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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Yasin的第 62 篇原创文章
01
清晨,阳光顺着缓缓拉开的窗帘洒进来。
老齐缓缓睁开眼,搓了搓脸,脑中还闪过一些昨晚那迷迷糊糊的梦的片段,不过具体做了什么梦他也记不清了。他轻轻掀开被子,穿上拖鞋,没有吵醒还在熟睡的夫人。
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休闲装出门散步。这是老齐从退休后就养成的习惯,只要不下雨,每天早上都会出去走走。尤其是在这乡野山间,少了车水马龙,步履匆匆,多了虫鸣鸟叫,流水潺潺。散步的时候,什么也不想,感觉整个人就融入进了这方天地。
回来一路跟邻里打了招呼,到家后简单煮了个鸡蛋,再配上半杯牛奶下肚,那感觉有点像大力水手吃了菠菜。
再换了衣服,洗了个澡,老齐开始了这退休生活的平平无奇的一天。
02
打开手机,刷了刷今天的新闻,世界看起来还是很和平,科技仍然在飞速发展,也有源源不断的新八卦,不过这些似乎都与他关系不大。
再看了一眼股票,跟几十年前一样,还在3000点周围不断徘徊。
自从退休后,他一般只在早上这个时候用手机了。没有了工作上的琐事,朋友也只是偶尔联系,整个网络世界似乎距离他越来越远,这也挺好,清净。
看完新闻和股票后,老齐就开始做他一天中最喜欢的事情:画画。
不是在纸上画,是在屏幕上画的那种。老齐心里一直有一个艺术家的梦想,不过年轻时忙着赚钱和应付生活,没有花太多时间在这方面,但并不影响他对绘画的喜爱。退休后有了大把的时间,就又开始琢磨这事了。所谓勤能补拙,练习了几年,如今倒也画得有模有样。
也试过用VR画画,有点意思,但老齐晕3D,年纪大了受不了,所以还是画画平面。有时候会把作品挂到NFT上,赚点钱全部填补进了股票账户,对外宣称”没亏“。
03
中午吃的主菜是辣子鸡丁,这是他年轻时最喜欢吃的菜之一,尤其夫人做的味道是一绝。鸡是隔壁张老头养的土鸡,辣椒是自己院子里种的,晒干后香得不行。
退休后时间挺多,他也开始钻研厨艺,目前很多川菜也是做得有模有样。但是他喜欢在这方面搞创新,经常做出一些黑暗料理,比如什么清蒸毛肚包糯米,油炸豆芽等等“创意特色菜”。
他还是不乐意洗碗,索性买了个非常智能的洗碗机,也算是解决了大部分问题。
饭后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小憩了一会儿。这个摇椅是村子里王老头用后山上的竹子亲手编的,老齐一眼就相中了它,花了不小的代价才搞到手。再配上一把太阳伞,一把蒲扇,就是一个完美的午休环境。
04
午休后,夫人出门打麻将了,老齐对那玩意不是很感兴趣。
下午老齐一般会先看两个小时的书。年轻时读书读得少,有好几次吃了没文化的亏。现在退休了有大把的时间,于是买了好多书放在书架上慢慢看,还是纸质的书看起来有感觉。
他最近爱看人物传记和小说,没有任何目的地看,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有时候会觉得这部分特别有意思,就划一划,晚上看电视的时候给夫人分享。
光看书不太过瘾,他每天下午还会花两个小时写东西。——这是他好几十年来养成的习惯了。年轻时写了不少博客,后来他也慢慢开始写日记和总结,并且每年都会写一篇总结,再后来他想写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思考,现在他想写一本小说。
05
太阳开始慢慢向西坠落,庭院里那棵梨树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今天约了明先生下象棋,他用保温杯泡好一壶龙井,就直奔明先生家而去。他们一贯是这样的,老齐出茶,明先生出棋。不过茶喝了不少,棋几年了还是那副棋,怎么算都有点亏。
明先生的经历有些传奇。以前当过老师,后来创过业,用他本人的话说,事业做得还行。在商海沉浮几十年后,退休后也来这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不过每年来拜访他的人不少,大家都叫他明先生,老齐也就跟着这么称呼了。
虽然是下棋,但更多的是聊天,难得有这么一个人聊得来,所以老齐经常和他约下棋。两个人虽谈不上菜鸡互啄,也算是棋艺相当。
轻车熟路地坐下,摆上棋盘,棋子,杯子,倒上茶。
明先生拱了一卒,率先打开了话匣子:“老齐啊,你看这夕阳,很多人不喜欢,尤其是我们这种年纪大了的人,你怎么看?”
老齐顺势跳了一个马,接道:“日月更替,不管你喜不喜欢,它就在那里,既然这样,喜欢它能够让自己更开心一点,那我当然是喜欢。”
“我看你现在精神状态不错,是因为看得开吗?”明先生点点头,笑着问。
“再加上规律的生活习惯吧,现在退休了,也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明先生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他是在思考棋局还是在思考这个问题。随即挪了一下炮的位置,问:“你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吗?”。
“那倒不是,年轻的时候,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在迷茫,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做什么。”
明先生似乎来了兴趣:“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现在应该是知道了,其实李白很早以前就告诉了我们这个道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老齐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继续说道:“人嘛,在这浩瀚宇宙中真的太渺小了,你的一切痕迹最终都会消失在漫漫历史长河,所以活着的时候,应该是「快乐最重要」。”
“但要想清楚这个问题很难,不同的人,不同的时期,对快乐的定义不一样。”
“所以你年轻时其实明白这些道理,是吗?那你为什么还会迷茫?”
“我觉得很多人都有这个问题吧,道理都懂,但就是做不到。「表面上似乎是行动力的问题,但其实是认知水平的问题。没有想清楚自己当下那个阶段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也低估了时间的力量」。”
“怎么说?”
“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工作比较忙。那段时间想做的事情又特别多,但时间和精力有限,经常丢了芝麻捡西瓜,到最后也没干成几件事,却把自己搞得一团糟。”
“那以你现在来看,那个时候应该做什么?”
“其实拉长了时间来看,很多事情就会有另一种视角了。二十多岁到现在有接近四十年的时间。四十年太长了,能做的事情太多了,「很多事情在那个时候其实也没那么重要」。我不必想着要多赚多少钱,不必那么在乎职场上的一些事,不必急着学习完多少技术知识,写多少文章,不必急着要看多少书,走多少路,也不必急着学习画画什么的,现在退休来学也挺好。其实花一年两年专心去做一件事情就好了,这样到今天,我也能干成几十件大事了。”
“不是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吗?怎么又要努力干大事了?”
“这并不矛盾,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不是说沉迷享乐才是快乐。对那个时候的我来说,不断成长也算是一种快乐。不过我想表达的是注意力不要太分散,每个时期专心做一件事情就好。也不必为了浪费了一些时间而遗憾惋惜,毕竟还有四十年这么长。现在退休后闲下来了,反而感觉时间多得用不完。”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这盘棋你输了。”明先生跳了一个马,配合一个过了河的卒,一个远程的炮,卡在了致命的位置,将军死棋。
“哈哈哈,这盘是输了,不过还有下一盘。再来再来~”
几盘厮杀,各有胜负。乘兴而来,尽兴而归。月明千里,星河璀璨。
陪夫人吃了晚饭,一边泡脚,一边看电视。不久困意袭来,沉沉入睡,结束了这平平无奇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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