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性理论与规范性理论的差别

原帖还略~~~

gegen egret in haven (Round III)

分类是社会科学比较研究的基本方法之一（自然科学我不懂，不敢下这个结论），它用于解释不同事物的共性和个性。西方政治学最早的经典之一——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学》就广泛运用了这一方法。你对它有没有兴趣否定不了它在社会科学中的地位和作用。规范性理论与经验性理论的分类不是我的创造，它是西方社会科学理论的一种基本分类（它的作用在后面解释）。

     与唯象理论和第一性原理类似的区别在社会科学也有，就是微观理论与宏观理论的区别。微观理论解释个别现象及规律，宏观理论则包容庞杂的现象及其规律。这种区别并不能等同于规范性与经验性理论的区别。看来我还有必要详细说明一下。

     经验性理论解答 be 的问题。“是什么”属事实世界，回答三类问题：存在的现象（事实）是什么？现存的事实由什么的样的事实导致（因果关系）？我们一旦选定了目的，用什么手段去达到目的？这样的社科理论与自然科学大体上是可以相提并论的，因为它探讨的是现实现象的规律性问题，研究者个人无论是信上帝还是马克思，只要方法正确，都能也只能找到同样的规律性。 

    规范性理论解答shall的问题。“应当是什么”属价值世界，当离开“是什么”而回答“应当是什么”时，就进入了价值判断。价值判断的依据是什么？是研究者个人的价值观，这种价值观源于研究者个人的社会地位，宗教信仰，受教育程度，他所思考的现象对其个人利益的影响，等等。这些因素无疑是一种现实因素，然而恰恰是他们的不同使得各人的价值观相互区别，从而对同样的社会现象得出不同的价值判断及不同的解决方法。所以，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理论（一个代表市民阶层，一个代表劳工利益）作为对同样现实的不同反思差不多同时出现于西欧。这样的理论显然不能与自然科学理论等量齐观。他讲的不是社会的规律，而是社会怎样发展才符合研究者个人或是他所代表的社会阶层的价值观及其利益。（正因如此，西方一些学者认为社会科学不是科学） 

    我之所以不厌其烦地谈论规范性与经验性理论的区别，就是要说明民本与民主理论来源的不同。毋庸置疑，社会理论来源于现实。然而由于价值观的渗入，不同研究者对同样的现象可能而且事实上也得出不同的结论。如果仅仅因为民本与民主思想都起源于都民众力量的思考，就说他们同源，那么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也是同源的了，因为他们都萌芽于都当时社会不公正现象的思考。这样的一种普遍联系无助于我们去深入思考事物的本质。 

    民本与民主思想在思辨过程的区别我已经谈过。我把社会契约论的出发点归于“人人反对人人的自然状态”，是因为人人绝对自由本身无法直接推导出订约的必要性，只有当这种自由的破坏性后果出现，人们才想放弃部分自由和权利，订约建立政府。你自己的推理过程也说明了这一点。

    需要指出的是，人人绝对自由也罢，人人反对人人也罢，都是一种思辨，一种理论假设，而不是一种事实判断。我实在无法把它们仅仅归于经验或者对经验的总结，与“彻头彻尾的经验主义”联系在一起。如果只因为理论是对社会现象的思考，目的是解决现实问题，就宣称所有理论都是经验性的，那么这个我们是不是也要把神学理论当作一种经验理论，把上帝也当作一种客观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