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山路地铁站上来几个人,有一个灰衣男子神色忧郁状态比较差脸色苍白,旁边同伴问他:“这几天看你状态很一般,是不是老家出了什么事情?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呢?”,惠宜男子淡淡的说到:“是有点小事情,同宗的长辈”,顿了顿,惠宜男子继续说了下自己的忧愁,大概情况:
【国庆几天后,妈妈有天不舒服,加上一位婶婶重病在家,于是我独自开车回来看看。妈妈估计是年纪大了劳累,早上低血糖贫血,加上着了凉,吃点药就好了。
婶婶是胆结石引起的肝硬化,我第二天一早就去坐坐,婶婶从床上缓缓起来,对比几个月前我离开家时候,肚子隆起更多,腿脚水肿不便利。她哆嗦着手脚,倒了杯水给我喝,很久以前,幽默有能力的叔叔去世了,婶婶陪着做小学教师的婆婆,还有我堂妹,三人生活至今。
婆婆是我的启蒙老师,入学前就教我认字数数,一二年级也是我的班主任,那两年我们一起走路上学,她们当年家境好些,我童年记忆中吃肉、吃鸡腿可能近半都在她们家。现在婆婆90多岁,聋了可能二十年了,我只好用笑容或写几个字跟她交流。
叔叔去世后,她们一直住着老屋,这些年村子变化快,叔叔要是活着也会过得红红火火的,村里只剩几家人住老屋了。在暗暗的吃饭屋里,我和婶婶聊着,她说小时候体质很差,出生于1960年,赶上饥荒,很小父亲去世,妈妈命不好,十几岁跟哥哥在娘家盖砖瓦房几年,几次半夜,刮大风,下大雨,迷迷糊糊起来,与哥哥爬墙,用薄膜盖土墙,以免淋坏,盖完回去睡,一整晚都冷得打哆嗦,没厚被子盖,后来就更多病。
2007年吐血,抢救过,那个时候检查就是肝硬化,胃部静脉曲张,能活到现在已是命大,一辈子大部分时间都身体不舒服,大医院的医生也没办法治疗,婶婶说希望早日解脱了。她在饭桌上慢慢拿了些瓜子出来,叫我吃一些,我叹了叹气,想起婶婶曾经很好学,一直比旁人更有见识,一直很坚强。婶婶说前年为我酿的黄酒叫我用几个瓶子装回去,不然她老惦记着,她做的黄酒很浓很香,我有时候也送瓶给朋友,不过喜欢黄酒的人不多了。
我要下广州的当天,婶婶坐在门前一排桔子树下晒太阳,仲秋,山区的暖阳很舒服。我说了一句今天要下广州了,婶婶问要过年才回来了吗?她的脸洒满阳光,我说,随时可以回来的。再聊了两句,不知如何安慰,离开家开着车在路上,觉得自己太含蓄了,虽然记挂,却难以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