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数位海盗的正义

如果我们想了解盗版，我们最好也知道我们「真正」在盗版什么东西，因为除了一片五英寸的塑料或铝制光盘之外，其中还有许多别的东西。为了说明起见，我们提供了微软 Office 2003的发展故事。 微软Office 2003的诞生 2003 年10 月21 日 ，微软正式推出Office 2003，这是一整套软件，标准版本的定价为399美元，不过由于价格升级、学术折扣、数量折扣，几乎没有人付这个价格。较为实际的价格是239美元，这是升级至标准版本的价格。 Office 2003花了二年半的时间制作－不算前面10年微软开发的各种办公室软件（你应该算），这些软件成为Office 2003前身。在30个月的开发过程中，超过2,000位的软件工程师参与开发工作。超过「2,000位」。 在17号建筑的一个小办公室里，微软Office集团程序经理人艾瑞克．勒凡（Eric Levine）向我们解说整个程序。他说：「我们的工作循环以规划开始，然后经过撰写程序代码与测试，实地试用，接着是推出上市。在上市之后，事实上，除了整个开发程序之后，我们也有一个顾客回馈的程序。」 这个程序是以「愿景文件」（vision document）展开，这份文件基本上设定这种新产品的目标。其厚薄可能只有一页，或者像是Office 2003的约有40至50页之多。这份档成为未来两年半中所有决策的检验标准或参考点。 经过这段程序，一个较为详细的地图被建立起来－现在我们进入的是关于这项产品许多、许多页的详细内容－以及稍后有更为详尽的逐项，按特色区分的产品规格。麦克．安吉罗（Mike Angiulo）指出Office 2003是由数以千计的详细软件规格所组成。 「我们在内部进行大量的管理工作，以使这个超过两千人的团队能区分为许多较小的团队，」勒凡指出，「我们必须控制混乱情况，以创造一些够小的团队，让他们掌控他们那一部份的程序，并且投入他们工作所需的资源。」 这是每一个由开发人员与测试人员组成的发展团队中拥有那么多规划人员的原因之一－大约每5个人中就有一位。做一下算术：如果实际参与Office 2003的人数为2,400人，平均每一个团队的人数是6人，我们所说的是协调与安排400个团队的进度与产出。这是一项十分浩大的工程。 从地图进展至详细计划－技术方法，如果你这么称呼的话－开发人员用这些计划做为程序代码的蓝图，最后成为软件程序。每隔几天他们就开发出足够做为测试的软件以进行测试。测试的目的是判断整个软件程序中各个移动的项目是否正常运作，以及在什么情况下会出问题。Office 2003各个移动的项目总数比波音757的零件数目还多，这就是为何这个2,000人以上的项目中有一半以上的人是测试人员。事实上微软还有另外数百人的工作是开发测试软件用的软件，真的，这些软件撰写的目的就是用来测试软件。 因此Office 2003就是一路由此引导所产生。撰写程序代码、测试、整合、撰写程序代码、测试、调整、撰写程序代码、取得回馈、再测试等等。每天程序员于下午四点缴交完工的程序代码，隔日这些程序代码就与其它团队的程序代码组合在产品的一个称为「组合」（build）架构版本内。这使得测试人员可以测试各个团队完成的软件彼此之间是否可以正常运作。当这个架构完成所有预定的软件之后，这项产品就宣告完工。 知道何时收手 促使某种软件产品准时完成的关键在于限制特色与功能，并且事先「冻结」这些设计，使得产品能在上市之前能够获得完整的测试。这是从微软学到的痛苦教训，因为过去微软曾经发售「充满程序错误」（buggy）的软件，同时在顾客抱怨声中加以改善。 不过发售没有程序错误、功能完美的软件并没有这么容易。软件产品的市场进展神速，因此在上市前一年冻结产品设计并不是永远行得通。举例而言：至2002年秋天，很明显的垃圾邮件已经成为电子邮件用户的灾难，垃圾邮件过滤程序（SPAM filter）是一种能将正常邮件与那些广告威而刚、房屋贷款、色情的邮件加以分隔的软件。然而在微软Office 2003中，Outlook电子邮件软件并没有加入此项功能的规划。 在一项关键性的产品开发会议中，微软的首位知名软件开发人员比尔．盖兹在衡量轻重之后，决定接受建议纳入此项功能。剎那间，垃圾邮件过滤程序在优先级的名单上跳升1,000位。Office 2003团队将必须改变Office 2003的设计－将软件加上一种新的功能，实际上就像在波音757测试飞行员试飞之前，加入一种新的零件。 这种远离常规、到最后一分钟才将某种功能加入产品的作法，是为了因应比应用软件产品周期变化更为快速的状况。不过事实上这种情况「相当正常」，永远都会有「某些东西」会在最后一分钟加入。 进一步到了上市前的6个月。Office 2003最后的烟雾测试（smoke test，启动引擎看它冒出的是何种烟雾）时机到了，软件业界称之为beta测试。 为Office 2003进行的beta测试代表微软在正式上市前将此项产品提供给该公司最佳的顾客，以便让他们发现有哪些部份正常运作，有哪些部份有问题。在这个案例中，它是全世界历史上规模最大的best测试：一共有60万名顾客参与测试。此时勒凡的团队全体动员，以实时的方式接收各种关于程序错误、问题、功能停住的地点、难以理解的行为、干扰性的假讯号（glitches）、空洞（hole）的回馈。从这些外来的信息中，他的团队整理出在上市前最后修改的名单。其中包括一些必须在上市前完成修改的问题，以及一些留待未来版本处理的问题。 两千多人在Office 2003整整工作两年以上。然后全部以239美元的标价出售。这些开发工作代表每一个人为这项产品付出1美分，就约略相当3个人一个月的工作。 法律密探 微软反盗版团队包括律师、政府游说人士、律师助手、执法部门的联络人、教育专家、公关与传播专家。虽然他们大部份隶属法律与企业事务部门，但是对抗盗版的工作其实遍布整个公司。 这些努力的范围惊人。在任何一刻，可能有多达1,000个以上的案件在90个国家分头进行之中。除了重大的犯罪组织案件之外，通常的结果是和解，而不是审判。「我们通常的处理方式，」史密斯表示，「是尽可能与对方达成一项协议，并且尽快解决问题，这比一个案件经年累月的拖延许久要好得多。」 对抗垃圾邮件 盗版人正在掠夺频宽与吸取企业的预算成本。这是一种有趣的想法，不过目前我们暂且回到产品开发的故事。 自1997年开始，微软的研发部门就已经持续的研究此一方面的技术，同时也在途中意识到有可能必须以垃圾邮件过滤程序的方式运作。至2000年初，研发小组认为他们已经拥有一个可以行得通的程序。不过Office产品团队不愿意将之纳入，而准备将这项功能在Office 2003上市后，纳入下一个Outlook版本。然后，如我们先前提到，比尔．盖兹在2002年秋天的会议中表达他的愿望：他希望垃圾邮件过滤程序能加入Office 2003。 然后就开始将此项研发完成的功能与接近完成的Office 2003予以合并的精密过程。研发部门科学家与主要的软件设计人员与测试人员共同发展这项功能。由研发人员撰写的程序代码必须根据Office 2003 Outlook团队使用的规则重新撰写。必须重新设计新的测试，以测试此种程序代码。其它的团队也必须注意此种新功能的即将加入。数以百计的其它程序必须加以修改以配合此项新功能。39种语言的版本也必须配合发展。此项工程大的惊人。 到最后，垃圾邮件过滤程序成为2003年10月发布的Outlook一项新功能，也是Office 2003软件包的一部份。科学家花了5年的时间在深奥难解的数学算法上，同时其它人发展原型程序与电子邮件数据库，Outlook团队整体开发人员、程序设计人员与测试人员进行最后一分钟的调整工作－花了数以千计的人工小时，或天才小时（genius-hours），就只是为许多应用软件中的一种软件添加一项新的功能。 然而所有的成果都沦为盗版人唾手可得的对象。 时间考验一切 写一本31万2,000页的书与一个1,200万行的软件程序在编辑阶段是迥然不同的。在书的情况下，你一边写一边修改与编辑，不过绝大多数的工作都是到最后进行。在这个过程中，修正错误是一个相当直截了当的部份。 不过软件就完全不是如此。在微软公司，有多少软件开发人员就有多少测试人员。测试人员以团队的方式与开发人员共同工作，他们在他们自己的特殊部门工作，同时他们也在研发部门的实验室里着手开发新的测试方法。Office 2003的各个部份每天都进行测试，同时在整合主要组件，那些每天接受测试的「组合」同时也要进行测试。 微软大量进行测试与侦错，并不是出自善心。该公司这么做是因为这是正确的生意之道。一种不需要召回的产品以及让顾客第一次就满意的产品，其效益远大于花在较佳与较早就开始测试的成本。即使你是市场中最大，就某些方面而言是唯一的一家业者，在产品上市后修改一个程序错误的成本，必然是开发初期修改成本的许多倍。质量控制甚至能有助于降低价格。 运用天才 于1990年成立的微软研究部门雇用700位科学家，其中大多数都是博士，他们分别位于三大洲的5个实验室。在任何时刻，他们都被区分为50个左右的团队，分别致力于500个以上的项目。他们研究各种东西，从可适应系统、太空地图、密码学，甚至前述的机器学习、自然语言运算、视觉运算、无线网络。 研究方向是由团队领导人设定，而非产品部门或甚至比尔．盖兹主导。正如薛费德所言：「这些研究人员可以在全世界任何的计算机科学实验室工作，而他们在微软工作的原因之一，是他们能够看到他们的工作成果最后会到达顾客的手里。」 在像是Windows XP，Office 2003与微软Xbox等产品里，都有微软实验室的心血结晶。盗版人仿冒软件ＣＤ，将非法Window于销售点灌入计算机，或是在他们的企业网络上增加未经授权的地址，这些心血结晶也都将一并遭到盗用。他们不仅仅是在一片塑料盘片上偷取零与一的数字数据，他们所偷取的是智慧结晶。 盗版行为的深远影响 布莱德．史密斯以下列方式描述盗版：「是的，因为我们是最大的软件公司也是最好的目标，我们因盗版所受到的损失也最多，不过人们忘了比我们受害更为严重的是小型刚起步的软件开发业者，特别是在其它国家的业者。对于他们而言，对抗盗版是经济上存亡的关键，能决定他们是否可以继续运作下去，能否在他们自己的国家里开发软件。有太多的俄罗斯软件开发人才在美国工作的原因之一，是他们无法在俄罗斯成功开展事业，因为俄罗斯是为全球盗版率最高的国家之一。」 史密斯对仿冒者与犯罪企业没有给予什么教训，不过这里有一个给予我们其它人的教训，基于无知、不注意、麻木不仁、短暂的便利，我们在灰色地带从事盗版行为，使得我们沦为土匪强盗之流。教训是：盗版带来的风险远超过只是被抓到而已。想想乱倒有毒废弃物的例子：是的，这种行为会有财务风险，你会被抓而被罚款，不过更致命的风险是对环境的危害。盗版也会破坏软件的大环境，会使强大的公司更为强大，使弱小的公司更为弱小。 讽刺的是那些将微软视为目标的人，或是那些基于微软已经够有钱，因此盗版微软软件合理化的人，会因为这些盗版行为而使整个软件市场产生连锁反应，造成微软采取更为严密的保护措施，并且迫使竞争对手与盗版微软软件的超低价格竞争。 你可能相信盗版是在解放知识，或是智能财产其实不能真的算是财产，不过到此你必须承认此等智慧财产要花费多年与以百万美元计算的成本才能创造完成。比尔．盖兹是从撰写程序开始他的事业。他也挣扎过几年，住在新墨西哥州阿尔伯克基鼠辈横行的汽车旅馆里逐步地使微软成长。设身处地的为他想一想？然后看看当你的作品遭人盗版时你会做何感想。（本文摘录自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