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程序员-----笨鸟飞呀飞（7）

比鸡都累的日子里

程序员和鸡的笑话是几乎所有程序员都熟知的，最终得出的结论似乎是程序员不如鸡，因为鸡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目标进行服务，也可以拒绝服务，但程序员不行，只能被动的接受蹂躏。

这些我开始只是当笑话来听一下。毕竟程序员还是挺让人羡慕的职业，当你向朋友说你是程序员的时候，特别是在我们刚开始当程序员的那个年代里，你会被周围敬仰的目光包围着，但其实来说，程序员是干什么的，很多人根本不知道，我只记得当时一些朋友，只要电脑一坏，几乎都找我来帮忙，大多时间是，软件方面的问题，我帮他们卸载下来再重新装上一个，实在不行，就重新安装系统，再不行，则只好遗憾的告诉他，电脑城或许能修好你的电脑，我无能为力了。

这些不是我说的重点，我想说的是，第一次上班，第一次当程序员的这家公司，我确实不如鸡，我比鸡还累。

还记得那是7月10号，我提前20天，从培训班走出来，进入公司，这很让雷老师惊讶了一番，在他的眼里，我应该和包子一样的人物，怎么就能提前20天找到工作了呢？此时的包子，已经算是公司的骨干了，那家伙在大学是个十足的游戏迷，而所找的工作也是和游戏相关，不同的是以前是玩游戏，现在时编游戏。不过，程序员不如鸡的笑话，也是他告诉我的。

上班那天，我特地穿上我刚买的西装和皮鞋，早早的来到公司，那个公司的名称我实在不想提，并不是我忘了。

这家公司是一个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子，做落在石油大学附近的一个大厦的17楼，客厅是业务员工作的地方，也是在那里，我第一次知道，业务员原来可以全部坐在电脑前，根本不用出去跑的，那个地方的业务员，全是女孩子，姿色还都不错，声音也挺甜，估计这是所有业务员的特点吧。三个室，一个是副总办公室，报道那天就是副总领着我到另一个办公室见的老总，副总就是面试我的那个，老总其实也并不老，估计年龄有三十五岁不到，他很亲切的跟我握了一下手说：

“听副总说你是C语言的牛人呀，希望这里有你发挥的余地。”

“哪里，我略懂而已。”

“呵呵，客气了，以后，好好干，不会亏待你！”

和老总互相客套一番后，我就在副总的带领下，进了另外一个室，这个室摆放着5台电脑，人则只有三个人。一个女的，也姓刘，我叫她刘姐，一个男的，姓啥我忘了，因为我刚去四天，他就走了。走的时候，我在隔壁还听见他和老总大吵了一架。据说他是清华的，想来这么小的公司，应该也养不住他吧。刘姐则是西电的研究生，她身材不能说苗条，只能说太瘦，1米7左右的个子，估计连100斤都不到，我曾经好奇的很想问她体重，但还没等我真正鼓起勇气问的时候，她也走了，据说结婚蜜月去了，后来，她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辞职了，并告诉我，能辞职就辞职吧。但她在时，待我很好，因此我和她走的比较近，她说她有一个弟跟我一样大，她把我当弟了。再一个就是我了。而厨房则被改造成了硬件焊接工作室，只有一个人，是老总的弟，厕所当然还是厕所。

上午刚坐下，那个清华毕业的同事就把代码给我，说让我三天看完，第四天对我考核，我骤然感觉到了压力，打开代码，发现代码量至少在3万行以上，吓得冷汗从我背后直冒，但我还是故作镇静的点了一下头，开始了我的代码之旅。

代码量太大，但毕竟我还是培训过，知道所有的代码都是从main函数开始的，因此，我就在数百个.h和.c文件中开始找main函数所在的位置。并开始逐行查看起来。这代码看起来真累，没有一行注释说明性的内容，当初我记得我还在培训班里当雷老师说注释是多么重要的时候，我内心深处还把他嘲笑了一番，现在我笑不出来了。

当时我们做的是个PDA点菜器，用的是摩托罗拉的处理器，一些驱动的接口也是摩托罗拉的，对于嵌入式，从来没有接触过，当我用了两个小时看代码，看的一窍不通的时候，我找那个清华的同事说，有没有辅助性的文档，他于是又丢给我一个PDF文档，全是接口介绍，也全是英文的。对于英语也不好的我来说，可想而知。

第一天上班，我就主动的加班到了晚上11点，不过这个主动，不是为了表现，而是被迫接受。三天过去了，我凭着每天晚上加班到晚上11点，早上又是第一个上班的这种拼劲，还是对代码只吃透了5成。第四天头上，当那个清华的同事问我怎么样的时候，我说我吃透了五成，他竟然很高兴，后来我才知道，前面招过好两三个人，在第二天就都被吓跑了。当时，他给的时间分别都一个月，三个星期，半个月，一个星期。

第四天，他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帮我理了一下代码的逻辑，然后给我讲了一下嵌入式程序的烧录方式和测试方式，并给了我一个简单的编译说明文档，里面又附带了烧录方式。天，我终于看到文字性的东西了。我心怀感激的对他说了几句谢谢之后，他问我，现在代码会几成了，我说会八成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哥们儿，不错，有程序员的天赋。”

接着，下午就听到了他在老总的办公室里和老总吵架，再接着，就是他愤恨的走出公司关门的声音。从此，我再没见过他。

过了一会，老总进来了，拍了我的肩膀说：

“果然不错，高手呀，四天就能吃透这些东西，你知道刚走的那个家伙么？我把他开除了，他号称是清华大学毕业，一个月才吃透这些东西，还有脸给我提涨工资的事。”

事实是，老总出门后，刘姐给我说出了事情的真伪。

“咱们这个程序，都是他一个人写出来的，从底层驱动到上层应用，以及数据库架构。”

“那他走的原因是什么？”

“他一个月前都想走了，老总就是不让他走，让他培养出一个人来接替他的活，他才能走。”

“哦，一个月都没找到人么？”

“找到了，就是你呀，老总不舍得出钱，前面招的人都是应届生才给人500/月的月薪，啥都不会，看着满篇的代码，就被吓跑了。”

“哦，原来这样呀”

“现在终端应用就你我两个人了，我做数据库，你做PDA应用。”

“做这活累不？”

“累，你后面就知道了，我打算下个月就辞职了”

“啊？，那谁接替你的工作呢？”

“不知道，反正我打算结婚，结婚后，我打算自己开我的相机馆了”

我好言的祝福了她几句，老总就进来了，布置任务来了。

“新接了一个活，是关于游泳馆的点菜系统，时间一个星期，由我来负责设计前台应用，数据库表得变更信息明天要出来。”并给我发了一个需求文档。

我看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对代码还未完全掌握的我，根据前面定义好的结构体，逐个的去设计数据库的表，到了晚上12点，发现的结果是，仅仅需要更改10个数据结构，也就是对应的十张表。其它的，则是我的点菜器终端上的界面内容，变动是相当大。

第二天，我早早来到公司，发现副总已经在那里了，他见了我，开口就问，

“怎么样，变更信息出来了没？”

“恩，出来了，给你看一下吧。”

“不用了，我相信你，只是，时间要抓紧一下，原本说是一星期，后来客户说是四天，希望你能晚上多加会班，辛苦一下。”

接下来的日子了，我苦不堪言，几乎每天都忙活到凌晨三点。最后交付的那天，我整整一个通宵没睡觉。这期间，我发现副总就是老总的走狗，每次都说我这个界面差，那个界面差，不停的让我更改，有时甚至打断我正在思考的思路。我为此，在四天内和他发飙了三次。而我在第四天结束，拖着疲惫的身子，几乎两天没合眼的我，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程序员比鸡累，我彻底相信了，在后续的日子里，我确实比鸡都累，我开始知道为啥那个清华的兄弟要走了，我估计我自己也坚持不下来。在我进公司的不到一个月里，外边的业务员换的我一个都不认识了，也知道了老总原来是开饭店的，而所谓的副总，则是高中毕业后在网吧里打工，被老总偶然见发现，以后一直跟着老总干，直到现在坐上副总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