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顿的自我约束


  1665年夏,英国伦敦,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迫使当局采取疏散居民的对策,剑桥大学也不得不暂时停课关门。时年23岁,正在剑桥大学求学的牛顿回到他的家乡——伍尔兹索普。伍尔兹索普山青水秀、空气新鲜,山坡上长满了苹果树,这激发了牛顿无穷的想象力和灵感,他在这里一呆就是差不多整整二年。就在这两年里,年轻的牛顿在科学上作出了三大发现:微积分、光的色散和万有引力。要是拿到今天来,凭这三大发现,估计牛顿连获二次诺贝尔物理奖不会有问题。(注:因为微积分属于数学领域,不在诺贝尔奖金的范围内。)[@more@]



  


  牛顿的这些发现成为科学思想史上的一个非凡的时代,延续了几乎250年,其间物理学领域中毫无重大的突破,直到20世纪初冒出来一个爱因斯坦,才打破物理学领域万马齐喑的沉默局面。

  牛顿的创造潜力锋头不减,三大发现似乎还满足不了他的探索欲。1684年12月底,42岁的牛顿又跃跃欲试,单枪匹马地发起了数学思想史上的一次重大战役,通过严密的逻辑推理和论证,他一个接一个地攻克了193个数学堡垒(数学命题)。这场长达17个月的战役,最后以牛顿大获全胜而鸣金收兵。牛顿不仅完成了他本人一生中,也是整个科学史上最伟大的智力成就——他完成了三卷本的数学巨著——《原理》。

  牛顿并没有因为创造了如此丰盛的业绩而身心疲惫不堪,更没有因此而付出生命的代价,英年早逝,他一直活到85岁的高寿。这即使在今天,也是一个令人眼红的数字。

  牛顿的一生不仅活得有意义,而且也活得很潇洒,他所创造的绩效之高,实在令后人瞠目结舌,诀窍何在?

  钱德拉塞卡研究过牛顿的创造模式,他认为牛顿并不是以一种呕心沥血、掸精竭虑、在智力和体力上勉为其难的行为去从事这些科学工作的;他也不是出自某种狭隘的崇高动机、背负着沉重的精神十字架去从事这些科学工作的。他完全是以愉悦的心态去从事他的科学工作的,“我似乎只是像一个在海岸上玩耍的孩子,以时常找到一个比普通更光滑的卵石或更美丽的贝壳而自娱,而广大的真理海洋在我面前还仍然没有发现。”

  对此,牛顿自己说:“我不杜撰假说。”

  也就是说,牛顿研究课题的出发点均来自可以验证的客观事物本质,“并通过实验确定事物的性质,然后通过相当慢的过程提出假说去解释它们。” 而“假说只是帮助解释事物的性质而不是确定它们,除非可以用实验去证明。”可见,牛顿对于选题的路标是判断得非常准确的,所以他总是在做正确的事。

  令人深思的是,牛顿其实并不十分看重,或甚至可以说很不看重自己的发现。只有一次是例外,那是他在剑桥大学完成了令他满意的色散实验后,他以热情的口吻提到了他的发现,声称“如果不是最重要的发现,也是最有趣的发现。”但出人意料的是,他被人迎头大泼冷水,不仅得不到支持、理解,反而招致莫名其妙的激烈批评。刚开始牛顿还试图通过阐明他的实验方法来说服这些反对者们,但后来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是毫无意义的,这些无聊的学术之争就像深不见底的旋涡一样,正把他的宝贵精力和时间卷进去。从今天的经济学的观点来说,也就是他将要为此而付出巨大的成本。牛顿决定把他宝贵的个人资源用在他所钟爱的科学工作方面,从此对出版个人的著作、卷入科学的争论、或甚至是对不同观点的讨论,一概采取放弃的态度,甚至心生厌恶之意。对此,他曾于1676年11月18日明确表示:“一个人必须在两者之间作出抉择,要么决心什么新思想都不提出,要么成为一个捍卫新思想的奴隶。”

  这里,牛顿提到了一个常识性的问题:不论对于什么事物,在大多数情况下,捍卫它们的难度和成本总是要大于创造他们的难度和成本的。比如,听说一个敌对份子要进城来搞破坏,那么四面城门都要派人警卫,而且24小时严防死守,同时城里面还要加紧全场紧逼人盯人,加紧清洗整顿,避免内奸里应外合。你说这样的成本会有多惊人。难怪所有著名的战略战术家都要研究运动战,而不是保卫战。

过去因为不重视经济建设,搞实业难以有所造就,治学成了唯一的出路。所以就有人把学术看作是学者的生命,不断地有人要为抢先发表学术、捍卫学术争得面红耳赤,不惜撕破脸面制造对立,甚至以学术的分野划分派别,相互斗争。总而言之一句话,砍头不要紧,只要学术真。

  牛顿很实在,他不把学术看成是生命,只把世俗的肉体生命看成是生命,对于他来说,正可谓是:学术虽可贵,面子价也高,若为实在故,两者皆可抛。这在当年,实在是难能可贵。

  牛顿下定决心不做捍卫新思想的奴隶,他解放思想、丢掉包袱、轻装上阵,甩开手大踏步地前进。同时,为了不刺激那些在学术界的新思想捍卫者们,以免惹祸上身,“领先三步成先烈”,牛顿甚至故意把他的科学著作(比如数学《原理》)写得平淡刻板、甚至干涩深奥,不仅使外行敬而远之,也使学界精英们读起来如同嚼蜡。结果是想捧场的无从出口,想批判的也无从下手,反到是一片风平浪静。其实只有牛顿心理明白,这些看似平淡干涩的东西才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

  更有甚者,有时牛顿干脆把他的研究成果锁在抽屉里,束之高阁,根本就不与示人。1684年8月,科学家哈雷(哈雷慧星的发现者即是此人)对于行星轨道在平方反比引力作用下的形状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前往剑桥请教牛顿。牛顿听哈雷提出问题后,立即干净利落地告诉哈雷,行星的轨道当然是一个椭圆!而且这是一个他早在1677年——7年以前就解决了的问题。哈雷听了,眼睛瞪得比鸡蛋还要圆,“这样伟大的发现,牛顿居然…!”

  牛顿在学术和生活上的成功,表明他真正地掌握了灰度,他是当之无愧的导师。

  牛顿为何对于争先恐后地发表科学著作,或是卷入无休止的科学争论等等诸如此类的行径,采取避而远之的态度,他在1682年9月12日所说的两段话最能揭示其根本原因:

  “能得到公众广泛的好评和承认,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值得我羡慕的。这也许会使与我相识的人增多,但我正努力设法减少相识的人。

  拿起笔写那些可能会引起争议的文章是最可羞的事,这种想法与日俱增。”

  这不由得使我们想起杜甫的那句诗:“名岂文章著。”

  

  “轰轰烈烈地做事,收敛低调地做人”。牛顿在做事和做人之间把握了很好的均衡。用今天的话来说,当初牛顿从事科学探索的动机既不是为了晋升评职称,也不是为了名垂青史,所以他才能把握实事求是这一关,始终去做正确的事。尽管管理作为一门新生的学科在牛顿以后两百三十年才呱呱落地,可是,今天无论怎样看,牛顿都是一个自我激励、自我约束的好典范。他的自我管理艺术建立在实事求是的基础之上,所以他才能心无旁骛地发挥出专心致志的能力。

  今天仍有人对牛顿求全责备,认为他对很多别的事件不敏感和迟钝。对此,我们要反思,如果牛顿对很多别的事件都敏感和通达,那么是今天否还有牛顿?是否还有三大发现和《原理》?

  (注:此文根据钱德拉塞卡的《莎士比亚、牛顿和贝多芬》中的素材发挥和改写。)


作者:陈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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