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去香港,我都习惯用Alipay,因为支付宝有汇率补贴,也有购物折扣。香港是现金之城,除了千元大钞——俗称大金牛——不受待见,平日里本地商家还是喜欢现金的,这些年Alipay和WeChat Pay成了标配,服务内地游客之外,本地人用的也越来越多。
阿里和香港有很多故事,像一部TVB的连续剧。
阿里历史上的第一个新闻发布会,是在香港。阿里巴巴创办之初就是在香港注册,阿里也有许多香港雇员和高管。2007年,阿里巴巴B2B业务在港交所上市,当时的股票代码就是1688。
阿里流行的武侠文化,因为阿里最初很多人也是武侠迷,也就有了花名习惯——从武侠小说里借用了花名,这源头也是因为香港,受金庸先生影响。阿里创始人马云和金庸交情匪浅,以前做过互联网论坛——西湖论剑,就是致敬金庸小说“华山论剑”,西湖论剑后来也衍生出了“网商大会”。2018年金庸辞世,马云现身金庸先生葬礼,送别花圈上挽联是——“一人江湖,江湖一人”。
香港街坊最熟悉的内地公司,一定有华为、腾讯,也一定有淘宝、支付宝。
阿里和香港的故事一定有港交所。2013年前后,阿里集团IPO的首选之地是港交所,但彼时的香港股票交易所还没有接纳“双重股权结构”上市,最终是错过了,再后来阿里远赴美国,去了纽交所上市,那是全球当时最大的IPO。
其实阿里在纽交所上市前,2014年9月,阿里美国上市前在香港举行投资者推介会,马云接受媒体采访时说,“有人说,香港失去了阿里巴巴这个机会,我自己觉得是阿里巴巴错失了香港。很遗憾,也许我们在一个错误的时间,也许我们准备不够充分,也许我们自己沟通能力有限,但我们对香港依然热爱,依然支持,我相信香港会变得更好。未来,阿里巴巴还会全力以赴支持香港的中小企业,帮助香港的年轻人有更多的机会,开拓世界的市场,开拓中国大陆的市场”。
遗憾的弥补要到2019年。2018年4月24日,港交所发布IPO新规,港交所允许双重股权结构公司上市。当年,双重股权结构上市的科技公司中有小米、美团点评等。
2019年11月26日,阿里巴巴终于如此前承诺,条件允许的话,一定会回香港,以第二上市的方式,登陆港交所。
当时阿里的对外表达是“回家”。我还记得当时那句话——“在阿里巴巴20周年之际,我们迎来了重要里程碑——就是回家,回香港上市”。
和上次在纽交所上市一样,上市敲钟的,不是阿里管理层,却是阿里生态的客户,不同上次的是,2014年9月19日阿里纽交所IPO时敲钟的是来自中国的八位伙伴,2019年11月26日敲钟的是阿里来自全球的十位伙伴,他们来自四大洲的八个不同国家。
2014年赴美上市前,阿里邀请了不少记者前去观礼,我也受邀了,但我连续两次去面签都没有过,也就没有去纽约。第一次被拒签后,旅行社出主意说,你一没房产,二没结婚,签证官肯定担心你有移民倾向,拒签很正常,下次面签你就带着家人合影,如果有养狗就带着宠物照片去,再提供更多的你在国内的资产证明。我按照旅行社的要求,甚至找来一张跟朋友宠物狗合影的照片,但还是被拒签了。当时签证官是一个ABC(美籍华裔),他甚至没等我开口说两句话就手起刀落给拒签了——走出美国大使馆看着外面排队的长龙,我在心里骂了一句,狗日的,老子是去消费的,移民个卵啊,那地方不去也罢,老子以后也不搞卵美国签证。
连续被拒两次的消息传开了,也一度成了大家逗乐的段子。据说,也有的记者排在我后面,因为我被拒,也连累了后面几位被拒,不过,他们后来是去的广州做的面签,居然很顺利就过了。
因为没有去纽约,2019年的香港上市阿里的朋友千叮万嘱,这一次一定要我去香港看看,去香港前也叮嘱大家,穿正装,尤其是去港交所观礼的时候。11月26日早上8点大部队从东方文华酒店出发去港交所,到现场我才发现,侯继勇、王长胜他们都穿着体恤,一身休闲,我是前一天临时买了西装,看上去特别像随行工作人员,朋友说你是准备做保险经纪还是做房产经纪呀,我说,还好,幸好没有打领带。这些年很多媒体人、公关人都转型去卖保险了,如果当时真去卖保险,到现在应该遥遥领先了吧,凡事都需要有预见性啊。
26日上午9点敲钟之后10:15阿里安排了一个小型的媒体采访,说是采访其实也不算采访,因为大家都很熟了,双十一也忙完了,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这天下午,稿子写完了,约了几个下楼抽烟,正好碰到王帅,就叫上老侯、袁茵他们一起喝酒,那天我们喝的是日本的“响”威士忌,大家都很开心。我们从下午喝到晚上,把酒店大堂吧的存货都喝完了。
江湖夜雨十年灯,桃李春风一杯酒。“响”很应景,念念不忘,必须回响,不就说的是阿里回香港上市吗?
在2018年允许“双重股权结构上市”后,港交所在2021年11月宣布再次修改上市规则,拓宽双重主要上市接纳度。这一次,阿里对港交所给予了迅速响应,仅仅8个月后也就是2022年7月26日发布公告称,“阿里集团寻求于香港证券联合交易所主要上市”。
香港是中国的香港,香港也是中国链接世界的香港,对港交所来说,“双重主要上市”也是巩固香港国际金融地位的必然选择。
经过两年多的沟通和准备,阿里要在2024年8月28日完成香港双重主要上市。如无意外,阿里应该也会在9月纳入港股通。
从2014到2024,十年光阴,弹指之间。
阿里和香港、港交所的故事,2014年是“错过”,2019年是“回家”,2024年,这一次,应该是什么呢?可能一句话吧——回家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