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屁股

“今天给大家讲一个故事... ...”，邻家小女姑儿拖长了口气，就等着我们转头来看她。

邻家姓老，就住在河对岸。我们邻里大人们没事了惯聚在一起，喝喝大碗茶，拉拉话常。现在农忙过了，夏夜风凉，天上星，亮晶晶，田块蛙，呱哇哇的，是消暑好夜晚。我们一聚，孩子们就跟着围，胡乱的用手拨拨地底，就一屁股坐下来，托着下巴听。大人们说的话题，无非是些陈年旧帐，农药贵了大旺躲到山里头躲过计生检查队真是好命这些的，想说那个“豆腐西施”时，孩子在前又说不出口。今晚又是，没话题了，大家不约而同的都抓碗饮茶，看来只有一个话题了。偏偏这时候姑儿拖嘴，不耐烦，想听趣事。我们的趣事你们小孩子能听吗？

说来有气，邻家那姓老的也是（他很少过来跟我们聊天），姓老就姓老，老祖宗留下来的，我们叫他老兄没意见，我们全村就一个大姓，他单丁一户，不知哪辈子搬过来的；有些奇怪，每代总是有一丁，但管你怎生还是只有一丁，这不，轮到他了，他生了六个，除了第二个是男的，其他都是女的。管计生的可能也想看个究竟，会不会再来个男的，所以不大管他，任他生。对我们管得严，一来就气势汹汹的，可不，大旺前阵子就早早的躲到山里面了。大旺对他也没意见，我们都不会将老兄的事跟计生的来论理。所以我们免不了的会说说老兄，当酒送茶。今晚现在当然也不能说他了。

气的是......，先喝茶。气的是，老兄这家伙居然给自己的女儿起了这个名，就是这个姑儿，第三的，“姑妈”！“老姑妈”！原来孩子满月时听他给她起这个名时，我们听着就乐，我们全村人都乐，乐得象是过年过节，整日笑哈哈的，皮笑了一整天，第二天爬起来洗脸时还使劲擦脸皮，都累酸了。脸皮累酸你们没试过吧？那滋味... ...不说了。孩子大了，要称呼她了，我们大大小小的都跟着老兄喊，“姑儿”。烦人的，名字毕竟是名字，刻在脑袋，不留意时肯定有直呼她名字的时候。这孩子又调皮，有时真会烦人的，大旺就有天不知给姑儿气着了什么了，扬着烧火棍，冲着她喊，“姑妈，给我滚蛋！”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我们多多少少的都有过。你说气人不？还好，我姑妈过世了，这样我喊出话时心里安稳点，没那么危险。不象大旺，话给传到他姑妈耳朵，花了七块钱的苹果才给消了气。哈，七块钱哪。 

注:本是骂人的,最后手下留情,没写下去.

作于2005年7月9日 水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