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公司（三）

关于房子，好像有这么个说法，因为天国的年轻人们都被房贷压得透不过气来了，所以很少有人出来创业的。我也是个凡人啊。不久前还在和一个朋友灌输不买房的思想，结果自己就完全把曾经那一番长篇大论抛诸脑后。楼盘叫XX科技城，毕竟也是做技术的，似乎被吸引了，事实上和科技毫无关系，只是我看了样板房后觉得如果以后的人生能在此晒晒太阳，喝喝茶，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人生啊，总是充满变数。如果你还在不停的变，那么你也许就是不成熟，或者就是已经成精了。我自然是不成熟那种。

     扯得太远，还是回到我的埋头奋斗吧。说实在，当你在考虑整个系统的时候，你才发现，我们的选择是太多了，而不是太少。软件行业，思想至上。可以这么说，对于软件来说，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有没想到算法。这里我还是忍不住向大家推荐《编程珠玑》这本书。 话说回来，正因为软件的天马行空，我们很多时候也无从下手。很多外行觉得，搞软件开发，就是几个人在电脑面前敲敲键盘就出来了，而在这背后，包含了人类从古至今的智慧。从0与1的编码，到汇编语言，再到c这样的高级语言，我们的软件开发逐渐人性化，代码是给人看的，我们要和机器沟通，更要和人沟通，于是算法就像武功套路一样，说出来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是用来解决什么问题的。再后来，面向对象的思想自然而然的产生了。我们不谈面向对象语言的好坏，而是从人的角度，我们发现，编写代码也可以像创造世界一样。我们定义各种各样的对象，然后让他们交流，让他们按照一定的规则运行…… 这也许就是我喜欢编程的原因吧。

      事实上，世界不是写出来的。软件也不是几个人在电脑面前就能搞定的。编码在软件工程中只占一小部分。即使是敏捷开发，交流也是必不可少的。不过这时候，我实在找不到人交流。我只能自己利用已有经验和学习来使这个产品能健健康康的”生下来“。对于软件开发，我年轻的时候，总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们会需要这样一个类，为什么我们需要这样一个接口，这些粒度是如何的呢？其实没有一个软件产品是一开始就天衣无缝的，我们只能是不断地重构，不断地测试或使用（推荐《测试驱动开发》）。

     很快产品的雏形就有了。老板也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新的员工，也就是他的朋友。接下来就是谈去北京的事情。第一次会议上，老板明确表态，去北京工资不变。我们都很诧异，但是没有当面提出异议，是在是太出乎意料了。和朋友聊起此事，朋友劝我要注意点，我觉得一个大老爷们还能给卖了不成？他说很多拿到500w风投的项目，1年内就挂了的多的去。我这样的技术股权，只不过是一张白纸。老板在会议上还提出，要花钱请到行业中顶尖的人才加盟。当然说的不是技术人才，而是内容方面的人才。老板最后询问技术的进度和问题，并且问道是否能在年前开发完成上线。我心里一惊，立即脱口而出：不可能。老板问：为什么。我开始告诉他，离过年不到2个月了，作为一个能上线的移动互联网产品，我们还差的很远。首先，没有测试团队，其次，开发团队目前也是很分散，我们现在有三条线了，人也不到位。即使人员到位，我也不敢保证一个产品在2个月内可以从无到有的完成。我说这些话是根据目前的团队情况和技术磨合情况来说的。说实在的，我来之前并没有想到公司会是这样。因为现有的东西只是外包做的，而现有的人员其实是很难开发出新的产品的。老板很着急，说，那么就暂时完成原有的功能呢。我说如果这样上线，是对用户不负责任。我最多保证功能完成，但是这个只是半成品。老板似乎很失望，但是他真的不懂技术，哪怕是一丁点。但是他还是煞有其事的告诉我们，预计明年3月份会有10w用户，我们6月份要做到能支持100w用户。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这些数据的，但是我觉得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还得考虑运维方面的事情了。服务器，带宽，负载均衡，CDN等等。我们的内容中有视频，这可是需要很大的带宽的。虽然我们可以选择阿里云这样的IAAS云主机，但是对于我陌生的领域，我还是持怀疑态度。老板听到运维，又很担心的问道这方面的事情。最后他说可以找XX网的合作伙伴问问，那是百度投资的一家公司，目前已经做了几年了，也是关于视频教育的。我说那你去问问吧。

     会后，大家私下都在讨论此事。小万说要回老家了，他是不去的了。小张还在犹豫中，面对不涨工资，他们不知道北京的生活会是怎样。我这边也在打退堂鼓了。不是薪资待遇问题，而是对团队比较失望，如果不能达成老板的期望，那么我这样下去还有意义吗？而且我要考虑房子的事情，要准备办贷款什么的了，自从来了这里，什么保险公积金都没有，所以贷款也只能是商业贷款了，看着我需要还款的利息我觉得很好玩，贷款55w，30年大概需要还70w的利息了。。。而且我不知道是否能贷到款，因为我没有合同，没有工资单，发工资也是直接发现金，所以没有银行流水收入（最近的收入）。突然感觉很多事情并非你选择的，而是自然而然就来到了。面对老板的乐观，我们也只是把它作为饭后的笑谈。自从兰兰走后，我们开始到处找饭吃，很快，队伍就散了。我和小张还有他的小冤家兰兰一起到处去找好吃的，而小杨和小万就寻找经济适用餐。似乎这是一个管理层和基层的划分。至于老板去哪里吃饭呢？其实他基本都不在公司，因为他在履行合同——给学生上课。

      这个合同，也是大概在他去北京后我了解到。有一天，老板突然让我们把他的合同修改下日期，然后复印，模仿双方签字发给他。我们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我就看到了这个合同。张校长给他投资，20w现金，还有30w场地和设备等支持，但是要求他给学校上课，薪酬是30w。看似很合理，双方都有利。我拒绝了这么干，并且心中充满疑虑。后来直到第二次发工资，这些钱的问题才暴露出来。发工资的时候，弯弯把我们的都一一发完，但是她自己的却没有了。没人解释。后来的一次会议上，我觉得是时候离开了。我直接说，我退出。老板好像没有一丝诧异，只说了一句。好的。。

     我没想到他那么爽快，那就好来好走。可是开完会他叫我单独谈话。他说，你交接下，那我们把你的工资结了吧。我说好。我回去准备交接。不一会儿，他又叫我，说，你看现在这么难找人，不如你给我们做到年底吧。我拒绝。他开始和我谈问题所在，我说他不重视技术，他开始和我谈他是如何开始做这个项目的。也就是年初，他开始筹划此事。在北京找了一些人，做了个网页版的，但是不能达到预期效果，于是转战这个二线 城市，这里张校长投资他，他又开始找人做外包，花出去7，8w的样子终于在10月份上线了。那几个原本答应他来公司的外包人员都说什么公司不放，老婆生孩子压力大等理由一个没来（小张例外）。也就是我来的时候看到的。他的意思就是创业公司中，创始人就是核心灵魂，无论技术人员怎么换，只要他还在坚持，这个项目就一定还存在。我似乎有些佩服他了，或许只是些怜悯。于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他给他做到年底。他说既然我要离开，不要股份，那么工资到时候再涨点。我也无意此事，心想那么就当做是一次锻炼吧，并没有和他说好要涨到多少。最终我答应了会给他做到年底。

    这件事情过后，他也许认识到团队有问题了，于是找了其他人谈话，大家都反映了各种问题。比如作息时间，或者团队建设，还有管理方式等等。小张曾经因为迟到被扣过50块钱。我们已经连续工作一个多月了，小张告诉我，他做外包的时候，老板对他们很好，吃饭，打车都是老板出钱。但是来了这边，感觉就变了。他很后悔答应他过来，他觉得做外包能拿到更多的薪水，虽然他也有4%的股份，但是这个就是一个笑话。他们经常开玩笑：曾经的那些股权是真的吗？老板挂在嘴边的就是：我们会找到业界顶尖的大牛，不会再给股份了。或者就是： 现在1%的股权已经值15w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估值到1400w的，但是我突然觉得这个东西已经越来越虚幻了。老板所关心的是如何虚张声势，如何描述他股权是多么的有价值。正如他的朋友曾经告诉我，其实XDF的老师大多数很烂，只是宣传做得好。我也被老板忽悠过，那时候为他招人，直接在签名上写道：XXX最有前途的创业公司招人，月薪XXX上不封顶。现在想想真是脑残。

    回到团队中，我发现小万的内容管理做的一塌糊涂。他说不懂我的意思，我就用pencil画了界面，让他照着做，但是他真的只是照着堆放了写控件，并没有考虑到后台的数据模型。我已经给他们做了几次数据模型的讲解，但是他还是无法完成。于是我觉得与其如此费心给他讲解，不如把这个并不是必须的功能搁置下来。我也不再管他。幸好此时一个朋友空降了个研究生来帮我，虽然他只是做到年底，但是通过我让他开发一个小接口的测试，发现他还是能够做些事情。于是我开始把后台内容管理系统交给他。我写了些例子，然后把技术文档丢给他。接下来又有一个说是想去北京的师弟，虽然我面试问他的都不清楚但是感觉他挺认真的回答于是也决定给他个机会。让他也做一部分后台内容管理系统的东西。我就可以开始专心做核心框架了。不知不觉，队伍又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