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简史（4）大脑与意识

在这篇文章开始之前，请大家想这样一个有趣的问题，如果把你的大脑拿出来，连接上电磁波接收发射器，并在你的颅腔里也装上一个电磁波接收发射器，使得你大脑发出的信息仍能像以前那样达到身体，身体的信息同样经过接收发射器传给大脑。

现在你的大脑被放在营养缸中不致于死亡，而你的身体正站在大脑面前看着大脑。

请问你在看着你自己吗？如果是你在看着你自己，那岂不是有两个你：一个是带着眼睛的正在观看的身体的你；一个是思考着的大脑的你——即正在想着“我在看我自己”的那个你。意识究竟存在于哪里呢？

以上的问题是缸中之脑的升级版，缸中之脑说的就是一个人的脑被从身体上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脑的神经末梢连接在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传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对于他来说，似乎人、物体、天空还都存在，自身的运动、身体感觉都可以输入。这个脑还可以被输入或截取记忆。对于这个人来说，他没有了身体，但是仍然还能正常思考，那么他的意识水平受到影响了吗？

今天我们就来谈谈意识这个问题。

意识这个问题吸引了几个世纪的哲学家，但直至今日也没能找到一个简单的有关意识的定义。17世纪的思想家戈特弗里德·莱布尼茨曾写到：“如果你能把大脑吹成一英里大并在里面行走，你不会找到意识在哪儿。”

而一些哲学家怀疑是否有可能建立一种意识理论。他们声称，意识绝不可能得到解释，因为一个对象不能理解自己，所以我们没有能力解决这个复杂问题。哈佛大学心理学家史蒂文·平克写到：“我们不能解决诸如自由意志和情感这样的难题”。

事实上，在20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心理学的一个主流理论：行为主义，完全否定意识的重要性。行为主义是基于这样一个想法，值得研究的只有动物和人的客观行为，而不是主观的心灵的内部状态。而代表人物就是华生，斯金纳。

而有的人已经放弃了定义意识，试图尽量简单地描述它。精神病学家朱利奥托诺尼说：“每个人都知道什么是意识：它是你每天晚上当自己进入无梦睡眠时放弃的，在第二天早晨醒来时又返回的东西。”

为了避免意识领域中的混淆不清，Baars形象的通过一个剧院模型阐述了意识，注意，工作记忆几者之间的关系。剧院的舞台好比工作记忆，而注意的作用好比一只聚光灯，舞台上被聚光灯照亮的部分就是意识部分。这就是著名的意识的剧院。

除了哲学家和心理学家外，神经科学家也在积极探求人的大脑与意识的关系。

科学家通过研究发现，人类的大脑左右半球表面展开来的面积大约有2250平方厘米，就相当于一张四开八版的报纸那么大。而老鼠和兔子的大脑表面都比较平坦，可是，没过多久，科学家在无意中发现，海洋中海豚的大脑沟回一点也不比人少，甚至比人类还要多。如果仅按大脑沟回的多少来评选精神丰富的程度，我们相信其结果一定不是人类，而是一种意想不到的动物。

还有的人认为：人类的脑细胞比其他动物的脑细胞多，所以人类能够产生精神。可惜的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如果我们取0.0001立方毫米的大脑细胞数作为比较的基准，那么人们就会发现，人类是10.5，鲸鱼是6.8，猫是30.8，老鼠是105.0，越是体形小的动物，大脑细胞的密度就越大。

科学发现表明，大脑作为一个天然的信息处理系统，人类的意识在其生理机制方面，其特性与其他动物相比，只有复杂程度的不同而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都表现为一种很普遍的生物电过程和生物化学过程。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究竟意识是什么呢？人类又和动物有什么不同呢？

电脑行业名声震天的人物霍金斯,出版了一本他对智慧和大脑研究和思考的书《On Intelligence》。在书中他认定，科学对人脑智慧研究的失败，原因在于科学家们以对待机器的方式来对付大脑，他认为大脑智慧的本质，是记忆和预测。由于人脑中储存数据的神经元突触有三十兆，因此它们可以储存人一生中所有面对过的问题，因此人类在遇到某个事件的时候，神经元突触网络，很快就调出数据，获得了经验的参数，于是预测了事件的整个过程。这就是人类的“智慧”。

为了定义意识，美籍日裔人加来道雄从神经学家和生物学家领域以前描述的意识中总结出意识的时空模型：意识是为了实现一个目标（例如，寻找配偶，食物，住宿）创建一个世界模型的过程，在创建过程中要用到多个反馈回路和多个参数。（例如：温度，时间和与他人的关系）他还将意识量化评级，例如，意识水平的最低为0级，在0级意识中一个生物体是静止不动的或移动有限的。比如，最简单的一个意识水平是一个恒温器，而且拥有一个反馈回路，如果把每一个反馈回路标记为“意识的一个单位”，这样恒温器将拥有一个单一的0级意识单位，即：意识水平为0:1.

可移动的，有中枢神经系统的生物体具有I级意识，而I级意识主要是由爬行动物动物大脑控制的，位于人体头部的背部和中心位置。接下来，我们有II级意识，此时生物体创建的就不仅仅在空间中，而且还相对于其它个体。II级意识的形成与新的边缘系统形式的大脑结构的形成是吻合的。举个例子，如果一个狼群由十只狼组成，每只狼与其它狼有15种不同的情绪和手势，那么它的意识水平可粗略的近似的由2或150的乘积给出，因此其意识等级为II：150.

那么人类的意识和动物意识有什么不同呢？加来道雄接着解释道，与哺乳动物不同的是，虽然我们在很多情况下依靠本能和情感，但我们不断在分析与评估反馈信息。我们通过模拟进行分析和评估，有时甚至预测超出我们生命，甚至几千年以后的事情，这在动物身上是绝不可能的。运行模拟的重点是评估各种可能性，为实现目标做出最佳决策。这发生在前额叶皮层，它允许我们模拟未来和评估各种可能性，以制定最佳的行动路线。

级别	物种	参数	大脑结构
0	植物	温度 阳光	没有
I	爬行动物	空间	脑干
II	哺乳动物	社会关系	边缘系统
III	人类	时间（未来）	前额叶皮层

 

英国伦敦大学学院的神经心理学家查尔斯•弗瑞斯总结了大脑和思维的关系，他说：:“大脑做的很多工作都是无意识的。实际上，人的整个世界：意识、本体，是大脑创造的幻觉，不同的大脑构建的世界各不相同。”

诺贝尔医学奖得主埃克尔斯爵士于1978年提出一个科研论点：人有一个独立于大脑的“自觉精神”，大脑只是它的物质工具而已。他推测，人的肉眼看不见的“自我”，在物质大脑死亡后依然活着。

说到意识，就不得不谈到自我意识。自我意识是对自己身心活动的觉察，即自己对自己的认识，具体包括认识自己的生理状况、心理特征以及自己与他人的关系。

那动物有没有自我意识呢？

镜子测试是一个自我认知能力的测试，它基于动物是否有能力辨别自己在镜子中的影像而完成。大多数动物位于镜子前面时，要么忽视它，要么攻击它，却没有意识到它是自己的形象。然而，动物中如大象，大猩猩，宽吻海豚，逆戟鲸和欧洲喜鹊可以辨认出它们在镜中看到的形象是它们自己。也就是说，它们通过了镜子测试。值得一提的是，人类婴儿无法通过测试。人类往往直到18个月大时——精神分析学家所谓的“镜像阶段”——都无法通过镜子测试。

中科院昆明动物研究所的研究人员2004年开始，在自然界与人类最相近的动物——猴子身上进行了研究。如今，该研究团队取得较大的进展，发现了灵长类大脑前额叶背侧部涉及到了以“自我”为中心的空间记忆相关信息的处理。而这可能是人类自我意识产生的神经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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