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界与家学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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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部门外出团建,同屋的小伙是个去年毕业的本科生,卧谈话题涉及到各自背景,将来打算。感慨的是,小伙子对行业的认知和职业规划,比京杭君硕士毕业一年的时候要深刻得多,也许跟移动互联网时代信息的获取更加便利有关系。

小伙本科读的数学系,本想去美国留学,申请不顺利,辗转做起了程序员,跟京杭君是一个大部门的同事。

“学数学的怎么转行做程序员来了?”, 小伙说算不上转行,数学系开了多门计算机通识课,再者高中就读于绍兴一中,学生参加计算机竞赛的氛围非常浓厚。

京杭君对这所高中是有印象的,4月份看到新闻,第42届ACM-ICPC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全球总决赛在北京大学举行,北大排名第三(前两名均为俄罗斯的学校),北大队四名队员里,有一位叫作洪华敦的大一学生,高中毕业于绍兴一中。这位小伙子,高一时就凭借编程比赛(全国青少年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保送到北京大学。

绍兴一中还有一位更有名的校友,唐文斌,高二通过编程比赛报送到清华大学。目前是旷视科技(Face++)联合创始人兼CTO,这是一家计算机视觉领域非常出名的公司,17年底C轮融资4.6亿美金。

作为一所高中,绍兴一中的学生参加全国青少年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有着相对悠久的历史,分别在2008和2016年两次承办全国奥赛。据了解,该赛事一般选择在省会级城市举办,而绍兴是全国仅有的两个再度承办的地市级城市之一,另外一个城市是四川绵阳。

所以京杭君的这位数学系的同事,大学毕业进入一家互联网公司做程序员不足为怪,前面有着多年的铺垫。他们在高中时代,看到高年级学长或者同级同学,通过全国编程比赛保送国内顶级名牌大学,在大学里继续参加全球编程比赛。这种经历,在移动互联网时代,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迅猛发展的今天,对他们而言,仅仅凭借自身实力,进入顶级名企工作或者创业,非常有利,做出成绩也是大概率事件,更不要说行业里还有着丰富的校友资源。

京杭君的这位同事,在计算机相关行业的眼界,至少在高中时代已经徐徐打开,上文提到他的两位高中校友,早在在初中时代开始学习编程。很多其他中学同龄的学生,即使大学时代读了计算机相关专业,毕业后从事编程相关工作的,绝大部分在整个高中时代,可能一行代码都没写过,更不知道有全国性的中学生编程比赛。因为他们就读中学里就没有这方面的传承。

眼界这玩意,人和人之间,从来就是不同的,受制于家庭背景、成长经历,读过的书、走过的路、见过的人,遇过的事。

眼界的源点,始于原生家庭,或称之为家学,跟家族的学识、财富、信仰、社会地位密切相关。寒门和贵族,可谓天壤之别。

京杭君北漂的时候,租住在北五环外一个安置房小区,小区的房东都是当地的拆迁户。一次出门看见隔壁的住户大门和墙上被泼了油漆,还被写上了咒语。

后来听房东说,隔壁原房东跟他们以前是一个村子里的邻居,分了三套拆迁房,老夫妻两口是老实本分的村名,儿子娇生惯养,不学无术,赌博被人设局,亏了很多钱,两套房子贱卖给债主,于是有了上面的纠纷。

京杭君身边另一个印象深刻的例子,一位关系密切的初中同学,爷爷是他们村里的支书,一直干到退休。同学的爸爸从村支书起步,一步一个脚印,到镇长,最后做到县里实权部门的局长。

京杭君的这位同学呢,从认识他开始,学习优秀,但不是最拔尖那几个,接人待物,无论是谁,都能让人感觉很舒服。高中毕业后,上了一所北方欠发达省份的重点大学,以他当时的分数,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同学毕业后,在老家政府部门短暂上过几个月班,后来去了北京的一家央企。2年后,又考上了北京市某实权部门的公务员,目前仕途坦荡,家庭美满。

经常能看到或者听到,一些暴发户经历短暂的辉煌后又迅速返贫,自己作死,或者儿女不孝,财富传承别说几代人,有的连一二十年都守不住。另外一些家族,比如美国的洛克菲勒,浙江绍兴的俞氏家族,子子孙孙昌盛延绵了几代十几代,代代出人才,经久不衰,从政,经商,治学,涉及多个领域。

后一种家族为什么能如长江之水,延绵不绝,稍加留意不难发现,他们的共同特征,都有着深厚的家学传承。家传,按京杭君的理解,可以分为两个维度,一个是外生性,传授知识和影响力,比如思考问题的角度,社会运行的底层规律,达成事业的方法论,世代积累的人脉和财富等各种资源;另一个内生性,为人处世之道,自律,谦卑,共赢,远离恶习等。这种家族稳定出人才是大概率的,家学系统作用的必然结果。哪怕子辈出了傻子不孝子,老人还能教育孙辈分,家学也能隔代传承下去。

前一种家庭的爆发,是外部偶发因素带来的小概率事件,并不具备持续性。

财富可以丢,家学不可断,电影《1942》里在流亡路上,地主对长工说,“我知道怎么从一个穷人变成财主,给我十年,你大爷我还是东家”。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充满着宿命的调子,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略见一斑。

一个人来到世上,走上社会,宛如空中的风筝,能飞多高,飞得稳不稳,优雅不优雅,制约于多种因素,外部环境,风筝另一端的控制人,以及放飞之前被打造成什么样子。后两个因素,直接跟家学相关。

家学更像一个云端的智库,在后台为你实时提供各种咨询服务和解决方案,尤其在一些人生的关键节点,选择什么样的学校和老师,职业和配偶,跳槽或创业,怎么和上司相处,怎么带团队,怎么应对突发情况,源源不断地为你提供解决方案、评估风险、调配资源、优化路径。

家学薄弱的孩子就很吃亏,要么不在服务区,要么没有行之有效的方案,甚至是过时和错误的方案。遇到事情都要自己去探索淌路,连续几个错误可能就不能回头,迫不得已使用各种奇技淫巧野路子,搞不好就进去了。更有一些家庭,上几代积贫积弱,黄赌毒酒,沾上几样,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样家庭出身的孩子,多半自带病毒和Bug而不自知,后天需要极强的自制力和一定的际遇才能清除自身毒瘤。

深厚的家学在一个稳定的社会更能代代相传,比如香港,不出意外,下一个五十年,还是四大家族的城。普通人家在一个急剧变化的社会,比如当今的越南,近二十年的中国大陆,逆袭或者阶层跃升的概率更大。

极好和极差的家学都是少数,个体来到这个世界是随机的,大部分还是普通人家,从十八线小城到北上广深杭打拼的移一代,走上社会之前,家庭的对个人的影响还比较大。工作两三年之后,遇上各种事情,云端的智库,基本就处于unavailable状态。新技术,新的商业模式发展越快,unavailable来着越快。人生目标优化到何等程度就看自己造化了。

而这时,家族的接力棒已经传到你手上,家族的智库引擎将由你来升级维护。下一代的地图初始打开到什么程度将由你接下来的努力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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