成为国人骄傲的民族品牌。国际化，不应该被狭隘的视野困住。

3、联想负债率超过90%，司马南先生这个就是利用了大众对“现金流”，对企业运作的不甚了解，其实华为的负债率也超过60%，联想的负债更多的是“应付账款”，联想的付款周期是50多天，在PC领域算中规中矩，从联想的“现金流”来看，资金链断裂概率极低。

4、关于杨元庆等高管的“天价高薪”。联想董事、股东们的确是应该重视。毕竟联想在今天已经算不上行业领袖，高管们的天价高薪，可能真的受之有愧。

仅从公关操作上，联想这一次也是昏招频出。比如，乔健女士与司马南的短信沟通。这相当于游戏里的“主动送人头”。犹记得2019年联想全球誓师大会一则新闻，乔健女士表示，“我们将动用法律手段，责拿那些诽谤我们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这番讲话，掷地有声，信誓旦旦，余音绕梁。

可这一次，面对司马南漏洞百出的质疑，联想的高管们却选择了息事宁人，主动投怀送抱？自取其辱，也就见怪不怪了。其实，联想能够做的，要么一开始就硬气，直接回应司马南的漏洞或起诉，要么就忍气吞声，对此视而不见。哭哭啼啼，别别扭扭的，没出息。

老话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信也。

司马南写了乔健沟通的文章，标题是，“柳传志女秘书召见”，这有哭笑不得的尴尬。乔健女士，的确是秘书出身，是联想的CSO兼CMO，首席战略官兼首席市场官。这又给批评联想“贸工技”路线的人以口实——难道联想的战略就是做好市场？毕竟全球科技公司里，市场的归市场，战略的归战略。

冷静来看，联想的困局，千头万绪，始于业务，止于人事。业务做不好，还会有指鹿为马的司马东、司马西、司马北。希望联想能知耻而后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