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而寒冷的冬终于过去,窗外的阳光很好。
走过刚刚泛出新绿的林荫道、穿过热闹忙碌的街市,我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走。身边擦肩而过的人们已经脱下厚重晦暗的冬装,轻快靓丽的色彩充溢着城市;街旁的店铺已经打出各式各样的招揽广告,色彩纷呈、万花齐放犹如节日。
已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能这样悠闲地上街溜达了,我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懒懒地猜测着它们可能有过的过去和它们即将到来的未来。浸淫在这温暖闲适的氛围里,我的体内竟然滋生出许多感慨:过去和未来,真的只是存在于过去和未来里。
星期六的商场拥挤着人群,试衣间一开一合地没怎么间断过;攒动的人头中有女人和男人、少年和老年。这些熙来攘往的人们是否还记得,几年前的某天,本地某房地产老总花季的侄女就曾在这家商场的卫生间里惨遭杀害?
不记得了。
所有的所有,就象一阵狂风吹过,当怒吼与呼啸停止时,便没有了痕迹。人们依然倾心自己所热爱的生活、关注自己所心仪的霓裳与首饰。在那一双双清澈或浑浊的眼眸里,我看见了快乐,没有一丝恐惧。
商场外的天桥上,许多少男少女正说着笑着闹着,凭栏站立。“少伯”提供的绿色走廊上,花已开放,姹紫嫣红点缀在深绿的藤蔓中,如少女含着娇羞的笑,释放着浓浓春意。我春色与快乐引诱了,情不自禁地走进了它,追随着年轻人们的目光凭栏远眺。
街道两旁的人行道上,同样是热闹的人群,或结伴,或独行:老年人悠闲自在、中年人行色匆匆、少年们意气风发,一个个全都春风满面,神清气爽。街道中央,从长安铃木到一汽红旗、从出租车到双层公车,这些或质朴或豪华、或经济或舒适的车辆,在宽阔的车道上来回穿梭奔跑,让人们收获了满眼的五彩缤纷。
在这样喧闹振奋的气息里,冬天的沉重与阴郁早已不知跑去了哪里,整座城市都罩在金色的阳光中,到处都昂洋着勃勃的生机。
远处那幅巨大招贴画在阳光下闪着光,画上的古天乐让我仿佛看到了伟——当初流着泪对我发誓说,做不了我的丈夫也一定要做我情人的那个阳光男孩儿。
很久以后,我当初那份无奈的伤痛在岁月中渐渐淡去。
某个夜里,忽然想起他来,依然那么地亲切,而我平静的心里竟然没有激起一丝涟漪。用新换的手机给他拔去电话,送去我淡淡却真诚的问候。呵呵,没想,睡意沉沉的他在那一刻居然听不出是谁的声音。
我无声地笑笑,挂掉了电话,没有任何失落的感觉。
我们的日子就如握在掌中的沙,不断地从指间一点点流走;生命中曾经有过的那些人那些事,也不断地在忙碌中渐渐淡去。握在我们掌中的,永远只有今天;出现在我们身边的,永远都是今天的人和今天的事。
好好地活着,只要大家都好好地活着就已经很好,又有谁会特别在意究竟想起了谁又究竟忘记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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