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节”的雨

 

“愚人节”的雨

站在阳台上，见远方天地一片朦胧的灰色，用李白的话说，就是“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吧！一道闪电划过长空，在灰暗的云层中拉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轰隆的雷声由远及近的响彻天际，雷霆万钧，让人听了格外舒服。无边无际的雨下了起来，眼前更加迷茫。雨滴打在防盗栏杆上，溅起了银色的水珠，亮晶晶的 …… 。哦，“愚人节”的雨呵，你又在下！

那天也是四月一日，天也如此这般细雨霏霏，飘洒不断。那是一个多愁的春季，那是一个善感的年龄。我，六子，金玺，易军，刘成军，大块头，红安结伴同游，在雨中漫步，嬉戏，留连，感慨 …… 。

那时，中南民族学院的柳树刚抽出了碧绿可人的树叶，婆娑的身影倒映湖中，颇有几分情趣；武汉大学的樱花也在细雨中依旧绽放，几枝繁花掩映在古色古香的楼宇里，也更显百年学府的古朴，清幽与恬静。而华师的图书馆前，武测的广场上也先后留下了我们青春的身影和脚步 …… 。那时的雨，是下一会，停一会，我们也便躲一会，、游一会 …… 。回到学校，时过晌午，畅快之情溢于言表，但雨水也浸润全身，雨一样的男子。那时的雨落在脸上是温暖的舒服的，我们那时也曾同声歌唱，歌声在空气中，在林间，也在我们的心里，久久的回荡。

那一年的秋天，带着父母的寄望，怀着青春的激情和梦想，我们走进了那一所学校，也住进了那间宿舍（ 214 ）。也不知我们是从哪天开始熟识起来的，只依稀记得报到的第一个夜晚，我们都各自坐在床沿上，在昏暗的灯光下，一言不发的直到熄灯。

中专的生活是快乐的，每天可以打闹，也可以尽情地开着男孩子的玩笑，讲令人面红耳赤的话题，无忧无虑，天真无邪得跟小孩子一般；中专的生活也是无聊的，枯燥的课程，刻板的老师，还有那令人心悸的考试，总让人无法忘怀。说是一路阳光一路歌也好，说是一场游戏一场梦也罢，总之我们就是那样过来的。

临毕业时，留言虽然写得意气风发，抑或情深款款，但谁也没有如祝福般的一帆风顺，万事如意，爱情事业双丰收 …… 。而所谓的“一帆风顺，万事如意”，大概都如《物理》中的“理想状态”一般，常规状态下是不存在的。一个好端端的寝室就那样被时间无情的拆散了，是的，是时间把我们聚到一起的，又是岁月把我们分开，“既是注定，又无可逃避”，又有什么好伤感的呢？

雨，似乎停了，远方的山更青了，空气中多了些温暖的泥土芬芳气息，但对往事的回忆，却也不是如雨，说停就停得下的。潇潇春雨，浸润着大地，也浸润着人的心。远方传来飘忽的汽笛声，我的思绪于是也跟着隐约，飘忽 …… 。

人说，青春是美丽的，可贵的，可我们当时并未意识到，随着时间流逝的，不只是时间和记忆。春天来了，我们把酒当歌，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夏日浓荫，在火热的激情中继续我们的故事；丹桂飘香的时节，我们在乍起的秋风中拾起一两片火红的枫叶，慨叹又是一个成熟的季节；在冬雪飘飘的日子里，雪地上的一串串脚印，就如同我们的人生一样，深浅不一，弯弯曲曲，想要踏雪无痕，真的很难。

现在回忆起来，我是书生意气的，“六子”是现实的，金玺是耿直冲动的，易军是忧郁的，“大块头”是传统质朴的，红安是超现实的，而刘成军，则是冷峻的。我不知道思想差异如此之大，怎么还熔到一块儿云了。而且那种感情，还似乎找不到一个适合的词来形容。寝室卫生的“三连冠”也好，冬夜有热水暖脚也罢，生活中真的有很多事情都是不可预料的，甚至是不可思议的，但这，就是生活，的的确确。

酒，足球和女孩，在我们的记忆中贯穿始终的。那些酒是用来喝的，那些女孩是用来谈论的。那段日子，“红桃 K ”总是输，我们在情场上也节节败退，被我们爱上的女孩都拒绝接受我们奉献的、真正的、纯粹的、决不肯使用任何手段的、爱情。兄弟，那是她们的悲哀，对吧！

“像咱们这样有才能的人，就是喜欢作茧自缚！”

天气总如人的心情一般，多变。才一会儿时间，太阳又从乌云堆里探出了头，重又把光芒洒向人间。但这愚人节的雨，却是落在了我的心里。其实人生又何尝不是这样，风云变幻，谁能说清！

往事如烟，过后即散。

人生如梦，过后即醒。

青春是可笑的，但可笑的青春却再难寻觅！

                                                                 雁渡寒潭

                                                 2000 年 4 月 1 日一稿 广东惠州

                                                2000 年 6 月 10 日四稿 湖北孝感          

后记：

改好这篇稿子，心里有了些许宽慰，总之，我是可以用文字来表达内心深处的情感，用文字来记载岁月风尘，这是一种进步。

       但这，只是中专生活的一个侧面，因为对中专生活的回忆，总是时断时续。虽然生活是连续的。七月份，我将领中专毕业证，而今天，正在进行中考 …… 。 2006/12/2   9:58: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