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No.08 那个同居的姑娘

昨天晚上去师姐家玩,海淀的一个很小的老房子,现在只住着一只狗叫花花。老旧门,打开吱呀作响。我早起去买早饭的时候,捣鼓了好半天才有了生锈了的弹簧锁特有的撞击声。在屋里到处看看,大概十几步的样子就足够看完所有细节了。坐在桌前吃油条的时候,觉得很舒心,想起了自己租的第一间房。

那时候的我喜欢自己一个人走,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碰到哪个同学顺路就一起结伴而行,嘻嘻哈哈的随便聊些今天的事情。跟舍友也都比较平淡,君子之交。偶尔会觉得我的作息时间会打扰到舍友,我洗脸声音很大,不喜欢听打游戏的声音,多多少少有一点洁癖,自己好好打扫的卫生并不被珍惜。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不要试图想让身边的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改正,人家爸爸妈妈从小这样爱护过来的,怎么会心甘情愿为你一个陌生人改变。后来就开始着手找房子,想有点自己的空间。毕竟是学生,手里也没几个钱。我爸妈肯定是不会理解我放着便宜的宿舍不住,自己租房子的想法的。就这样在合租群里找到了一个合租的朋友,当时还是年轻人用QQ的时候,他叫“无糖加冰”,我叫“星空下的梦”。也没有问太多,毕竟都是学生,没什么坏人,就约了一起去看房,到地方再聊。

那是一个离学校需要骑车五分钟的小区,里面住满了各种陪读的学生和家长,还有那些偷办辅导班的老师。我找到了联系的大妈,他还没到,大妈就带我先去看房了。开门进去,面对的是面镜子,就显得有条挺长的走廊。其实镜子是贴在厕所的门上的。可以两个人并排走的宽度。两个卧室,门开在走廊的两侧,但分别在走廊的两头,一面靠着门,一面靠着厕所。走廊里有一块很大的暖气片,卧室里,一张床,一台风扇,两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破柜子。两间卧室都有窗,窗前挂着一条绳,晾衣服用的。厕所里只有淋浴,没有马桶。但是小区不远的地方有公厕。大妈说这边都是这样的布置。

当时也不懂房子,就觉得还不错。以会长住为由,一个月2200包水电,改成了1600水电自付。后来才知道晚上狗叫的厉害,每天能见到太阳的时间很短。也因为这,我养成了没有耳塞睡不着觉的习换。后来也因为这个找过大妈退房,又降了一百把我们哄住了,可能我们这样的长租户确实不好找吧。

“星空?”我听到有人说话,反应了一段时间才是知道是叫我,毕竟从没有人用QQ昵称叫过我。我回头看,是个姑娘。
“我是无糖加冰,不好意思迟到了。”我赶忙拿出手机看了一下他的QQ好友,性别是男。我看了看大妈,大妈毫无波澜。
“啊…没事,我也刚到。我觉得挺好的,你看看吧。我在外面等会儿,三个人有点挤。”

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她出来了。大妈说觉得可以就给她打电话。抓点紧,还有看房的云云。我们就一起回学校了。

“你怎么是女的啊。”
“嗯,没事,就找个伴一起看房,都是学生,我放心一些。”
一路上聊了些为什么要出来住还有陌生人之间相互了解的简单话题。我知道了她叫阿U,她知道了我是小P。聊的还算开心,她是挺温柔的那种姑娘,说不上漂亮和可爱,但是说话很舒服。然后我们还约了再一起去看房,说我会砍价,不会被骗。其实我根本不懂这些东西。

晚上回到宿舍,看到有她发来的消息。
“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我自己看过几处地方 要么是太远 要么就不便宜”
“我觉得800很诱人”
“你要是不介意我养猫 我们定点规矩 就合租一下 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房价是你砍的 你不愿我就再找别的地方”

就这样,我和一个女生合租了。我住靠浴室的那间,她在靠门的那间。我不让她的猫进我屋,它喜欢在门口的垫子上窝着,每次回来我也会摸摸它。

头半个月,进门,瞅一眼她的门,关着,径直回我屋做我自己的事。因为猫的原因,她承包了走廊的卫生。我们相处的还算愉快,大家都很守规矩,不会打扰到双方。直到一次,同样流程的开门进屋,转身关门,再转身看到她关着的门,再径直回屋。但是这次她开了门,跟我说话。

“特别对不起,拖鞋在你床上拉屎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把床单给你洗了,还有你放在卫生间的那两件衣服我也一起洗了。这个床单给你,是新的,我从来没用过。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小U一直在道歉,我有点惊。其实这在我心里并不是一件怎么样的事,我已经把拖鞋当成自己的猫了,可以摸还不用喂。没想到小U这么大动干戈。“哦,没事,我自己忘记锁门了。不怪猫。干了就好了。没事。”我没要她的床单,两天没床单也没什么。正好是周末,天气也很好。

她跟我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看她屋里,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房间。“你屋里真好看,我的还是刚来的那样,别笑话我。”她把床挪到了屋子中间,有一个很大很高的蚊帐支着,就像动画片里公主的那样。地上都是毛毯,她光着脚。那橱子和桌子围着床,角落里有一排箱子,能看到一些杂物。还有些地方在门口看不到,我猜可能有画还有花吧。我的就还是刚来时样子,除了桌子上多了些书,橱子里有了衣服,就只剩一副单身汉的样子。

第二天是周末,早上出去小吃街买早点。给小U也带了一份。回到家,敲了敲她的们,她问是谁,她还没起,有什么事。我说谢谢她帮我洗的东西,我带了早点,给她挂门上了。中午床单就干了,我铺好睡了个午觉,特别干净,有薰衣草的香。从那以后,我们关系更好了。我找她帮我规划一下屋子的布置,拖鞋也可以随便进出我屋了,我屋里也放了沙盆,虽然它从来没在那拉过屎。倒是在我床上又解决过3次。

我屋里也有了些架子,拼图的海绵地板。她的很多杂物被我视作宝贝摆在了我屋里,她也很开心。我们替出了两张桌子,放在走廊的暖气片那里。是因为冬天冷,我们回一起坐在暖气片旁边写作业看书。走廊里也有了一个5层的长鞋架,我用上面,她用下面,后来我只有4双鞋,就又匀给她一层。从哪以后,走廊只能走一个人了,可却宽敞了许多。

我们从合租变成了舍友,那是我相处最开心的舍友。每次换季我都会感冒。难受的时候她会帮我烧些水照顾我。有一次,我因为身体不舒服请假没去上课。第二天跟小U一起去买早饭。正恰好被老师撞见我们从小区出来,“你这样身体能舒服才怪了。”那是第一次觉得我们关系好的有点暧昧。不过自始自终我们也没有发生过什么,最多就是她在洗澡的时候,我在屋里能听到哗哗的水声,会想象一下小U里面的样子。

分开以后,联系就越来越少了,当年的QQ她不用了,联系不到了,现在都用微信了,又没有好友。真的好奇她现在在哪里做着什么事,会不会偶尔想起我。如果有一天恰巧相遇了,那会是怎样的场景。拖鞋还会来蹭我的脚吗?


谨以此文记录小郑讲述了一夜的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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