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九月,已经渐稀渐远。。
那时候,我背着一把吉他,一台电脑,只身来到了这里,住在一个小巷子口。
夜半外头的路灯透过糊满报纸的窗棱,穿射到眼角边,我常常这样醒来。
然后听到巷子里卖醉的女人徘徊于归途的轻轻重重的脚步声。
当晨光拂晓,便要急匆匆的关上门,买一份豆浆油条,和那些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们一样,等待可以小憩片刻的公车。
平日里,八九月的这座城市总是很燥热。
一旦周末了,便穿上那件学校里买的大红色T恤,把手插在口袋里,一个人溜达在每一条马路的树荫之间。偶尔停歇脚步望望街边的篮球场,歪着头看着球在空中划来划去,很满怀希望的想着球可以飞到我这边。
后来,那件T恤已经破了口子,我也不知该如何缝上。也没有在那里打过球,因为我不知道该把球传给谁,我把他们留在了兰州,剩下的只是电话那头一个一个轮流接听时说的早点回来打球啊,还有自己挂电话之后燃起的烟头。
慢慢的,天气转凉了,我搬了家。
不习惯没有雪的冬天了。白白的,冰凉的落在头发,脸颊,肩膀上。从来都不舍得弹开。就像一群天空里降落的白色精灵,我总会触碰一下,依然有太多的不舍。
后来的几个月,就像做了一场梦,醒来后,一下子所有的人都离开了自己。
我依然记得,小谢走的前一晚上,我们摊开所有的话题,然后我使劲的把自己喝醉了。
之后的每一天,我用酒瓶子填满了房子里可以填的每一个角落。
然后我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被长大了。
原本以为一个人偷偷的从学校里跑出来玩一会,不经意间,却已把所有的烦恼装进了脑海里。
五月,我坐上北上的火车,一天一夜,清晨回到了学校。
学校变了样子,我时常买蓝兰州的便利店挪了个地,变成了供情侣们傍晚相拥相依的人工湖和亭子。
当我踢开寝室门的瞬间,我放声淫笑。久违的床,久违的睡相,还有他们对我久违的过去常常司空见惯的痞性露出的笑。
不久,老炮回来了,背着他所有的家当。野风也回来了,见到兄弟们的第一件事,就是跟我们说他想老婆了。
然后分别取下他们哥几个解释说是为了缅怀我们而镶在相框里每天早晚膜拜的的三张一寸黑白照片。。
后来得知,有些我们曾经生命里的人已经都易了新的依靠。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哥几个天天为dota骂娘,然后为毕业设计哭爹喊娘,却依然打球洗冷水澡,还有。。。每晚定时公映全民AV教育题材的影片。常常楼道间都能听到各寝室里很给力的来自于扶桑国女子的亲切问候。甚至当上架下架的电脑都产生不约而同的共鸣的时候,偶有动画片的萝莉嗲嗲的声音时,都会被视为不和谐,遭到群众的鄙夷和唾弃。
那晚,我一个人在窗台上喝酒,野风看到了,也端起了酒瓶子。然后王小哲也分了一杯。后来,台风扛了一扎酒上来,老炮,小玉,杨胖子,痞子不在,兄弟们围着方桌,操起瓶子就往肚子里灌,直到凌晨两点多。
六月,痞子不声不响的先走了。
那晚我们没有喝酒。
第二天,我和野风又坐上了南下的火车。在火车站,当火车离开站台的瞬间,我看到了跟着火车跑着流泪的那些陌生人。
爷们,不带这样的!
就这样,四年的一桌人,全散了。。
回来,野风回到了他甜蜜的生活。我找到了新东家上班。
后来,似乎我犯了错,有些人又从我的生活中离开了。
日子越久,走的就越远了,或许都不会再有见面的一天了。
如今,我依旧留在这个地方。
时常半夜里被噩梦惊醒,梦里都是那些熟悉的面孔,却是如何想去触摸也碰不到她们的脸。
次日醒来出门,凌掠的风吹响街边的落叶,让人不禁裹紧衣裳,收拢心绪。
我依旧在人群中等待公车,每每都会挑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把头靠在窗玻璃上,让朝阳铺满全身,眯着半睁开的眼,收集这个城市里 活着的气息,然后想着昨夜梦里的她们,都已远去。。
每天要喝牛奶,我妈嘱咐我,我总是无条件的接受。喝完,然后一天的工作开始,我依旧和当初一样,努力的去做好事情。但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即使我工作了一年多,但我依然不明白很多事情。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为房子和车拼命,不知道为什么男人要显示他们的权利和金钱,也不知道为什么女人为了这些可以献媚于那些拥有这一切的男人们。
如果真的可以,我多想就只带着我的笔记本编程维持生计和兴趣,然后可以时常带着一只铅笔和画夹,出落于每一个地方,画下我自己和这个生活里的每一个瞬间。没有钱,就没有烦恼。
但是,我很多时候也想要一个家,里面有个姑娘,由此可能我会明白,为什么要挣钱。因为我希望自己也能像野风说的那样,工作等月薪下来,买个冰箱,买个洗衣机,买个沙发,一件一件添加时,看到她开心的样子,然后这就是生活。有人说这是一种依赖,或者寂寞之类的说辞,我笑笑,其实,我只是觉得这是一种希望,能让自己能活着开心的理由。
大抵,不少人会笑我的吧。。如此不思进取,玩世不恭,居安不思危的人还敢这么想。。
我只是习惯了,面子和形象,那是给别人看的,我只想过我想的生活,即使别人说我如此不正经,我也没有什么所谓的。
每天下午四点这个时候,我都会从办公室里溜到31楼的天台,看着午后的斜阳稀释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有时候雨来了,哗啦啦啦的,就靠着墙沿,打湿裤脚了才回去工作。我就想着,旁边能摆着一台CD机,里面放出李建的那首《八月照相馆》,然后我就坐在地板上,刷刷刷的画画。
我时常给兄弟们打电话。台风却已经联络不上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结了婚。痞子我也很少能联系上。当他给我电话的时候,他说,我不敢给你们打电话,因为我知道你们比我过的好。。
我说,我和野风喝酒的时候,总是觉得差了你。。
他说,我一个人喝酒的时候,总是缺了你们俩。。
往后。。。我已经没有勇气说往后了
等到下班,天早已经黑了下来
偶尔,我会到附近的那家便利店拿上一罐啤酒,然后那个老板娘总是跟我妈一个语气一样的说,今天怎么又喝酒啊。。我说天气冷,暖暖身子好回家。。
然后就这样,喝一口,哈哈气,可以跟着路灯忘掉很多烦恼的回家
或者,有时候还要赶着急的去道馆,使劲的压韧带,使劲的踢脚靶,出完一身汗了才回到家。。
太多的事情,我想不透了。
然而,时间却总是不知不觉的,而我却后知后觉
我想,明天去买一双红色的鞋子,放在床边堆好
此时此刻,我很想你,不带们。
窗外溜走的时光
最新推荐文章于 2024-09-10 21:35:49 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