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林的试炼

下面提到的内容均属组合数学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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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由于式子较多，为增强直观性，笔者将一改以往的笔风，用 $\left(\genfrac{}{}{0ex}{}{n}{m}\right)$ 表示组合数 $C_n^m$。同理，笔者分别会用 $\left[\begin{array}{c}n\\ k\end{array}\right]$ 和 $\left\{\begin{array}{c}n\\ k\end{array}\right\}$ 表示第一类斯特林数 $s(n,k)$ 和第二类斯特林数 $S(n,k)$。

阅读这篇文章前，您需要较为熟练地掌握组合数、排列数（特别是圆排列）的定义和公式，以及常见的组合恒等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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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置知识

上升幂和下降幂

• 定义 $x^{\overline{n}}$ 为 $x$ 的 $n$ 次上升阶乘幂，又称上升幂。它的值等于 ${\prod }_{i=0}^n(x+i)$。
• 定义 $x^{\underline{n}}$ 为 $x$ 的 $n$ 次下降阶乘幂，又称下降幂。它的值等于 ${\prod }_{i=0}^n(x-i)$。

上升幂和下降幂的转换公式（请读者自主完成证明）：
$$\begin{gathered} (-x{)}^{\overline{n}}=(-1{)}^n{x}^{\underline{n}} \\ (-x{)}^{\underline{n}}=(-1{)}^n{x}^{\overline{n}} \end{gathered}$$
实际上，上升幂和下降幂与普通幂之间也有转换公式，不过由于公式中存在斯特林数，因此将在下文提及。

普通生成函数

通俗的讲，对于一个数列 $a_n$，它的普通生成函数（简称 $\mathrm{OGF}$）为一个多项式：
$$f(x)=\sum _{i=0}^{\infty }{a}_i{x}^i$$
（严谨地讲，$f(x)$ 应该叫做形式幂级数，不过笔者并不了解其确切定义，因此这里用更通俗的方式解释。）

也就是说，对于多项式 $f(x)$，有 $a_n=[x^n]f(x)$。

如果我们能够得到这个多项式，那么我们也可以从它的系数中获取到这个序列。

同时，如果我们要对数列间做一些运算（如卷积），也可以通过对这个多项式做运算得到最终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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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类斯特林数

把 $n$ 个互不相同的数分为 $k$ 个圆排列，这样的方案数称为第一类斯特林数，也叫斯特林轮换数，记做 $s(n,k)$，也记做 $\left[\begin{array}{c}n\\ k\end{array}\right]$。

递推式

我们知道，如果在一个长为 $n$ 的圆排列中插入一个数（一共有 $n$ 个位置可以插入），形成的 $n$ 种长为 $n+1$ 的圆排列是互不相同的，因为它们互相之间不可以通过轮换得到。

所以，第一类斯特林数有递推公式：
$$\left[\begin{array}{c}n\\ k\end{array}\right]=\left[\begin{array}{c}n-1\\ k-1\end{array}\right]+(n-1)\left[\begin{array}{c}n-1\\ k\end{array}\right]$$
考虑从组合意义去证明：加入一个数，要么自己单独构成一个圆排列，要么插入已有的圆排列。前面说过，后者的方案数为 $n-1$。所以，根据加法原理，即可得到该递推式。

当然，该递推式也存在边界条件：$\left[\begin{array}{c}n\\ 0\end{array}\right]=[n=0]$。

由于第一类斯特林数不存在通项公式，这个递推式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它将辅助证明下面的诸多结论。

常用公式

1. 和阶乘的关系：

$$n!=\sum _{i=0}^n\left[\begin{array}{c}n\\ i\end{array}\right]$$

前者实际上是指 $1\sim n$ 的全排列。由于每一种排列中，圆排列的个数是一定的，那么我们可以考虑枚举所有的圆排列个数，把对应的第一类斯特林数相加即为答案。

2. 和上升幂的关系（上升幂转普通幂）：

$$x^{\overline{n}}=\sum _{i=0}^n\left[\begin{array}{c}n\\ i\end{array}\right]x^i$$

证明：

1. 考虑构造生成函数 $f_n(x)={\sum }_{i=0}^{\infty }\left[\begin{array}{c}n\\ i\end{array}\right]x^i$.

   $\because$ 根据递推式有 $f_n(x)=x{f}_{n-1}(x)+(n-1)f_{n-1}(x)$.

   $\therefore$ 有 $f_n(x)=(x+n-1)f_{n-1}(x)$.

   $\because$ 当 $n=1$ 时，有 $f_1(x)=x$.

   $\therefore$ $f_n(x)={\sum }_{i=0}^n\left[\begin{array}{c}n\\ i\end{array}\right]x^i=x^{\overline{n}}$.

   以上证明过程也说明了：所有 $n$ 相同的第一类斯特林数（也叫第 $n$ 行第一类斯特林数）的生成函数是 $x^{\overline{n}}$。

2. 受上面过程的启发，我们还可以考虑用数学归纳法证明。

   显然当 $n=0$ 或 $n=1$ 时，原式左右两边相等。

   设当前结论满足 $n=m$ 的情况，求证当前结论也满足 $n=m+1$ 的情况。

   即证明：${\sum }_{i=0}^{n+1}\left[\begin{array}{c}n+1\\ i\end{array}\right]x^i=(x+n){\sum }_{i=0}^n\left[\begin{array}{c}n\\ i\end{array}\right]x^i$。
   $$\begin{array}{rl}& \sum _{i=0}^{n+1}\left[\begin{array}{c}n+1\\ i\end{array}\right]x^i\\ =& \sum _{i=0}^{n+1}(\left[\begin{array}{c}n\\ i-1\end{array}\right]+n\cdot \left[\begin{array}{c}n\\ i\end{array}\right])x^i\\ =& \sum _{i=0}^{n+1}\left[\begin{array}{c}n\\ i-1\end{array}\right]x^i+\sum _{i=0}^{n+1}n\cdot \left[\begin{array}{c}n\\ i\end{array}\right]x^i\\ =& \sum _{i=0}^n\left[\begin{array}{c}n\\ i\end{array}\right]x^{i+1}+n\cdot \sum _{i=0}^n\left[\begin{array}{c}n\\ i\end{array}\right]x^i\\ =& x\cdot \sum _{i=0}^n\left[\begin{array}{c}n\\ i\end{array}\right]x^i+n\cdot \sum _{i=0}^n\left[\begin{array}{c}n\\ i\end{array}\right]x^i\\ =& (x+n)\sum _{i=0}^n\left[\begin{array}{c}n\\ i\end{array}\right]x^i\end{array}$$

同一行第一类斯特林数的求法

模板题

根据递推公式，我们可以得到一个 $\mathcal{O}(n^2)$ 的做法。

根据上面的结论（第 $n$ 行第一类斯特林数的生成函数是 $x^{\overline{n}}$），我们有 $\mathcal{O}(n{\log }_2^{2}n)$ 的做法：

因为上升幂本质上是若干个二项式相乘，所以我们分治后直接跑 $\mathrm{NTT}$ 即可。

有没有更快的做法？当然有！

考虑倍增（它是多项式内容里的常客），当前求出了 $x^{\overline{n}}$，要求 $x^{\overline{2n}}$。

因为 $x^{\overline{2n}}=x^{\overline{n}}(x+n{)}^{\overline{n}}$，所以我们只要能够求出 $(x+n{)}^{\overline{n}}$，就能够做到 $\mathcal{O}(n{\log }_{2}n)$ 了。

考虑生成函数的展开形式：已知 $f(x)={\sum }_{i=0}^n{a}_i{x}^i$，要求 $f(x+n)={\sum }_{i=0}^n{a}_i(x+n{)}^i$。

我们对后面的这个式子做二项式展开：
∑ i =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