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位靓仔(本人)骑行在他读研究生的学校主干道上,慢悠悠地去食堂干饭,突然,一阵微风拂过,将靓仔的帽子吹翻在地。刹那间,空气都变得凝固了起来。
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靓仔慌乱地用手拼命遮盖自己稀疏的头发,迅速地捡起帽子,飞骑到食堂,若无其事地吃起饭来。突然,他想起了那段头发与保研之间的战争......
争分夺秒、焦头烂额的准备
时间回溯到今年5月,这时的头发还很浓密......
我作为一名没有竞赛、科研和论文,还来自双非一本学校,成绩不够拔尖,六级低分飘过,名副其实的双非“三无”保研边缘人,申请参加夏令营无疑是一件极具有挑战的事情。那段时间,我基本翻看了20+个985对应学院的招生简章、往年入营优营名单,毕竟很多学校不收非双一流的学生。为了增加入营概率,我决定走海投路线,于是需要根据各个院校的要求,准备各种各样的申请材料,格式不同的推荐信、个人陈述、申请表......
由于各个学校的申请时间不同,我要无数次地麻烦教务老师盖章成绩单,无数次地找老师签字推荐信......以至于教务老师看到我都说“哟,又来了!”除了频繁找老师盖章签字这类尴尬的“社死现场”,我还需要将自己那平平无奇的个人经历描绘得丰富多彩,渴望着将“苍白”简历通过美化结构的方式变得不那么的丑陋,但到最后发现个人经历太过于“单薄”,无论怎么绘声绘色地描绘,也没有办法达到出色。
左右为难、挣扎不已的抉择
时间回溯到六月份,我的头发不爱我了,离我而去了,桌椅上开始出现了些许碎发......
当时,我处于一种极度焦虑的境地,夏令营是双非院校本就是短板,科研和竞赛经历又少的可怜,没有人知道我报名夏令营有多么纠结与困难。
我没有选择联系导师,是因为觉得在当时看来,由于我的成绩并不是很好,经历也不是很丰富,所以导师给我的回复应该是官方并且礼貌的。我采取了海投的策略,投了20多所院校(其实还投少了!),意料之中,我只收到了4所院校的夏令营入营邀请,并且在这4所院校的夏令营中还存在着不同夏令营时间冲突的现象,因此我必须要进行取舍,由于我本身成绩并不是特别拔尖,因此夏令营对我来说更多是一种冲刺的机会,因此放弃了保底的夏令营,选择参加冲刺的夏令营。并且由于期末考试和我保底要参加的夏令营也冲突了,并且学校并不支持因为保研而缓考,因此也只能放弃平行志愿的夏令营。
接着开始准备夏令营,可以说那是一段极其痛苦黑暗的经历。由于夏令营和期末考试冲突,因此准备夏令营的时间非常有限,在图书馆熬夜背专业知识已经是常态,一边复习还要一边抽空做模拟面试备战夏令营,真的是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个人来使用。
全军覆没、满盘皆输的参营
时间回溯到七月份,为了减少脱发,我都干脆不洗头了,然而早上梳头时还是会掉大把大把的头发......
7月19日,我如约来到了夏令营。诺大的校园、五彩斑斓的文化衫、略显“老练”的师生,在骄阳的炙烤下,让我沉闷得说不出话来,深感自己的渺小。
报到后,领了房卡,便入住了夏令营安排的酒店,环境条件确实不错,而当询问起舍友的学校,得知是985后,内心又多了一丝慌乱。第二天是听报告和破冰活动,第三天上午是面试。面试的阵仗十分吓人,有十几位评委老师,挤满了一面大概6x2m的圆角会议长桌。面试流程包括中文自我介绍、文献翻译和评委提问。面对评委“狂轰滥炸”一般的提问,我逐渐败下阵来,心里一直在嘶喊着“别问了!别问了!别问了!我真的不知道!”
没有意外,我最终没有拿到优秀营员。前前后后,两个多月的准备,在这场碾压式的竞技中,无法给我带来胜利。这次经历,在我身心留下了一道重创,我选择了回家疗伤(这一次,我才深切地感受到“家是温馨的港湾”这句话的内涵)。
忐忑不安、心力交瘁的等待
时间回溯到八月份,熬最深的夜,脱最多的发,脱发明显到父母问起是不是发际线后移了,并提醒我要注意休息,毕竟父亲就英年早秃......
20多天短暂的恢复之后,我又重整旗鼓,回到学校,开始好好把握保研路上的第二次机会—预推免。
学校的保研政策对于我来说基本上是弊大于利,除专业绩点之外,课外经历(包括科研比赛、社会实践等)也占有一定比重,而且,科研比赛在课外经历中占到60分,折合之后占到最终推免百分制的6分(然而悲催的事情就在于学习成绩很难拉开6个学分绩点),这也就意味着学习成绩不好的人完全可以凭借着众多的科研比赛成功逆袭。因此我只能一边焦急的等待保研名额的下达,一边投递院校,抓紧复习预推免。
暑假返校复习的时候,宿舍就自己一个人,不但孤独,而且内心极为浮躁。真的每天都非常焦虑,很多次都想放弃了,但还是不想放弃,只要有一点点机会,就要努力抓住。从早上7点一直学到晚上1点,买了几箱泡面,晚上饿了就吃一桶,现在看着泡面就想吐。有时候真的想哭,含泪逼迫自己学习。晚上经常焦虑得睡不着但第二天还要早起,只能逼迫自己睡觉。随之而来的也有大批大批的脱发。
疲惫不堪、拨云见日的结果
时间回溯到九月份,因为头发稀疏,所以我的每根头发都有自己的名字:左边这根是Jennifer,右边那根是Steven,前面这三根分别是大明、二明和小明......
9月初,我的头像从“锦鲤”换成了“你终硕”,就祈祷着保研名额增加,让我这个边缘人成功上岸。终于9月13号正式公布推免名额,我成功拿到了保研资格,现在回想起来真的觉得自己好幸运,也很胆战心惊。后来我陆陆续续接到了多个学校的复试通知,除了放弃了一两个线下面试的实在没办法去的学校,基本上我所有能参加复试的学校都复试了。在经历了夏令营的痛苦之后,我当时可以说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和信念。从9月初开始,图书馆就是我在学校呆得时间最久的地方(比宿舍还久),我没日没夜地准备着预推免的材料,发疯似地复习着专业知识,无数次地进行着预推免模拟面试,直到上“战场”。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陆续收到了几所学校的offer。直到9月26号完成了最后一个学校的面试以后,我结束了自己的预推免过程。随之而结束的,也有我头发的一生。
接下来我开始寻找愿意收留我的导师,由于一般比较nice的导师在夏令营和预推免过程中已经被选完了,因此如何捡漏优秀的导师也是一件极其头疼的事情,通过查阅导师评价网(已成为过去式)以及询问学长学姐,我选择了几位比较心仪的导师,无数次的润色邮件、和老师面谈之后,我成功“抢”到了愿意收留我的心仪导师。
现在边回想这一切边码字,就觉得一切很奇妙,坎坎坷坷,兜兜转转。疫情突发、肆虐,可以说完全打破了大多数人正常的节奏。那年保研确实很难,尤其是保研双非边缘人。我只觉得无比幸运—这一切很圆满。
靓仔喝完了最后一口黑芝麻糊,关闭了手机上妈妈刚发来的“每6个人中便有1人脱发,头发护理宝典快收下!”的公众号推文,站起身来,脑海中响起了那句话: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