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读书 《围城》笔记

◆ 简介

试一试微信读书的笔记导出功能,也体验一下现代化的读书方式的便利之处哈哈。钱老的很多描写真的是让人拍手称绝,短短几句话把种种晦涩的关系写的血淋淋的现实。


在这里插入图片描述
《围城》—— 钱锺书 —— 242个笔记


◆ 正文

◆ 一

>> 年龄看上去有二十五六,不过新派女人的年龄好比旧式女人合婚帖上的年庚,需要考订学家所谓外证据来断定真确性,本身是看不出的。

谁又不想自己年轻又漂亮呢。

>> 忠厚老实人的恶毒,像饭里的砂砾或者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会给人一种不期待的伤痛。

重点在于“不期待”,本来毫无戒心,却没成想。

>> 谁知道父亲快信来痛骂一顿:“吾不惜重资,命汝千里负笈,汝埋头攻读之不暇,而有余闲照镜耶?汝非妇人女子,何须置镜?惟梨园子弟,身为丈夫而对镜顾影,为世所贱。吾不图汝甫离膝下,已濡染恶习,可叹可恨!且父母在,不言老,汝不善体高堂念远之情,以死相吓,丧心不孝,于斯而极!当是汝校男女同学,汝睹色起意,见异思迁;汝托词悲秋,吾知汝实为怀春,难逃老夫洞鉴也。若执迷不悔,吾将停止寄款,命汝休学回家,明年与汝弟同时结婚。细思吾言,慎之切切!”方鸿渐吓矮了半截,想不到老头子竟这样精明。忙写回信讨饶和解释,说:镜子是同室学生的,他并没有买;这几天吃美国鱼肝油丸、德国维他命片,身体精神好转,脸也丰满起来,只可惜药价太贵,舍不得钱;至于结婚一节,务请到毕业后举行,一来妨碍学业,二来他还不能养家,添他父亲负担,于心不安。

像极了自己当年有点小算盘想做个什么“有意义”的事情,给家里一说反被数落一通的情形。

>> 方鸿渐从此死心不敢妄想,开始读叔本华,常聪明地对同学们说:“世间哪有恋爱?压根儿是生殖冲动。”

自己的观点也不断的在同意和反对中徘徊,取决于自己的处境,以及面对的人。

>> 这一张文凭,仿佛有亚当、夏娃下身那片树叶的功用,可以遮羞包丑;小小一方纸能把一个人的空疏、寡陋、愚笨都掩盖起来。

高学历在大多数人眼里不也约等于某人也是知书达理自律高效,不然面试等等又哪来的门槛。

>> 那时候苏小姐把自己的爱情看得太名贵了,不肯随便施与。现在呢,宛如做了好衣服,舍不得穿,锁在箱里,过一两年忽然发见这衣服的样子和花色都不时髦了,有些自怅自悔。

现在的自己,如果不是去年初恋的经历,大概也会陷入到这种思想里不能自拔了,还是要感谢她的出现的。

>> 葡萄牙人有句谚语说。:“运气好的人生孩子,第一胎准是女的。”因为女孩子长大了,可以打杂,看护弟弟妹妹,在未嫁之前,她父母省得下一个女佣人的工钱。鲍小姐从小被父母差唤惯了,心眼伶俐,明白机会要自己找,快乐要自己寻。

从小到大就羡慕那些有姐姐的小伙伴,后来就也觉得姐弟好哈哈,不过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

>> “咱们俩今天都是一个人睡,”鲍小姐好像不经意地说。方鸿渐心中电光瞥过似的,忽然照彻,可是射眼得不敢逼视,周身的血都升上脸来。

想起最近看半佛在b站讲渣男渣女的视频,一个关键就是都是迎合需求,又懂得方式,怎样才能以最小的代价达到目的,都是有套路的,对于男性,就是“馋身子”和“温柔乡”,简单粗暴哈哈。

>> 方回身,看见苏小姐装扮得袅袅婷婷,不知道什么鬼指使自己说:“要奉陪你,就怕没福气呀,没资格呀!”他说这冒昧话,准备碰个软钉子。苏小姐双颊涂的淡胭脂下面忽然晕出红来,像纸上沁的油渍,顷刻布到满脸,腼腆得迷人。

苏小姐是那时是真的对方有意呢,还是只是增加备胎,享受那种被追求的愉悦呢,不得而知。

◆ 二

>> 那张是七月初的《沪报》,教育消息栏里印着两张小照,铜版模糊,很像乩坛上拍的鬼魂照相。前面一张照的新闻说,政务院参事苏鸿业女公子文纨在里昂大学得博士回国。后面那张照的新闻字数要多一倍,说本埠商界闻人点金银行总经理周厚卿快婿方鸿渐,由周君资送出洋深造,留学英国伦敦、法国巴黎、德国柏林各大学,精研政治、经济、历史、社会等科,莫不成绩优良,名列前茅,顷由德国克莱登大学荣授哲学博士,将赴各国游历考察,秋凉回国,闻各大机关正争相礼聘云。鸿渐恨不能把报一撕两半,把那王什么主任的喉咙扼着,看还挤得出多少开履历用的肉麻公式。怪不得苏小姐哥哥见面了要说“久仰”

回头再看也是伏笔,而且因为这个学历造假的事情,自始至终都对方有些偏见。

>> 张小姐是十八岁的高大女孩子,着色鲜明,穿衣紧俏,身材将来准会跟她老太爷那洋行的资本一样雄厚。

这一部分用听的比较多,会划线的都是语不惊死不休的那种。

◆ 三

>> 从前男性所做的职业,像国会议员、律师、报馆记者、飞机师等等,女性都会做,而且做得跟男性一样好。有一位南斯拉夫的女性社会学家在大会里演讲,说除掉一部分甘心做贤妻良母的女性以外,此外的职业女性可以叫‘第三性’

女权应该是处处平等的女权,既然要享受一样的权力,就要履行一样的义务,一样的能力,如果本身是经济独立、思想独立的,又怎会有人瞧不起,被人轻易带偏。

举例(牢骚):

前任来找我,必公交站提前等,送时也非得陪同看着送上车。

我找前任(大都是)基本只送不接,我得折腾一个半小时去她楼下等她,后来索性送也不送,还是得我送她到宿舍楼下,然后自己去赶晚公交,冬天骑单车,才能回宿舍,就因为她看着楼下好些本校的男生都送女生,虚弱心作怪。

如此这般,又如何平等。

>> 为什么爱情会减少一个人心灵的抵抗力,使人变得软弱,被摆布呢?假如上帝真是爱人类的,他决无力量做得起主宰。

在爱情中的人,自然是很容易上头的,那时已经满心都是对方了,又如何不软弱,不被摆布,不过既然能体会到爱情的甜美,这也是值得的,可遇不可求的奢侈品。

>> 有什么大关系。她说不好,叫我上她家去吃晚饭。我回她说,我也不舒服,什么地方都不去。后来想想,表姐太可笑了!我偏来吃你的饭,所以电话没有打。”

唐苏各自有各自的小算盘,“闺蜜”之间哈哈。

>> 唐小姐:“对了,我也有这一样感觉。做了朋友应当彼此爱见面;通个电话算接触过了,可是面没有见,所说的话又不能像信那样留着反复看几遍。电话是偷懒人的拜访,吝啬人的通信,最不够朋友!并且,你注意到么?一个人的声音往往在电话里变得认不出,变得难听

这点是同意的,也喜欢给在意的人写信,有时候不能亲手送的还要寄快递,喜欢那种感觉,和写信、读信时的自己。

>> 教育愈普遍,而写信的人愈少;并非商业上的要务,大家还是怕写信,宁可打电话。我想这因为写信容易出丑,地位很高,讲话很体面的人往往笔动不来。可是,电话可以省掉面目可憎者的拜访,文理不通者的写信,也算是个功德无量的发明。

现在发微信又何尝不是,表情包能表达出的,见面也未必能够。不过对于谈得来的朋友,能坐下来肯定是更好的,前天早上还和本科一个很志同道合的朋友视频(今年除了开会第一次)。

>> 小孩子出过痧痘,就可以安全长大,以后碰见这两种毛病,不怕传染。我们出过洋,也算了了一桩心愿,灵魂健全,见了博士硕士们这些微生虫,有抵抗力来自卫。痘出过了,我们就把出痘这一回事忘了;留过学的人也应说把留学这事忘了。像曹元朗那种人念念不忘是留学生,到处挂着牛津剑桥的幌子,就像甘心出天花变成麻子,还得意自己的脸像好文章加了密圈呢。”

唐小姐笑道:“人家听了你的话,只说你嫉妒他们进的大学比你进的有名。”

鸿渐想不出话来回答,对她傻笑。她倒愿意他有时对答不来,问他道:“我昨天有点奇怪,你怎会不知道那首诗是表姐做的。你应该看过她的诗。”

这个境界有限,不过大学里,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孙老师还是清华毕业呢,不可否认确实有“能力”哈哈。

>> “女人有女人特别的聪明,轻盈活泼得跟她的举动一样。比了这种聪明,才学不过是沉淀渣滓。说女人有才学,就仿佛赞美一朵花,说它在天平上称起来有白菜番薯的斤两。真聪明的女人决不用功要做成才女,她只巧妙的偷懒——”唐小姐笑道:“假如她要得博士学位呢?”“她根本不会想得博士,只有你表姐那样的才女总要得博士。”

这句值得回味,那些潜心学习,科研而且有令人羡慕的物质条件的女生,简直凤毛麟角,聪明的女人自然知道怎么去用自己的条件利益最大化,这种费力才讨好的事,傻瓜才去做。

>> “呀!是你做的?我真该死!”方鸿渐这时候亏得通的是电话而不是电视,否则他脸上的快乐跟他声音的惶怕相映成趣,准会使苏小姐猜疑。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滑稽。

>> 他恨不能用英文写信,因为文言信的语气太生分,白话信的语气容易变成讨人厌的亲热;只有英文信容许他坦白地写“我的亲爱的唐小姐”、“你的极虔诚的方鸿渐”。这些西文书函的平常称呼在中文里就刺眼肉麻。

想当初自己又何尝不是处在这种状态,现在回头再看那会写的信,也是百般滋味。

>> 茶房来请吃午饭了,再谈。你也许在吃饭,祝你‘午饭多吃口,活到九千九百九十九’;”又如:“这封信要寄给你了,还想写几句话。可是你看纸上全写满了,只留这一小方,刚挤得进我心里那一句话,它还怕羞不敢见你的面呢。哎哟,纸——”写信的时候总觉得这是慰情聊胜于无,比不上见面,到见了面,许多话倒讲不出来,想还不如写信。见面有瘾的;最初,约着见一面就能使见面的前后几天都沾着光,变成好日子。渐渐地恨不能天天见面了;到后来,恨不能刻刻见面了。写好信发出,他总担心这信像支火箭,到落地时,火已熄了,对方收到的只是一段枯炭。

>> 结婚仿佛金漆的鸟笼,笼子外面的鸟想住进去,笼内的鸟想飞出来;所以结而离,离而结,没有了局。

何尝又不是围城,后面的内容更印证了这个观点,现在再看,也算是伏笔吧。

>> 苏小姐道:“法国也有这么一句话。不过,不说是鸟笼,说是被围困的城堡fortresse assiégée,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逃出来。鸿渐,是不是?”鸿渐摇头表示不知道。

>> 心,像出水的鱼,头尾在地上拍动,可是挣扎不起。他站起来道:“文纨,我要走了。”

>> 鸿渐低头不敢看苏小姐,可是耳朵里、鼻子里,都是抵制不了的她,脑子里也浮着她这时候含笑的印象,像漩涡里的叶子在打转:“我没有做傻子的勇气。”

“这谁顶得住啊.jpg”

>> 鸿渐摇头叹气,急得说抽去了脊骨的法文道:“苏小姐,咱们讲法文。我——我爱一个人,——爱一个女人另外,懂?原谅,我求你一千个原谅。”

“你——你这浑蛋!”苏小姐用中文骂他,声音似乎微颤。

终于开口了,从船上就纠缠不清,不喜欢还掉着人家,我一男生看的都急。

>> 我请你帮我决定去不去。你下半年计划怎样?你要到昆明去复学,我也可以在昆明谋个事,假如你进上海的学校,上海就变成我唯一依恋的地方。总而言之,我魔住你,缠着你,冤魂作祟似的附上你,不放你清静。我久想跟我——啊呀!

爱情中主动的一方都是卑微的。

>> 表姐的车夫看见方先生,奇怪你过门不入,他告诉了表姐,表姐又告诉我。你那天应该进来,我们在谈起你。”

“我这种人值得什么讨论!”

“我们不但讨论,并且研究你,觉得你行为很神秘。”

所以但凡对一个女生有好感就会和她身边的其她女生保持距离,免得被误解中央空调。

>> “方先生的过去太丰富了!我爱的人,我要能够占领他整个生命,他在碰见我以前,没有过去,留着空白等待我——”鸿渐还低头不响——“我只希望方先生前途无量。”

大多数人没谈恋爱之前都会有这种想法的吧。

>> 她看得心溶化成苦水,想一分钟后他再不走,一定不顾笑话,叫用人请他回来。这一分钟好长,她等不及了,正要分付女用人,鸿渐忽然回过脸来,狗抖毛似的抖擞身子,像把周围的雨抖出去,开步走了。

虽然没有放下,但是又有何用呢,这里感同身受。

>> 咱们已经断了,断了!听见没有?一次两次来电话干吗?好不要脸,你捣得好鬼!我瞧你一辈子嫁不了人——

所以要更多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即使也有上头的时候,也不能把事做的太绝,最近刷b站的 巡警实录,很多冲突都是因为当事人双方都已经激动的不行了,警察来了都不好使,最初却是因为一些误会。

>> 中几天,苏小姐天天来望她陪她,还告诉她已跟曹元朗订婚,兴头上偷偷地把曹元朗求婚的事告诉她。

其实苏小姐是喜欢过方的吧。

◆ 四

>> 不想想不靠我们周家的栽培,什么酥小姐、糖小姐会看中他

这里被逗乐了哈哈,汉字文化博大精深,想起了广大网友的造梗能力,当初雷神山火神山医院时那些“蓝忘机”等等哈哈。

>> 他所说的“让她三分”,不是“三分流水七分尘”的“三分”,而是“天下只有三分月色”的“三分”。

情话教学系列。

>> 鸿渐忽然省悟,一股怒气使心从痴钝里醒过来,回答时把身子挺足了以至于无可更添的高度。周经理眼睛躲避着鸿渐的脸,只瞧见写字桌前鸿渐胸脯上那一片白衬衫慢慢地饱满扩张,领带和腰带都在离桌上升,

终于可以不再寄人篱下了,难免得意。同下

>> “我不要钱,我有钱,”鸿渐说话时的神气,就仿佛国立四大银行全在他随身口袋里,没等周经理说完,高视阔步出经理室去了。只可惜经理室太小,走不上两步,他那高傲的背影已不复能供周经理瞻仰。

>> 不知怎样,清闲之福会牵起唐小姐,忙把念头溜冰似的滑过,心也虚闪了闪幸未发作的痛。

就算现在,夜里睡前,闭眼,还是会时不时的念起她,种种。不论有多少个虽然,但是我真的用心对待那份感情了。

>> 在西洋家庭里,丈母娘跟女婿间的争斗,是至今保存的古风,我们中国家庭里婆婆和媳妇的敌视,也不输他们那样悠久的历史。

>> 大家庭里做媳妇的女人平时吃饭的肚子要小,受气的肚子要大;一有了胎,肚子真大了,那时吃饭的肚子可以放大,受气的肚子可以缩小。

前段时间看知乎关于不要嫁农村丈夫的回答,有位答主戾气十足,言语中透露出不屑,真是越看越气,这年头,谁还不是个现代人了。

>> 同时好有我来管教你。家里粗茶淡饭的苦生活,你也应该过过;年轻人就贪舒服,骨头松了,一世没有出息。”

所以去兼职,去体验,种种不易,只有体验过难,才知道珍惜。

>> 这也是少年男女间常有的事,吵一次,感情好一次。双方心里都已经懊悔了,面子上还负气谁也不理谁。

希望自己可以更成熟的对待感情,也希望对方也是这样。

>> 周太太其实当天下午就后悔,感觉到胜利的空虚了,只等鸿渐低心下气来赔罪,就肯收回一切成命。

>> 她不嫁赵辛楣,可是她潜意识底,也许要赵辛楣从此不娶,耐心等曹元朗死了候补。

这种想法就有点过分了吧,锅里的还不让人动了。

>> 那女明星的娇声尖锐里含着浑浊,一大半像鼻子里哼出来的,又腻又粘,又软懒无力,跟鼻子的主产品鼻涕具有同样品性。

这段描写实在是妙。

>> 鸿渐竟会轻快地一阵嫉妒,

自己在还没分手时,就想过,如果将来不是对方,该有多么嫉妒,毕竟我们都是人。

>> 鸿渐恍然大悟道:“我该好好的谢你,为我找到饭碗。”

辛楣道:“哪里的话!应当同舟共济。

hxd!

>> 辛楣笑道:“这是董斜川想出来的,他说,同跟一个先生念书的叫‘同师兄弟’,同在一个学校的叫‘同学’,同有一个情人的该叫‘同情’。”

鸿渐忍不住笑道:“这名字好妙。可惜你的‘同情者’是曹元朗,不是我。

想起了《隐形守护者》里,“坏女人”也是我们的“情人”哈哈

>> 三星期后,辛楣请新同事上茶室早餐,大家好认识。鸿渐之外,还有三位。

>> 拿破仑对外交官的训令:“请客菜要好”,和斯多威尔侯爵(Lord Stowell)的办事原则:“请吃饭能使事务滑溜顺利”。可是这一次鸿渐抗议说,这是大家的事,不该老让辛楣一个人破钞,结果改为聚餐。吃饭时议定九月二十日坐意大利公司的船到宁波。

聚餐什么的最喜欢了,能吃好吃的,能和好朋友畅谈开怀,其乐无穷。

>> 大家都说岂有此理,顾先生眼瞥账单,也就不再坚持,只说:“这小数目,何必分摊?其实让我作东得了。”辛楣一总付了钱,等柜台上找。顾先生到厕所去,李先生也跟去了

不屑这种行为,大家在一起,高兴叙旧第一,上次相见一位4年没联系的高中同学,半路入的局,走时大家都醉了,我就直接把帐结了,也不是说我有多阔,那一顿顶我平时一个月的饭钱,我也没觉得那会应该畏手畏脚,人生在世,何必把金钱利益看的那么重。

>> “办报是开发民智,教书也是开发民智,两者都是‘精神动员’,无分彼此。论影响的范围,是办报来得广;不过,论影响的程度,是教育来得深。我这次去也是添一个人生经验。”

为人师表,好几个朋友都去当老师了,超幸苦的,希望她们的学生都能懂事点。

>> 鸿渐道:“这不是大教授干政治,这是小政客办教育。从前愚民政策是不许人民受教育,现代愚民政策是只许人民受某一种教育。不受教育的人,因为不识字,上人的当,受教育的人,因为识了字,上印刷品的当,像你们的报纸宣传品、训练干部讲义之类。”

现在这种时代,能有自己的思想,太难了。想起当时看徐涛讲的马原:你们不要觉得,道理不就是这样吗?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之所以认为这里理所当然的,恰恰就证明了提出这个理论的人已经成功了。以及腾讯帝国已经悄无声息的扎根在每个人的日常生活里了,这也是它厉害的地方,根本不用像钉钉什么在线求饶。

>> 冷笑道:“大家听听,方鸿渐方先生的议论多透辟呀!他年龄刚二十八岁,新有过一次不幸的恋爱经验,可是他看破了教育,看破了政治,看破了一切,哼!我也看破了你!为了一个黄毛丫头,就那么愤世嫉俗,真是小题大做!”

失恋的人难免“神经质”,都是大诗人大哲学家哈哈。

◆ 五

>> 真是,我们太无礼了!吃饭的时候,我们讲我们的话,没去理她,吃了饭就向甲板上跑,撇下她一个人。她第一次离开家庭,冷清清的更觉得难受了。”

“我们新吃过女人的亏,都是惊弓之鸟,看见女人影子就怕了。可是你这一念温柔,已经心里下了情种。让我去报告孙小姐,说:‘方先生在疼你呢!’”

“你放心,我决不做你的‘同情者’;你有酒,留到我吃你跟孙小姐喜酒的时候再灌。”

“别胡说!人家听见了好意思么?我近来觉悟了,决不再爱大学出身的都市女人。我侍候苏文纨够苦了,以后要女人来侍候我。我宁可娶一个老实、简单的乡下姑娘,不必受高深的教育,只要身体健康、脾气服从,让我舒舒服服做她的Lord and Master[插图]。我觉得不必让恋爱在人生里占据那么重要的地位。许多人没有恋爱,也一样的生活。”

现在回过头再看这一段难免觉得可笑了。

>> 那天去的用意,就是试验我有没有勇气,去看十几年心爱的女人跟旁人结婚。咦!去了之后,我并不触目伤心。我没见过曹元朗,最初以为苏小姐赏识他,一定他比我强;我给人家比下去了,心上很难过。那天看见这样一个怪东西,苏小姐竟会看中他

这种念头我也有过,都是嫉妒,凭什么。

>> 有一个很陡的石子坡,拉李先生那只大铁箱的车夫,载重路滑,下坡收脚不住,摔了一交,车子翻了。李先生急得跳下自己坐的车,嚷:“箱子给你摔坏了,”又骂那车夫是饭桶。车夫指着血淋淋的膝盖请他看,他才不说话。

有个词叫“气急败坏”。

>> 鸿渐只有感佩,想女人这怪东西,要体贴起人来,真是无微不至,汗毛孔的折叠里都给她温存到。

取决于对方是否真的喜欢你,毕竟谁也不是中央空调。

>> 这对孙小姐是老实话,不好辩驳,而旁人听来,只觉得鸿渐在客气。鸿渐的虚荣心支使他把真话来掩饰事实;孙小姐似乎看穿他的用心,只笑笑,不说什么。

孙小姐可聪明着呢。

>> 孙小姐的脸红忽然使他想起在法国时饭桌上冲酒的凉水;自己不会喝酒,只在水里冲一点点红酒,常看这红液体在白液体里泛布叆叇,做出云雾状态,顿刻间整杯的水变成淡红色。他想也许女孩子第一次有男朋友的心境也像白水冲了红酒,说不上爱情,只是一种温淡的兴奋。

这里可以用适当的表情包来诠释,我见过。

>> 辛楣讲起这事,忍不住笑,说他为车票关系,不得不冒充李先生一下。顾尔谦愤然道:“这种势利小鬼,只重衣衫不重人——当然赵先生也是位社会上有名人物,可是李先生没有他那样挺的西装,所以吃了亏了。”李梅亭道:“我并不是没有新衣服,可是路上风尘仆仆,我觉得犯不着糟蹋。”辛楣忙说:“没有李先生这张片子,衣服再新也没有用。咱们敬李先生一杯。”

>> 李先生皱了眉头正有嘱咐,这汽车头轰隆隆掀动了好一会,突然鼓足了气开发,李先生头一晃,所说的话仿佛有手一把从他嘴边夺去向半空中扔了,孙小姐侧着耳朵全没听到。

>> 门口桌子上,一叠饭碗,大碟子里几块半生不熟的肥肉,原是红烧,现在像红人倒运,又冷又黑。旁边一碟馒头,远看也像玷污了清白的大闺女,全是黑斑点,走近了,这些黑点飞升而消散于周遭的阴暗之中,原来是苍蝇。这东西跟蚊子臭虫算得小饭店里的岁寒三友,现在刚是深秋天气,还显不出它们的后凋劲节。

大家用比喻就是不一样的感觉。

>> 忽听那女人说话了:“你们哪块来的啥。”李先生如梦初醒地一跳道:“你问谁呀?我呀?我们是上海来的。”这话并不可笑,而两人笑得把被蒙住头,又赶快揭开被,要听下文。

讲书人这里的口音学的极像,很有趣的。

>> 李先生恨不能身外化身,拍着自己肩膀,说:“老李,真有你!”所以也不谦虚说:“我知道这种女人路数多,有时用得着她们,这就是孟尝君结交鸡鸣狗盗的用意。

>> “你那时候不应该讲你是寡妇单身旅行的,路上坏人多,车子里耳目众多,听了你的话要起邪念的。”

遇到“可爱”之人,难免都会善心大发。

>> 李先生再有涵养工夫也忍不住了,冲出房道:“猪猡!你骂谁?”阿福道:“骂你这猪猡。”李先生道:“猪猡骂我。”阿福道:“我骂猪猡。”两人“鸡生蛋”“蛋生鸡”的句法练习没有了期,反正谁嗓子高,谁的话就是真理。

瞅你咋地,你再瞅试试。

>> 辛楣教训了李梅亭一顿,鸿渐背后对辛楣道:“那雌老虎跳出来的时候,我们这方面该孙小姐出场,就抵得住了。

>> 不由自主望望孙小姐,只见睡眠把她的脸洗濯得明净滋润,一堆散发不知怎样会覆在她脸上,使她脸添了放任的媚姿,鼻尖上的发梢跟着鼻息起伏,看得代她脸痒,恨不能伸手替她掠好。灯光里她睫毛仿佛微动,鸿渐一跳,想也许自己眼错,又似乎她忽然呼吸短促,再一看,她睡着不动的脸像在泛红。慌忙吹灭了灯,溜回竹榻,倒惶恐了半天。

此情此景,谁能不动情呢。

>> ”明天早上,辛楣和李梅亭吃几颗疲乏的花生米,灌半壶冷淡的茶,

>> 他的药是带到学校去卖好价钱的,留着原封不动,准备十倍原价去卖给穷乡僻壤的学校医院。一包仁丹打开了不过吃几粒,可是封皮一拆,余下的便卖不了钱,又不好意思向孙小姐算账。虽然仁丹值钱无几,他以为孙小姐一路上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够一包仁丹的交情;而不给她药呢,又显出自己小气

>> 像咱们这种旅行,最试验得出一个人的品性。旅行是最劳顿,最麻烦,叫人本相毕现的时候。经过长期苦旅行而彼此不讨厌的人,才可以结交作朋友——且慢,你听我说——结婚以后的蜜月旅行是次序颠倒的,应该先同旅行一个月,一个月舟车仆仆以后,双方还没有彼此看破,彼此厌恶,还没有吵嘴翻脸,还要维持原来的婚约,这种夫妇保证不会离婚。”

同意,所以和去年一同去青海的领队很是互相认可,那天下午再茶卡的经历,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哈哈,要不是她去了厦门,我肯定不会轻易放手的哈哈。

◆ 六

>> “克莱登大学。你知道克莱登大学?”“我知道!哼,我也是——”鸿渐恨不能把舌头咬住,已经泄漏了三个字。

中间大概又是听了好一段,假文凭又出现了。

>> 鸿渐回房,又气又笑。自从唐小姐把买文凭的事向他质问以后,他不肯再想起自己跟爱尔兰人那一番交涉,他牢记着要忘掉这事;每逢念头有扯到它的趋势,他赶快转移思路,然而身上已经一阵羞愧的微热。适才陆子潇的话倒仿佛一帖药,把心里的鬼胎打下一半。韩学愈撒他的谎,并非跟自己同谋,但有了他,似乎自己的欺骗减轻了罪名。当然新添上一种不快意,可是这种不快意是透风的,见得天日的,不比买文凭的事像谋杀灭迹的尸首,对自己都要遮掩得一丝不露。撒谎骗人该像韩学愈那样才行,要有勇气坚持到底。自己太不成了,撒了谎还要讲良心,真是大傻瓜。假如索性大胆老脸,至少高松年的欺负就可以避免。老实人吃的亏,骗子被揭破的耻辱,这两种相反的痛苦,自己居然一箭双雕地兼备了。鸿渐忽然想,近来连撒谎都不会了。因此恍然大悟,撒谎往往是高兴快乐的流露,也算得一种创造,好比小孩子游戏里的自骗自。

有个词叫“法不责众”,只要人多就不怕。

>> 撒谎骗人该像韩学愈那样才行,要有勇气坚持到底。自己太不成了,撒了谎还要讲良心,真是大傻瓜。假如索性大胆老脸,至少高松年的欺负就可以避免。老实人吃的亏,骗子被揭破的耻辱,这两种相反的痛苦,自己居然一箭双雕地兼备了

叫你不“从一而终”。然而,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这种事情我才懒得做呢。

>> 第一:女子无貌便是德,所以漂亮女人准比不上丑女人那样有思想,有品节;第二:男子无口才,就表示有道德,所以哑巴是天下最诚朴的人。

很有道理的感觉。

>> 高松年在昆明第一次见到这人,觉得他诚恳安详,像个君子,而且未老先秃,可见脑子里的学问多得冒上来,把头发都挤掉了。

我秃了,同时也变强了。

>> 中国人丑得像造物者偷工减料的结果,潦草塞责的丑;西洋人丑像造物者恶意的表现,存心跟脸上五官开玩笑,所以丑得有计划、有作用。

精辟

>> 不过,刚才说人跟人该避免接触,怎么又找女人呢!也许男人跟男人在一起像一群刺猬,男人跟女人在一起像——鸿渐想不出像什么,翻开笔记来准备明天的功课。

>> 因为这门功课容易,他们选它;也因为这门功课容易,他们瞧不起它,仿佛男人瞧不起容易到手的女人。

得不到的永远再骚动,被偏爱的却有恃无恐。

>> 孙小姐忽然别转脸,手帕按嘴,肩膀耸动,唏嘘哭起来。鸿渐急跑去叫辛楣,两人进来,孙小姐倒不哭了。

在信任认同的人面前才会卸下伪装。闹完矛盾沟通时,在前任怀里,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哭到抖,分手时她还说:真不懂你一个男生还能这么哭。是啊,我也不知道,分手到现在,我也再没为谁流过眼泪,为什么人总是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羡慕拥有。

>> 鸿渐瞧她脸黄眼肿,挂着哭的幌子,问她要不要洗个脸,不等她回答,拣块没用过的新毛巾出来,拔了热水瓶的塞头。她洗脸时,鸿渐望着窗外,想辛楣知道,又要误解的。

最不喜欢方的就是永远唯唯诺诺,犹豫不决又不知道自己想干嘛。

>> “哈哈,妙不可言!不过,假使不结婚的男先生训导女生有师生恋爱的危险,结婚的男先生训导女生更有犯重婚罪的可能,他倒没想到。”

>> 说笑了一回,辛楣临走道:“唉,我忘掉了最精彩的东西。部里颁布的‘导师规程草略’里有一条说:学生毕业后在社会上如有犯罪行为,导师连带负责!”

现在的大学里不也常搞这种,本意是好的,但是强制起来就让人提不起来兴趣,偶尔认识的学弟学妹,我也愿意倾囊相助,但是要专门搞这个,我才不干呢。

>> “哼,高松年还要我写篇英文投到外国杂志去发表,让西洋人知道咱们也有牛津剑桥的学风。不知怎么,外国一切好东西到中国没有不走样的。”辛楣叹口气,想中国真利害,天下无敌手,外国东西来一件,毁一件。

所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 事实上,一个人的缺点正像猴子的尾巴,猴子蹲在地面的时候,尾巴是看不见的,直到他向树上爬,就把后部供大众瞻仰,可是这红臀长尾巴本来就有,并非地位爬高了的新标识。

好在教育水平的提升,这次疫情面前,放眼全球,我们国人还是有素质有能力的。

>> 他定下饭堂规矩:导师的饭该由同桌学生先盛,学生该等候导师吃完,共同退出饭堂,不得先走。看上来全是尊师。外加结合了孔老夫子的古训“食不语”,吃饭时不得讲话,只许吃哑饭,真是有苦说不出。

形式主义害死人,想起了前段时间支部非要搞个大活动出来。

>> 也许我说过的,可是我要训练的是人,不是训练些机器。并且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我没有教育经验,所以说那些话;现在我知道中国战时高等教育是怎么一回事,我学了乖,当然见风转舵,这是我的进步。话是空的,人是活的;不是人照着话做,是话跟着人变。假如说了一句话,就至死不变的照做,世界上没有解约、反悔、道歉、离婚许多事了。

及时止损,没有再纠缠,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 譬如我跟某人同意一件事,甚而至于跟他订个契约,不管这契约上写的是十年二十年,我订约的动机总根据着我目前的希望、认识以及需要。不过,‘目前’是最靠不住的,假使这‘目前’已经落在背后了,条约上写明‘直到世界末日’都没有用,我们随时可以反悔。

“川变脸”何在。

>> 吓,他们政客玩的戏法,我全懂全会,我现在不干罢了。

知世故而不世故。

>> 鸿渐到外国语文系办公室,孙小姐在看书,见了他,满眼睛都是话。鸿渐嗓子里一小处干燥,两手微颤,

大概这就是喜欢吧。

>> 你想我会相信么?他捣这个鬼,目的不但是撵走你,还要叫他太太来顶你的缺。他想他已经用了我妹妹,到那时没有人代课,我好意思不请教他太太么?我用人最大公无私,舍妹也不是他私人用的,就是她丢了饭碗,我决计尽我的力来维持老哥的地位。

现实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 直到大考,太平无事。刘东方教鸿渐对坏卷子分数批得宽,对好卷子分数批得紧,因为不及格的人多了,引起学生的恶感,而好分数的人太多了,也会减低先生的威望。总而言之,批分数该雪中送炭,万万不能悭吝——用刘东方的话说:“一分钱也买不了东西,别说一分分数!”——切不可锦上添花,让学生把分数看得太贱,功课看得太容易

作为学生,当初就想怎么就不能给高点,其实换个角度,又何尝不是这个道理呢,当初的“好老师”,同学们在下面干嘛的都有。

>> 总而言之,批分数该雪中送炭,万万不能悭吝——用刘东方的话说:“一分钱也买不了东西,别说一分分数!”——切不可锦上添花,让学生把分数看得太贱,功课看得太容易——用刘东方的话说:“给穷人至少要一块钱,那就是一百分,可是给学生一百分,那不可以。”考完那一天,汪处厚碰到鸿渐,说汪太太想见他和辛楣,问他们俩寒假里哪一天有空,要请吃饭。他听说他们俩寒假上桂林,摸着胡子笑道:“去干吗呀?内人打算替你们两位做媒呢。”

去年两门数学飘过的我,流下了不学无术的泪。

◆ 七

>> 他两道浓黑的眉毛,偏根根可以跟寿星的眉毛竞赛,仿佛他最初刮脸时不小心,把眉毛和胡子一股脑儿全剃下来了,慌忙安上去,胡子跟眉毛换了位置;嘴上的是眉毛,根本不会长,额上的是胡子,所以欣欣向荣。

有趣有趣哈哈

>> 亏得做官的人栽筋斗,宛如猫从高处掉下来,总能四脚着地,不致太狼狈。

>> 譬如他那位原配的糟糠之妻,凑趣地死了,让他娶美丽的续弦夫人。

>> 何况汪处厚虽然做官,骨子里只是个文人,文人最喜欢有人死,可以有题目做哀悼的文章

分手后也才有了更多之前想不到的感悟,还是困难磨练人啊。

>> 这是男人的世界,女权那样发达的国家像英美,还只请男人去当上帝,只说He,不说She。女人出来做事,无论地位怎么高,还是给男人利用,只有不出面躲在幕后,可以用太太或情妇的资格来指使和摆布男人。

女人也可以有自己的“手段”。

>> 刘东方有一次托汪太太为妹妹做媒。做媒和做母亲是女人的两个基本欲望,汪太太本来闲得发闷,受了委托,仿佛失业的人找到职业。

这里我有朋友说了,不同意,可能我看的太片面了,竟然认同这句话。

>> 冬天的溪水涸尽,溪底堆满石子,仿佛这溪新生下的大大小小的一窝卵。水涸的时候,大家都不走木板桥而踏着石子过溪,这表示只要没有危险,人人愿意规外行动。

想起了网络小说的兴起,看小说又不危险,但是能体验到打破规则的乐趣,何乐而不为呢,我高三那会还看了两遍《斗破苍穹》,大一看《龙族》呢哈哈。

>> 骨肉停匀,并不算瘦,就是脸上没有血色,也没擦胭脂,只傅了粉。嘴唇却涂泽鲜。

迎合审美。

>> 愈是有钱的年轻人愈不肯结婚。他们能够独立,不在乎太太的陪嫁、丈人的靠山,宁可交女朋友,花天酒地的胡闹,反正他们有钱。要讲没有钱结婚,娶个太太比滥交女朋友经济得多呢。

现实又精辟。

>> 这战争看来不是一年两年的事,要好好拖下去呢。等和平了再结婚,两位自己的青春都蹉跎了。‘莫遣佳期更后期’,这话很有道理。

另外一层意思是:要趁现在年轻,也要“年轻”一回,最近有几个朋友20岁,21虽生日,难免想起来王小波的《黄金时代》趁着还没挨捶,好好活一回,不让自己后悔。

>> 结婚是人生最美满快乐的事,我和我内人都是个中人,假使结婚不快乐,我们应该苦劝两位别结婚,还肯做媒么?我和她——”汪太太皱眉摇手道:“别说了,肉麻!”她记起去年在成都逛寺院,碰见个和尚讲轮回,丈夫偷偷对自己说:“我死了,赶快就投人身,来得及第二次娶你,”忽然心上一阵厌恨。

此谓 围城外。

>> ”鸿渐到自己卧室门口,正掏钥匙开锁,辛楣忽然吞吞吐吐说:“你注意到么——汪太太的神情里有一点点像——像苏文纨,”未说完,三脚两步上楼去了。鸿渐惊异地目送着他。

又是伏笔,辛楣也是痴情人,还在骚动。

>> 她不愿意嫁,谁教汪太太做媒的?再说:女人就那么贱!什么“做媒”、“介绍”,多好听!还不是市场卖鸡卖鸭似的,打扮了让男人去挑?不中他们的意,一顿饭之后,下文都没有,真丢人!

人生在世不容易(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什么事情都能往难听了说,照顾大家面子而已。

>> 范小姐眼睛稍微近视。她不知道美国人的名言——Men never make passes At girls wearing glasses——[插图]可是她不戴眼镜。

>> 有鸡鸭的地方,粪多;有年轻女人的地方,笑多。

害,姐妹!(前任的口头禅)哈哈

>> ”鸿渐情感像个漩涡。自己没牵到,可以放心。但听说孙小姐和旁人好,又刺心难受。自己并未爱上孙小姐,何以不愿她跟陆子潇要好?

又来了,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说没意思吧,又引人误解,说有意思吧,又活在自己和自己的斗争中。

故事的小黄花总是要让人读的急不可耐,恨不得自己上。😂

>> 范小姐对学校派别毫无兴趣,只觉得对孙小姐还有攻击的义务:“学校里闹党派,真没有意思。孙小姐人是顶好的,就是太邋遢,满房间都是她的东西——呃,赵先生,对不住,我忘掉她是你的‘侄女儿’,”羞缩无以自容地笑。

心机女本性暴露无遗,可惜现实中没开上帝视角的我们很难看的出。

>> 今天政治学会开成立会,恭请演讲,他会畅论国际关系,把法西斯主义跟共产主义比较,归根结底是中国现行的政制最好。明天文学研究会举行联欢会,他训话里除掉说诗歌是“民族的灵魂”,文学是“心理建设的工具”以外,还要勉励在坐诸位做“印度的泰戈尔,英国的莎士比亚,法国的——呃——法国的——罗素(声音又像“噜苏”,意思是卢梭),德国的歌德,美国的——美国的文学家太多了。”后天物理学会迎新会上,他那时候没有原子弹可讲,只可以呼唤几声相对论,害得隔了大海洋的爱因斯坦右耳朵发烧,连打喷嚏。此外他还会跟军事教官闲谈,说一两个“他妈的!”那教官惊喜得刮目相看,引为同道。今天是几个熟人吃便饭,并且有女人,他当然谑浪笑傲,另有适应。汪太太说:“我们正在怪你,为什么办学校挑这个鬼地方,人都闷得死的。”

校长这种人,在现实中,大家都愿意说他”是个人物“,这种能力也是很多人恨不得基因改造一番的。

>> 地方僻陋也有好处。大家没法消遣,只能彼此来往,关系就亲密了。朋友是这样结交起来的,也许从朋友而更进一层。

室友,同学,师兄,天天打交道多了,自然关系好了。

>> 校长你要办我就办得了,轮不到李梅亭来管。”高校长看汪太太请自己办她,大有恃宠撒娇之意,心颤身热,说:“哪里的话!不过办学校有办学校的困难——你只要问汪先生——同事之间应当相忍相安。”

>> 君子隐恶而扬善。这种男女间的私事,最好别管!”

平时在网上就极少发表看法,看不清道不明还是别瞎掺和了。

>> 怎么好意思叫你们等呢?你们先走罢,反正有赵先生陪我——赵先生,你要骂我了。”女人出门,照例忘掉东西

>> 黑暗中感激地紧拉鸿渐的手。刘小姐的笑短得刺耳。范小姐对鸿渐的道谢冷淡得不应该,直到女宿舍,也再没有多话。

这两段,气死个范小姐哈哈。

>> 一句话的意义,在听者心里,常像一只陌生的猫到屋里来,声息全无,过一会儿“喵”一叫,你才发觉它的存在。

这句话似曾相识,还能想起来当初看到这句话的情景。

>> 也许她是看陆子潇来的,带便到自己这儿坐下。心里一阵嫉妒,像火上烤的栗子,热极要迸破了壳。急欲探出究竟,又怕落了关切盘问的痕迹,扯淡说:“范小姐这人妙得很,我昨天还是第一次跟她接近。你们是同房,要好不要好?

死要面子活受罪系列。

>> 孙小姐的怒容使鸿渐不敢看她,脸爆炸似的发红,又像一星火落在一盆汽油面上。她把铅笔在桌子上顿,说:“混帐!我正恨得要死呢,她还替人家在外面宣传!我非跟她算账不可。”

这时方心里松一口气,自己不好意思的事情,也不能被别人抢了先机,人就是这么自私。

>> 你没有去罢?

罢改叭,像极了之前的一段对话。

>> 鸿渐颓然倒在椅子里,身上又冷又热,像发疟疾。想糟糕!糟糕!这“闲话”不知道是什么内容。两个人在一起,人家就要造谣言,正如两根树枝相接近,蜘蛛就要挂网。今天又多嘴,说了许多不必说、不该说的话。

唯唯诺诺是也。

>> 鸿渐道:“我不去了。我看你对汪太太有点儿迷,我劝你少去。咱们这批人,关在这山谷里,生活枯燥,没有正常的消遣,情感一触即发,要避免刺激它。”辛楣脸红道:“你别胡说。这是你自己的口供,也许你看中了什么人。”

两兄弟此时各自怀揣着心事,只能互相揭短来避免尴尬了。

>> 年龄是个自然历程里不能超越的事实,就像饮食男女,像死亡。有时,这种年辈意识比阶级意识更鲜明。随你政见、学说或趣味如何相同,年辈的老少总替你隐隐分了界限,仿佛磁器上的裂纹,平时一点没有什么,一旦受着震动,这条裂纹先扩大成裂缝。

六年级的时候还天天和邻居小伙伴疯玩,想自己以后也要这样开心,一上初中,立马就没那个心思了,只觉得那些还在上小学的邻居整天有啥意思,年轻人哈哈

>> 他知道老汪要做文学院长,所以礼贤下士。这种抱行政野心的人最靠不住,捧他上了台,自己未必有多大好处;仿佛洋车夫辛辛苦苦把坐车人拉到了饭店,依然拖着空车子吃西风,别想跟他进去吃。

>> 得学位是把论文哄过自己的先生;教书是把讲义哄过自己的学生。

反正就是霍霍人呗。

>> 教授成为名教授,也有两个阶段:第一是讲义当著作,第二著作当讲义。

>> 赵辛楣嘴里虽然硬,心里知道鸿渐的话很对,自己该避嫌疑。他很喜欢汪太太,因为她有容貌,有理解,此地只她一个女人跟自己属于同一社会。

也许他喜欢的是没有如愿的苏小姐吧。

>> 她踢开脚边的小石子,说:“你记着,切忌对一个女人说另外一个女人好——”辛楣头脑像被打一下的发晕,只说出一声“啊!”——“尤其当了我这样一个脾气坏、嘴快的人,称赞你那位小姐如何温柔,如何文静——”辛楣嚷:“汪太太,你别多心!我全没有这个意思。老实告诉你罢,我觉得你有地方跟她很像——”汪太太半推开他拦着的手道:“胡说!胡说!谁都不会像我——”忽然人声已近,两人忙分开

辛楣这般聪明的人,在那种感情面前也乱了阵脚。承认其他女生的好,还是”善意的谎言“这是个问题,我也想不到解答。

>> 汪太太进客堂就挑最舒适的椅子坐下,叫丫头为自己倒杯茶。三个男人都不坐下,汪先生踱来踱去,一声声叹气,赵辛楣低头傻立,高校长背着手假装看壁上的画。

打开天窗说亮话,被抓到反而理直气壮,汪太太的厉害可见一二。

>> “人家更要说闲话了,”孙小姐依然低了头低了声音。

>> 陆子潇目不转睛地看孙小姐,呼吸短促。李梅亭阴险地笑,说:“你们谈话真密切,我叫了几声,你全没听见。我要问你,辛楣什么时候走的——孙小姐,对不住,打断你们的情话。”鸿渐不顾一切道:“你知道是情话,就不应该打断。”李梅亭道:“哈,你们真是得风气之先,白天走路还要勾了手,给学生好榜样。”鸿渐道:“训导长寻花问柳的榜样,我们学不来。”李梅亭脸色白了一白,看风便转道:“你最喜欢说笑话。别扯淡,讲正经话,你们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酒啦?”鸿渐道:“到时候不会漏掉你。”

得,开始“进城”。

>> 鸿渐忽觉身心疲倦,没精神对付,搀着她手说:“我可句句当真。也许正是我所要求的。”孙小姐不作声,好一会,说:“希望你不至于懊悔,”仰面像等他吻,可是他忘掉吻她,只说:“希望你不懊悔

小说男主再次发动“异性好感度增加了”技能,期待方和孙的故事哈哈。

>> 因此,吃订婚喜酒那一天,许多来宾研究孙小姐身体的轮廓。

>> 所作的时髦书《共产主义论》,这原是辛楣丢下来的。陆子潇的外国文虽然跟重伤风人的鼻子一样不通,封面上Communism这个字是认识的,触目惊心。他口头通知李训导长,李训导长书面呈报高校长。校长说:“我本来要升他一级,谁知道他思想有问题,下学期只能解聘。这个人倒是可造之才,可惜!可惜!”所以鸿渐连“如夫人”都做不稳,只能“下堂”。他临走把辛楣的书全送给图书馆,那本小册子在内。韩学愈得到鸿渐停聘的消息,拉了白俄太太在家里跳跃得像青蛙和虼蚤,从此他的隐事不会被个中人揭破了。他在七月四日——大考结束的一天——晚上大请同事,请帖上太太出面,借口是美国国庆,这当然证明他太太是货真价实的美国人。否则她怎会这样念念不忘她的祖国呢?爱国情绪是假冒不来的。太太的国籍是真的,先生的学籍还会假吗?

这一段有太多“操作”,让人应接不暇,想想以后大概也是要亲身经历这现实的,只求能不忘《明朝那些事儿》里的一段话:你今后会认识很多人,遇到很多事,但有两个不能忘记,一个是理想,一个是良心。

◆ 八

>> 孙柔嘉在订婚以前,常来看鸿渐;订了婚,只有鸿渐去看她,她轻易不肯来。鸿渐最初以为她只是个女孩子,事事要请教自己;订婚以后,他渐渐发现她不但很有主见,而且主见很牢固。

表演结束,这里开始孙小姐就要“做自己”了。

>> 天下只有两种人。譬如一串葡萄到手,一种人挑最好的先吃,另一种人把最好的留在最后吃。照例第一种人应该乐观,因为他每吃一颗都是吃剩的葡萄里最好的;第二种人应该悲观,因为他每吃一颗都是吃剩的葡萄里最坏的。不过事实上适得其反,缘故是第二种人还有希望,第一种人只有回忆。

充满哲理,我原来是第二种人,后来看心情。

>> 只有我哪!受得了你这样粗野,你倒请什么苏小姐呀、唐小姐呀来试试看。”鸿渐生气不响,她注视着他的脸,笑说:“跟我生气了?为什么眼睛望着别处?是我不好,逗你。道歉!道歉!”

>> 你们这些男人全不要脸,动不动就说女人看中你们,自己不照照镜子,真无耻!也许陆子潇逢人告诉我怎样看中他呢!我也算倒霉,辛楣一定还有讲我的坏话,你说出来

>> 虽然厌恶这地方,临走时偏有以后不能再来的怅恋,人心就是这样捉摸不定的。去年来的时候,多少同伴,现在只两个人回去,幸而有柔嘉,否则自己失了业,一个人走这条长路,真没有那勇气

可怜又可悲。

>> 孙小姐道:“别说了!你这人最多心,多的全是邪心!”

去年暑假时的想法,自己缺“钝感力”。

>> 你们两个人有话说,我又插不进嘴,在旁边做傻子。他没有请旁的女客,今天多我一个人,少我一个人,全无关系。告诉你罢,他请客的馆子准阔得很,我衣服都没有,去了丢脸

>> 美国人办交涉请吃饭,一坐下去,菜还没上,就开门见山谈正经;欧洲人吃饭时只谈不相干的废话,到吃完饭喝咖啡,才言归正传。他问辛楣,中国人怎样,辛楣傻笑回答不来

中国人喜欢不说,心领神会,害死个恋爱中的男男女女。

>> 飞机震荡应该过了。去年我们同路走,汽车那样颠簸,她从没吐过。也许有旁的原因罢?我听说要吐的——”跟着一句又轻又快的话——“当然我并没有经验,”毫无幽默地强笑一声。

>> 辛楣道:“她也真可怜——”瞧见鸿渐脸上酝酿着笑容,忙说——“我觉得谁都可怜,汪处厚也可怜,我也可怜,孙小姐可怜,你也可怜。”

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 混帐!那么,我就说啦,啊?我不是跟你讲过,孙小姐这人很深心么?你们这一次,照我第三者看起来,她煞费苦心——

hxd,我也记不太清赵有这样说过了,倒是没少开玩笑一开始,是兄弟就应该把利害讲清楚了,别凑合过了又谁都不顺心。

>> 一个人应该得意,得意的人谈话都有精彩,譬如辛楣。自己这一年来,牢骚满腹,一触即发;因为一向不爱听人家发牢骚,料想人家也未必爱听自己的牢骚,留心管制,像狗戴了嘴罩,谈话都不痛快。

>> 他对她也许不过像自己对柔嘉,可见结婚无需太伟大的爱情,彼此不讨厌已经够结婚资本了。

还是希望能够嫁给爱情滴,现在更多的人独立了不将就了。

>> 那种情感,追想起来也可怕,把人扰乱得做事吃饭睡觉都没有心思,一刻都不饶人,简直就是神经病,真要不得!不过,生这种病有它的快乐,有时宁可再生一次病。

爱情是毒药,上瘾又难受。

>> 不舒服加上寂寞,一肚子的怨气,等等他不来,这怨气放印子钱似的本上生利,只等他回来了算账。

有什么事情好好沟通不好么,前任就是这样,小事不解决都当弹药一样攒起来。

>> 她刹那间还打不定主意:一个是说自己眼巴巴等他到这时候,另一个是说自己好容易睡着又给他闹醒——两者之中,哪一个更理直气壮呢?

>> 辛楣一来,就像阎王派来的勾魂使者,你什么都不管了。

>> 鸿渐放手,气鼓鼓坐在那张椅子里道:“现在还不是一样的吵嘴!你要我留在旅馆里陪你,为什么那时候不老实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你存什么心思!”

太真实了哈哈,我也不是情场老手,这一幕我也经历过,恨自己猜不透,又怨对方不痛快。

>> 这几句话触起鸿渐的心事,他走近床畔,说:“好了,别吵了。以后打我撵我,我也不出去,寸步不离的跟着你,这样总好了。”

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 柔嘉霍的坐起,睁大眼睛,脸全青了:“你把咱们的事告诉了赵辛楣?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一定向他吹——”说时手使劲拍着床。

>> 听完了,哑声说:“咱们的事,不要他来管,他又不是我的保护人。只有你不争气把他的话当圣旨,你要听他的话,你一个人去结婚得了,别勉强我。”鸿渐道:“这些话不必谈了,我不听他的话,一切随你作主。

>> 你睡的是不是刚才的枕头?上面都是你的眼泪,潮湿得很,枕了不舒服。你睡我的枕头,你的湿枕头让我睡。

这一段又甜起来了,是啊,生活就是酸甜苦辣咸,才叫过的有滋有味儿,多点理解,多点包容,日子还得过,我们也要学会苦中作乐。

>> 文纨问辛楣道:“这位方太太是不是还是那家什么银行?钱庄?唉!我记性真坏——经理的小姐?”

句句带刺,何必呢,想不通。

>> 文纨才对鸿渐点点头,伸手让柔嘉拉一拉,姿态就仿佛伸指头到热水里去试试烫不烫,脸上的神情仿佛跟比柔嘉高出一个头的人拉手,眼光超越柔嘉头上。

>> ‘带私货’,是怎么一回事?”辛楣道:“她每次飞到重庆去,总带些新出的化装品、药品、高跟鞋、自来水笔之类去送人,也许是卖钱,我不清楚。”

苏小姐自己嫁的人,自己选的生活,不管是苦是乐,嘴上的快乐可是少不了。

>> 柔嘉冷静地问:“她不知道赵叔叔要订婚了罢?”辛楣道:“我没告诉她,我对她泛泛得很。”送鸿渐夫妇上了下山的缆车,辛楣回家路上,忽然明白了,叹气道:“只有女人会看透女人。”

>> “我早告诉你,我不喜欢跟赵辛楣来往。可是我说的话有什么用?你要去,我敢说‘不’么?去了就给人家瞧不起,给人家笑——”

三观很大程度上一致就就不会有这种事事都需要对方迁就的情况了。

>> “让她去骂。我要回敬她几句,她才受不了呢。”

“你为什么不回敬她?”

“何必跟她计较?我只觉得她可笑。”

像极了那种表情包里狂叫的狗。

>> 你呀。你说她从前如何爱你,要嫁给你,今天她明明和赵辛楣好,正眼都没瞧你一下。是你追求她没追到罢!男人全这样吹的。

>> 俗没有关系,我觉得她太贱。自己有了丈夫,还要跟辛楣勾搭,什么大家闺秀!我猜是小老婆的女儿罢。像我这样一个又丑又穷的老婆,虽然讨你的厌,可是安安分分,不会出你的丑的;你娶了那一位小姐,保不住只替赵辛楣养个外室了。

如果孙小姐没那么多心眼,也不会有很多的事,当然方也有问题。

>> 你把针在面上转一圈,听见东一个电台半句京戏,西一个电台半句报告,忽然又是半句外国歌啦,半句昆曲啦,鸡零狗碎,凑在一起,莫名其妙。可是每一个破碎的片段,在它本电台广播的节目里,有上文下文,并非胡闹。你只要认定一个电台听下去,就了解它的意义。我们彼此往来也如此,相知不深的陌生人——”柔嘉打个面积一方寸的大呵欠。像一切人,鸿渐恨旁人听自己说话的时候打呵欠,一年来在课堂上变相催眠的经验更增加了他的恨,他立刻闭嘴。柔嘉道歉道:“我累了,你讲下去呢。”鸿渐道:“累了快去睡,我不讲了。”

方说的难得的意味深长的话。

>> 柔嘉怨道:“好好的讲咱们两个人的事,为什么要扯到全船的人,整个人类?”鸿渐恨恨道:“跟你们女人讲话只有讲你们自己,此外什么都不懂!你先去睡罢,我还要坐一会呢。”柔嘉佯佯不睬地走了。

◆ 九

>> 他当天日记上写道:“渐儿香港来书,云将在港与孙柔嘉女士完姻,盖轸念时艰家毁,所以节用省事也。其意可嘉,当寄款玉成其事。

>> 你留心没有?孙柔嘉脸上一股妖气,一看就是个邪道女人,所以会干那种无耻的事。你父亲母亲一对老糊涂,倒赞她美!不是我吹牛,我家的姊妹多少正经干净,别说从来没有男朋友,就是订了婚,跟未婚夫通信爹都不许的。

>> 一向和家庭习而相忘,不觉得它藏有多少仇嫉卑鄙,现在为了柔嘉,稍能从局外人的立场来观察,才恍然明白这几年来兄弟妯娌甚至父子间的真情实相,自己有如蒙在鼓里。

这种大家庭,让现在的谁都受不了吧。

>> 遯翁道:“孙柔嘉礼貌是不周到,这也难怪。学校里出来的人全野蛮不懂规矩,她家里我也不清楚,看来没有家教。”

>> 柔嘉出了门,就说:“好好一件衣服,就算毁了,不知道洗得掉洗不掉。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没管教的孩子。”

上面两句,婆媳谁都看不起谁,那么,到底谁才是有教养,有家教,或者是本来就不合适呢。

>> 嘉道:“我不要听,随你去说。不过我今天才知道,你是位孝子,对你父亲的话这样听从——

方现在这样的表现算不算是现在的所谓“凤凰男”了。

>> 对任何人发脾气,都不能够像对太太那样痛快。父母兄弟不用说,朋友要绝交,用人要罢工,只有太太像荷马史诗里风神的皮袋,受气的容量最大,离婚毕竟不容易。

真实又无奈,好在现在大家都独立明理,如果能互相理解包容点就不至于有这种想法了,共情力。

>> 你虽然是大儿子,我看你的父亲母亲并不怎样溺爱你,为什么这样任性?”鸿渐抱愧地笑。他刚才相骂赢了,胜利使他宽大,不必还敬说:“丈人丈母重男轻女,并不宝贝你,可是你也够难服侍。”

>> 物价像吹断了线的风筝,又像得道成仙,平地飞升。公用事业的工人一再罢工,电车和汽车只恨不能像戏院子和旅馆挂牌客满。铜元镍币全搜刮完了,邮票有了新用处,暂作辅币,可惜人不能当信寄,否则挤车的困难可以避免。生存竞争渐渐脱去文饰和面具,露出原始的狠毒。廉耻并不廉,许多人维持它不起。发国难财和破国难产的人同时增加,各不相犯:因为穷人只在大街闹市行乞,不会到财主的幽静住宅区去;只会跟着步行的人要钱,财主坐的流线型汽车是跟不上的。

再次感叹祖国的强盛,挡住了这次疫情,虽然百般艰难,但总归是能看到头了,而且和国外一比,高下立见。

>> 元镍币全搜刮完了,邮票有了新用处,暂作辅币,可惜人不能当信寄,否则挤车的困难可以避免。

这一段对于战时的生活描写倒是平时很少接触,想起来前几天的新闻说美帝新冠也肆虐起来了,大家不仅抢口罩,而且抢gun,没有了秩序,人性的阴暗面也更容易占上风,愿天下和平。

>> 那孩子做了两年的传达,老于世故,明白来客分两类:低声下气请求“对不住,请你如何如何”的小客人,粗声大气命令“小孩儿,这是我的片子,找某某”的大客人。

>> 她发现鸿渐虽然很不喜欢他的家,决不让旁人对它有何批评。为了买家具,两人也争执过。鸿渐认为只要向老家里借些来用用,将就得过就算了。柔嘉到底是个女人,对于自己管辖的领土比他看得重,要挣点家私

此处可对比母校。

>> 方老太太的表情依然不满足,可是鸿渐一时想不起贵重的东西来替丈人家挣面子。

>> 你是在大家庭里长大的,怎么家里这种诡计暗算,全不知道?”鸿渐道:“这些事没结婚的男人不会知道,要结了婚,眼睛才张开。

>> 家里真跟三闾大学一样是个是非窝,假使我结了婚几年然后到三闾大学去,也许训练有素,感觉灵敏些,不至于给人家暗算了。

>> 柔嘉的父亲跟女婿客气得疏远,她兄弟发现姐夫武不能踢足球、打网球,文不能修无线电、开汽车,也觉得姐姐嫁错了人。鸿渐勉尽半子之职,偶到孙家一去。

这句话可以引以为戒,能文能武好受欢迎。

>> “照你这样会吵,总有一天吵得我跑了,可是我决不跟人跑,受了你的气不够么?还要找男人,我真傻死了。

>> ”柔嘉道:“今天中饭不在家里吃,李妈等咱们回去吃晚饭的。吃了点心,就吃不下晚饭,东西剩下来全糟蹋了。不要吃点心罢——哈哈,你瞧我多贤惠,会作家;只有你老太太还说我不管家务呢

孙小算盘归小算盘,还是想好好过日子的,而且以上帝视角来要求别人,本身就是不对的。

>> 来去我有自由,给你面子问你一声,倒惹你拿糖作醋

>> 亏得我会赚几个钱,否则我真给你欺负死了。姑妈说你欺负我,一点儿没有冤枉你。”

>> 鸿渐发狠拍桌道:“那么你快去请你家庭驻外代表李老太太上来,叫她快去报告你的Auntie。”

>> 鸿渐气得发颤道:“你再胡说,我就打上来。”柔嘉瞧他脸青耳红,自知说话过火,闭口不响。

句句带刺

>> 现在想想结婚以前把恋爱看得那样郑重,真是幼稚。老实说,不管你跟谁结婚,结婚以后,你总发现你娶的不是原来的人,换了另外一个。早知道这样,结婚以前那种追求、恋爱等等,全可以省掉。谈恋爱的时候,双方本相全收敛起来,到结婚还没有彼此认清,倒是老式婚姻干脆,索性结婚以前,谁也不认得谁。

真实

>> 鸿渐道:“你又当真了!再讲下去,要吵嘴了。你快睡罢,明天一早你要上办公室的,快闭眼睛。很好的眼睛,睡眠不够,明天肿了,你姑母要来质问的,

>> “咱们结婚照送给他的。不是我离间,我看你这位好朋友并不放你在心上。你去了有四五封信罢?他才潦潦草草来这么一封信,结婚也不通知你。他阔了,朋友多了;我做了你,一封信没收到回信,决不再去第二封。”

>> 我是靠亲戚,你呢?没有亲戚可靠,靠你的朋友,咱们俩还不是彼此彼此?

>> “反正你对谁的话都听,尤其赵辛楣的话比圣旨都灵,就是我的话不听。我只知道我有聘书你没有,管他‘捣乱’不‘捣乱’。高松年告诉你他在捣乱?你怎么知道?不是自己一个指头遮羞么?”

>> 她丈夫恨不能拉她起来,逼她跟自己吵,只好对她的身体挥拳作势。她眼睫毛下全看清了,又气又暗笑。明天晚上,鸿渐回来,她烧了橘子酪等他。鸿渐怄气不肯吃,熬不住嘴馋,一壁吃,一壁骂自己不争气。

>> 他觉得半年以来,什么事跟她一商量就不能照原意去做,不痛快得很,这次偏偏自己单独下个决心,大有小孩子背了大人偷干坏事的快乐。

就是这种孩子气,都结婚的人了,没一点成年人该有的样子。

>> 柔嘉道:“爸爸打电话给我的,你还哄他!他都没有辞职,你为什么性急就辞,待下去看看风头再说,不好么?”鸿渐忙替自己辩护一番

>> 柔嘉低头,尽力抑制自己,挨了半碗饭,就不肯吃。方老太太瞧媳妇的脸不像好对付的,不敢再撩拨,只安慰自己总算媳妇没有敢回嘴。

>> 忽然联想到自己正像他篮里的玩具,这个年头儿没人过问,所以找职业这样困难。他叹口气,掏出柔嘉送的钱袋来,给老头子两张钞票。面包店门口候客人出来讨钱的两个小乞丐,就赶上来要钱,跟了他好一段路。他走得肚子饿了,挑一家便宜的俄国馆子,正要进去,伸手到口袋一摸,钱袋不知去向,急得在冷风里微微出汗,微薄得不算是汗,只譬如情感的蒸汽。今天真是晦气日子!只好回家,坐电车的钱也没有,一股怨毒全结在柔嘉身上。假如陆太太不来,自己决不上街吃冷风,不上街就不会丢钱袋,而陆太太是柔嘉的姑母,是柔嘉请上门的——柔嘉没请也要冤枉她。

难得善良一回,就被现实教做人,要是自己遇上,也没法子变的现实起来吧。

>> 哦!原来她来了!怪不得!人家把我的饭吃掉了,我自己倒没得吃。承她情来看我,我没请她来呀!我不上她的门,她为什么上我的门?姑母要留住吃饭,丈夫是应该挨饿的。好,称了你的心罢,我就饿一天,不要李妈去买东西。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遇到烦恼不去想为什么,不找自己的原因,还要把气撒在亲人身上,恶语相向,句句带刺,没有知识没有技能可以学,这种无能狂怒让我想起了几个月前的港独。

>> 鸿渐跳起来大喝道:“谁要她替我找事?我讨饭也不要向她讨!她养了Bobby跟你孙柔嘉两条走狗还不够么?你对她说,方鸿渐‘本领虽没有,脾气很大’,资本家走狗的走狗是不做的。

>> 我谁都不靠。我告诉你,我今天已经拍电报给赵辛楣,方才跟转运公司的人全讲好了

这话咋像是瞬间打脸的“真香”呢。

>> 你自己想想,一辈子跟住他,咬住他的衣服,你不是他的走狗是什么?你不但本领没有,连志气都没有,别跟我讲什么气节了。小心别讨了你那位朋友的厌,一脚踢你出来,那时候又回上海,看你有什么脸见人。你去不去,我全不在乎。

>> 你是个Coward! Coward! Coward! 我再不要看见你这个Coward! ”每个字像鞭子打一下,要鞭出她丈夫的胆气来,她还嫌不够狠,顺手抓起桌上一个象牙梳子尽力扔他。

>> 鸿渐惊骇她会这样毒手,看她扶桌僵立,泪渍的脸像死灰,两眼全红,鼻孔翕开,嘴咽唾沫,又可怜又可怕

撕破脸了。

>> 门外偷听的人得讯走开然后出去。柔嘉眼睁睁看他出了房,瘫倒在沙发里,扶头痛哭,这一阵泪不像只是眼里流的,宛如心里、整个身体里都挤出了热泪合在一起宣泄。

>> 他一摸湿腻腻的,以为是血,吓得心倒定了,腿里发软。走到灯下,瞧手指上没有痕迹,才知道流了眼泪。同时感到周身疲乏、肚子饥饿。

>> “方先生,是你!你家少奶奶不舒服,带了李妈到陆家去了,今天不回来了。这是你房门的钥匙,留下来交给你的。你明天早饭到我家来吃,李妈跟我讲好。”鸿渐心直沉下去,捞不起来,机械地接钥匙,道声谢。

>> 。他望见桌上一张片子,走近一看,是陆太太的。忽然怒起,撕为粉碎,狠声道:“好,你倒自由得很,撇下我就走!滚你妈的蛋,替我滚,你们全替我滚!

不应该是“给我滚”么,这个“替”难道是方言说法。

连人家见都没脸见,还对着名片撒气,真是无能狂怒。

>> 六点钟是五个钟头以前,那时候鸿渐在回家的路上走,蓄心要待柔嘉好,劝她别再为昨天的事弄得夫妇不欢;那时候,柔嘉在家里等鸿渐回来吃晚饭,希望他会跟姑母和好,到她厂里做事。这个时间落伍的计时机无意中包涵对人生的讽刺和感伤,深于一切语言、一切啼笑

可能是真的不合适,即使两个人也有心向好,一点摩擦就搞成这样,日子过不下去还是尽早分开,对双方都好,一开始前任提分手我还苦苦央求,后来我也想通了,何必呢。

>> 六点钟是五个钟头以前,那时候鸿渐在回家的路上走,蓄心要待柔嘉好,劝她别再为昨天的事弄得夫妇不欢;那时候,柔嘉在家里等鸿渐回来吃晚饭,希望他会跟姑母和好,到她厂里做事。这个时间落伍的计时机无意中包涵对人生的讽刺和感伤,深于一切语言、一切啼笑。

没想到这本书就这样结尾了,还盘算着书中的人物能不能经历过这些然后过的好一点呢。

◆ 一 钱钟书写《围城》

>> 其实,作者如果让他们成为眷属,由眷属再吵架闹翻,那么,结婚如身陷围城的意义就阐发得更透彻了

>> 她受过高等教育,没什么特长,可也不笨;不是美人,可也不丑;没什么兴趣,却有自己的主张。方鸿渐“兴趣很广,毫无心得”;她是毫无兴趣而很有打算。她的天地极小,只局限在“围城”内外。她所享的自由也有限,能从城外挤入城里,又从城里挤出城外。她最大的成功是嫁了一个方鸿渐,最大的失败也是嫁了一个方鸿渐。她和方鸿渐是芸芸知识分子间很典型的夫妇。

◆ 二 写《围城》的钱钟书

>> 我常见钟书写客套信从不起草,提笔就写,八行笺上,几次抬头,写来恰好八行,一行不多,一行不少。钟书说,那都是他父亲训练出来的,他额角上挨了不少“爆栗子”呢。

>> 我自己觉得年纪老了;有些事,除了我们俩,没有别人知道。我要乘我们夫妇都健在,一一记下。如有错误,他可以指出,我可以改正。《围城》里写的全是捏造,我所记的却全是事实。

一九八五年十二月

◆ 点评

点评:★★★★★

现实又残酷,书里太多一针见血的比喻和描写,人物也都可怜又可恨,没想到结局来的那么突然。

对比方孙两人的婚姻,也对感情有了新的认识,希望自己再成长也能像赵一样,知世故而不世故。

好书值得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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