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程序员游戏从业8年之路



     刚过完新年，蓦然回首，那个人并没有在灯火阑珊处，只是想起自己已经在网络游戏这个行业摸爬滚打了将近8个年头，8年艰苦的抗战把日本鬼子打回老家去了，但对于我8年时间过去了，在这个风生水起，造就无数富翁的行业，我并没有成为高富帅，依然还是屌丝一枚，唯一可以显摆一下的可能是这8年来虽然换过几份工作，但并没有离开过游戏行业，这期间分别领过这些公司的工资：广州梦境-完美时空-创业公司-腾讯。一直在从事游戏开发的工作，其中原因一方面除了没有啥特长，这个行业虽然很辛苦但收入还足够可以养家糊口之外，应该就是对游戏的兴趣爱好吧，有多少人还记得童年的梦想是什么？ 我也记不清楚了，但却记得很清楚从小我就很喜欢玩游戏，废寝忘食的地步。这里并不是想写自传，也没有资格写自传，而是想把从业8年来遇到的一些事情和感悟写下来和大家交流，希望能得到业内前辈和朋友更多的指点，还有给想新入行的朋友看下这个行业大概是什么样子的，并没有外界传说中的那么美好但也没那么妖魔化。

   由于我是做程序的，所以本文会更多的从程序的角度去观察和感悟这个行业，但要开发一款网游，光有思维缜密的程序（ctrl-c+ctrl-v）明显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有高瞻远瞩（吹牛皮会忽悠）的制作人制定大方向和富有创意（各种模仿抄袭）的策划制定游戏的玩法，以及美神们（超级自恋狂）带来狂拽炫酷屌炸天的画面，还离不开测试人员铁面无私（当不了策划只能退一步搞测试）的捉bug，以及洞察人心（阴险狡诈）的市场运营人员的宣传和运营。说到这里是不是要被各种策划美术群殴死了，只是开个玩笑，别太介意，其实很多人刚入行不就是从小白开始的吗？

    记得最早接触游戏是2007年，那是我毕业工作的第三个年头误打误撞进入了一家做网页社交游戏的公司，进游戏公司并不是因为我当时有那么明察秋毫已经感知到游戏行业未来几年富得流油的趋势，只是因为当时工资比前一家公司多了1.5k。这家公司的产品是做一款类似模拟人生的社交网页游戏，玩家可以自己在游戏里面造房子摆放家具，开房间k歌，视频聊天，技术层面前台是用flash技术实现的，后台使用java+cpp服务器，身边的同事除了我技术都还蛮给力，制作人和很多程序都是从网易出来的，有现在业内有些名气的阿里资深专家-淘宝褚霸、淘宝淘叔度等。褚霸当时座位在我隔壁，每天总是中午才来晚上很晚才下班，一直在研究一些开源的东西，例如Haproxy和Erlang，Erlang当时用的人并不多，后来慢慢火起来了，挺多游戏公司使用于后台，会请他去做分享，可见就算在小公司主要肯努力也可能成为大牛。虽然有了这些大牛做技术保证，我们这款产品并没有成功，这其中的原因我归结于时机和游戏不够好玩：07年左右正是国内端游风起云涌的年代（征途-完美世界-梦幻西游等），页游虽然具有不需要先预下载大客户端推广成本更低的优势，但当时无论从玩法还是画面都远远落后于端游几个档次（目前页游很多从画面和玩法上都有很大的提升），并且当时国内比较流行rpg打怪下副本砸装备pk的刺激玩法，我们游戏的模拟人生并不符合当时的大部分玩家口味，只能吸引到小众群体，可预知我们这款页游的命运注定是杯具，可见制作人对于一款游戏产品的方向制定有多么重要，大方向错乱，再努力技术再牛也很难扭转局势。在这家网页公司混了一年左右，产品不瘟不火，甚至一度有点无所事事，策划也找不到北，所以并没有那么忙，周末在广州还偶尔可以去打打羽毛球喝喝夜茶，就这样混到了08年，由于之前建了一个cpp技术讨论群（大部分时间都是扯淡灌水的），里面有一位聊得来的网友说他们之前做的一款端游在一个小公司不火，但几个成员却被国内一家刚上市的端游公司看中招安去做一款端游，由于他们正缺人手，所以问我是不是去试试看，我反正正好在那家公司呆得有点郁闷，于是答应去看看。谁知道这家招人的公司办事效率还真高，没过两天就打电话来说帮我买好当天来回广州到上海的机票了，菜鸟面试还有人免费买来回机票，可见08年当时游戏行业有多火爆，抢人的行情。于是面试当天我就做了下空中飞人，上海和广州当天来回，记得当时面试的时候也不需要笔试，只是服务器主程问了一点技术问题，制作人过来聊了下理想（后来证明制作人很多都很喜欢跟你谈理想，这样显得B格更高），记得当时我说我的理想是做一款好玩的游戏（但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好玩的游戏应该怎么准确定义，如果是大卖的话，那我想当时的理想应该算是实现了），没过多久就收到offer了，可见面试有时要看实力，但有些时候运气也很重要，刚好问到的几个问题都没卡壳，又有熟人推荐，然后公司又急着招人，于是菜鸟也通过面试了。爆下料，工资1w左右，其中社保什么的都走的正规流程，工资这种东西是很难客观评价高或者低的，反正当时我是满足了，现在看来放在游戏行业。就算是同个公司同个项目组，每个人实力能力也必然不同，公司当时招你的紧急程度也不一样，还有被hr忽悠的程度也不同，于是我认为一味的去比较身边同事的工资意义并不太大，因为一般带来的是更多的烦恼，除非你非常nb，可以保证发现自己工资比某某某低之后老板立马给你加薪，否则还是不要天天无谓的抱怨，寻找合适的时机例如项目成功大卖跟老板申请下加薪吧。

   那是08年的4月份我在上海举目无亲一个人拖了一个行李箱来到了上海，房子还是我之前创建的c++群里面的几位上海网友帮我先联系好的，感谢几位素未谋面的网友这么给力，现在在上海我们成为了现实中的好朋友，谁说网友不靠谱见光死的，这个观点太out了。说说我来上海的这家游戏公司吧，名字叫完美时空，总部在北京，当时这家公司靠一款游戏完美世界已经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了，上市了之后有钱了自然想拓展业务，来上海开分公司了。我加入的项目处于刚启动阶段，是一款2.5d的端游，类似天龙八部的一款网游，办公的地方在陆家嘴软件园附近的一栋办公楼租的一个临时的酒吧改造的，座位相当紧张，我就蹲在酒吧吧台旁边的一个角落写代码，当然了，是没有免费酒水供应的。服务器用的是c++编写的，脚本语言既不是现在流行的lua，phthon等脚本语言，居然是自己玩的一套自定义格式的脚本，由于脚本文件后缀名是s开头的，所以我们管它叫.s脚本，自己实现的解析脚本的功能，也就是说在这个项目学习使用的脚本语言到了别的游戏公司几乎是完全不通用的，因为别人都用lua、pthone等，坑爹啊，服务器使用的操作系统居然也是非主流的window服务器。说到这里，可能很多人会觉得这个项目使用的技术太垃圾了吧，注定杯具。但这款游戏用了不到一年左右的开发时间，在08年底09年初推出市场，最高在线也涨到了30w左右，最高月收入也达到了5kw左右，意外的是到了6年后的2015年它也还活着，跟之前的同事打听了下收入还有几百上千w，从收入和生命周期以及用户规模的角度来看，虽然比不上魔兽世界、梦幻西游、征途，但应该也可以算是一款成功的网络游戏了。可见，一款游戏产品能否成功，技术只是成功的因素之一，并不是最核心的因素，个人认为技术层面，重要的不是采用什么高精尖的技术，而是在技术层面和时间层面去做取舍以满足游戏的玩法为主要目的。技术主要是为了能实现策划设计的核心玩法，尽量应该采取性价比高的办法，在当时的环境下面，我们项目组许多成员相对linux系统，都更了解window底下的编程，并且调试和上手成本低很多，对于自定义的脚本，也可以满足游戏内的核心功能需求，那为啥不选择在特定条件下开发效率更快但看起来烂一点的技术去实现需求呢？这下好了，游戏大卖了，接下来顺理成章应该是跟外界传说中的一样游戏成功之后要分钱分房分车了？骚年，你还是太年轻了。天下的乌鸦一般黑，老板既不分房也不分车，选择了发期权，所以外界传说的游戏行业从业人员很多富得流油的说法是不正确的，高风险高收益并存，而且风险远大于收益，你想想要在人山人海的游戏中做出一款成功的产品有多难，成功了之后老板又会给你丰厚的回报那更是难上加难，因为法律没有规定老板在产品成功之后一定给你丰厚的回报，主要每月的工资照付就不违法。

    到了11年的时候，在完美的3年合同期满，公司的收入大盘还在增长，但完美的股票却从当年最高的50美金跌到10美金左右了，所以股票这东西tnnd跟业绩好像没有绝对的联系，所以你再努力收入再高，股票就是不涨、你得到的回报并没有增加。记得当时给我们最早那批人的行权价格是8美金，所以在11年那个时间点期权已经没有一点诱惑力了，期权这个东西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了，所以老板如果给你期权，就像是给你一次赌博的机会，而且赢面很小，还要分几年兑换完，目的多数是为了绑住你，这东西绝对没有给现金靠谱。已经陆续有一批同事出去创业了，我跟很多游戏的从业者一样，被一个同事拉出来创业了，相信很多人出来创业的情节都会大同小异，先项目组里面的同事或者朋友出去找投资人，吹牛自己的团队有多nb，能做出多么赚钱的产品，然后找到一个或者多个投资人愿意出钱投资，就拉拢身边的同事朋友一起上山入伙，一般几个核心的人员会签订一些可能并不一定具有法律效应的分红条款等等，就是万一项目真的成功了，能每一个人分成百分之多少等类似的利益分配协议。这里面其实并不神秘，大部分都是大同小异，如果某一天你去创业公司面试，面试你的人过来忽悠你，说他们公司多么多么有前途，你有多么被受重视，而你确实足够nb，你就可以直截了当的问他项目赚钱了给我分成多少?能不能直接写进合同里面?如果没有明确的利益分成告诉你，那你其实就是普通的打工者并不是他们嘴巴上说的一起创业，当然了如果觉得这家创业公司确实很有前途，那自然很多人也是愿意在那里打工的。游戏创业的失败率实在太高了，我们从完美出来了最少有4波人（后来应该还分流了一些），已经几年过去了，目前没有大成的，最好的一波应该是去年借着很多传统公司借壳游戏公司上市卖了几亿元，但在游戏行业应该也只能算是小小弟了，但是几个从完美出去的主创人员每个人至少也分了一笔钱养老肯定也是足够的。

  说说我们创业的公司吧，投资人是我们之前在完美做的一个游戏里面的大R玩家，人很年轻，才20多岁，年轻气盛啊，觉得自己也可以投资搞一个游戏公司，并且之前已经投资组了一个工作室，但做了将近一年多，连一款产品都没有。愿意投资我们是觉得我们可以保证出产品，但后来证明光有产品明显是不够的，还要产品足够好玩，还要有推广渠道。11年的时候端游市场已经增长缓慢了，并且渠道几乎被几个大公司垄断，我们用了一年左右的时间，推出了一款产品，但说实话，产品的玩法并没有什么特色，各种抄袭征途天龙八部，小公司没有自己的渠道和平台，但老板还要坚持自己运营，结果开测那天玩家寥寥无几，后来也只能以失败告终。总结一下失败的原因，除了跟之前在广州做的页游一样，时机不对（不应该跟那些巨头死磕端游mmorpg)还有游戏不够好玩之外，还找了一个不太靠谱的投资人，做端游投资实力不足够。所以觉得出去创业一定要选择对的人：找到对的投资人和创业的伙伴很重要。对的人不只包括好的技术，更重要的是一个好的制作人还有游戏策划的核心玩法。

  创业失败了，感觉自己还是太嫩了，too young,too simple.12年又回到现在的公司腾讯上班去了，想着在大公司再多积累点东西，认识更多nb的人。来到腾讯最开心的事情是提供了一个更好的平台遇到更多nb的同事，转眼间自己也从一个黄毛小伙变成当爹的了。刚过完春节长假，又老了一岁，感慨时间飞逝的同时，也想写点东西留住点记忆，欢迎拍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