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素年清时
责编 | 伍杏玲
我叫陈俊，是一位从事 Java 开发的高级程序员，坐标北京。去年经同学介绍终于摆脱了单身，目前正处于谈婚论嫁阶段。
前几天我女朋友对我说：“过几天我弟弟要来北京。”
对于这个未来小舅子的到来，我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我女朋友的家庭有些像《欢乐颂》中的樊胜美的那样。
她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每逢他那上大学的弟弟放假，她的父母便对儿子说：“上北京去找你姐玩几天！”
女朋友便要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临走前还要给他买上一大堆的衣服和一笔数目不小的零花钱。等我和她确立了关系后，这笔花销自然转移到了我的头上。
我对这些倒无所谓，作为一个万年单身狗，好不容易谈了女朋友，哪能舍不得花钱。
但这次小舅子的到来不同于之前，他和他的父母指望我给他安排一份工作。小舅子大专毕业，嫌第一份工作苦累工资低，不到半年便辞职了。
也许是出于对我的薪水的羡慕，他竟然对他的父母说也想做一个程序员，他的父母不但同意了，而且还主动给他出主意：上北京找你姐和姐夫去，让你姐夫教教你！
在他们眼里，学编程就像在农村学木匠似的，师傅领着徒弟边做边教。我只好和女朋友商量给她弟弟报个培训班，费用由我出。
和女朋友谈恋爱时，为了住得更舒适，我不惜下血本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公寓，小舅子来了之后，给他在客厅支了张折叠床。
我问小舅子对哪个方向感兴趣，他楞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编程还有那么的分类，过了半天才说：“姐夫你做的是哪个方向我就学什么方向，这样我遇到不会的就能问你了。”
我一听有几分道理，便带他去报了 Java 培训课程。从培训班交完钱出来，小舅子屁颠屁颠地对我说：“姐夫，等我学成出来工作会把学费还给你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甭惦记学费的事，你好好学，将来找个好工作就算对得起我和你姐了！”
我做好了晚上加完班回家仍为小舅子答疑解惑的准备，出乎我意料的是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
每天我回到家中，小舅子不是在拿笔记本打游戏就是在刷剧，我问他学得怎么样，他说学的东西很简单，白天都消化掉了。
虽然我并不相信他的话，可碍于目前的身份并不能深究，更不能对他过于严厉，只好叮嘱他上课认真些，他头也不抬地说知道了。
四个月后，小舅子毕业了。
培训班是包就业的，可他对于培训班推荐的几个面试都不满意，不是嫌这个公司位置偏，就是嫌那个单位规模小工资低，竟缠着我说能不能让我帮忙把他弄进我的公司。
我的公司位置不偏，规模大工资高，可那也是有要求的呀！211起，像他这样一没学历、二没经验的，除非他是老板的小舅子，要不然绝对进不去。
我差点被他的毫无自知之明给气着，还好女朋友出来打圆场：“你先去别家做几年，积攒些经验再说，你姐夫也是这么熬过来的。”
“还要几年呐？！”他睁大了眼睛，“我还以为我学完了就能跟姐夫你成为同事了呢！”
小舅子面了几家都没结果，我不得不厚着脸皮给老同学和朋友打电话寻求帮助，跟他们介绍小舅子情况的时候，我有些底气不足。
一个在小公司做技术主管的前同事跟我说他们正缺人，可以让我小舅子过去试试。
自此我的小舅子开始了他的码农生涯，他去公司报道前，我对他说好好干。他拍着胸脯跟我保证一定不会给姐夫丢人。
他最后还是给我丢了人。
试用期三个月，在小舅子进去两个多月的时候，我接到了前同事的电话。
同事跟我说恐怕这次帮不上我的忙了，人事说无法给小舅子转正，实习期结束他就得走人。
我说没事，顺带问下他小舅子在公司的表现。
同事抱怨道，小舅子简直把公司当做了大学，给他布置任务不是嫌难就是说不会。遇到不会的白天请教同事、晚上回来查资料自学啊！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可小舅子不愿学，大家只好给他安排一些简单轻松的任务，尽管这样，他仍然拖拖拉拉，提交到SVN中的代码惨不忍睹，同事耐着性子给他擦屁股。
两个多月过去了，小舅子的技术也没有丝毫的提高，到现在还不知道抽象类和接口的区别。
我听完同事的话被震惊到了，难为我的同事遭这样的罪，要是让我带这样的新人，早就拿键盘拍在他脑门上让他滚蛋了。
小舅子还为没有被转正的事抱怨我的同事，好像是人家不肯帮忙，而不是自己不上进所致。
我问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他说培训班的同学给他介绍了工作。我说那好啊，你去了可得好好学。
这回更快，两周便被人家给扫地出门了。原因是那个公司工作强度大，当初招他们这样的人进去，就是指望他们能够任劳任怨，小舅子不愿像他同学那样加班到深夜，每天都是第一个背包离开公司的人。
“做码农真他妈辛苦！”小舅子跟我抱怨说。
我在心里说，不辛苦能给那么高的工资嘛！你们全家不会以为我银行里的存款是大风刮来的吧？那可是我加班熬夜的血汗钱。
小舅子继续找工作，找了近两个月也没找到合适的，在我同事那儿领的一点薪水很快就被他挥霍完了，尽管他并不需要交房租水电，也不需要买菜做饭，这些开销都归我。
女朋友把她弟弟向她要钱的事告诉了我，显然她对他的表现也很失望。我跟女朋友一合计，钱咱给他，但是不能再让他待在这儿了，不然供吃供喝不算，到时候他父母还会觉得是我耽误了他们的宝贝儿子。
小舅子也觉得没找到高薪的工作再留在北京没有意思，拿了我给他的一大笔钱和车票之后，坐上了返回老家的高铁。
送走了这尊瘟神，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可回头一想，事儿还不算完，更棘手的还在后面：过年怎么去见未来的岳父母？！
作者简介：素年清时，90后程序猿，伪文艺青年。目前就职于知名互联网公司，白天敲代码，深夜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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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年了，谈谈你最怕被亲戚问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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