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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八疵事有四患 盧立人
「莊子」在齊論中,指責儒、墨兩家的:是其所非,非其所是,似乎沒有是非觀念。但就本段的敘述來說,恐並不盡然。請看:
況且人有八種毛病,事有四種禍患,不可不明察呀。
不是自己的事而去做的,叫做獨攬(摠);沒人理會而進言的,叫做花言巧語(佞);迎合對方意思(希意)而順著(道)說的,叫做諂媚(諂);不辨別是非而說的,叫做阿諛奉承(諛);喜歡說別人的壞話,叫做讒言(讒);拆開(析)朋友離間(離)親人,叫做傷害(賊);讚美(稱譽)欺詐假造來詆毀(敗惡)他人,叫做奸邪(慝);不辨別是非,兩個嘴臉(兩容)表面討好(頰適),偷偷取得(拔)他所要的,叫做陰險(險)。這八種毛病的人,外能迷亂他人,內則傷害自身,有道德修養的人不交往,聖明君主不用爲臣子。
所謂四患的,喜歡管理(經)大事,變動更改常規,以搏取(挂)功名,叫做貪得無厭(叨);自恃聰明專行獨斷,侵害他人剛愎自用,稱作利欲熏心(貪);知過不改,聽到勸說却越錯越多,稱作固執剛愎(很);跟自己相同就認可,跟自己不同即使是好的也認爲不好,稱作自負矜誇(矜)。這就是四種禍患。
能够清除八種毛病,不再去做四種禍患,而才可以教育吧。
筆者思之者再,深感「莊子」的是、非,可能不同於一般所稱的善、惡,因而提出八疵:摠、佞、諂、諛、讒、賊、慝、險;四患:叨、貪、很、矜,希望社會大眾能够清除八種毛病,不再去做四種禍患的事,這與儒、墨的是非之辯不同。
由於無論那一派學說,或那個宗教,均在要求世人向善,僅是目標、方式有異!如英國著名哲學家:懷特海(Alfred North Whitehead,1861-1947),他在「過程與實在」一書中所闡述的過程哲學或機體哲學思想,現雖日益受到東、西方的重視。但在七十多年前提出時,與歐洲的古典哲學,自亦不免:是其所非,非其所是的爭論。
尤難能夠斷言的是,有人或將依據中國易經及老、莊、儒、墨、法、名等諸家的學說及西方哲學,孕育而推陳出,新的哲學思想。此猶「新形式」的經濟學,幾年前,已由威廉森(Williamson)及其他人等,開始叫做「新制度經濟學」,提出新的成本觀念,突破「凱因斯」以來經濟學理論的窠臼。而大陸何以能維持高度的經濟成長,短期間能有不少人富起來,其原因何在?仍是很多經濟學者所正努力探究的。
可見「莊子」認為,各家學說,不必爭得你非我是,而宜相互包容!就如今天的政黨,若是真心為人民,自毋需為反對而反對,爭得你死我活,凡有益於民生者,大家目標一致,共同努力;政府有違失者,在野黨自須嚴加監督。然今天的民主政治,不無走火入魔之處,這也是筆者認為西方的資本主義,美式的民主,並非歷史終點原因的所在!
以下附錄相關【原文】:
且人有八疵,事有四患,不可不察也。
非其事而事之,謂之摠;莫之顧而進之,謂之佞;希意道言,謂之諂;不擇是非而言,謂之諛;好言人之惡,謂之讒;析交離親,謂之賊;稱譽詐僞以敗惡人,謂之慝;不擇善否,兩容頰適,偷拔其所欲,謂之險。此八疵者,外以亂人,內以傷身,君子不友,明君不臣。
所謂四患者,好經大事,變更易常,以挂功名,謂之叨;專知擅事,侵人自用,謂之貪;見過不更,聞諫愈甚,謂之很;人同於己則可,不同於己,雖善不善,謂之矜。此四患也。
能去八疵,無行四患,而始可教已。【雜篇、漁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