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terally

Literally是literal的副词形式。既然literal表示“字面意义的，完全按原文的”，literally当然就是“按字面理解”的意思。这看起来似乎天经地义。问题是，母语者经常说出这样的话：

He was so angry he literally exploded.
The music was so powerful it literally blew me away.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人再生气也不可能真的爆炸，音乐再震撼也不可能真的把人吹走。如果literally是“按字面理解”，这些句子岂不自相矛盾？

事实上，很多人的确认为这样的句子是自相矛盾的。Literally在这些句子里恰恰不可以按字面理解，是典型的误用。在美国甚至有条不成文的规矩：谁要是滥用literally来加强语气、描述不可以按字面意思理解的事，谁就缺乏常识，可以被狠狠嘲笑一番。

虽然我也是个很吹毛求疵的人，但我对literally的这种用法并不特别反感。我的观点一向是：really和literally类似，也经常用来描述夸张的、非真实的事。如果really可以通行无阻，凭什么literally遭到那么多非议？

举 个例子：Jay Chou’s new album is finally released. I’m really dying to hear it. （周杰伦的新专辑终于发行了。我真是迫不及待想听一下。）很显然，我并不是真死，只是强调自己有多么想听而已。为什么没有人跳出来挑刺，说really不 可以这样用，因为我还好好活着？

查了一下牛津词典，发觉其实根本不需要通过really来替literally辩护。除了“按字面， 字面上”和“真正地，确实地”之外，literally的第三种定义就是：used to emphasize a word or phrase that is being used in a figurative way，（加强比喻用法）简直。给出的例句是：I literally jumped out of my skin. （我简直给吓了一大跳。）

很显然，我不可能跳出自己的皮肤，literally在这里只是起强调作用，不表示“按字面理解”。换句话说，用literally描述不能按字面理解的事是可以的。不是这样说话的人不懂常识，而是嘲笑这样说话的人对literally的理解过于片面。

当 然，又可以按字面理解，又可以不按字面理解，两种用法颇为矛盾，难免让人困惑。但英语中这样的单词绝不只有literally一个。我能想到的典型就是 scan。它既有细看、端详的意思（He scanned her face anxiously.），又有粗看、浏览的意思（I scanned the list for my name.）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误会，我建议大家还是等到的确需要按字面理解的时候再用literally。如果你非要用literally来表示强调、描述不可以按字面理解的事时，至少要保证说出来的话不至于贻笑大方。

Okay example: The curry was so hot my mouth was literally on fire.
Bad example: Her singing was so bad I literally got raped.

如果确定自己讲的话没什么不妥，别忘了告诉嘲笑你的人，literally不一定要按字面理解。是时候查查字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