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麦与小麦

      小麦和大麦，都是普通的粮食。      对于小麦，大家可能都很熟悉。因为虽然我们都主食是以稻米为主，但大家仍然在享受着小麦所带来的温饱和快乐。据说，它们还是居世界粮食总产量第二的粮食作物。那雪一样的面粉，可以做出面包、面条、包子、馒头以及很多美味的点心来。它们那健壮的植株，刺猬样的麦穗，或青或黄，也都是田间的一道风景。因此，很小的时候，我们就认识小麦了。如今，在故乡的田野中，仍然能见到它们的身影。
     相较于小麦，人们对大麦可能就陌生多了。相较于小麦，无论是植株、籽实、以及用途，它们都逊色很多。它们不但植株没有小麦那么健壮，籽实也没有小麦那样饱满，用途更没有小麦那么广泛。在我的记忆里，即使在当年粮食并不充裕的情况下，它们除了少量的被制成炒面，即老家所说的“粉子”，用于外出的人充饥方便和家里的人尝尝鲜外，其大多数也都做了猪饲料。只是它们也有一个比其它粮食所强的优点，即炒熟后的麦粒特别香。这也可能是它们常被制成粉子的原因吧。
     我之所以熟悉大麦，是因为小时候队里年年都种大麦，那家里就自然年年都分有大麦了。而每当分过大麦厚，我们家门后的那座石碾便会忙碌起来，几乎每天都有人来碾大麦。碾大麦的时候，通常是拉来一头刚刚学会拉磨而尚未服役的小牛，将它眼睛蒙住后，将那碾子的横木绑在它的肩上，然后将那炒的香喷喷的大麦放在碾盘上让那牛儿拉动碾滚来碾压，而每当这时，我们便会跟过去闻香，或等着主人筛出粉子后尝鲜。等到麦粒都碾碎后，主人们便会架好团箔和罗筛，随着罗筛的晃动，那炒面便像雪粉似得阵阵从筛底落下，那便是粉子里。不知是被炒熟了还是其它原因，那粉子虽然香，其颜色却并不白，口感也较粗粝。所以，只能是用来尝尝鲜或太忙时填填肚子。
      对于小麦和大麦，无论从模样到作用，大麦都比小麦要小。至于人们为什么要这样给它们命名，大概是因为大麦比小麦先成熟的缘故吧。也是鉴于它们成熟的时间不同，故乡便有种拟人的说法，即：“大麦不黄小麦怎能黄？”其意便是指兄弟间的婚事。大麦即指兄，多为长子，小麦即指弟了。
     第一次听到这么说，是在很小的时候。那次，一个姑娘家看中了另一家的弟弟，便请我母亲去帮忙说合。那天晚上，我跟着母亲到男方家，当母亲说明来意后，男方的母亲感谢一番后，便用“我家的大麦还没黄，怎么能让小麦先黄”的话婉言谢绝了。其后也曾经听到这样的话。俗话说：“家有长子，国有大臣。”自古以来，长子在家里都占有重要地位。若弟弟妹妹们都成了家，而老大还光棍一条，那叫他们情何以堪？叫其父母的面子往哪放？所以，虽然给孩子们成家是做家长的责任，但不到万不得已，家长们是不会让小麦们先黄的。然而，有些情况确实是家长不能以自己的意志而转移的。有趣的是，有些家的情况还真和大麦与小麦的情景有些相似，即老大有些像大麦，没有小麦们长得饱满和光鲜。而自古以来，择偶的标准虽常有变化，但那些人品不错，且潇洒灵活的帅哥们，自然会得到美女们更多的青睐。且在那女方握有主动权的时代，那些歪瓜裂枣，或三棒子也打不出个屁来的主们，要想黄，就困难的多了。而且，终其一生都没能等到大麦黄的家长也不是没有。
      如今好了，大麦小麦一体化了，黄的标准也简短了。想黄，那就拼命挣钱吧，至于人品及其他，都不值一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