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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信息
书名:《双重冲击:大国博弈的未来与未来的世界经济》
作者:李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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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博弈:理论与现实
美国的霸权地位评估与新兴大国的应对
美国霸权的特点和结构
美国霸权特点:
- 美国是一个经过人为的精心设计而在短期内迅速崛起为世界强国的国际。
- 美国是一个拥有广泛权力资源的国家。
- 美国是一个“大且富有”的国家。
- 美国是一个在第一、第二、第三产业中均拔得头筹的国家,其与非霸权国家间的综合实力差距远超既往霸权国家,是一个真正的“超级帝国”。
- 美国是一个兼具强大的商业、海(空)军实力和陆军实力的国家。
- 美国是一个打破“霸权更替逻辑”的国家。
- 美国是最接近全球性霸权地位的国家。
- 美国是一个有着极佳战略位置的国家。
美国的权力资源由以下3部分组成:
- 安全结构:锋利权力,军事力量、核优势、海外军事部署和军费开支。
- 生产、贸易和金融结构:黏性权力,跨国公司实例、技术研发的水平和制造业的附加值。
- 知识、观念和制度结构:软权力,知识、文化、观念和制度。
美国的国际权力战略:系统内分权与责任分担
系统内分权
- 在军事安全方面,美国让盟友分享了发展军备的权力。
- 在经济增长方面,美国让广大外围国家分享了经济增长的权力。
- 在国际贸易方面,美国让广大外围国家和地区分享了贸易发展的权力。
- 在国际金融方面,美国让部分国家分享了作为国际债权人的权力。
- 在国际治理方面,美国让他国分享了对国际经济与货币金融事务的投票权。
责任分担
- 在军事安全方面,美国要求盟友分担如下责任:为美军的海外基地提供支持,提升自我防御能力,为美国的海外军事行动给予支援。
- 在国际收支方面,美国重点针对东亚实施了“责任分担”战略。
- 在世界经济体系方面,联邦德国、日本和中国先后成为美国“责任分担”战略的实施对象。
美国凭什么称霸世界(美元体系的金融逻辑与权力)
美元体系的金融逻辑与运行机制
现阶段的美元体系主要依靠3个机制来运行:
- 商品美元还流机制:美国的巨额经常项目逆差主要依靠顺差国的美元储备的“还流”(购买美国国债或公司债)来弥补。
- 石油交易的美元计价机制:使美元在于黄金脱钩后依然牢固地保持着全球储备货币的地位。
- 美元对外债务的本币计价机制:美国80%以上的对外债务是以自己可以印刷的美元计价的。
美元体系的本质及其权力
其本质为:
- 它本质上是美国国内政治、经济秩序的人为扩张。
- 它是一个全球性的资本(源)控制系统。
美元体系拥有全面、系统和强大的硬权力和软权力:
- 美国控制的全球金融规则的制定权及其协调、实施机构;
- 美元全球使用的网络外部性,计价、结算的习惯于传统;
- 美国国内发达的具有深度与广度的金融市场体系,具有全球最强大的金融机构和金融服务网络,最活跃的金融市场,并具备全球资源配置能力;
- 全球性的信用评级机构、居垄断地位的会计师事务所;
- 超强的金融制裁权力;
- 新自由主义思潮及其全球性传播。
历史上大国崛起的货币经验
- 大国崛起过程中的货币稳定非常重要。
- 成功崛起的国家没有一个是依靠自己的储蓄、储备而实现的,它们都是依靠债务包括外债的可持续性支撑而崛起的。
特朗普为什么要发动对华贸易争端
- 让更多的资金回流美国
- 遏制中国技术赶超和经济崛起
- 迫使中国更大程度地开放,尤其在货币金融领域向美国资本开放
美国大选后的世界格局与中美关系(结构性权力转移还是边际调整)
- 所谓“美国衰落”是相对的,其核心权力尚未发生动摇,当今世界格局的权力状态主要是权力分散或边际调整。
- 当代世界格局正处于从第四次调整向第五次调整过渡的初始阶段。
- 中美两国相对而言,都是各自遇到的前所未有的新对手。
“拜登经济学”将给世界带来什么
- 美联储对央行独立性的跨越。
- “美联储政治经济学”的全球化发展,即美联储跨越了主权国家边境,开始形成主要国家间的央行联盟。
- 美联储从抛掉“黄金魔咒”到跨越“央行魔咒”,很可能开启恶性通胀甚至是更严重的金融危机的潘多拉魔盒。
中美两国博弈的本质是一场改革赛跑(新时期国际关系变化的几点思考)
- 国际关系主体的扩展对主权国家的对外关系政策提出许多新的挑战。
- 一个国家走向内卷化的重要前提条件,就是将国家利益自变量化。(而一个国家越是深入地嵌入国际关系网络当中,国家利益就越是一个被“国际社会化”的因变量)
- 大国政治合作是世界经济稳定发展的重要基础。
未来的世界经济与全球化分裂
全球疫情能否成为世界经济衰退的加速器(兼谈中国的应对策略)
疫情对世界经济的影响
- 全球产业链突发性中断。
- 全球贸易需求萎缩。
- 国际资本流动的方向发生变化。
- 各国庞大财政刺激政策的隐患有可能不断显现。
- 国际经济协调应对缓慢。
美联储实施超级量化宽松
风险:
- 整体债务结构发生了较大变化。
- 本轮长达11年的美股市场普涨,很大程度上不是因为经济基本面良好所致,而是在较长时期低通胀条件下政府、企业及居民消费部门低成本融资,尤其是通过大量的杠杆融资实现资产负债表扩张的结果。
- 服务业在美国产业结构中所占比重高达80%,是受疫情冲击最为严重的领域。
影响:
- 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将急剧膨胀。
- 美联储的政策工具选项依然很多,轻易不会实施负利率。
- 美联储的超级量化宽松一定会对现行的国际货币体系即“美元体系”产生重大影响。
疫情将加剧世界经济业已存在的结构性问题
- 世界经济发展的新“中心 - 外围”结构使得主要发达国家应对危机的政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即宽松的货币政策。
- 现阶段的国际分工机制出现了严重问题,即经济全球化共识严重破裂、全球产业链“去中国化”进程日益明显。
疫情对全球经济治理体系的影响
- 中美之间的经济实力差距有可能进一步缩小,相互间的矛盾、摩擦有可能继续增多。
- 主要大国之间关于经济全球化共识的破裂会更加严重。
- 全球治理赤字更加凸显,治理内容将更加广域化。
- 跨国公司层面的产业链重构进程将有所加快。
近期中国应采取的经济对策
短期内:
- 宏观经济政策重心应该从“保增长”调整至“保就业”。
- 全力确保主要跨国公司在中国产业链的稳定。
长期内:
- 消费拉动应成为今后中国经济政策的重中之重。
- 进一步扩大金融业开放。
- 积极推进国际经济协调,努力深化区域经济合作。
双重冲击下世界经济格局演变的四大趋势
- 国家化,即国家在社会经济生活中的地位再度大幅提升。
- 区域化,即区域经济发展、合作与地缘政治关系成为大国博弈的重要舞台。
- 全球化分裂加剧了全球治理困境,全球金融治理面临的问题尤为突出。
- “新冷战”态势正在形成,但能否成为“格局”尚无定论。
同二战后美国曾经的2个对手苏联和日本比,美国刻意将中美博弈植入所谓“新冷战”的叙事框架和逻辑当中,其目的是:
- 转嫁国内矛盾。
- 遏制中国崛起。
- 确保美国在西方世界的霸主地位。
- 构建支撑美元体系的国际政治体系。
从“全球化幻想”到“全球化分裂”(警惕全球化的“去中国化”)
现阶段经济全球化的基本态势和特征是“全球化分裂”
- 经济全球化的“规则分层化”。
- 经济全球化的“范围区域化”。
- 经济全球化的“内涵分裂化”。
全球货币超发对世界经济发展的影响
- 全球范围内流动性过剩趋势明显。
- 美联储退出量化宽松可能会对世界经济造成第二波冲击。
- 美联储政治经济学,美联储已经从一个纯粹的货币政策制定与监督机构,开始转变为干预、操纵财富和权力的机构。
- 全球货币超发加剧了全球金融治理困境。
全球治理困境与中国面临的挑战
- 主要大国在价值观、意识形态领域发生分裂或对立。
- 大国的国内治理与全球治理诉求之间发生严重脱离或分裂。
- 作为美元体系上层建筑的单边主义,使得全球金融治理困难重重,尤其是导致美联储货币政策及其可能造成的巨大风险同全球金融稳定目标之间发生严重分裂。
双重冲击下中国的战略对策
新时代中国国际政治经济学研究(问题与方向)
国际政治经济学研究的5个缺憾
- 在对美国国际地位的认知与判断上不断出现错觉或误判。
- 对美元体系及美元地位的分析出现误判。
- 在目前国际政治经济学领域中,没有系统性理论来解释货币竞争和货币权力。
- 缺乏对货币体系非平衡性的认知。
- 忽视对金融发展与国家崛起之间关系的研究。
货币翻弄的世界(元朝以后的中国和1500年以来的欧洲)
- 不仅明清时期中国的国家信用发展是极不充分的,而且中西方大分流的根源也完全可以追溯到两者的金融大分流,所以中国无法内生出欧洲意义上的金融革命。
- 面临如此历史性的路径依赖的压力,如何催生一场中国式的金融革命,借以推进中国的可持续性崛起,无疑是今后四五十年里决定国家命运以及世界格局的大事态。
金融发展与大国崛起(从金融发展历程看中国新一轮改革开放)
- 对于国家崛起而言,“钱怎么来”的问题比“从哪里来”更重要。
- 怎样成为一个金融发达的国家:财产权利要得到保护、权力要制衡、信息要公开透明。
- 金融发展取决于一个国家的制度能力。
- 扩大金融业的对外开放。
防止中美“脱钩”从产业链扩展到货币金融领域
警惕美国在货币金融领域的“去中国化”
- 跨国公司产业链重构自21世纪初就已经开始,在2010年前后加速,中美大国博弈掺杂其中,再加上疫情这个外生变量的冲击,整体情况日益突出和复杂。
- 美国在产业链上完全的“去中国化”是不可能的,也不可怕,对中国而言,更值得关注的是美国在货币金融领域的“去中国化”。
防范大国博弈升级过程中美国的货币金融打压
- 20世纪以来,美国更改规则、不按规则出牌的例子起码有三次。
- 二战后,美国对自己的盟友进行货币金融打击的例子众多。
- 对自己的敌人,美国的金融制裁更是肆无忌惮。
中国应采取的战略对策
- 首先,我们没有必要主动、单独地挑战美元的霸权地位,相关诉求可以通过类似 G20 这样的集体行动的逻辑来实现。
- 其次,我们必须理性、冷静地认识到,金融发展包括一个国家的货币国际地位的提升需要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其核心不是技术的,而是制度变革和制度建设的过程。
- 最后,我们应该理性、冷静地认识到,从地中海时代开始,无论是城邦国家还是领土国家,货币的国际化是大国博弈或者说世界格局变化的结果,而不是相反。
短期内措施:
- 要努力避免将贸易、产业摩擦升级至货币金融争端;
- 应低调处理与人民币国际化相关的战略举措,关注国内金融市场开放与金融稳定之间的平衡;
中长期内措施:
- 促进与现代货币金融市场体系有关的制度建设,既要增强抵御系统性风险的能力,又要有助于产生稳定的市场预期尤其是信用预期;
- 致力于构建一个区域乃至全球性的资本控制体系,使中国崛起获得可持续性的支撑。
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需要更高水平的对外开放
- 调整区域经济合作的思路;
- 进一步扩大金融业开放,更重要的是构建发达的具有广度和深度的金融市场。
美元困境:
- 我们不得不将赚取的美元以极低的收益率借给美国,以维持美元汇率的稳定;
- 在两国关系日趋恶化甚至敌对的状况下,这无异于借钱给强大的对手用以实施对自身的遏制和打击。
破解“美元困境”的办法:
- 通过“双循环”来培育、拓展人口众多的国内市场,实现经济由规模扩张到高质量发展,进而减少对美国市场的依赖;
- 积极扩大金融开放,不仅可以更多地吸引、利用国外资金,弥补人口结构变化导致的储蓄率下降,促进国内经济结构转型、升级和发展,而且可以与国外金融市场建立更多的内向型联系,形成利用外部资金资助或支撑中国可持续发展的格局。
以“硬改革”应对“硬脱钩”(金融发展在“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中的作用)
- 金融开放与发展有助于防止“脱钩”、缓和中美经贸摩擦以及美元体系的外部冲击。
- 金融发展是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重中之重。
- 深化金融发展将确保中国的可持续性崛起。
以高水平的金融业开放和发展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兼论人民币国际化研究的几个问题)
人民币国际化的中短期目标,就是减少中国在美元体系内的风险和成本,长期目标则是支撑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增长与国家的可持续性崛起。
人民币国际化是人民币在美元体系内成为国际货币的过程,而不是相反,更不是在美元体系外另辟蹊径。
如果人民币国际化,作为货币体系的领导者至少要在以下三个领域中做出贡献(即成本):
- 维系一个相对开放的进口市场;
- 提供反周期的长期贷款;
- 在危机时刻提供短期融资。
货币国际化的风险主要包括:
- 货币过度升值;
- 对国内货币当局不利的外部约束;
- 各种投机套利;
- 与货币领导地位相关的政治责任。
中国应该以金融业的高水平开放与发展实现人民币国际化,而不是恰恰相反。
全球产业链调整与中国参与东亚区域经济合作的新思路
影响跨国公司产业链布局调整的主要因素
- 技术进步视角
- 企业组织、社会结构变化的视角
- 政府职能变化的深层次背景
中国在区域经济合作中的思考
- 在现阶段,中国与东亚各国、各地区之间贸易、投资协议的谈判大多是针对市场准入壁垒进行的,有关市场规则、制度等领域的交涉很少。
- 迄今为止,中国参与的区域经济合作主要关注贸易、投资或者基础设施等问题,从构建区域产业链角度的合作考虑不多。
- 加强区域货币金融合作的迫切性大大提升。(目前,最大的危险在于全球金融治理体系的分层化或者说“去中国化”)
附录:国家命运与个人命运
就个人而言,围绕创新我们可以做些什么:
- 养成并保持学习的能力;
- 独立思考的能力;
- 自主选择的能力;
- 审美能力;
- 战胜困难的能力;
- 要做一个具有使命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