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春节回家——我和奶奶（2）

在家的屋后，我背着自己的那个大箱子，然后就喊，奶，奶，我回来了
然后在家门前的那个石条上面马上就出现了一个并不高大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的老人
”回来了“，奶奶边说边沿着石阶走下来，远远的看，奶奶的手脚还是那么利索，
“怎么背这么大的包，叫你回来别拿那么多的东西” 看见我的包，奶奶自然不愿意了
“拿包方便啊，书包太小了”
“又发钱了，这些家里面还有啊，”看见我买的香蕉橘子，奶奶却不是那么高兴，“这些现在这么贵，也不顶什么用”奶奶喃喃的说
“这个啊，是按照我爸爸他*的意思买的，他们的主意，”
“他们今年回么，你快让他们回来”已经几年没有看见我爸爸他*的奶奶也真的很想看看他的大儿子和大儿媳了，可是他们闹矛盾都几年没有在一起了，所以好几年我们没有过团圆年
“恩，回，你大孙子今年把他们两个都弄回来，我打算让我爸爸到北京去接我妈妈“
”好，回来就好，一起过年多好“奶奶听了这个就更高兴了
”有什么话，回来都可以说清楚，我可以做主，不回来算什么事呢，总是惹人家看笑话了“

“肚子饿不，给你先做一点吃的”
“不饿”其实我是不想让奶奶麻烦，专门给我做一顿饭，
“那就吃点板栗吧”奶奶从自己放衣服的那个柜子里面掏了好一会，然后掏出来一个布包，里面是板栗——我们这里的特产，农村的人都舍不得自己吃，都卖了，因为生的就2快多一斤，
在县城的时候就听二婶说奶奶藏有板栗留给我吃，连我的小妹妹都没有吃到，看来是真的
“家里面今年也没有多少，很多都被风打落了，所以不多，你就吃个味”
“我还是烧地瓜吃吧，好久没有吃了，哈尔滨也买不到，一个烤地瓜就2快钱”
“那么贵啊，到底是大城市啊”奶奶总是以为哈尔滨就是一个很很现代的那种城市，奶奶这么大的年纪了，但是没有出过县城，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很多都是电视剧和电影里面的情节和印象了

因为答应给我们县高中做个网站，在家没有呆多长时间就到县城里面来了，
但是我怕奶奶不高兴，我就说我给新县高中做东西了，过两天就回来，奶奶半天没有说话
“你都去了一年半，到底学到了什么东西啊”奶奶一本正经的问
“学了好多东西，奶奶”我嬉皮笑脸的答道
“你给新县高中做东西？做什么东西？新县高中不是有很多的老师啊”感觉奶奶不想让我走
“那个东西高中没有老师会做，但是我会”
“也好，你以后要是可以在县高中教书，也可以养家扶口了”
“在县高中教书？奶奶，你孙子以后肯定比那些老师强”呵呵，奶奶给我的目标真的不高，就是到县高中教书啊
“好，我等着，奶奶很高兴，你打算吃点什么，中午”
“有没有红薯啊，就做红薯稀饭吧，我都一年多没有吃了”
“好，我去找红薯去”

临走的时候奶奶让我买些菜回家，然后我就拿纸开始记要买的东西，
写着写着，洋姜的“姜”字忘了怎么写，我笑着说，不会写
“那你上大学学的什么啊，还大学生呢，怎么连个菜名都不会写”
“我有不是学习中文的”我喃喃道
“你不会写洋姜，就写个姜啊”我晕，明明就是不会写姜嘛
“好，我知道了，然后我在单子上面写了一个“洋” 反正是我买菜，我自己知道了...”

2004年农历的腊月二十七号，爸爸带着一身的疲惫从郑州坐长途汽车回家了，我也是在县城呆了很长时间了，给高中做的那个网站也做完了，没有什么特殊的待遇，我也敷衍了事，
       在一别老爸一年半之后，看见他的时候是在我们县城的政府招待所里面，灯光很明亮，和他一起的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这些面孔都在一心一意的盯着桌上的麻将，现在的招待所也就什么都提供了，老爸老了一些，一个闯荡了二十多年的工人。看着自己的同事发财的发财，升官的升官，而自己仍然是“孑然一身",老爸在最近的几年里面有一些淡淡的伤感，那种中年人的忧郁，特别是一直让他感到自豪的儿子，却进了一所二本学校，着实让老爸伤心了很久，伤心之后还是必须带着自己的和儿子的遗憾继续闯荡，想起来也很是无奈，
        老爸看见我的时候似乎没有往日的高兴，我也识趣的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去，“下午”老爸回答的很是干脆，“好吧，我在车站等你”，那个房间也着实不是唠家常的地方，“那好，各位叔叔慢慢玩，我先走了”，扔下一句话，我自个回到汽车站了，
       年边的乡下很是热闹，出外打工的人们都陆续回家了，那个所谓的车站也就是一个火车的过道山洞而已，在这里等车，总是会遇见一些一个村子里面的熟人，所以我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地方，主要是害怕遇见一些老同学，互问现在何处时，总有一些尴尬，遇见一些其余的村民，在他们的眼中，大学就只有四所“清华北大，复旦南开”，说起哈尔滨，他们就只是知道那是一个很冷的地方，温度很低，耳朵在那里冻得硬梆梆的，一敲就掉了；还有一些人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大学，就是知道上了大学就有铁饭碗了，所以他们才对大学生特别的“崇拜”，或许这个大学生毕业之后给自己的村子争光呢
　　我们村子就只有一趟车，一天就两个来回，上午下午各一趟，司机是认识我的，上高中的时候我就经常坐他的车，我也是记得他的，高中坐他的车的时候他总是每次少收我一块钱，其实上高中的时候我的身个已经比一般的大人还要大了，我对他总是有很多的好感，他的儿子和女儿都在上我们县城最好的高中，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哈尔滨是不是很冷啊，我也就顺势说，哈尔滨的冬天比家乡的冬天要好多一些，因为哈尔滨的室内时有暖气的，然后我又告诉他暖气是怎么回事，因为我自己在没有到北方来之前总是因为暖气就是像舞台上面的那个烟雾一样，给他讲的时候，我离他很近，他满脸的胡子还是满脸，胸间挂着的那个钱袋也似乎似曾相识，只是皮有些地方破了，依稀能看见里面的钞票，那身衣服好像是很久没有洗了，上面的污垢像北方雪后的地上的那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