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情夜不闭户

我的爱情夜不闭户 [原创 2007-01-30 13:42:24 ] 发表者: sowhat_en    

        我只记得那天晚上我又被他们灌了，还记得我们把喝剩下的纯粮倒饭盒里点火玩了，结果把房东的写字台烧坏了，之后房东进来破口大骂。我嫌房东烦就躺床上假寐了，结果就真给睡着了。半夜被冻醒的时候发现只有大龙留下来了，其他人的去向无从知晓。大龙发现我醒了，连忙拉着我说你他吗的终于醒了。我说敢情被子是都被你盖上了，我说我咋觉得这么冷呢，趁我睡着了咋尽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啊，咦，你怎么还没睡着？大龙愤愤地按着我，“谁他吗让你们把剩下的酒都给烧了的，害的我刚好喝到睡不着觉那个地步！”我也想愤愤地挣开他，可一用力就觉得四肢无力，反而使他的力道又提升了一个段位，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说是谁他吗的当时嫌酒太冷了，是不是你啊，你这样一说我才想起把酒点火玩的，归根结底还不是得怪你！大龙更加愤愤，力道又上了一个段位，“你不知道小瑞没长脑子啊，你说什么他他吗的就跟着做什么！”我说那他吗的你当时怎么不拦着他，我他吗好端端一个饭盒被你们烧坏了我都没说什么。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忙说我错，我全错，下次的包头纯粮哥请行吗，管够！我们俩爷们别他吗斤斤计较行不行啊！说点正事行不行啊！大龙总算放了我，伸手去摸烟，“说吧！什么是正事”我当时很严肃，“比如说姑娘！”。大龙立马把充满了酒腥味的大嘴凑了过来，我躲都躲不及，“哎，对了，当初你跟白若飞是怎么好上的，哥得学学”我说你不用摸了，烟被我压在屁股底下，真是的,谁给放进来的。我艰难的摸索出烟，抽出两根分别点上，“我这套你学不来，除非你是一女的”大龙扑哧一笑，“别他吗装逼，赶紧说！”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平凡的再不能平凡的夜晚，事情的发生毫无征兆，并没有想象中的美丽而动人的邂逅。当时我跟王胖子在下象棋，白若飞手捧着练习册走过来，我只是突然感觉光线暗了点就抬头看了眼是白若飞。我记得我当时相当的友好，我说同学你让让，挡了光了，这样下容易坏眼睛。白若飞嘴一歪说给我说说这道题怎么做吧。我跟王胖子说，这棋不许动啊，待会回来接着下，快快，你先给讲题。我从桌子里摸出烟准备往外走，白若飞拦住了我，“哎！我是叫你给我讲题，你跑什么啊！”我当时一脸的疑惑啊，再看王胖子已将笔纸拿出，摆开了架式，顿时一脸的尴尬。我说同学你大概还不认识我吧，我就是新来的那个，这次月考名次倒着数跟你有的一拼的那个。白若飞盯着我，“你讲不讲啊！”我也有点上火，“同学，你拿我开涮吧？！”白若飞嘴一歪，死盯着我不说话，我无奈，接过练习册说了一句你这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就开始看题了。说实话那道题真是简单啊，当时我只看懂了题目中的几个汉字，大半的符号我都不认识，但我还是象征性的思考了一下，接着说我不会，你问问王胖子吧。王胖子赌气，还没看呢就攘攘着我不会我不会。白若飞倒是一脸怔定，盯着我说放学后你得学会了告诉我！还没等我回话她就扭头跑了。王胖子愤愤地在背后骂了一句，吗的，最见不得这种女的。而我，压根没把这事放心上。结果放学了那姑娘就真的又找来了。我说同学你就放了我吧。白若飞终于给了我个笑脸，“呀！你还不会吗？我会了啊，我告你啊，算是谢你了！”我说你还真不客气啊，脸怎么这么大呀？！白若飞没答话，拉我坐下就开始了讲题，反反复复地讲给我听。每当她讲完一遍了都要问我听懂了没，我忙说听懂了听懂了，然后她就会指着某一个解题步骤问我这个是怎么得来的？我问她，“你不是都知道吗，还问我？”“我是想知道你到底是真懂了还是假懂了！”白若飞又开始瞪我了，接着，不用说，她又从开始讲一遍。讲到最后一遍的时候当天的值日生过来嘱咐我俩说走时把门锁好才可以走。此时教室里只剩我俩了，白若飞此时一脸坏笑，“你个猪啊，半天都不明白！”可我当时硬是没听出来这一语双关的话来，我说我们赶紧走吧，一会学校大门也锁了，我妈还等我回家吃饭呢！我去取了单车，她每天都是步行上学的。我心想这下清净了，我说白若飞你赶紧了回，路上别贪玩，过马路要走人行道哦！她拉着我，“我家那边黑！”。从此，我开始每天送她回家，没多长时间就好上了。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她追的我哦，这一点我逢人必吹。
        总的来说这一年我们大家都非常的忙碌，在我的棋艺与日俱增的同时白若飞的成绩开始下降，有一次居然跌出前十，而当时我刚好也摆脱了后十，我说白若飞你是不是想着我们在这其中的某一个名次相遇呢。“是啊！”白若飞瞪大了眼睛很认真的盯着我，“那样我们将来就可以在一个学校了啊！”我一脸无奈我说我以为马上就可以摆脱你了，没想到才刚刚开始啊？！白若飞愤恨地抓着我，四个指头在我的小臂上留下四个鲜红的指甲印记，我说我可算知道了人抓到贼是什么力道了！谁知道她哇哇地就哭了起来，豆子大的泪珠刷刷的往下掉，我忙说“相遇就相遇呗，我要一用功读书能改变咱们班整个局势，你就等着看吧！”我拿袖子给她擦着眼泪，她的情绪渐渐缓和，拉着我说不许反悔啊！我忙说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没有办到过啊，袖子都被你弄湿了，让人家误解我冬天的鼻涕尽往袖子上擦了！白若飞终于破涕为笑。虽然这个不大不小的诺言我在第二年复读的时候才算是完成了，但终归是没有辜负她。从那天起我开始假装用功读书，老班都被我骗过，把我从教室的最后一排调到了倒数第三排，虽然只前进了两排，但我还是感激涕零，当即许下诺言年底考进前二十云云。
       白若飞总是当着我的面跟前面那些男生打打闹闹，然后偷偷的看我的反应。我觉得她这一行为无聊至极，因此十分反感，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假装睡觉，爬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其实我心里面压根就不在乎这些，我们之间相互坦诚，毫无隐瞒，我不知道她这样做的意义何在。王胖子说你就看着媳妇被调戏？！我说你不懂，我俩的关系就像一特安逸的小村庄，高山流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王胖子哆嗦着，“滚一边去！”
       有些东西不是说努力就可以办到的，就像我欠下的三年的学习债想在四个月内补起来那是不可能的，什么东西都有个度，都有个客观因素的约束，比如说时间。我跟白若飞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只是在我面前默默地哭，我毫无办法，说话语无伦次，思维混乱只能看着她哭。“都怪我，考的太高了！”说完这句她哭的更厉害了。我心里想笑，这他吗的是多么大的黑色幽默啊！我明白现在必须占据主动，要不然她会哭个没完，这样大龙那边的麻将摊子就不等我了。我说这都怪我，是我考的太低了，等我一年好吗，等我一年我一定考上你那个学校！白若飞这时哭完了，神情相当的悲伤，让任何人看了都会心疼，“也只能这样了...”。随后我俩最后一次一起走过滨河路，在唯美的夕阳下说了好多话，河面像破碎的镜子洒落在夕阳底下，我是多么的希望画面在那一刻能够静止...白若飞以高出一类线35分的成绩考入北京的一所高校，而我，以低于二类线一百多分的成绩毫无意外的考入了最烂的复读班，还比其他人多交了两千。
       我想，就算我脸皮再怎么厚，但也总得要脸吧。我不能再把周围人的好心却说当做驴肝肺了。我开始努力开始用功读书。可是道路比我想象的艰辛多了，我试着克制自己，别人玩的时候我看书，别人睡觉的时候我做题。与此同时，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我开始掉头发，开始出现白头发。那段时间我几进崩溃，经常失眠，连钟表的滴答声都会弄的我彻夜难眠，经常喝酒，从不断烟。每次月考之后白若飞都会打电话过来，算是一点安慰，但她老是埋怨我学习成绩上没有飞跃。我说我只是个凡人，你要站在我的处境想想，有进步就很不错了你还指望飞跃，我只能说我已经很用功了，剩下的就看老天爷的了。白若飞说你一定是偷懒了，是不是找别的姑娘了？我说没有，我真的很用功。此时我相当的烦躁，我压着火跟她说这些话。她在那边冷笑，“你说是就是啊？！你叫我怎么相信你呢？！”我说那你说是就是吧，我不知道我们以前的信任都到哪去了！？此后我们的电话内容中争吵就占了大半，最后逼近分手边缘。我说这些事我们高考完再说吧。白若飞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我们同时沉默了。我说我等你回来。她说好。我们再次沉默，最后我说就这样吧，挂了吧。我心想着，坏人还是让我做吧。
      我原以为，就算所有人都不信任我的时候，至少还有白若飞会相信我吧。而现在，唯一不相信我的却恰恰是她。王胖子说你丫的不是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么？！我说这不是把她放外面去了么？我一脸无奈，王胖子毫不知趣，“哈哈，被踹了吧？”那一刻我相当愤怒，猛地站起来骂了声“滚！”吓坏了王胖子。其实真让我愤怒的，是我们在时间与距离面前的无可奈何。我从未想过那次一起走过滨河路居然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我曾满心欢喜的盼望着等那儿的新电影院建好的时候带她去看电影，而现在这一切变的遥不可及。
       或许我们都有错，我们应该屏弃前嫌往好日子崩，谁都有权力去选择更美好的生活，不是吗，不要用什么世俗观念去约束自己，你幸福我就高兴了，真的，是我没有能力去维持我们的感情。一口气说完了这些我挂上了电话。从公寓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我从学校的后边翻墙而入，去了传达室拿到了录取通知书，是南方的一所二类大学。我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难过，那样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相反我表现的相当的平静，象征性的惆怅了几天和朋友们喝了点小酒说我又是光棍了，有好姑娘记得要介绍给我！
       我一直都不明白我当时为什么那样的平静,或许再怎么难过也无法弥补事情本身。也许这一切仅仅是个梦吧。也许当梦醒来我还记得你，但心不会像现在这样疼。也许当回到现实，我一直都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