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真正的苦行僧

晚上,差不多8点半了,关掉电脑,收拾东西,下楼,问门口的保安自行车放一晚是否可以,收到答复后就在车站旁等公交车了;

路灯昏昏暗暗,路上的人往来匆匆,大部分是刚下班的人,有两个满身是土的民工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们大概也是刚收工吧,手上还提着菜和豆腐,应该是带回去做饭吃;年龄好像也有三十了,满是皱纹的脸,满是胡渣的嘴巴,满是土灰的衣服,他们应该也有老婆,也有孩子,可能孩子也在上学,可能他们正在用微薄的收入支撑着那高昂的学费;

他们可能在老家也有土地可以耕种,也有乡里乡亲可以问寒问暖,但也有老迈的双亲需要照顾,也有朦胧的刚上学的孩子等着交学费;苛捐杂税使得他们无法支撑家里的生活,所以他们背井离乡,做着苦力,住着窝棚,吃着白菜和豆腐,月复一月,年复一年,甚至连肉都吃不起,只是为了那远方的亲人;

我曾经有个同学Joe,每次提到政府它都会大加赞扬,说人民的生活多么美好,某个政党多么英明;也许它从没有注意过这些民工,这些底层的人,这些没有人去关心的人,他们也是我们的同胞,他们也有妻儿,但他们不得不来到这个陌生的与他们毫不相干的地方做着苦力,挥舞着锤子和铲子,洒落着汗水,吃着豆腐和白菜,抽着廉价的烟草,用公用电话向远发的妻子道平安;

若干年后可能他们的儿子长大成人了,从某个大学走了出来,收入不错,把老父亲接回家里安享天年;但也有可能他们已经被学校的教育糟蹋了,只想着能用点高档的东西装装门面,能在朋友面前趾高气扬,他们不会再记得曾经那个土里土气的为了他们的学费流落于城市角落里打工的父亲,不想再提那个让他们觉得丢脸的老父亲;于是他们成了愚民教育的产品,变成了Joe;

人生本来就是苦短的,程序员也罢,民工也罢,都是在做着修行,这个社会他们都看得懂,只是无力改变;但也有很多Joe们,它们活的很安逸,父母已经为他们铺好了一切,但它们的思想,永远只是停止在政府的教科书上,它们从未真正修行过;

------------------------李晶,3月28日晚,于浦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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